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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及昔日兄弟,小石头也是兴奋。朗声道:“好,兄弟便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大哥一人喝,也无聊!”说完,想起在属下面前,岂可坦诚自己适才在饮酒,不禁面颜赧赧。拖着小石头出了营帐,一溜烟地跑了。
第90章 兄弟重逢
待他走了,众士兵相视看看,忽而皆笑。其实,主将的德行,他们早就知道,只是忍着不说。殊不知,他今日囿于兴奋,竟是自己坦白。想想,觉得当真发噱,由不得他们不轰然而笑。有些伤兵,直笑得牵动伤口,方是罢休。
随着郑恩到了卧帐,只见帐内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酒坛子。有些个坛子,尚从里面,往外滴着酒液。帐内气氛,几如到了酿酒的酒肆一般。郑恩铁腿一扫,踢飞靠在席前的空酒坛,然后用手在上抹抹,笑道:“兄弟,坐坐!我这里简陋了些!”
小石头安然就坐。心道,岂止是简陋?呵呵……也不知他恁多酒坛,究从何处得来?正想着,却见郑恩翻起床榻,原来下面竟是一大大的窟窿。而窟窿里却藏着装满酒的坛子。瞧到这里,不免失笑,心道,郑大哥也是个酒鬼,明知军中法规,不能喝酒,他偏偏偷着饮。呵呵……
面浮笑意地看着,待郑恩回头,小石头忙即正颜端坐,生怕他见自己偷笑,而觉尴尬。
郑恩端着两个酒坛,放在席边,笑道:“兄弟,这可是董太守偷偷孝敬我的洛阳桂花酿,温醇而甜美,实为天下一绝。呵呵……你尝尝!不过可惜就是没有五色鸳鸯虾陪以佐味,否则,怕是打你耳光也不愿轻弃。”说着,用力一扣,抓破坛上封纸。
帐内顿时酒香四溢,熏人直醉,闻之就教人馋涎欲滴。
“五色鸳鸯虾?”小石头诧异。
郑恩一边倒酒,一边道:“这桂花酿是用洛阳城北五十里处的空桑泉水酿就。其水清冽碧透,味甘质纯,水里尚产一种虾,呈红、白、黄、墨、紫五色,且俩虾相抱相游,故谓“五色鸳鸯虾”。嘿嘿……这可是皇帝小儿才能吃到的珍品。咱们只能想想,却是吃不到地。”
“哦!”
“喝酒,喝酒……”倒好酒的郑恩大声说道。
“请……”小石头举碗。
郑恩爽声笑道:“请什么请,喝干就是。”说罢,手中大碗仰脖而尽。看他咕噜咕噜,喉结乱滚,小石头骇然,心道,酒这么喝法,他也不怕醉?无奈余,只得学他一样。刚喝了几口,呛了下,用袍袖拭拭。却闻郑恩催道:“兄弟喝啊!好酒,好酒……”
好不易喝光碗中余酒,郑恩再倒。小石头怵目,忙道:“不、不……大哥,小弟够了,够了!”
“哎!够什么够……咱兄弟二人自蜀中一别,已隔数年。今日能见,实为高兴,岂是一碗酒便能解得了兴的?”郑恩吹胡子瞪眼,偏要他再喝。
一番醇醪,小石头熏熏欲倒,郑恩却是谈兴大发。从当日蜀中分别,说到他洛阳投军,后赖当时的周嫡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周天子看重,被选入禁军。三年后,由于功劳积升,被破格提拔为禁军副统领。又在大周争储中,力挺嫡长子。在他登基后,瞬即升为大周精锐部队,雁翎军的统领。
小石头打趣道:“呵呵……大哥厉害啊!升官像是坐飞机!”他自醉了,舌头有些打结,而且糊里糊涂,连飞机都说了出来。幸喜郑恩也有些迷糊,没听清楚,道:“坐飞鸡?呵呵……不错,是坐飞鸡!来、来、来……兄弟,咱们继续喝!继续喝!”
便在这会,由于头疼得难受。太极螺旋形的檀中穴缓缓自转,真元力陡然运遍周身。所到之处,酒精尽去。与此同时,小石头当然也清醒过来。眼见郑恩兀自在那倒酒,忙劝阻:“大哥不能再喝了,这里是军营!”
郑恩愣了下,拍着他肩膀,笑道:“兄弟,原来你是假醉啊?呵呵……大哥都被你骗了。不行,还得喝!”说完,阻酒的小石头,又被他劝了一碗。继而翘着拇指,笑道:“兄弟,爽快……哥哥喜欢!前几日,打那秦军,哥哥爽快了一次,今日与兄弟喝酒,哥哥又爽快了一次。哈哈……”
小石头道:“大哥打仗厉害得很,连大秦名将高广也不是你的对手。兄弟好生佩服!”
郑恩躺在席上,仰着脖子喝了一碗,结结巴巴地道:“什么佩服?佩服我干吗?那仗都是皇帝小子教的,你别佩服哥哥我,不然,哥哥惭愧死了!”
听完,小石头一惊,没想,大周的新君居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高广高老将军却是死得冤了,临死前,竟连对手究竟是谁,均不明白。一声嘘叹,为那名将颇感不值。又想,常言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不免阵上亡。此言不虚,诚不欺我。
“先生,先生……”正思忖,帐外竟传来杜雍的声音。
站起身,小石头欲出帐问其何故。郑恩大嚷道:“叫啥叫?进来就是!”
杜雍进帐,向郑恩一叩,呼了声将军。郑恩偏偏眼,“嗯”了声,算是应了。接着,杜雍问小石头:“先生,马车即将回洛阳,先生可要离去?”
被他这般尊敬,小石头很觉不适,尤其他白发苍苍,自己却仅只弱冠。道:“前辈太客气了,晚辈与兄长堪堪遇着,还不想离去,前辈自便就是。”
这厢方一说完,郑恩道:“兄弟,你还是走吧,大哥我仍有事未了。只是你将要落脚何处,终须讲个明白。到时,哥哥好去寻你喝酒。”听他三句不忘酒字,小石头扑哧失笑,道:“好,既然如此,小弟便告辞了。至于落脚处嘛……”说到这里,他思来想去,一时竟想不出,直觉前途茫茫,世无熟人。
杜雍世故,察颜即明。而且,他对小石头的医术万分钦佩,有如酒徒见佳酿、老饕闻肉香,怎肯舍却?正想着要讨教一番。迅道:“先生不如暂宿敝处。”
经他雪中送炭,小石头无比感激,道:“不大好吧!前辈与晚辈相交不深,晚辈若去叨扰,似嫌无礼!”
杜雍笑道:“先生神技,老朽仰慕。先生若去,老朽处实乃蓬壁生辉,当引为平生幸事!”
小石头谦笑:“前辈实在过誉了!”他是想,也不知那隗斗是否仍在追踪?万一不幸,给杜前辈家带去灾祸,未免过意不去。不过又想,倘若不去,自己倒真无落脚之处。不如暂住几宿,待寻着中原姜氏,还了紫金铜人,自己就到汴梁去帮那穆淳风。当下则道:“既然前辈盛意拳拳,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便在这会,郑恩挥手,大声道:“打住、打住……你们二人不要在那酸来酸去,听得我的桂花酿都酸了。”
二人一呆,随即相顾大笑。
便在这时,帐外有小兵道:“将军,降将王和求见!”
“嗯,要他等会!”郑恩大急,只见他飞身而起,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又问:“他到底有何事,要他先讲讲?看本将军有没兴趣要他进来?”说话间,手足未停,依旧极快的在收拾酒坛。
过了会儿,小兵道:“将军,王将军说了,他身上有种稀世圣药,打算进献给将军。”
“圣药?什么圣药,它有什么用?”郑恩不耐地问。心里一阵烦躁,对外面那降将竟敢扰乱自己喝酒的大事,委实不爽到了极点。
小兵回道:“王将军的圣药,是秦国前时刚刚研制出来的新药,可以生死肉骨。”
“哦?有这么好?”杜雍愕问。他钻研医术一生,孜孜不倦,生平却从未闻过有此圣药,自然怔忡。不过,小石头隐感不妙,尤其献药的是员降将,教他更生疑窦。暗道,这所谓的圣药莫不就是我的止血散?
说话间,郑恩已把各种曾饮酒的迹象,完全湮灭。他道:“叫他进来!”小石头本想立时告别,甫想开口,却见郑恩犹有先见之明般的摆手要他稍安勿噪。紧接着,秦降将王和由帐外进来。小石头一见,登时大愕。此人竟是与自己素有怨罅的王参将。
那王参将见得小石头在场,起先也是一怔,待见他坐在郑恩身边,瞧关系,好像极为亲密。不禁大骇,想起自己独自逃生一事,生怕小石头借机挑衅,杀了自己。但见他双腿发颤,浑身涩抖。那张脸尤无人色。青中泛白,白里带黑,嘴唇抽痉,牙关嘎嘎作响。
其死熊模样与当日秦营时的跋扈张扬,不可同日而语。
小石头鄙夷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临渊大石加一发,王参将闻着,瞬间崩溃。“噗嗵”一声,跪将下来,口里呼天怆地:“石医官,石大人,我的祖宗哟,是小的有眼无珠,狗眼不视尊圣。你大人有大量,当小的是个屁,放小的一马,饶小的一条贱命吧!小的至多把圣药还予你就是!”
他此刻心下生悔,暗责自己官迷心窍,打算用止血圣药,在周国里谋求高升。殊不知,这么一撞,周皇没撞上,居然撞到阎王手上。当日小石头神威凛凛,独抗数千汉军,他是亲眼目睹的,即便如今思起,依然当其是魔神在世。
郑恩闻他喊小石头“石医官”,心下已然明了。又见他哭天怆地,悲呼哀号,那没骨子的贱像,着实令他感到厌恶。挥手喝道:“给本将军滚出去,以后没人传召,不得来此。滚……”
耳闻“滚”字,王和如逢大赦,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出了营帐,连半眼都不敢向小石头望去。杜雍没搅清其中玄故,问道:“郑将军……”
郑恩知他想问圣药的事,挥手打断了他。向小石头望望,见他面隐讪色,心里更是明明白白。
秦军有绝世伤药,此事早有周国密谍向他禀报,只是没想到,伤药的炼制者就是自己的小兄弟。心想,大秦军囿于有了这伤药,伤害我多少军兵?尤以盟国大汉最为受创深重。这事要先探探周皇的口风,若他心怀嫉忿,非要诛杀小石头,我郑恩终须救他一命。若周皇胸襟磊落,非但不气恼,反而想召小兄弟进宫,那我自当向周皇举荐。只是思来思去,周皇那里多半无虑,最惧得反而是盟国皇帝,万一这岔教他们知晓了,只怕纵是周皇也保不了小兄弟。
这么一想,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对小石头道:“兄弟,大哥有事就不留你了!”说着朝小石头拱拱手,以示告辞。又对杜雍道:“杜老先生,我的小兄弟就托你照顾了!”
“能请石先生去老朽家中居住,老朽荣幸之至。只是……”他仍不死心,依旧想问可以生死肉骨的圣药。孰知,郑恩道:“杜大夫,有些事是国家机密,该让你知晓,总会让你知晓。若不该的话,问了也是无用。知道么?”
杜雍讪笑道:“老朽记住了!记住了!”
郑恩笑道:“千万不要记住。杜大夫,你应该忘记才对!”
杜雍忙道:“忘记了,忘记了,老朽年岁大了,这记忆委实退化得厉害。”
见他们如此说来说去,小石头也知自己曾是大秦医官的身份,教郑大哥察觉。惭愧之余,暗道,左掩右遮,本道再无可虑,孰知,依然是在所难免。唉……怪只怪,人类为何要有战争?若这世上,再无战争,那世间又该何等美好?
与郑恩告别,随杜雍出营,至营门,杜雍非缠着小石头与他同坐一车。小石头无谓得很,当即欣然同意。
然而其他大夫见京都汴梁赫赫有名的神医杜雍,对一年轻后生恭谨有加,未免诧异错愕。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里,均想问个究竟。但小石头刚出幽谷,声名不显,自难探晓。
待他们想要问杜雍本人时,洛阳偏已到了。无奈,只得抱着疑团,各自散去。
又过良久,马车到了一僻静大宅。门上写着子府二字。原来杜雍本人也是借居,他在洛阳可没居所。借居处,就是那唤子玄的大夫。他们二人既是多年至交,又是未来的儿女亲家。此趟,杜雍访友,恰逢太守寻医,于是就随着子玄一同到郑恩营里报到。
在子玄处,三人用过酒宴,便剪烛达旦,熬夜谈话。
说来道去,无非是歧黄理论和古今医术。元虚素谙上古医理,所读医书也多是昆仑派的仙家宝典,其玄妙处,世间闻所未闻。譬如,俗间皆谓人有奇经八脉,其中任脉总揽浑身阴经,故有“总任诸阴”和“阴脉之海”的说法。而督脉则统率周身阳脉,向有“总督诸阳”和“阳脉之海”的说法。
可小石头非道,此说法虽为正确,但其间仍含某些特殊。说什么阴阳之道乃天人之道,经脉诚有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