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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黄帝没有杀死炎帝,众人道他是仁德,念在兄弟情分上。孰知,过不多久,在他坐稳了天帝之位后,炎帝很快的病殁。当时,已经安心与华族合并的夏族部落的百姓群情奋涌,为炎帝的死感到伤心,同时也为黄帝的狠心,感到胆寒。因为,炎帝是被黄帝毒死的。却在外传说,是他自己尝药草而死。你们想,炎帝有大神神农氏传下的神器赭鞭,岂有被药草毒死的道理?这样的笑话,只是黄帝向来的愚弄政策。之后,他的几位继承者无不承续了这样的品质。”
众人暗自摇首,觉得姜神君的话语越发荒谬。只是细细想,又有几分道理。一时不知是否相信还是怀疑得好?
“当时炎帝部落有位勇士叫蚩尤,同时也是黄帝手下六相中的首相……”众人想,连大魔神都出来了,而且,还曾当过黄帝的官?这当口,小石头想起那蚩尤神盔,只是这事尚没来得及与众人叙述。
姜神君也不顾众人想法,兀自说道:“蚩尤为报炎帝之仇,自号九黎君,率领炎帝部落的勇士,兵分三路,左右两路各由祝融和共工率领,中路则以自己为帅。向黄帝的驻地涿鹿发起了复仇的攻击。蚩尤有弟兄八十一人,役龙使豹,呼风唤雨无所不会。而且,蚩尤还穿着大神神农氏留下的神之铠甲——烜煚神甲。”
“神话,神话,全是神话……没想在咱那空间里直到明清两朝,经过无数文人墨客熬心沥血才有的小说,在这里竟有个武学大高手随便臆造臆造,就出现了。唉……实在太厉害!”小石头下意识地胡思乱想着。究其因,听着姜神君满天坠花的叙述,只要是人都会思绪飞扬。
又想,怎地这世间的上古历史虽与我以前相同,可里面的秘辛却是多不胜数?莫非这世间的史官分外正直,所以很多隐秘内情可以流传下来。就像今日南唐皇子所说的商周之争,咱那史书上就没有,完全就是一片歌功颂德。
他思忖时,姜神君仍在说着:“黄帝与蚩尤在黄河流域打了九仗,仗仗皆输。实在无可退下,西王母遣九天玄女授黄帝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以及阴符之机。黄帝又杀夔制鼓,用以增威。而当时的蚩尤远离家乡,伤兵得不到治疗,且环境生疏、气候不适、语言不通、敌情不明、粮食缺乏、武器残损。在此种种的不利下,黄帝遂克蚩尤於中冀。”
小石头止不住地寻思,轩辕与蚩尤的涿鹿大战,他倒没乱说,与咱那里的神话传说还算符合。又想不对啊,他如今是在历史,可不是在讲神话。
“囿于蚩尤身着烜煚神甲,黄帝惧其复生,裂肉身为四,各分四相方位安置。之后,黄帝又令大将应龙,领兵击溃蚩尤的另两路大军,其中的夸父共工尤其死得壮烈,一路浴血奋战,在函谷关地段,东拒黄帝,西击应龙。最终,寡不敌众,被应龙射杀。只是后人以讹传讹说他是逐日而死,未免可噱至之。从此黄帝九合一匡,定鼎中原。但是,炎帝部落的复仇仍未结束。十数年后,葬于东部的蚩尤双手受大神女娲眷顾,衍化为人。世人唤其为刑天。”
众人的思路此刻已然麻痹,在愈听愈悬乎的状况下,已不觉丝毫愕然。琢磨着,眼下固是再有奇怪万倍的事从他嘴里说出,自己都不会惊讶了。小石头却想,这老家伙太会胡掰了,先说黄帝诛杀国家珍稀动物“夔”,又把后世一段美好的传说,类似体育竞赛的夸父逐日,说成是转战东西而死。
“刑天因为九黎君蚩尤的双手所化,所以神力无穷。他率领的军队直掏黄帝都城。可那会,黄帝本身也是修道有成,而且,黄帝身边尚有着数以万计的修道人。一场大战,刑天被钺去脑袋,尸身悬于宫门示众。黄帝虽以强权和暴力君临天下。但仔细说来,他并未得万民归心。终他一生,大战小战,整年不断。每日里均是戎装裹身。这样的日子,他渐渐厌了。于是在君山铸鼎修炼,终得大道飞升。”
小石头愕然,心想,飞升大道就这么简单?一个双手血淋淋的家伙,也能成仙?他觉得上天之事还真是玄乎,忽仁忽暴,忽善忽恶,真是难以捉摸
至这会,姜神君微笑一下,瞧大伙尽皆听得痴迷,又道:“黄帝飞升之后,便轮到他的子孙颛顼和帝喾君临天下。其间,炎帝部落仍有多次反抗,只是那会缺少真正的有魅力和实力的领袖,是而反抗很快就被消灭。直至尧帝即位,昔日蚩尤被葬于北地的头颅,囿于封印消失,开始复活为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舜。”
“舜是蚩尤的头颅所化?”小石头问出了大伙的心声。一个个骇色满面的看着姜神君。
“不错,舜就是我中原姜氏的始祖,他的生平事迹,本族都有记载。”对于大伙的惊讶,姜神君很是满意。
又道:“舜是蚩尤的头颅所化,是以,生像极为丑陋,远没刑天那般威武。他长得短胖,高仅及幼儿,皮肤很黑,脑袋很圆很大。不过,他的智力却是非同凡响。想当年,蚩尤还曾是黄帝六相中的首相,可见蚩尤的智力并非像后人所说的那么愚蠢。他是智力和勇武的化身,可惜身不逢时,遇到了更为奸诈的黄帝轩辕。”
在为蚩尤表白了一番,姜神君再次叙述到舜的身上:“舜在十六岁那会恢复了蚩尤的记忆,可当时,天下历经颛顼、帝喾和尧等华族首领的统治后,一片盛平。百姓多不愿再次遭遇战乱。故而,舜便改辕易辙,从敌人的内部着手。为了接近尧,舜便苦练制陶的技术,因为尧喜好制陶,天下皆知,即便他的都城,也命名为陶!”
原来尧是个制陶的发烧友。小石头如是思虑。但不须臾,自己都失笑出声,心想,自己怎地会有此怪异想法?又想,难道是受了姜神君的感染,以致,思绪飞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噗嗤笑出,在此静谧气氛里,人人皆闻,不过没人理睬。
姜神君朝他看看,寻思自己的话语莫非很诙谐?考虑不出结果,索性不想,便道:“由于舜苦练制陶的技术,不久便天下闻名,同时也传到了尧的耳朵里。作为酷爱制陶的天帝耳闻臣民里有此天才,自然乐与一见。于是召见了舜。在舜一番精湛的制陶表演下,尧佩服得五体投地,竟想把女儿嫁给他。当时,有臣子反对,说舜是夏族人,岂可当皇亲国戚?此事,遂即作罢。但尧并没死心,舜的表现,实在留给他太深刻的印记。而且,随他年龄渐老,国事乏力,久处东南方的夏族又开始动乱。在他头疼如何平反之际,舜买通了一位臣子,向他建议,用夏人制夏人。这一提议,当时被尧认为是极好极善之策。那么到底用那个夏人呢?制陶技术精湛的舜自然被视为头号人选。不过尧仍不放心舜,他派了两位女儿娥皇和女英偷偷去监视。但他的两位女儿很快便倾心于舜。从此,舜得到了尧的重用。于是,在舜一天天受到提拔的同时,尧的臣子结构也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夏人开始大量地进入华夏族的统治圈。当舜完全掌握了政权后,便让那时已经是无力返天的尧禅位。”
听到这里,众人哑然。谁会想到被传为古往今来圣明君主的舜,竟是一个处心积虑篡位夺权的逆臣?
小石头道:“神君,照你这般说法,那么炎帝部落的复仇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然,此事远还没完!”姜神君摇头道:“舜虽然掌握了天下,但蚩尤善良的胸怀也蕴藏其中。是以在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刻,并未对华族展开报复,反而更好地想把华夏两族融合。可惜,他的努力,诚然微有结果,但在华族另一人的捣乱下,很快便篡夺了他的果实。”
“此人是谁?”小石头很是着急。对这尚没听见人名的家伙,已是愤恨填膺,认为他岂可奸诈地篡夺旁人辛劳后的果实。
他的急切和为舜担忧的神色,完全落在姜神君的眼内。笑道:“这人也是个大名鼎鼎的家伙,后人尊他为禹王。”
“啊!?是他?”小石头瞠目结舌。
姜神君道:“当时天下大水难治。而大禹治水,是舜所派。是以,这样大规模的工程,需要整个帝国的所有部门与其合作。其间包括人事上的生杀予夺、升迁贬黜,以及财物资源的调移使用。同样,谁掌握了这个权利,也就无形中掌控了整个天下。大禹在治理了天下之水后,很快学舜逼尧,威迫舜禅位于他。但舜即便值此危机,依旧英明异常,他当机立断的赐封当时与大禹同样治水有杰出贡献的子契、后稷、伯益为诸侯,各赐子、姬、嬴三姓予他们。这三人便是大禹夏朝之后的三个朝代,商、周、秦的三位祖先。”
众人听得是惊心动魄,没想那远古的大同盛世在姜神君口里殊然相反,成了一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时期。
“当年舜逼尧禅让,之后囚禁了尧,并没杀害。舜怕自己落得与尧一样的下场,便借巡游之机,离开京都,直下江南,想与两妃子共度余生。”
惊霓子忽而笑嘻嘻地道:“江南风光绮丽,不定是舜帝想出来玩玩呢?”他气闷了半晌,如今好不易逮着个反驳姜神君的机会,自然立即开口。
姜神君冷声肃容道:“上古时候的南方像现今这样温柔富贵么?哼,即便秦汉之时,南方依旧是罢黜官员的绝境。而且,舜帝当时到了九疑山。此山,那会到处是毒蛇猛兽,且散布各种制人死命的毒瘴。一个本来享受富华生活的帝皇,会傻得到那里去度假避暑么?”
惊霓子愕然,张口结舌。
姜神君又道:“舜到了九疑山,以为可以暂时摆脱禹的追捕。不曾想,禹派出的杀手随后就至。他们在九疑山杀害了舜。可怜,舜帝虽是战神蚩尤的头颅化身,但只得了蚩尤的智力,至于武力却是毫无所得。而且最气人的便是,大禹杀害了舜后,竟不允舜的两位帝后娥皇和女英去探墓。因为,娥皇和女英是尧帝的女儿,在天下有着不下于舜的威望。他怕她们曝露出自己杀害舜的真相,以致天下万民愤恨。两位帝后非但蒙尘南荒,更不能陪伺丈夫的墓前,其中不尽的愤懑可想而知。俩人疯疯癫癫地乱跑,在湘水岸边抒发内心的悲哀,直哭得天昏地暗,泪水流淌在青竹上,印出斑斑的血红痕迹,这便是九疑山有名的湘妃竹。二人最后投湘水而死。就这样,重瞳舜帝死得不明不白,凄凄惨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咱们这一支姜氏商君血脉,继承了舜帝的重瞳,在荆襄一代发源蔓延,散花开叶,衍成了如今的中原姜氏。”
在他说完之后,众人良久无语,都为舜帝的悲惨遭遇感到无限惋惜。
至此刻,小石头更觉得政治一项确实残无人道。无论谁深陷里面,都会千方百计地设陷旁人。远到舜帝篡位尧帝,大禹再弑舜;近到自己之前在摩天峰的遭遇以及仁秀帝明明晓得自己是假冒货,偏是毫不犹豫地拘押了震北王妃。这些均是政治斗争的结果。胜利的人诚然可以享受阴谋的果实,但你能保得住一辈子么?即便继承了蚩尤聪慧的舜,到最后,也无外的被大禹解决。愈想愈觉得政治的可怕,愈想愈觉得世道的艰险。
便在这时,广智忽道:“神君所讲的故事,确实很动听,也很曲折。但与咱们眼下,似乎没有直接关联。难道,神君是想说服咱们帮你对付华族?”说到这里,他笑笑,又道:“时至而今,天下争霸,各国百姓奔奔涌涌,那还分得清谁是华族,谁是夏族?”
姜神君突然大笑,直笑得众人愕然无措际,又蓦地戛然而止,沉声道:“在场人里除了惊霓子老兄,本君不晓以外。其余人莫不是我夏族之人!”众人怔忡,根本不晓得他何以这么肯定地说自己等人为夏族。当下又自侧耳倾听。
姜神君流目顾盼,扫视众人。而众人这会也留意到了他的眼睛,心想,无怪他是重瞳,原来他是舜帝的传人。这些日相处,虽无明显的矛盾,但天罗所属人人均是小心提防。但此刻囿于念及姜神君的祖先,一时,大伙敌意大减。
“贵教的前身,诸位都晓得么?”
面对姜神君突然的发问,大伙面面相觑。
姜神君笑着又道:“贵教的前身,其实就是商周名赫一时的截教。”
众人愕然,尤其天罗所属更是如此。本教祖师飞升成仙之事,教中弟子无有不知。可谁料不到本教的前身居然是道宗一脉。按这般说法,那天罗教与昆仑岂非青莲白藕,共为一枝?他们向惊霓子望去,寻求证实。
惊霓子摇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