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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金托玉执壶名义上,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尚膳监”,掌管“进膳”事宜;实则由司礼监“监督造办”——这么有油水的“业务”,“二十四衙门”之首的司礼监,当然要“当仁不让”喽!崇祯年间,司礼监的“大拿”魏忠贤获罪,司礼监遭到大清洗,“进膳”业务曾一度由尚膳监操持。
经常给御膳房供应的物资中,有塞外的黄鼠、黄羊、半翅鹖鸡;东海的石花海白菜、龙须、海带、紫菜、活虾;江南的糟笋、香菌、蜜桔、凤尾桔、漳州桔、凤菱、脆耦;辽东的松籽儿、榛子、蕨菜;西山的软籽石榴、苹果;云南的火腿,五台山的天花羊肚菜、鸡腿银盘菇;武当山的莺嘴笋、黄精、黑精等等。
皇上餐桌上的“家常菜”,有烧猪肉、油腰子、糟醃韮猪蹄尾舌、爆醃鹅鸡、铁脚雀、煮鹌鹑、爆炒羊肚、冷片羊尾、烩羊头、炙羊肉、烧鹅鸡鸭、烧笋鸡鹅、鸡醢汤、冬笋银鱼、柳蒸黄鱼、炸鱼、八宝攒汤;还有牛奶、奶皮子、乳饼、糊油煎卷、枣泥卷、猪肉包子、羊肉包子等。
总的感觉,明代皇帝好像不如清代皇帝“会吃”。
明宫“御酒”,由太监掌管的“御酒房”酿制,有“荷花蕊”、“寒潭春”、“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等等。在“著名”太监魏忠贤的领导下,太监们又先后推出了“金盘露”、“琼酥天乳”等许多新产品。据说,到魏忠贤“离职”审计时,明宫的御酒已经有一百多个品牌了。
明代皇帝中,多酒色之徒。连“崇尚节俭”的思宗朱由检,也喜欢“对酒当歌”,借酒销愁。他最爱喝“金茎露”和“太禧白”,并把这两种酒分别改为“长春露”和“长春白”。朱由检常拿“寒潭香”和“秋露白”送人情,赏赐大臣、太监。获赏的人,个个受宠若惊,乐得屁颠屁颠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都是皇上不爱喝的;皇上爱喝的,都自个儿留着呢!
总的来看,明代皇帝比清代皇帝“能喝”。
朱由检和皇后周氏,比慈禧太后“吃素”吃得勤。两口子每月都吃素十天。要是像慈禧太后那样,为吃素伤脑筋,朱由检和周皇后早就瘦成“干儿狼”了。
朱由检“雇用”的厨子,肯动脑筋钻研业务,能够“粗粮细做”,“素菜荤烧”。他们用酒把蔬菜洗净,塞到鸡、鸭、鹅的肚子里,或塞到飞龙、大雁的腹内,煮一煮,再掏出来烧素菜。朱由检两口子既戒了斋,对神佛有了交待;又享了口福,两全齐美。
魏忠贤在景阳宫当“司务长”时,变着法儿地侍候光宗朱常洛的母亲王恭妃。他知道王氏爱吃鱼,就到集市上买了几条“金鲤子”,一鱼多吃,红烧、糖醋、精烹鱼片。轻意不露笑容的王恭妃,吃得笑逐颜开。魏忠贤还淘涣河豚、珍稀蔬菜,变着花样“喂”王氏。王恭妃遭了一辈子罪,在魏忠贤“典膳”时,还享了一点福。
传说,被成祖朱棣“拉下马”的建文帝,逃到云南腾冲,学他爷爷朱元璋,剃了个秃瓢,穿上僧衣,到处化缘。一位老妇人施舍一饭。建文帝吃得极为开怀,把这一饭称作“腾冲大救驾”。魏忠贤伺候熹宗朱由校时,得到了“腾冲大救驾”的秘方,为朱由校做了一顿夜宵。老魏把上等白米磨成细粉,制成薄如蝉翼的饵片,切成小块,投入滚沸的鸡汤中,再加鸡丝、云腿、猪肝等。朱由校本来就爱吃大杂烩,“大救驾”又格外的鲜美,特准“大救驾”列入“保留节目”中。
第五部分第十一章 宫门酒肉臭(5)
一日,朱由校正在隆重地进膳,没等咂摸出“大救驾”的滋味呢,忽然发生了地震。巨响声声,乾清宫摇摇晃晃。朱由检吓得屁滚尿流,没等人们来“救驾”,就扔掉筷子,往交泰殿跑。
有一次,建文帝进膳,掉到地上一片鹅肉。侍膳太监吴诚当即爬到地上,“汪汪汪”地叫了几声,把那片鹅肉舔进嘴里吃了。建文帝被吴诚逗得哈哈大笑——这个傻蛋也不想一想,也许吴诚在拿皇上涮着玩,表示自己在“拣狗剩”呢!
有些个太监就像吴诚的名字一样,“毫无诚意”。他们不光“拣狗剩”,还挖空心思从皇上身上刮油儿。穆宗朱载垕让尚膳监甜食房做果饼,“决算”时发现,做一次果饼,光料钱就花了十两白银;而在市面上,一盒果饼才卖五文钱。按当时的“汇率”,一两银子可兑换七八百文钱。朱载垕一天吃一盒果饼,十两银子够吃五六年的。
思宗朱由检让太监上街买元宵。太监回来说:“一贯钱一碗。”实际只花了三十文,相差数十倍。
光绪皇帝载湉手下的太监,办事更没谱。他们告诉皇上:“鸡蛋这种东西,很贵的,一两银子才能买到一个。”
有人说,早朝时,皇帝随口问一名大臣:“早晨吃了点什么?”大臣答:“臣就吃了仨鸡子儿。”皇上大吃一惊:“那么贵的东西,朕每天早晨才吃一个!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大臣见皇上身边的太监,一个劲儿地朝自己“挤眉弄眼”,就对皇上说:“臣吃的是减价处理的臭鸡蛋。”
明清的大内食谱,都是绝密文件,而且从来没有“解密”这一说。除了朝廷有严格的保密守则外,厨子们也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应该说,许多宫廷菜的创意,都来自皇帝、掌管“御膳”的官员,甚至后妃和翰林院的“学者”们。那里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但是,再好的创意,也必须依靠大师傅的脑袋和双手,才能变成真汤实菜。一旦实验成功,“菜谱”记录在案,同时也成了大师傅的“传家宝”。
御膳房的大傅付,轻意不会把看家本事亮给别人看,配料、掌勺时,都找辙把闲杂人等支开。行外的人,想到灶前“开开眼”,也一律没门儿。同行在一起“盘道”,厨子们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按中国民间习俗,祖传的手艺,“传男不传女”,宁可教会儿媳妇,也不传授闺女。教一般的徒弟,大多教一些皮毛,“上树”那手儿,怎么也得留着。有一句老话,说是“学艺没有偷艺快”。然而,就烹饪这一行而言,“偷”来的手艺,往往不那么正宗。时至今日,传说清末丁宝桢宫保“发明”的“宫保鸡丁”,让美食家们一吃,一个饭庄一个味儿。中国菜固有的不可“计量”性,实现不了“标准化”的现状,既影响了工业化生产的进程,制约了快餐业的发展;也使一向以“吃”著称的中国人,在国际烹饪大赛中难拿大奖。有些事,想起来就令人惭愧。老祖宗把陶瓷、丝绸、茶叶、人参……传下来,如今却缺了往日的光彩。二道贩子曾经一度廉价收购,加工后再倒卖,赚大钱。中医中药的前景,也令人担忧。
清宫的膳食制度,更加规范。每次为帝后安排的菜谱,有关部门、人员,都按规定的格式、程序,认真“填表”,存档。清王朝距离现代的时间较近,“人民”又和平解放了紫禁城,使得城里的“文件”,最大限度地得以完好保留和移交。因此,现代人发掘、研究历代宫廷膳食时,可供查阅的清代资料,最多,最完整,最详细。其他方面的资料也如此。这大概也是“清宫戏”铺天盖地的原因之一。
看看清宫保存的膳食资料,确实可以领略到中国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饽饽房做一盘帝后日常打牙祭的饽饽(三十个),也得费好大的劲。据说,要用“头号洋白面”四斤,香油一斤,其他如芝麻、豆沙、白糖、核桃仁儿、黑枣等配料,也一样都不能少,而且都详细地记录。难怪,日本大使馆的人,那么喜欢“咪西”宫廷点心!
有一部电影,名字叫《满汉全席》,虽然没有详细展示“全席”,也足能表明铺办之难。人们都说,迄今为止,能够烹制、操办“满汉全席”的厨师和饭庄,也不多见。现在,有关保护动物的法律、法规,日益深入人心,人们维护生态平衡、追求可持续发展的意识,日益增强,想正大光明地尝尝“满汉全席”,恐怕很难了。
吃饱喝足,皇帝,尤其是后妃们,无所事事,就得想办法消磨时光。正所谓“君不困不成王,烈士不困行不彰。”历代王朝,越是到中后期,帝后越是贪玩儿。明清两代也不例外。
社会在发展,科学技术在进步,人们的脑袋瓜儿越发聪明起来,又有数千年帝后“玩经”可资借鉴,明清帝后的消遣活动,更加丰富多彩。这么说吧,凡是历代宫廷、民间有的娱乐项目,紫禁城里都有;历代宫廷、民间没有的,紫禁城里也能应有尽有。有的是“阳春白雪”,有些则是“下里巴人”,甚至低级庸俗,无聊之极。
帝后最经常、最方便的娱乐活动,就是“玩人”。太监和宫女,是帝后手到擒来的玩物。闲来无事。让太监学猫叫、狗吠、驴鸣,模仿各种动物的行走坐卧、吃喝拉撒,几乎是所有帝后的“业余爱好”。史载,明武宗朱厚照、清宣统皇帝溥仪,小时候最喜欢拿太监当马骑,时而狂奔,时而“两军对垒”,捉对厮杀。
穆宗朱载垕贪玩儿,爱和太监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到处瞎逛荡;游遍了内苑,游鳌山;游遍了皇城,游南海子,乘“龙凤船”,打秋千……
明宫后妃宫嫔侍女皇帝不习惯与“阿妹”比翼双飞,要么自己“荡”,要么欣赏“阿妹”们“秋千荡到晴空里,好像燕子云里钻”。每当看到一个个“阿妹”彩衣飞舞,半掩半露,皇上就如醉如痴,在心里“荡起双桨”。明代,宫中称清明节为“秋千节”。届时,东西六宫各设秋千擂台,秋千架子顶端插上彩旗。后妃们互邀,玩耍观摩,一比高下。这是思宗朱由检最欣赏的节目之一。
熹宗朱由校一高兴,就“哗”的一声,往地上撒一大把“钢镚”,让太监们“狗抢屎”似的,爬在地上争抢铜钱。朱由校乐得手舞足蹈。太监们累得满头大汗,甚至“抢”得手破血流;临了儿,还得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乾清宫汉白玉台阶下,与御路以及两侧台阶通道相联接的地方,有三个涵洞、六道门。这是太监、宫女之类的“下人”专用的通道,俗称“老虎洞”。朱由校经常和太监、宫女“藏猫猫”。每次他都“以静制动”,自己藏起来,让太监、宫女找。在屋子里玩腻了,就跑到“老虎洞”去玩儿。这小子爱花,衣服里面总藏着鲜花,所到之处,皆能留香,找他太容易了。可是,太监、宫女,甚至是他的“干爹”魏忠贤、奶妈客氏,都得装出着急上火的样子,“直转腰子”,满头大汗,皇上才开心。
太监们还帮助朱由校创造了“瞎子摸铃”的游戏,在夜宴时玩耍。餐桌边上挂上一个银铃;用帕子蒙住几个宫女的双眼,拉到离餐桌较远的地界儿,转上几圈;然后,让她们去摸铃。摸到铃的,有赏;互相碰撞,或撞着什么东西,就淘汰出局。看到宫女们晕头转向,瞎摸糊眼,跌跌撞撞,朱由校特别兴奋,动辄吹笛儿伴奏,往往通宵达旦。
“藏钩”、“射覆”,是历代宫廷中的传统娱乐项目。汉武帝的“钩弋夫人手拳而国色,帝披之得钩”,遂有藏钩之戏,简单地说,就是把一个小物件,扣在一个容器下面,或用一块布蒙上,让人家猜“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射覆”又称“投壶”,与现代人玩的“飞镖”类似。
第五部分第十一章 宫门酒肉臭(6)
思宗朱由检喜欢在宴饮时,与后妃们“投壶”。酒桌上放一个特制的大肚子、小圆口的“铜壶”,看谁能把一种特制的短箭或筷子,投入壶中。这本来是“有身份的人”玩的一种高雅游戏,到明清皇宫里,就变味了。皇帝经常把宫女当作“壶”,看谁能把短箭或筷子,投到宫女的脑瓜顶上。
武宗朱厚照、康熙皇帝玄烨、同治皇帝载淳,都是摔跤运动爱好者。这项运动,据说始于汉代,唐宋谓之“相扑”,明代以前称为“角抵”,清代按满族风俗习惯,叫作“布库”。宋仁宗嘉祐年间一个上元节,皇上御宣德门观看民间艺人“汇报演出”,裸体相扑的女艺人,均获重赏。好多人都说,日本的“相扑”,就是唐代从中国传过去的。不过,他们学得不太像,相扑者都用一个丁字布条遮住前后门儿,不能尽展风采。
皇帝练摔跤,太监是当然的陪练。他们可不敢动真格的,总是充当挨摔的角色。轻则被摔的鼻青脸肿,重则腰伤腿断。好在这都算“工伤”,否则,医药费、误工费就海了去了。
玄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