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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梅树是她喜欢的,这把贵妃椅是她钟爱的,桌上的白瓷茶具是她惯用的,如今,这一切很快就要和她说再见了,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风吹动了树枝,沙沙的响,如果梅花未谢的话,应该会有一阵花雨飘下了吧。眼睛望着院门口,过去,在黄昏时分,总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让她有等待,有期盼,有守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是该离开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今天他会来吗?自嘲的笑了笑,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
懒懒的起身,慢步回房,她累了,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人太多了,让她玩得好累,实在没有力气再进行下去。躺在床上,独自一人无眠到天亮,看着太阳落下去又升起来,细想着这四年里的一点一滴。从没想到自己竟也会这么的感情充沛。
张着眼睛,没有半丝的困意,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已经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下午,初晴带回来一个消息,胤禛已被确定会伴随圣驾木兰狩猎。韩冰知道,离开的日子快到了。想较于府里其他人的忙碌,忙着准备胤禛出巡的事,韩冰也没闲下来。她必须把所有可能让胤禛找到她的线索都毁掉,毁得干干净净。
日子就在忙碌中度过,出巡的日子也快近了。
昨天晚上,是胤禛伴驾狩猎前在府里的最后一夜,他还是选择在年氏那里过夜。说什么不得已,说什么有苦衷,其实说穿了,只不过是借口,男人都是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图的是新鲜,图的是快乐。韩冰在屋里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等来想见之人。罢了,这下是彻底死心了。也好,没有牵挂的走,反而干净。
第二天一早,按着规矩,韩冰和雍王府众多妻妾一起,到大门口为胤禛送行,这回,除了那拉氏,唯一随行的就是年氏了。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年氏那得意的脸,韩冰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这得意、风光又能维持多久呢?真的好笑啊。
胤禛看到站在众人后面那熟悉的身影,皱了下眉,她来了,却一句话也没和自己说,藏在人后,是不想让人发现吗?她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冷冷的。
不是不想带她去,可一个阿哥只能带两名家眷,嫡福晋已经占了一个,剩下一个,真的好难抉择啊。这次年羹尧也会前往木兰,托人捎信来说是想见见妹妹,这让他能怎么办呢。算了,下次有机会再带冰儿去吧。这次,就当是自己亏欠了她的。胤禛别开眼,心里这样想着,大不了回来再被她咬两口就是了。
挎上马,一拉缰绳,后面跟着2辆马车,一行人往南清门而去。韩冰冷眼看着,他竟然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还需要期盼吗?别自取其辱了,等人影消失在拐角后,韩冰坚定的转身而走。
那拉氏不在,府里的事都拜托给了李氏,但对于韩冰而言,没什么差别。回到冷湘轩后,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包括静兰,只留下初晴。
关上门,韩冰一边脱去繁琐的旗装,一边对初晴说,“快换衣服,我们马上就走。”
初晴点点头,也动手换起了衣服。半刻之后,站在屋里的是两个俊俏的公子,韩冰一身白袍,摇着扇子,初晴则是一身青袍,作书童打扮。
等到收拾妥当,韩冰最后看了一眼房间,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来。初晴拿着包袱跟在后面,留恋的三步一回头。
穿过花园,是王府的后门,现在胤禛刚走,怕是所有的下人都想着怎么偷懒了,这门,自然也就没人看守了。拿下门闩,一步垮了出去。从踏出雍王府的那一刻起,韩冰告诉自己,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韩冰这个人了。
到了胭脂铺,思琳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等在了后院,看到韩冰过来,忙接过初晴手上的东西,先扶韩冰上车,说道,“公子,这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放心吧。”
韩冰点头,最后上来的思琳放下门帘,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一扬马鞭,“驾——”马车颠簸着上路了。
出了京城,韩冰将车帘拉开了一些,眺望着北京的方向,今天一别,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回来的一天了。马车徐徐往南而行,一路上,韩冰都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想着心事。思琳和初晴也不敢打扰她,车里很静,只听到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吱声。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大沽口,从这里要改行水道,走运河下杭州。站立在船头,任风吹乱了自己的头发,韩冰只是看着水面,一动不动。
初晴在船舱里没找到韩冰,料想着她一定是在甲板上,就出了船舱,果然一眼就看到傻站着吹冷风的她。叹了口气,明明不能真的放下,又何苦非要离开,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返回船舱拿了件披风,初晴小心的替韩冰披上,劝道,“冰姐,如果想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韩冰回头看了一下,见是初晴,又掉头看着水面,“不,我不会回去。”
“何苦呢?”初晴想到这几天来,韩冰吃也没吃多少,睡也没睡多少,这么下去,身体又怎么吃得消。
韩冰没有回答,是不是苦只有自己才知道。两个人默默的站在船头,好久,韩冰才说,“初晴,以后不要叫我冰姐了,这世上已经没有韩冰了。从现在开始我叫石海,是个男人,明白了吗?”
初晴无奈的摇头,应道,“是,公子,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公子,我看我也改名吧。”既然要和过去说再见,就把一切都换了吧。
韩冰听初晴这么说,感到有点诧异,她转过身说道,“为什么?”
初晴拉韩冰进船舱,“外边风大,当心着凉。”等到了舱里,扶韩冰坐在软垫上,倒了杯热茶给她后,才道,“我和你一起走了,王爷如果寻不着叫韩冰的,还可以找一个叫初晴的吧。”
韩冰点头,她也想到了,只不过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现在初晴自己说了出来,也好。“你想叫什么?”
初晴想了想,说,“我想不出什么好名,还是公子想吧。”
韩冰笑了笑,看着手上的紫砂茶杯,道,“你就叫雨晨吧。雨后初晨天放晴,好兆头不是吗?”
初晴,不,现在该叫雨晨了,点头道,“雨晨,好,从现在起,我就叫雨晨了。”
船推开水波,缓缓前行,水撞击着舱板,声音非常清幽,江南现在应该已经春暖花开了吧。
在船上待了半个月,等到了杭州,下了船,人还是晃悠晃悠的。柳大娘带着几个仆人,早早的就等候在了码头口,伸长了脖子盼着。
第一个跳上岸的是思琳,她在船上就看了自己的母亲,兴奋的边挥着手,边飞奔过去,一头扑进柳大娘的怀里,“娘,想死我了。”
柳大娘搂住宝贝女儿,抚摸着她的头发,爱怜的说,“我也好想你啊,来,琳儿,让娘看看长高了没有。”仔细的打量了一会,皱着眉说,“你瘦了,不好好照顾自己了吧。”
思琳撒娇笑着,“哪有。”母女俩乐成一团。
“终于母女团聚了啊。”韩冰已经走到了柳大娘边上,笑着说道。
柳大娘忙放开女儿,对着韩冰恭敬的喊了一声,“公子,一路上辛苦了。”
韩冰笑着摇头,“别这么客气,看着别扭。”回头对身后的雨晨说,“来,雨晨,这是柳大娘,思琳的娘。柳大娘,这是雨晨。”
雨晨点头打招呼,“柳大娘。”
柳大娘盯着雨晨看了很久,恍然大悟的说,“这不是公子身边的丫头吗?见过,见过。”
韩冰想了想,笑了起来,“对,我忘了,是见过。”
雨晨被他们说的给弄糊涂了,“我们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摸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柳大娘示意身后的随从接过韩冰她们的行李,扶着韩冰往马车走去,边走边说,“别站在这喝冷风了,车上说吧。雨晨姑娘啊,你仔细的想想,胭脂铺,泼皮,隆科多。”
听了柳大娘的提示,雨晨终于想起来了,拍着脑袋说,“哦——是你们啊。怪不得我总觉得那个胭脂铺眼熟,原来是这样啊。”
“是你太没记性了。”韩冰笑骂着。
“哪怪我,当时的胭脂铺又没这么大,我认不出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好好好,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水石山庄。
站在大门口,看着高挂着的写着四个烫金大字的门匾,韩冰心里是百感交集。转了这么一个圈子,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走进大门,里面的格局还是当初的样子,只是装饰完全不同了。按着记忆,来到了一处院落,院门口挂着“苍松居”的牌匾,走上熟悉的台阶,手抚过柱子。
“这里是按照公子说的样子重新弄的,原先的主人把这里改做了练功房。”柳大娘跟在韩冰身后解释着。
韩冰推开门,三面靠墙全是书架,摆满了帐本,中间一张梨木书桌,上放文房四宝,桌子是正对着房门的。
这是她的要求,把这里用作书房。
“其他地方也照公子的要求做了修整,公子要去看看吗?”
韩冰摇头,“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思琳和雨晨呢?”进来后好象就没见到她们两个了。
柳大娘笑着说,“思琳那野丫头,闹着要参观山庄,我找了个管事领她去了,雨晨则被思琳给拖着作陪,我想让她们尽早熟悉这里的环境也好。”
点点头,“雪柔呢?在庄里吗?”坐到书桌后的八仙椅上,韩冰靠着椅背,手揉着太阳穴道。坐太久的船,人真的有点晕乎了。
柳大娘见韩冰一副疲惫的样子,说道,“雪柔现在应该在暖阁,晚上才会回来。公子,先休息一下吧。”说着,就打开了旁边的一扇暗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卧房。
韩冰真的是很累了,也就顺着柳大娘的意,休息去了。等韩冰躺下,柳大娘才关上门放心的离开。
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熟悉安心的感觉,韩冰觉得自己回家了,好舒心啊。人一放松,很快就睡着了,累了这么久,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今晚的水石山庄热闹非凡,在柳大娘的一手安排下,整个山庄都挂起了红灯笼,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张直径足有两米的红木镶玉桌子上摆满了江南特色的精致小菜,主位上坐着韩冰,两边则是陪席的柳大娘和雪柔,思琳和雨晨则在末席。
柳大娘率先举杯,对韩冰及众人说,“我先敬公子一杯,一是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二是感谢公子的栽培之恩。我先干为敬了。”
韩冰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大娘言重了,要没有大娘的尽心打点,哪有水石山庄的今天啊。要说功劳,大娘你才是第一的。”说完,把酒仰头一口喝下。
一旁的丫头忙添满酒,雪柔跟着举起酒杯,“公子,我也要敬你一杯,其他的不多说,只有一句,谢谢。”说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韩冰忙陪了一杯,“雪柔啊,暖阁的事以后还要多靠你帮忙,先谢了。”
思琳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刚想拿起酒来凑个热闹,韩冰眼角瞄到了,先下手为强的说,“思琳,你还小,别喝酒了。”这样一个一个喝下去,不倒下才怪,韩冰决定自力救济。
嘟起嘴,思琳不干,“人家不是小孩子,都十九了,早已经是大人了。为什么不让喝啊?”
“好了,思琳,不让你喝是为你好。怎么闹上了?”柳大娘见状忙呵斥女儿。旁边的雨晨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啊?”思琳不解的看着雨晨。
雨晨看了看韩冰,又看了看思琳,才说道,“是公子自己怕醉,不想喝,还硬要说人家年纪小,好烂的借口哦。”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韩冰无奈的瞪了雨晨一眼,这丫头,太了解她了,“雨晨啊,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好,你拆我的台,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着,让人换上了大杯,“要喝,就大家一起喝个痛快,谁也别想逃过。”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可是她一向奉行的原则。
就见雨晨苦了脸,“公子,我不会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算我错了,行不?”
“现在讨饶,晚了。先罚酒一杯再说。”韩冰拿起一杯酒,也不管什么身份形象,直接走到雨晨面前灌她。雨晨躲到了思琳的背后,韩冰伸手抓她,思琳想脱身,偏雨晨扯住了她的衣服,三个人乱成了一团,结果酒洒了一地,谁也没喝上,便宜了地板了。
雨晨喘着气,举手投降,“公子,我认输,我认输,好累,不行了。放过我吧。”
思琳的衣服上沾了酒,湿了一片,看到这个样子,柳大娘挥手要下人都退下,今天就闹个痛快吧。所有的人都加入了相互灌酒的行列,笑闹声,碰杯声,声声入耳。
这顿饭一直吃到子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