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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又怎么样,你要我跑到那边扔手榴弹还是泼镪水。
乔伊叹口气说,好在是骗财不曾骗得色去,敬告诸位女友,现在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信的。
我们躺在床上唏吁一番,我便问她,你的个人生活怎样。
差不多,我只想骗钱,不过现在男人精明,下不得手,不被人骗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辞掉工作选择这样的生活。
乔伊坐起来,因为但凡象我这样的人,都是太过于爱自己,总是认为自尊心受到损害是最大的耻辱最大的不幸,所以舍身取义图个自由--当然,她最终叹了口气,我发现自由的道路是艰辛的,没有组织,没有了任何社会关系的人,是很可悲的。而世界上所谓的艺术工作者无一不是穷困潦倒的。
但是最后她补充,我愿意这样。
然后她跑到镜子前看了一眼,尖叫,我胖了。
我说,对,一个女人,没有组织、没有任何社会关系、没有钱,再加上没有男性的援助,是可悲的。
马克思说了一句名言,无产阶级打碎的只是枷锁获得的是自由。自由的代价很昂贵。所有的一切,都是围城。
没有男朋友的,希望找到男朋友;有了男朋友的却不满意,急于摆脱。
结婚的,觉得厌倦无聊;没有结婚的,觉得一定要结一次不可。
失业的,急于寻找工作;有工作的痛恨自己的职业,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赋闲在家不用再受气。
人活在巨大的悖论里面。
事情最后的发展是这样的。
乔伊,最后还是觅得正当职业工作去了,每天摸黑回到家声色俱厉地骂资本家,资本家的德行都是一样的,我说剥削你的资本家是女的,还没有对你进行性骚扰,你就省省吧。
而我,当然还是痛恨生活而继续生活着,当然,有时候会谈恋爱。
但是要我相信爱情,我会表示怀疑。
对于一个经验主义者而言,我实在是非常怀疑它的存在,有时我想,或者是为了防止人们自杀才想象出来的东西。象宗教崇拜一样。
第一部分:浮世之欢 或者亦舒自从与你相见(1)
维佳是哥哥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属于新女性那种。
有一次她坐在餐厅里,突然非常严肃地说:“我反对RU486。”
我望着她。
“这是一种堕胎药,吃下去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出现反应。如果服用过量的是,它会导致大量出血,因此造成死亡。这是很不人道的,为什么厂家要生产这样的药品,为什么这些男人要劝女朋友吃这种药?简直是犯罪!!!”
我瞪着她,嘴张的很大。我以为RU486 是象“幻影”一样的新式飞机。
一般人是很难和维佳在一起的,她要求妇女走出自己狭小的天地,争取自己的权益,她的个子娇小,但是常常会不自觉地发表宏论,口头禅是“you know”;笑起来声音很大一屋子都是她的高分贝,难得的是毫不扭捏做作。
这种女子,我们叫女中丈夫;以前的《水浒传》里卖人肉叉烧包的孙二娘是这样的,胳膊上可以跑马的巾帼英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维佳长的娇小漂亮,她的豪爽别有一番风情,换作人高马大的女孩子这么作男人注定要吓跑。
大概也只有哥哥可以忍受他。
哥哥在大学里就很受女生欢迎,球打的好,专业成绩也不错,最令人切齿痛恨的是他对女生态度很傲慢,而她们总是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他,周末追着打电话到家里来--我管这个叫“耍滥酷”,还有女生为他吞咳嗽水自杀,真是闹剧。
世界上是没有公平这一说的。哥哥长的比我潇洒,属玉树临风型,但绝不娘娘腔,光膀子打球则更现威猛,有意无意小露一把二头肌,风头不让樱木花道,那些女生一看他三步上篮的英姿就要发出可怕的尖叫:“马之远!!马之远!!马之远!!!!℃℃℃”
然后他垂首摆一肃穆的造型,接着非常倜倘地扬起脸甩甩他的长头发。
据说那几届的女生都为乃兄的风采绝倒,乃兄连眼角都不捎带。我只能说她们不成熟,有受虐倾向。
我兄弟二人名字都厚此薄彼,他叫马之远,取的任重道远的意思,似乎天下兴亡全部担于一身;我叫马友友,天,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叫这么幼稚的名字。怀我的时候妈妈说没有吃上老母鸡,所以我比他难看、瘦、黑,外带爸爸随便翻《辞海》炮制出的烂名字。
哥哥还不忘安慰我,说世界知名的大提琴演奏家与我同名。
“你该感到荣幸!”
“狗屁,简直是耻辱。”
一个22岁的人叫着这么不堪的名字,真是滑稽。
哥哥的女朋友有很多,最后都无疾而终,原因是哥哥不肯结婚,不肯结婚的原因是工作很忙。我想是他并不真正的爱她们,她们的吸引力不够。
不过后来维佳出现,维佳和她们大概类型相左,而且不吃哥哥那一套,所以哥哥缴械投降俯首称臣马首是瞻--可见恶人自有恶人磨的亘古真理是对的。
有一次他们组织化妆舞会,维佳打扮成聂小倩出现,她真有勇气,当然她是漂亮的,试想打扮成一只艳鬼,光着脚穿着透明的白纱在舞池子里荡来荡去太具诱惑性了,你知道,男生是最吃不住这样的引诱的,狐媚子一向是他们最佳的性幻想对象。老老实实的良家妇女有啥看头的,要看尽可以回家看妈妈的老脸。
伊这样青丝纷披红妆绝艳,难怪古代的书生要为色所惑肝脑涂地。
我问哥哥:“你那天打扮成什么??”
“吸血僵尸。”
第一部分:浮世之欢 或者亦舒自从与你相见(2)
这是个贴切的造型:苍白、冷峻,脸上永远有遗世独立的坚决,眼神里有着强烈的渴望,谁见到他都是悲剧,在脖子上轻轻用那颗锋利牙齿狼吻一下就色授魂予了。这么凄艳的造型,不是狰狞而是充满了诱惑。
倩女幽魂配吸血僵尸,真是绝配。
最后这只艳鬼躲到一边喝酒,眼波流转颇为幽怨,家兄为之一见倾心。
当然,这是我瞎想的。后来维佳很坦白的说,当时对哥哥没什么特别印象,就是觉得他的吸血牙呲着挺滑稽,然后,他的脸抹得太白了,阴森森。不过他主动送她,所以互相留了联络号码。一般的男人很难作到绅士,马上就从上半身思考进入下半身操作,恨不得马上一探香闺。
“第二天,之远约我出来,我都不记得了啦。”她说的那么坦白,哥哥有些尴尬。
至此,他的人生有了新开始。
哥哥问我对维佳的印象怎么样。
“哦,我觉得她侵略性太强,反正我不会找这样的女孩子。”维佳太强悍,太精明,也太固执。
不过她对哥哥很不错,永远不会因为小事麻烦他,不会用电话追踪他的下落,吃饭也适当的买单,不象其他女子当男朋友是人肉提款机。非常明朗大方。
而且维佳的收入高会自我经营,绝对是个不错的合作者,如果是以经济学的思维经营一段婚姻,她是个好的人生伙伴。但是一般的男人和她一起会有压迫感。男人看上她,是他们的荣幸,是她给人家面子。
维佳说,离婚的、有老婆的男人,不要指望泡她。这一点上她简直是个烈女。她的前任老板想收编她作外室,被她意正严词拒绝。
她忿忿地说:“我又不是老、丑、没本事,为什么要这样委身与人,我得到今天的一切又不是靠和男人睡觉得到的。男人作的我也一样作,我和他们一样出差,跑到穷乡僻壤差点被人强奸,我并没有埋怨过什么。他们想的便宜,以为一出声我就一定肯,花痴!!!信不信他老人家一上床就阳痿,##@^&%&^%*!!!”
我双眼倒立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她,她却说的那么光明磊落不以为耻。
现今这样有性格的女人真是少有,大多数的所谓职业妇女其实是骨子里依旧传统,希望花男人的钱,自己收山不用工作在家作太太,维佳还不考虑生小孩,理由是经济基础不够。
她还想住大房子、开靓车,在物质之外还有精神的需求,有智慧的女子不比一般的女人,笼络起来都难。
哥哥把维佳的要求作为挡箭牌。
妈妈听了说:“好笑了,我以前和你爸两个人工资也不多,你们两个孩子还不是拉扯大,养孩子还不容易么??象种庄稼一样。她要怎么样?”
我心说,她相当慈禧太后想要颠覆世界都没话说。现在的人要求多高,我小时候还没麦当劳、变形金刚和电脑呢?
所以我们的童年是贫瘠的,现在的人,从童年时代开始就欲望膨胀。
有一天,哥哥突然打电话给我,“友友,明天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机场接人?”
我觉得狐疑,接着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这是一个网友,他们在网上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甚至因此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且,前一段时间我正在和维佳冷战。”
“所以……你知道的”他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觉得非常苦闷,非常孤独,而维佳根本不明白我的想法,谈不拢就不理我不作任何解释--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是昨天这个网上认识的女孩给我发了一封信,告诉我说她已经订好了机票要飞过来。”
可怜的哥哥,但是我很难同情他。
“那个女孩,不会爱上你了吧。”
“说不准”他迟疑了一下。
“你们认识了多久。”
他想了想,“三个月。”
“不会每天都ICQ吧??”
“差不多。”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你先找个地方安置她,钱我会出,但是一定不要让维佳知道。”
我反唇相讥:“知道了将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你敢?”
第一部分:浮世之欢 或者亦舒自从与你相见(3)
我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有些我是见过的,哥哥有一个女朋友叫茉莉,可惜人长的极为俗艳,完全不顾旁观者的感受,穿得衣服刺的眼睛疼--会色盲的,露着大半个酥胸招摇过市,象个三陪女郎,三句话就上来动手动脚不象男人玩了她倒似她淫了男人的豪放。
哥哥的修行可以找到维佳已经要阿弥陀佛,但是他也寂寞孤独,还要网恋,真是吃不消。
他还说自己苦闷,是的,但是又不想轻易地移情别恋,最后寄情于网上。这么太虚幻境一样的东西。
哥哥至少是个精神性的人,还没有堕落到充分放纵自己的肉身。
他将这个女孩的照片上传给我看。
是一个非常澄彻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编成一对麻花辫子,穿着绿色的连衣短裙,站在阳光下似乎生命没有任何阴影。她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孩子气地嘟着嘴笑着,细瘦的手臂环抱在胸前。应该还是学生。
而且,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默默地看着电脑屏幕,如果喜欢的话,我想做成我的屏保。
每天一打开电脑,就可以看见这个象雨滴一样清新的女孩。我可以对着她的笑脸,和她明媚如春的眼睛。
她的名字叫:之湄。
美丽的,在水之湄的女子。
我简直痛恨起哥哥来。
晚上看《笑傲江湖》,看到令狐冲和小师妹的那一段是百试百验地伤心起来,她是怎么也不再爱他的,横插一个小白脸林平之就变了心。可耻。
然后哥哥打电话,嘱咐我明天飞机到的时间,和我应该说的话。
“你就说,公司有事派我出差了。陪他三五天,她就会回去了。”
我恶声恶气地说:“我现在功课很忙的少差遣我做事,我不爽,不想去了。”
他诧异:“白天你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是晚上。”
他威胁我:“你忘了每月压榨的零用钱从哪里来?对了,上次你买的电脑谁付的钱,嗯?”
我呜咽了一声,都是万恶的金钱,我要违背自己的良心作事。为了这个我更加痛恨马之远。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机场,守在闸口。
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是的,她象照片上一样,青春的,没有一丝忧郁,背着一个大背包就走过来。
我手里拿着一张大纸,上面手书她的芳名,这样呆的造型出现,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