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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时我妈又差点掉了眼泪,她说:“小宇,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我没说我抽烟抽瘦的,我说是学校食堂的伙食太差导致的。
“这不要紧,”我妈说,“今晚我做顿丰盛的晚餐,慰劳慰劳我的儿子。”
我放下行李正要打开电视机看看电视,我妈又说:“知道吗,你表哥生孩子了,是个女孩,就为这事,这几天你表哥还在和你表嫂闹别扭呢。”
我妈说完重重叹了口气,最后像是调侃地对我说,也不知道我们家小宇什么时候有个女朋友?
我妈这句话恰到好处地勾起了我的伤心,我又想吸支烟了,可在家抽烟我怕我妈难过,我拿了我爸放在电视机旁的一包烟,出了家门到大街上去。
天刚刚擦黑,A县的风大,比F市还要冷。
路过深海琴行时我停了下来。深海琴行已经打佯,在琴行外的瓷砖墙上还贴着一张红纸。红纸受了风霜的洗礼,微微有些发白。我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居然还看见了我的名字,在我旁边是晓曼。
看了上面的提示才知道,这张纸写的是琴行这几年培育出的冠军,都是参加“英才杯”音乐大赛获的奖。因为我和晓曼是由深海琴行培育的第一代冠军,因此名字排在最上面。
在上面我还看出另一点玄机,就是几乎所有冠军的参赛曲目全是柴科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特级厨师一旦炒黄瓜炒出了名堂,他的子孙们在吃饭时,桌上就只准出现一道菜:炒黄瓜,否则就是不孝。
看了红纸后我想起了武良烨,当年其实他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获冠军的。见到晓曼的第一天武良烨还说要用一天时间让她成为他女朋友呢。
想到武良烨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自从那次在宁静家吃过饭后我就没再和他联系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手机现在漫游,我就没用手机,而是进了深海琴行旁边一家电话超市。
电话打了出去收到的却是关机通知,我猜测他是在欣儿那,不想被人打扰。我于是又拨欣儿的,结果也是关机。这就奇怪了,他们两人一起跑到原始森林去了?
最后我拨通了空心菜的电话,她告诉我说:“欣儿死了。”
(12)
欣儿从F市回来后生活没多大改变,依旧是每天到花店转转,和武良烨溜溜马路,再就是写写作,她还说要在明年出一本自己的文集呢。
元旦过后,春节的气息越来越浓。今年春节空心菜要回家过年,那么W市就只剩欣儿一人了。武良烨不愿看欣儿孤独,临时决定今年不回家,陪欣儿。他打电话对他爸说:“我要留在W市陪我女朋友。”
武良烨他爸一听儿子不回家,而且有了女朋友,和他老婆一商议,两人亲自开了车来W市。
在武良烨租的那间房子里,武良烨的父母看见了欣儿。两人见欣儿如此漂亮,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拉了儿子和准媳妇就往武良烨他叔叔武思康那里吃饭。
武思康一见侄子的女友是欣儿,当时两眼直了,拉了哥哥嫂嫂到一边悄声说话:“这女孩是叫李欣儿吧?”
“对,”武思源警觉地问,“怎么了?”
“她以前交友不慎,怀过孩子,她经常到王编辑的杂志社去,我熟悉得很,并且,”武思康压低了声音说,“她读高中时被人强暴过。”
“啊,”武思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但毕竟是生意场上混的,他暂时没露声色,他想的是饭吃完后找个机会和儿子单独谈谈,可他老婆陆敏不这样想,她一分钟也忍不了,直接拉了儿子过来说:“和李欣儿断了。”
“为什么?”武良烨不解。
“不为什么,我跟你爸不喜欢。”
“可你们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听妈一句话,和她断了,你以后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但这一次不行。”陆敏说。
“不行,你们不说清楚我就不听,这也太奇怪了。”武良烨据理力争。
陆敏还在求儿子,倒是武思源说话直接,他一针见血的说:“她以前的经历我们不能接受,并且怀过孩子的人,我们武家容不下她。”
武良烨这次没争了,他瞬间明白了父母变脸的原因。他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和她呆一起,她又不是嫁给你们,是嫁给我武良烨。”武良烨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其实他即使不吼欣儿也早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她认识武思康,自己的经历他都清楚。
武良烨牵了欣儿的手要走出门去,被他爸强行拉开并拖了回来。欣儿一个人出了大门。
武思源原本要将儿子带回A县的,可想到儿子期末考试还没有结束,就暂时将他软禁在了武思康家里。武良烨当天下午趁他父母不注意,翻出了窗子,顺着排水管往下爬,结果摔了下来,当场昏迷。
他父母将他送往了医院,在医院呆了几天后武良烨的病情有所好转。他提出要见见欣儿,武思源见儿子表情可怜就答应了。他们打了电话叫了欣儿来,欣儿听说武良烨摔了心碎万分,头发都没理好便飞奔了过来。
欣儿来后武良烨脸色好看了许多。他妈见儿子状态不错,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正还借此机会将儿子与欣儿的事了结。
她当着儿子的面对欣儿说:“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我儿子因为你已经搞成这样了,我不希望以后我儿子再出什么事,所以请李小姐以后不要再和我儿子纠缠了,好吗?”陆敏甚至想过一旦欣儿不答应,她宁愿花点钱求欣儿。
陆敏说话时武良烨急得几次要挣扎着起床,他妈话一说完他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正好又是头部着地,再次昏迷。
武良烨在急救室呆了半夜,医生说好的机会微乎其微,就算好了也可能会成植物人。
当时欣儿也在急救室门外等候。陆敏听了医生的话后当场晕厥。欣儿和武思源将陆敏扶到医院的长凳上,欣儿给陆敏掐了半天人中才将她弄醒。陆敏一醒就像发了疯,转过头对欣儿说:“你现在高兴了,我儿子成这样你高兴了?”
欣儿本想安慰陆敏一句的,可陆敏完全失去了理智,欣儿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她就一巴掌甩在了欣儿脸上:“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欣儿回来后忧郁证加重,每天神情恍惚,几次拿了牙刷去刷牙时能在镜子前站上一个小时,并且喜欢拼命地用冷水冲头,有天冲了头后去插台灯,台灯的电源没接通自己却触电身亡了。
(13)
空心菜说:“现在我还在料理她的后事,武良烨此刻也躺在医院里。”
挂了电话我感觉内心被什么塞满了,我哆嗦着想要摸出烟盒,摸了半天才摸出个空盒子。从电话超市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冷风飕飕地在耳边呼啸,我感觉像是世界末日了。
深海琴行外站着一个少妇,她抱着孩子站在深海琴行的广告箱旁。我看她的背影像晓曼。少妇指着广告箱上的大提琴图案对她怀里的孩子一字一顿地说:“大,提,琴。”小孩还不会说话,只是哇啦哇啦叫嚷。少妇轻轻笑出了声,然后口中哼起了一段调子:“哆咪咪哆。。。”
我知道她哼的是柴科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
少妇哼了一截《如歌的行板》后猛然转身朝我走了过来,果然是晓曼。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躲进了黑暗的地方。
晓曼没看见我,抱着孩子慢慢走远。
我从黑暗中走出来,回到琴行的广告箱旁,望着广告箱上的大提琴图案时我突然泪留满面。
(14)
新年过完,回学校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
宁静和我和好,我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不过她那么轻易就原谅我让我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我第二次在心里说:宁静 ,我要娶你。
然而除我之外的人似乎都很晦气,廖辰辰的宝贝吉他被盗,他原是准备转手后换点生活费的,现在没指望了,他开始发疯般地喝酒,整个人就像是只醉猫,落魄的让人心酸。胖子这一年出去闯,碰了一鼻子灰,人家公司招聘都指明了学历要在大学本科以上,他算是歇菜了,后来在一个建筑公司给人整理合同书,每月七百块,他真成了民工。
据说陈浩坤这学期得了个优秀学生干部的奖,神气的就差没神经。
武良烨终于没能从医院里竖着出来,我最铁的兄弟,他的骨灰现在装在一个华丽的铁盒子里。
有一回我到新华书店去,看见了欣儿的文集,封面上还有一张欣儿的照片,照片上欣儿笑魇如花,但看着那张照片的我却有如跨越了一个世纪。
学期末时学校的实习分配表下来,辅导员在讲台上理了理西服领子,咳嗽了两声后对底下人说:“现在请大家安静一会,我来宣读一下下学期我们班的实习分派表。”
底下顿时静得吓人,这也还是我进学校以来第一次看见班上人如此安静,静得有如死水,风都刮不起浪来。
我有点紧张,如果这次我和宁静不是分在一个城市的话,那就意味着一年内我们都很难见面了。我坐在宁静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比我还紧张,将我的手握得更死,我一紧张身上就发痒,可宁静将我的两只手都握住的,我只好涨红着脸忍着,宁静见我脸都红了,安慰我说:“没事的,我们永远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我点了点头,身上更痒了。
辅导员念出了“W市”后紧接着就念了个“羿天宇,张劲松。。。”
我听见自己的名字后头就大了,后面念了些什么我都没听清。只感觉辅导员念完“W市”的名单时宁静的手紧握了我一下,并没有露出笑脸。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劲松走过来拍我的肩膀时我和宁静还呆呆地坐在地上,根本没意识到辅导员已经念完了所有的名单并走出了教室。张劲松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后说:“你小子居然和我在一起,缘分啊。”
我第一反应是我和宁静的缘分没了。
欧阳丽向宁静走来,苦笑了一下说:“想不到我也被分到W市了,宁静,我要是能和你换一下就好了,其实我很喜欢C市的,我姑妈就住那里。”
宁静身子抖了一下,站起来对欧阳丽说:“那我们换?”
欧阳丽愣了一下,她是说着完的,宁静居然当了真,不过欧阳丽最后还是点了下头,两人一起往辅导员的办公室去了。我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我和宁静在少云寺的许愿竹上刻过字的,不禁心里舒坦不少,心想果然天助我也,看来我和宁静还是有缘分的。
宁静去了半个小时回来,脸色乌黑,她告诉我说几乎一整个班的人都对分配不满意,在办公室和辅导员争吵,辅导员一气之下将门给关起来了并放言说这次分配是学校的意思,有谁不服可以去找学校。
我用眼神示意宁静坐在我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直到过半数的人吃过午饭我们才回寝室。
这天刚下了一场大暴雨,回寝室的路上我猛然转了个身,我想看看刚走过的路,上面是不是还留有我的脚印?然而什么也没看到。马路上到处都是水,鞋子浸在水里,一抽出来就湮没在了滚滚红尘中。
我怅怅地回过身来,抬头望了望天,天边有块墨似的乌云正朝我这个方向飘动,而生活的压力,也似乎正随着那云块,隐隐向我袭来。
第七章:实习的烦恼
(1)
离实习离校还有三天时胖子打了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家吃顿饭,算是为我饯行。他还让我喊上了廖辰辰以及张劲松。我们三人打车去了胖子家,路上廖辰辰问我:“这次我和宁静在一个城市,你不怕?”
“你敢?”我笑着说,“宁静现在的身份是我未婚妻,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小心到时候回校我剥了你的皮。”
“你放心好了,”张劲松接口道,“他廖辰辰没这个本事,就算有那本事,宁静是什么人,会落入他的圈套?”
我对张劲松这种绕着弯子拍马屁的行为大为赞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前途无量。”
张劲松的脸顿时灿烂如花,停了一会他又说:“这次实习我们能做什么?不就是帮忙打打杂吗?”
“你们是打杂,我可不是,”廖辰辰说,“你们去的是报社,那里杂事多,我去的是学校,到时候免不了要西装革履上讲台去唬弄一下初中生什么的。”
“就你小子?”张劲松摆出一副蔑视的神情,“去了肯定误人子弟。”
“难道你能找出一个不误人子弟的老师吗?”廖辰辰反问道。
“那倒也是。”张劲松很有同感地说。
我望了望前面,马上要等一个红灯,时间还早,不如和他们继续胡扯,我说:“廖辰辰,你到了那所学校后先弄出点新闻,到时候我和张劲松提着我们报社的摄象机去你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