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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2-明清宫廷档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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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麻利。皇太后特别娇惯自己的孙子、皇太子朱见深。每次朱见深来看奶奶,年龄已奔三十的贞儿,自然要耐心地哄着这个“娃娃”玩儿,让他“哈哈哈”,讨太后的欢心。到奶奶这儿来,既有人疼,又有人爱,朱见深跑得更勤了。久而久之,他对贞儿产生了像弗洛伊德老先生说的那种“恋母情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贞儿老大不小的,早就瞧出了这层意思,更加精心地“布阵落棋”。她正琢磨着,老棺材瓤子一玩儿完,自己如何安身立命呢!    
    果不其然,皇太后一死,其他宫女改换门庭,都没捞到好差事;三十四岁的贞儿,早有铺垫,顺理成章地转移阵地,到太子寝宫伺候朱见深去了。在皇太后那里,她只是一个“得烟儿抽”的使唤丫头。在这里,她里里外外一把手,是说一不二的大管家。太子的吃喝拉撒睡,她事事操心,弄得井井有条,顺顺当当。这时,十六岁的朱见深,情窦大开。贞儿却总也长不大,身材相貌一直在二十啷当岁。表面上的年龄差距,一天天在缩小;贞儿的魅力,一天天在加大。“恋母情结”悄悄地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这正是贞儿求之不得的,遂就坡下驴,加快转换角色的进程。    
    常言道:男追女,白费力;女追男,不困难。“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的最大弱点,就是顶不住女人的诱惑!朱见深本来就有那么点意思,哪抗得住贞儿的强大攻势。没有几个回合,他就高高兴兴地缴枪投降,当了俘虏。男的如醉如痴:世界上还有这等美事儿!女的情深意长:这两条大腿可够粗的!两人常在一起说悄悄话,憧憬着迈向新时代的“帝后”生活情景。    
    朱见深十八岁继承大宝。母亲周太后积极筹划着大婚、册立皇后的事儿,盼望早生龙子,早抱龙孙。那个年头,小有积蓄的富裕中农、小地主什么的,习惯给幼小的长子,找一个大几岁的媳妇,使家里增加一个不拿工钱的劳动力。但是,很少听说给儿子娶一个“娘”的。皇上家不愁劳动力短缺。万贞儿长得再年轻,年龄在那儿摆着,她的名字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周太后手上的候选人名单。    
    万氏的皇后梦终成泡影。朱见深对这位“老”婆的爱,却有增无减,封她为“贵妃”,仍然留在身边,双棲双宿。万贵妃深知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处处以“皇后”自居,指挥一切,调动一切。朱见深听之任之。    
    万氏五十八岁时死了。看着她的遗容,四十刚出头的朱见深双泪长流,反复念叨着:“你走了,朕也不想活了。”按明宫规矩,皇后与皇帝合葬于十三陵,妃嫔则多葬在京西金山。万贵妃死后也得到厚待,赐葬帝陵中之苏山脚下,乃是十三陵中第一座“独挑儿”的妃嫔墓。过了不到半年时间,朱见深就到十三陵去与万娘娘“幽会”了。    
    清代,自顺治皇帝福临至同治皇帝载淳,尽管风流韵事层出不穷,却基本上做到了“红旗不倒”。总的看起来,清宫帝后关系要比明宫好一些。    
    顺治皇帝福临与董鄂妃爱得死去活来,却由于那是从弟弟手中抢来的媳妇,而为人所不齿。这似乎很不公平,阿环还是唐玄宗的儿媳妇呢,他们的事迹,怎么就那么可歌可泣!    
    民间讲究“白头偕老”,“少年夫妻老来伴儿”。这是情感的延续,也是生活所迫。皇宫里只有少年夫妻,没有老来伴儿;更多的是“老牛啃嫩草”。要不人们怎么会说:男人一有钱就“坏”!其实,女人也一样,她们要是个个都观音菩萨似的,男人怎么“坏”?    
    道光帝朝服像康熙皇帝玄烨的惇怡皇贵妃瓜尔佳氏,比丈夫小二十八岁;雍正皇帝胤禛的元配乌拉那拉氏,比丈夫小十九岁;乾隆皇帝弘历的生母钮祜禄氏,比胤禛小十四岁;弘历的惇妃汪氏,小丈夫三十五岁;香妃(容妃)小丈夫二十四岁。嘉庆皇帝颙琰比孝和皇后钮祜禄氏大十六岁;道光皇帝旻宁的孝全皇后钮祜禄氏(咸丰皇帝生母)、孝静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恭亲王奕生母)、庄顺皇贵妃乌雅氏(光绪皇帝奶奶),分别小丈夫二十六岁、三十岁和四十岁;咸丰皇帝奕比祺嫔佟佳氏大十四岁,这位佟佳氏历经“五朝”,守寡五十年,1910年去世时六十七岁。    
    道光皇帝旻宁和光绪皇帝载湉与老婆相处,则具有浓浓的民间色彩——“气管炎”和“搞冷战”。    
    道光年间,乾清门侍卫恩某人可算开眼了。冬天的一个夜晚,赶上他值班,与同伴儿在值班室烤火聊天儿。一个太监急匆匆闯进来,叫他“入宫”。问:“去哪儿?”答:“寝宫。”恩侍卫不禁一楞。按规矩,作为乾清门侍卫,恩某人算“外勤”,不准跨入乾清宫庭院半步;否则,格杀勿论。现在,这个不大熟悉的太监,“大半夜的,点名让我去皇上寝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说了,穿黄马褂的侍卫,到处都有。有什么好事儿,能轮到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勤头上?会不会做好了套儿,让我去钻呀?”“可是,我没得罪过谁呀!”恩某几乎哀求太监:“咱们都不是外人。”您也知道,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儿。“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高抬贵手,让我把吃饭的家伙留着吧!”太监再三催促,他磨磨蹭蹭,就是不动窝儿。太监急了,狠狠地说:“怕违规被砍头?抗旨也得掉脑袋!”    
    恩侍卫一琢磨,反正也是死,就硬着头皮跟着太监上路了。走大路,穿小巷,曲曲折折;恩侍卫稀里糊涂,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觉着好像经过了数十道门,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见一溜走廊上,太监、宫女一个个紧张兮兮地靠边戳着,低头不语。刚到一个门口,忽听一声清脆的“女高音”:“跪下!”恩侍卫两腿一软,筛糠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千小心,万小心,到头来还是中了圈套,吃饭家伙保不住了。带路的太监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轻轻说:“不是叫你跪,快点起来吧!”


第三部分第七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4)

    太监进殿“复命”。俄倾,一名宫女掀开门帘子,传恩侍卫进殿。恩侍卫低着头,一过门槛就跪在地上。又一声“河东狮吼”:“你敢杀人吗?”恩侍卫心想:“这纯粹是老娘们儿说的外行话!干我们这行的,除了保人就是杀人,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他觉得这好像不是在问自己,没敢搭茬儿。“河东狮子”点名了:“我问你哪,恩侍卫!你敢杀人吗?”恩侍卫头也未敢抬,应了一声“能!”“那好,把这个贱货拉出去砍了!”    
    恩侍卫想知道“拉哪个贱货”,抬头扫了一眼,又赶紧把脑袋“放到地上”了,暗自嘀咕:今儿个怎么这么倒霉!既恨爹娘多生了两条腿,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又恨爹娘多生了两只眼,看见了不该看的场面。“君辱臣死”,今后皇上还能给我好果子吃吗!    
    原来,道光皇帝旻宁便服坐在南窗下炕沿上,满脸羞色,低头不语。皇后晚妆已卸,披一件狐狸皮袄,坐在炕对面的龙榻上,声色俱厉地数落着丈夫:某日某夜,你偷幸宫女,有没有?某夜,你谎称批阅奏章,却与某妃聚首,是不是?要不是早点儿把你叫回来,就和这个小蹄子勾搭上了,你还护着她……说到气愤之处,把榻上的小桌子拍得山响,茶碗一蹦老高。有一名宫女,约摸十六七岁,俯伏在地,不停地磕“响头”,血和泪在脸上混成一片。    
    恩侍卫琢磨:我是保护皇上的,得为他老人家打打“圆场”。于是,回禀皇后:“内廷禁地,非杀人之所。按大内的规矩,请准奴才把她交给内务府查办!”皇后怒目而视,严厉地申斥:“大胆奴才,想抗旨吗?是不是想跟这个贱货一块儿死呀?”恩某一听这话茬儿,情知“好人”作不得,马上改口:“谨遵懿旨!”顺手拉起“那个贱货”,就往外走。临出门儿,瞥了一眼坐在炕沿上的皇帝,见他在暗暗流泪。    
    过了数日,恩侍卫才得到“小道消息”:皇上看中了那个宫女,没等得手,皇后的探子就打了小报告。    
    黑咕隆咚的,恩侍卫到底儿也没闹清,那天晚上在哪儿看的戏。估计是养心殿后殿,或者是养心殿后面的体顺堂,也没准是皇后的寝宫。反正都是他未涉足过的禁地,也没敢仔细观察那里的情况。史载,旻宁先后有过三位皇后。元配钮祜禄氏,旻宁未登基时去世;旻宁登基,追认她为“孝穆皇后,”册立佟佳氏为皇后(孝慎皇后)。道光十三年,佟佳氏去世,钮祜禄氏(咸丰皇帝生母)被册立为皇后(孝全皇后)。道光二十年,钮祜禄氏死了,博尔济吉特氏以皇贵妃身份“代理皇后”,直到旻宁去世。不知道她们中的哪一位,称得上令皇帝胆战心惊的“盖世英雄”。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聚头几时休!”光绪皇帝载湉和皇后叶赫那拉氏,结婚前就是老相识,互相知根知底儿,称得上“两小有猜”。叶赫那拉氏小时候就经常出入皇宫,却很少与皇帝表弟过话。稍长,姐弟俩谁看谁都不大顺眼,更没话可说。载湉虽然是皇上,又是太后的外甥,而且还认了慈禧太后作“干爹”、“亲爸爸”;但是,对太后而言,他毕竟是小叔子的种,心里总好像隔着一层什么,“只能凑合着用”,“拿他当个招牌”。叶赫那拉氏虽然是“皇亲”,却是太后的内家子,比载湉“贴心”。太后的心态,无形中感染着叶赫那拉氏,不知不觉地就能在载湉面前,显露出点“优越感”。    
    叶赫那拉氏“脸长如驴”,还有点儿罗锅儿,却压根儿就瞧不起载湉的懦弱:磨磨叽叽的娘们儿劲儿,一个三扁担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废!“你这个皇上,是我大姑赏的;你不过是俺们叶赫那拉家的一个奴才。”“我大姑已经很仁义了,要是像武则天那么干,早就让你们爱新觉罗家断子绝孙了!”    
    载湉死活看不惯叶赫那拉氏的骄横,厌恶她那张毫无表情的寡妇脸,“你大姑的气儿,就够我受的了;一个黄毛丫头,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瓣蒜!”“说来说去,这江山也是俺们爱新觉罗家的,看你们娘们儿还能横行几日?”    
    这两个冤家硬被慈禧太后拽到一块,都觉得十二分的别扭,哪有什么和谐、幸福可言!坤宁宫东暖阁的洞房花烛之夜,对付着过去之后,俩人见面的机会,比结婚前还少了。叶赫那拉氏顶着个皇后的空名,有如钻进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这一边,夜夜独守空房,痛苦难言;那一边,慈禧太后又敲敲打打,说她没本事:“连丈夫都拴不住,算什么女人?叶赫那拉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这种事儿还得我教你?你凭什么斗不过那个狐狸精?”叶赫那拉氏暗暗伤心,动不动就哭一鼻子。    
    载湉与珍妃摽在一起,还有许多乐趣。但是,别说他没有孙悟空那两下子,就算有,也难逃老佛爷的手心,遭训斥比吃饭还勤,偶尔还得“遵懿旨”,硬着头皮和皇后幽会。太后有权力把这两口子关到一间屋子里,却没有本事让他俩一块上床,唾沫星子喷得再多,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有一天,载湉和叶赫那拉氏,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儿,“真枪实弹”地干了起来。真是“蔫人出豹子”!载湉怒发冲冠,没被扁担打,就放了一串“响屁”,以粗言恶语侮辱皇后。叶赫那位氏吃了大败仗,受了委屈,向大姑哭诉。慈禧太后勃然大怒,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环顾左右的女官、太监和宫女说:“反了,反了!皇后是我的亲侄女儿,骂她不就是骂我吗?”“他这个皇上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如今翅膀硬了,要卸磨杀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回,大姑倒没责备侄女儿,反而安慰她:“行了,行了,别伤心了!古人云:人尽可夫。你正值及时行乐的年纪,用不着苦苦守着那个病秧子。等着,我给你想办法!”侍候在左右的人,目瞪口呆,都在心里嘀咕:老佛爷气糊涂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下人”面儿,对侄女儿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呢!    
    此后的几个月,慈禧太后一看见载湉,圆脸立刻变成长脸,没说过一句话。见那娘俩关系搞得剑拔弩张,叶赫那拉氏又有点后悔:两口子吵嘴,也许不该向大姑告状;万一她要是对他下黑手……叶赫那拉氏又暗暗埋怨载湉:好歹我们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慈禧太后总阴沉着脸,载湉竟每日惶惶。他惹不起太后,却敢恨皇后:要不是你总打小报告,挑拨离间,太后能对我和珍妃如此刻薄吗?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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