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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快,都搞到垃圾桶这来了,看来地球恢复生态平衡指日可待。
负责打扫寝室走廊的老头早上骂的就是那吐痰的之人:“还大学生呢,素质不比猫啊狗的高多少。”
我躺在床上听见他在外面骂人,突然觉得骂人的反倒是高尚的。
一天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大半,下午五点多时陆续有春游的人回来。刚才还冷清非常的寝室走廊转眼便
充斥着喧嚣与嘈杂。那个人见人厌的“十几遍歌手”又重现在了走廊上。所谓“十几遍歌手”就是那个能
在五分钟内将一首流行歌曲漏词加走调连续唱上十来遍的音乐爱好者,唱完后他又总不忘用唐老鸭的嗓子讲一句:“嗨,大家好,我是刘德华,欢迎大家来到F大。”
有一次胖子实在忍不住,那个唐老鸭一唱完他就冲到走廊上大骂了一句:“哪个王八蛋?”
哪知唐老鸭不仅走调走得快,脚也跑得快,早没了踪影。走廊上顿时静得吓人,连一只蚂蚁在垃圾桶旁边挠痒痒的声音都能听见。
相比于其他正肆意挥洒青春的同学来说,李进东更像是一个文物研究员,因为他这次郊游从山上捡了
个古陶瓷回来。
见李进东那小子神神秘秘的,我也有了几分好奇,凑了脸过去看时,是一尊人面蛇身的陶瓷雕像,破损处较多,加上山土的黏附,整个瓷像看来酷似某古墓的出土文物。
“有点像是女娲娘娘。”我说。
“对,我也这么揣测的。”李进东边说边将雕像锁进了抽屉。
“女娲!”李睿尖叫了一声,他那一声叫唤让人感觉是他有个叫“女娲”的亲人刚刚跳楼自杀,而他现在正准备扑过去抱住她的尸首,他叫完了跑过来说:“好东西,卖给我吧,几两银子?”
“你上辈子是不是哑巴?怎么这辈子那么多废话?”李进东对李睿极为不满。
李进东对于本家李睿的不满情绪其实由来已久。我的寝室在三楼,编号为三零三,里面本来住着四个
人,除了张思宗和他女朋友在外面同居外,我,李进东和李睿是三零三的常住人口。这其中李进东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书本就是他的第二母亲,是后妈。与之恰好相反,李睿却是个十足的浪荡子,他逃的课比书呆子上的课还多,他的口头禅是“老子能考上大学和我姑妈生了对双胞胎是一码事,纯属运气!”。
性格上巨大的差异导致了李家兄弟在日常生活中舌战不断。李睿喜欢用泼妇骂街的句子骂人,而李进东更擅长用文雅或者隐晦一类的语句进行挖苦讽刺,也就说他们疏远的到了连骂人也骂不到一块处的程度。最后觉得实在无聊,李睿自付比较大度,也就不与李进东一般见识,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只当窗外雪花飘飞。
有时候我倒觉得李睿不应该如此大度的,不是说“心宽体自胖”吗,我担心李睿心宽了之后身体发福,到时候会缩小三零三的有效空间。后来还真如我所料,李睿日渐丰满,没几天就长出了啤酒肚,从“大度”转型成了“大肚”。
李进东骂完就出了寝室门,李睿拿出打火机把玩,一边自言自语:“给我点火,给我点火。”我看他是很想发脾气,但就是发不出来,因此借了打火机刺激自己:“给我点怒火,给点怒火。”
三零三电话铃声骤响,我见李睿只顾低头摆弄着打火机,也就懒洋洋的走过去,抓起听筒:“喂,找谁?”
“小宇,我听出来是你了。”电话那头的人说。
我辨了辨音,是武良烨。
(武良烨是我很铁的兄弟,铁到几乎可以拿去炼钢的地步。)
我记得有一次把这话对胖子说时,他纳闷了半天也没弄清这个“五粮液”到底是卖酒的,还是打铁
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他解释清楚。我说是我一哥们,从小玩到大,他老爸是大款,小学到高中一直和我在同一所学校,现在在W市念医科大学。
武良烨打电话来说你小子都上大二了,怎么不来W市找我耍耍,是不是你们F大往学生身上套了手镣脚拷,一出校门就招110逮捕?
我说怎么讲我也是F大的一份子,你这么损F大小心我跟你翻脸。
武良烨说就你那张脸翻过来还叫羿天宇,不会叫成宇天羿或者天宇羿什么的。
“我服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让你抽个空到W市来探望我一下。”
“我忙着呢。”
“忙什么呢?”武良烨问道。
我一想,对呀,我到底在忙什么呢?忙郁闷?忙喝酒?后来我扫了一眼阳台外金黄色的夕阳,突发
灵感说我忙着青春呢。我还给他唱了一句水木年华的歌:青春像一扇关闭的窗,外面是美丽的图画。
他说:“忙着青春啊,只要不是忙发春和叫春就行。”
我说你欠扁,而我刚开口他就挂了机,那句话等于是骂给我手中的电话机听了。
挂了电话我一阵失落,我还真想不起来我现在都在忙什么。回头看了看电话机,它刚才挨了我的骂,显得有点委屈,闷声不吭地躺在桌上,咀嚼着自己的悲伤。
电话机刺眼的红色使我想起了余瑶。
余瑶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她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让我,谱一首曲子,写一首班歌。我听了心里直想发笑,都大二了还写什么鸟班歌,写了也没人唱。我推脱说我不会。她说你的大提琴不是拉的很好吗?我心想大提琴拉得好班歌就写得好,那马友友岂不成了班歌王子?
因为电话是余瑶打的,我不是说过余瑶长的像我的初恋情人郭晓曼吗,所以我没直接拒绝,我说那好吧,我试试看,成不成可不好讲。
余瑶在电话那头大声叫了一声:“好。”我听着就像是街上的猴子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之后群众的起哄。叫完好后余瑶便开始夸我,她一再恭维我是个天才。当时班上正流行一句话:“天才其实是天生的蠢才之意”,也不知余瑶是不是变着法子在骂我。
(7)
这星期学校突然要搞什么检查,这就像你女朋友突然对你说她怀孕了一般,总是令人有着措手不及的惶恐。
我躺在床上一直拖到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时才起来,往教学楼走时离上课只剩了一分钟,我以为这个时候学校里应该空无一人,人都坐在教室里朗诵课本去了,哪想到我却撞上了F大的人流高峰,无数个赖早床的家伙一手提着书,一手拎着刚挤来的早餐,领救济金似的往教室赶。
学校既然有检查,班上来上课的人肯定会多的离谱,教室里那些能趴着睡觉而又不怕老师发现的座位一定也会被抢劫一空,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我早叫了胖子为我去占座。想想挺难为胖子的,因为如果他要为我占座的话,一次就得抢下三个座位,他一人坐两。
走在人群里,看着周围这些忙碌的生命,我突然有种超脱感。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看见没,羿天宇,在F大,老子就是上帝,I am Gold。”话音刚落学校里便铃声大作,人群里有几个人同时惊呼:“噢,My Gold!”我心想我刚才那句话要是大声念出来就好了。
我散着步走进教室时教授还没来。整个教室嘈杂得像是生意火爆的涮菜馆,还有人在大口嚼着早餐。
“妈的,老子要的是肉包,居然给两青菜的。”我刚走近胖子,就听见他的抱怨。
“人家这叫因材施教。”前排的女生欧阳丽回过头来说。
胖子可不愿意公共场所被人羞辱,况且羞辱他的还是个雌的,他一怒:“要不是看你腿细胳膊瘦的。。。”
“你,你想怎么样?”女生毫不示弱地说。
“我,我也不会想起减肥,”胖子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弯,一张圆脸也笑成了向日葵。我在向日葵身边落座时,向日葵那张嘴还在谢个不停。
坐下来后我便在班上搜索余瑶的身影,我每次被逼得要进班时并不是愁眉苦脸,余瑶有着不可掩盖的功劳。
余瑶今天穿了件玫瑰红的外套,瀑布式散发垂在后背中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抢眼。当然,她的身旁
毫无悬念地坐着陈浩坤。
看见陈浩坤我总觉得心头被一个热水瓶的瓶盖堵住了一般,我拼命地摇了摇头,试着只想余瑶,想她那天夸我是个天才。
“羿天才。”我喃喃自语,翻开书本在第一面写下了这三个字。我要再不在书本上写几个字,人家还以为我是新华书店的员工呢,只和新书打交道。
胖子眼尖,我刚写完他就将书夺了过去:“好字好字。”他一边赞叹一边用笔在上面加了几笔。等书再回到我手里时原来的“羿天才”变成了“羿添材”。
“恭喜你,”胖子得意地说,“你已经光荣地成为我们学校烧锅炉的员工了。”
对于他私自涂改我的签名我本不欲计较,可他凭空将我变成烧锅炉的,我有些不满:“谁说添材的就是烧锅炉的,俺这叫为祖国增添栋梁之材。”
胖子没料到我还有这么一手,一时懵住了。
这时教授夹了书走进来:“对不起,同学们,今天堵车,我来迟了。”
教授一说完我和胖子便鼓起掌来,其他同学听见掌声,条件反射地跟着拍手。教授心想我就说了个对不起,居然能换来这么热烈的掌声,现在学生的思想素质真是越来越高了。
教授其实不清楚我们鼓掌的真正原因,我们是在感谢堵车,因为堵车让我们少上了二十分钟的课。
教授开讲后教室便四处可见昏昏欲睡的面孔。他今天讲的是清朝的文学史,其中顺带提及了乾隆大兴文字狱的事。听见“乾隆”,胖子来了兴致,他碰了碰我的胳膊说:“你说我们现在突然闯入清朝,像我这样,可能混个皇帝当当?”他边说边将一张圆脸憋得像古代大官府邸门口的石狮子那样威严。
我深思了一下后说:“做皇帝多没意思,既然是回到清朝,你不如向皇帝申请出国,到俄国去,老师不是说十八世纪俄国有个阉割教吗,你先入他们的教,净身后再回国,依你出国留洋的资本,我打包票你能混到总管公公的头衔。”
胖子一张脸红成了番茄酱的颜色。前排几个女生捂了小嘴在笑,教授敲了敲讲桌说:“后面几个女生不要再讲话了。”
我当时为那些女生鸣不平,我特想站起来对教授说:“其实刚才是我在讲话,我叫羿天宇,男,今年二十岁,人们都说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容易冲动容易迷惘可我不赞同这种说法,真正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最有自己的理想最有自己的奋斗目标只是容易屈服于社会的各种压力而最终梦想流产而已,我从A县过来,一个你暂时还不太清楚可能以前也一直没听说过并且我要不讲你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太清楚的地方,我爸是个医生,虽然很多人说医生就是职业流氓可我认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流氓医生即而以偏概全以点代面地将世间所有的白衣天使都推入了流氓圈,我妈。。。”
教授会在我讲到这里时轰然倒地,然后同学们下课,我成英雄。
或许是教授扯的清朝过于遥远,远不及中午的盒饭来的实在,所以教授开讲十来分钟后胖子就呼拉呼拉入了梦乡。口水从他微张的嘴里流了出来,一直滴到书本上,将书浸湿了一大片。
我正要发笑,突然想起那次喝多了酒和他换过床的事,再也笑不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后洗被单。
课间休息,教室一扫上课时的萎靡,四下里洋溢着游乐场的欢声笑语。这种质的变化就像是一条垂死的鱼忽然得了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一瞬间又活了过来。这药便是下课铃声。
学校的铃声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能将一群人敲活,也能将一群人敲死,这完全取决于铃声是代表上课还是下课。所以有人问我为什么读书是件苦差事时我这样对他说:“学校的铃声在那敲来敲去,你便在那死去活来。”
下第二节课时宁静回头问我:“你昨天没去郊游吧,听说你们几个没去的同学两星期前还到聚贤阁去灌过一回?”
宁静对此事的熟知程度让我怀疑她是陈浩坤派来的文化间谍。我比较痛恨和陈浩坤委派的人,于是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说:“我早上起来无所事事就来教室看看,你突然向我提起聚贤阁,我,我牙还没刷呢。”
宁静嘿嘿一笑,没再追问,起了身走出教室。宁静一走胖子就问旁边坐的廖辰辰:“你说她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廖辰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女人的这玩意,除了吃零食和骂人,就是四处探听别人的隐私。”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呢?”胖子说。
“那是因为她们身上有两个器官,圆圆的,鼓鼓的,里面透着欲望。”
胖子咬着下嘴唇琢磨了半天,最后结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