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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天玥便马不停蹄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剪裁缝制衣服,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男装女装都得做。常常道了四更天,天玥还在昏黄的油灯下赶制着衣服。洞庭心疼地说:“娘子,你不要这么辛苦,孩子的衣服以后我们买给他就好,你这样操劳,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我不累。”天玥淡淡笑着,她拿起一件衣裳放在洞庭身上比量着,眼神里流露出满意和喜悦。
洞庭惊讶道:“这么大,是给我做的吗?”
“是湘君的,他十八岁的时候,应该和你的个子差不多吧。”
“十八岁?”洞庭握住天玥的手,多日积攒在心里的不安和困惑一齐发作,“娘子,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制孩子的衣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呢,你别多心。”天玥给洞庭一个安慰的笑容,“大概当娘的都这样,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孩子预备出来。而且坦白说,每天要只是读书画画,真的很闷呢。”
“真是这样?”洞庭还是有些狐疑。
“不是这样还是怎样,难道你这个当爹的就不想给湘君准备点什么礼物吗?”
洞庭手扶着膝盖弯下腰,对着天玥的肚子,说:“湘君,你看你娘多宠你,你还没出生就忙着给你准备东西,你将来要是不听娘的话,爹可不饶你!”
天玥听着,心里却痛着,眼泪禁不住往上涌。她不能告诉洞庭,她这样着急的准备是为了什么,她不敢想象她离开洞庭的日子会是怎样,更无法预料湘君长大后会怎样。相公以后会好好抚养孩子吧,会父兼母职照料着他吧。可是孩子没有母亲怎么行呢,没有母爱的呵护怎么行呢?一想到孩子的出世,就是要分离的时候,天玥喉咙一紧,泪水顺着眼角就滑落出来。天玥连忙仰起头,不让眼泪再溢出来。抬手假意捋顺头发,其实是擦干脸上的泪痕。
“娘子。”洞庭站起身,把住天玥的肩膀,面带喜色和憧憬地说:“你看你男装女装都做了,我们就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儿子女儿都有,衣服就不会浪费,还有之前像‘君山’‘湘莲’的这样名字也就能都用上了,你说好不好?”
“好……好……”天玥忍着泪却笑着说。
“嗯,”洞庭继续设想着美丽的蓝图,“我们就生他个十个八个,哈,你说等到开饭的时候,我们吆喝一声,孩子们就四面八方涌向我们,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呃,还有我们一家人外出游玩的时候,浩浩荡荡一群小朋友围在我们周围,你说那场面是不是要用‘壮观’来形容啊。”洞庭笑呵呵地说,眉宇的幸福清晰可见,仿佛那画面就在眼前。
天玥咬着下唇,洞庭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锥子一样扎进天玥的心口里,让天玥每呼吸一次心就痛一次。而胸腔里的那种悲鸣剧烈起伏着,天玥再也憋不住,眼泪不可遏止地翻滚出来。洞庭见了惊吓不已,“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天玥甩甩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是我,是我太激动了而已,我……”天玥又咬了咬唇,挤出一个笑容,眼泪却簌簌落下,哽咽着说:“原谅我,孕妇的情绪起落很大……我居然有点控制不好自己……我听你说,自己很兴奋,所以,所以就喜极而泣了……”
洞庭用宽厚的手掌为天玥拂去眼泪,“傻丫头,一定是天池水都汇流到了你的眼睛里,不然你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呢。”
天玥破涕为笑,心里却依旧百转千回无法吐诉啊!
一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天玥亲自下厨,尽管大家都阻拦,但是天玥一旦有坚持的事情,所有人都拗不过她--“就让我为家人再做一顿饭吧”。看到一道道菜肴摆上桌,天玥便为胡老爷和胡夫人斟满酒杯。
胡夫人说:“有下人伺候着,你就别忙活了,当心孩子。”
“婆婆,孩子哪有那么娇弱,再说媳妇伺候你们也是应该的。”
胡夫人不禁想起天玥刚过门的时候,她曾经百般刁难这个让她看不顺眼的儿媳妇,让她亲自下厨,让她站着伺候,今天看着天玥忙前忙后的身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胡夫人感触地说:“好媳妇,坐吧,我们一家人吃饭。”
“公公,婆婆,今天是中秋佳节,我请了两个人和我们一起庆祝。”
“谁啊?”胡老爷问。
天玥走出门外,胡老爷和胡夫人不禁也探着头瞧,这时,只见四个人出现在门口。洞庭和天玥站在两边,中间的两个人则是胡老爷和胡夫人一年未见的二女儿洛云,还有她的丈夫阮濂。
阮濂有些跛足,不过人看上去很精神。他牵着洛云的手,洛云则有些心神不定,她和阮濂一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胡老爷和胡夫人。洛云不安地看了看天玥,天玥一努嘴,眼里满是鼓励,洞庭也拍拍阮濂的肩膀,给他打气。洛云便转向胡家二老,战兢、紧张地开了口,喊了一声,“爹,娘!”
“你叫错人了吧。”胡老爷没好气地说。
“老爷!”胡夫人语气里满是祈求,她看到女儿,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爹,”洞庭忍不住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您就放下了吧。云儿是您生的,您就算不认她,可她骨子里永远流着的都是您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吕家没有追究,没有给胡家带来什么严重的影响,您就原谅云儿吧。”
胡老爷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天玥说:“公公,您都可以接受我,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我们到底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今天过节,就让我们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顿饭吧。”
胡老爷没有言语,他在挣扎,在和自己较劲。
洛云松开阮濂的手,跪倒在地,望着胡老爷,含着泪说:“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本来没有面目再见您的,可是大哥大嫂对我说,爹娘年事已高,最盼望的就是儿女们能围在身边,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爹,您就给我和阮濂一个机会吧,让我们在您身边尽孝,弥补之前做错的事,好不好!”
“老爷,您就被绷着面子了,女儿已经够苦的了。”胡老夫人说完离开餐桌,扶起洛云,洛云抱住胡夫人放声痛哭,胡老夫人也老泪纵横,娘俩儿都哭成了泪人。
“好了好了,大过节的哭什么,媳妇做了这一桌子的菜,还不快过来吃饭。”胡老爷说,眼眶却湿润了。
洛云欣喜地看了一眼阮濂,阮濂激动地上前一步,跪下去,对胡老爷和胡夫人叩首,抬起头喊了一声,“见过爹娘,阮濂给你们请安了。”
“起来,起来,吃饭……吃饭……”胡夫人擦着泪,招呼着大家。
“秦伯,你也坐下和我们一起吃。”胡老爷招招手,“你在胡家也三十多年了,孩子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他们的长辈,过来坐。”
秦伯声音哽塞地说,“是,是,谢谢老爷……”
“张妈,你也坐。你是雨儿的半个娘,坐这里。”胡老夫人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说道。
“绮凝,舒儿,你们也坐下来吃饭。”胡老爷指着站在天玥一旁的绮凝舒儿说。
绮凝和舒儿不禁面面相觑,又惊又喜。
于是,圆桌旁,围坐了十一个人。胡老爷下首是秦伯、洞庭、天玥、绮凝和舒儿,胡夫人下首是张妈、雨儿、洛云和阮濂。大家开开心心地吃着饭,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笑靥如春,一家人好久没有这样的愉快温馨了。窗外明月高悬,玉盘一样的圆月洒下满地银辉。天玥端起酒杯,洞庭却伸手盖住杯口,温柔地说:“娘子,酒大伤身哦!”
天玥轻轻笑笑,“我又没有喝大酒,今天大家都高兴,让我喝一点吧。”
“好吧,不过,”洞庭竖起手指,“最多三杯。”
天玥点点头,换了一个话题,“你看公公婆婆今天多开心。”
“是啊,他们真的开心。”洞庭望着爹娘,两个老人满面红光,额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天玥却望着杯中酒,陷入了另一种情绪。
皎洁的月光下,照耀着胡家人,一个不速之客却闯进了大家的视线。
居然是吕庆捷!!!
洛云看到“前夫”大惊,阮濂挡在洛云前面,大有一种一切冲我来的姿态。然而,吕庆捷眼里并没有他们,他要找的人是红绸!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不过我真的等不及了,我要见红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吕庆捷环视周围,不见红绸身影,便急问:“红绸在哪里?胡伯伯,胡伯母,你们可以告诉我红绸在哪里吗?”
“红绸?她已经离开了胡家,不在这里了。”胡老夫人说,“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你还找她干什么呢。”
“因为红绸,真的是琴心,我的琴心!”
[正文:第八十六章 生产]
“红绸就是琴心”,吕庆捷的这一句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天玥急切地问:“吕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吕庆捷便解释道:“当年我爹为了阻止我和琴心交往,背着我命人把琴心远送他乡。我曾经问爹琴心的下落,可是爹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还做主让我娶了洛云。可是,婚后的生活你们也看到了。”吕庆捷扫了一眼洛云,洛云和吕庆捷目光相接,不由得低下头,吕庆捷轻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在府上见到了红绸姑娘,论相貌论身段,和琴心一模一样。我试图用以前我和琴心都熟知的东西来唤醒红绸的记忆,可是她否决了一切,于是我死了心,相信琴心是琴心,红绸是红绸。之后,我以性命相要挟,终于从我爹嘴里问出了下落,知道爹当年把琴心送到了云南。就这样,我去了云南,四处打听,走遍了很多州郡,终于让我有所斩获。”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吕庆捷,期待着下文。只听吕庆捷说:“琴心一个弱女子没有生活来源,只能迫不得已下嫁给当地一个村民谋得生存。有一天,琴心外出给她丈夫送饭,可是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山高路滑,琴心就坠落悬崖,从此杳无音信。”
“所以,你怀疑红绸就是琴心?”胡老爷说。
吕庆捷点点头,“是的,因为当地人没有找到琴心的尸体,所以我想琴心一定是被人救了,然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辗转反侧又重新回到了岳阳。”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红绸为什么不肯认你?”胡夫人问。
“要么就是琴心恨我,不肯与我相认,要么就是她摔坏了脑子失去记忆。”吕庆捷分析说。
“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而已。”天玥质疑道。
“那么,请问红绸是什么时候来到胡家的。”
“呃,去年五六月份吧。”胡夫人回答。
吕庆捷顿时眼前一亮,“那就对上了,琴心是去年四月份失踪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但是依旧有着不解和困惑,一切问题的症结就是吕庆捷口中所谓的“期间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天玥和洞庭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眼,难道是黑鹰搞的鬼?!
“如果红绸真的是琴心,那么她跌落悬崖身上或脑部一定有伤,我来找她就是想求证一下,只可惜,她竟然离开了。”吕庆捷脸色黯然,灰心丧气地说。
“贤侄,都这么多年了,琴心也好,红绸也罢,都过去了。人应该往前看的,不然像你现在这样,受煎熬的只有你自己。”胡老爷劝道,就像他放下洛云的事情一样,他希望吕庆捷也能放下琴心。
“我已经丢掉了两次幸福的机会,一次是让爹把琴心送走,一次是我自己把洛云放走。”说到这,吕庆捷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洛云,洛云惊讶地望着他,心里却有几分内疚。吕庆捷正视大家,恳切而坚定地说:“洛云已经不能挽回,那我,就一定要把琴心找回来!”说完,吕庆捷一抱拳,就匆匆离去了,而大家却依然陷在错愕之中有点迷茫。
中秋节就这么过去了,洛云和阮濂搬回来住,家里多了两口人,吃饭也比往日热闹许多。天玥临生产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大家都期待着孩子的出世。九月初一,胡老夫人照例到庙里进香祈福,期盼送子观音能让天玥一举得男。香烟袅袅,胡老夫人虔诚地跪在地上对着菩萨拜上三拜,然后晃动手中的签筒,只听“啪”一声,一只竹签掉在地上,胡老夫人拾起它,只见上面写着:乌云蔽日难见天,鱼遭罗网身囚陷,非是蛟龙翻江海,万般功业过云烟。是下下签!
胡老夫人心一沉,脸色十分难看。她去找大师破解签的含义,大师双手合十,接过竹签,问:“施主求什么?”
“我儿媳妇要生了,我想问她能不能为胡家生个儿子继承香灯。”
那大师眉头紧蹙,只摇头,胡老夫人焦急不安地问:“怎么,是女孩?”
“施主,恕我直言,是男是女,这孩子都要不得。”
“为什么?”胡老夫人惊道。
“这孩子生的不是时候,怕是要连累整个家族基业,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