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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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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来得如风,去得似电,根本教人无暇寻思。    
  峨嵋诸道起先一心防御,实没想及虎妖原与小石头一伙,其意不图伤人,而为救人。石虎遁走,他们变招也是不及,惟有眼睁睁地瞧他远去。    
  这些变化写来虽慢,其实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过了半晌,老道们惭然相顾,直觉无颜至极。在旁诸人也觉恍若梦境,仅是刹那光景,其中变化之奇,似比平生所遇还要来得多多。    
  这时,贡嘎忽然合什道:“圣禽已去,虎妖也遁,老衲等留此,再无必要。”说着,回身即走。路经雷家人时,又一合什,微微一笑道:“令媛慧质兰心,它日必有福报!你们无须担心!”雷啸岳知他是异人,忙即还礼。待抬头视,五个喇嘛却已飘然去远。    
  行至半途,其中一喇嘛问贡嘎,“师叔,咱们来此原为报仇,此刻无功而返,不知宗主会怎生说法?”    
  贡嘎和颜笑道:“宗主早臻无上境界,无挂无碍,名利尽去,岂会念私怅仇?”    
  “可……?”那喇嘛微有不信,复想再问。    
  贡嘎忽然止步,柔声道:“我宗在魏武之时,曾有上师踏入中原,之后,幸而救得一位当朝皇子。又过不久,那皇子登位,便大力颂扬我宗。因在位者不断赞叹,故朝野上下,对于我宗之信仰与受持,蔚为一时风气。那时,更有聪颖绝世之辈,入我法门,血脉相承,嗣续佛灯。我宗至此遂臻极盛,怎奈盛极之余,遽遭毁佛之变。”    
  说至此,他语声变得沉重,“那时,焚经毁寺,坑僧灭佛,不但我宗遭此大殃,即整个佛们亦差点毁于一旦。幸禅宗教外别传,不立文字语言,才不受焚经之累。虽无寺宇作栖心办道的道场、而水边林下,月白风清的场合,亦可为参悟禅机的好境界,故禅宗能独延残喘,犹能于劫灰之后保其孑遗。而我宗则以布置坛场,陈设法器,传授真言仪轨等故,必须有寺宇经典为依据,然此等需要,在当时大动乱中,皆不能得其满愿。因而,我宗大受教难的摧残。”    
  话罢,他转而朝西,合什叩首,口中默念经咒。另四位喇嘛与其相若,俱自合什诵经。如此好一会,贡嘎起身,道:“自魏武崩溃,佛寺渐复,教法渐兴,各宗均获再生;然我宗囿受创过巨,竟未能重睹前景之盛况!此事,我宗数代宗主,皆为之而忧。至本代宗主,那便尤甚。每日焦心劳思,生怕我宗在中原渐传渐衰,濒于式微。故此,才会秘遣其侄入西秦行世,其意只为弘扬我宗。只是,我宗密法在中原已被斩断多时,被世人当作魔怪那也罢了;且可恨,宗主所托者,亦非善辈,假我宗之财力武功,暗做隐秘苟且之事,更以那枝末旁技,荼毒世人。他之死去,实为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此事,宗主早有明示,你们无须担心!”    
  听到这里,那四僧皆道:“师叔教诲,我等明白了。”    
  贡嘎一笑,道:“那赵王爷风骨秀异,英爽不羁。若与前之所托者一比,前者为荧火,后者好比日轮,有大光明之气。我宗在中原之盛事,日后多半要他襄助不可。”    
  四僧颔首,恭敬至极。    
  贡嘎面向长安,额头显万字金光眼,了望远去禽影,道:“圣禽慌不择路,居然朝西遁去,可见我佛已在保佑本宗。老衲与赵王爷,还有一会之缘!”这时,一僧问道:“师叔,那元音如何处置?”贡嘎道:“先带回去疗伤。不过,他想借上玄揭谛强行欢喜之功,殊为可恶。此事终须禀明宗主,随后从严处置。”    
  接着,五人又谈须臾,遂回长安。    
  再说那峨嵋诸道,眼看喇嘛僧远去,尽管心下愤恨其坏了自己等人的大事,但也深为忌惮密宗秘学,只想,若无必要,犯不着与他们闹僵。又见胜施等均望着自己,心下很觉惭愧。生怕眼前这些世俗人讥笑自己等人居然连头虎妖也抓将不住。    
  赧颜之余,闵一得道:“几位师兄,魔头既已遁去,咱们也走吧?”六老道点头认可,均想,待此也无趣,免得稍停被人问长问短,自己等却无言回应。    
  偏金蝉子不识趣,忽道:“几位长老,这些人均是楚王爷想抓的钦犯,弟子想把他们抓了回去。”    
  闵一得瞪他一眼,气道:“你以为那楚王爷是甚好货色?依我看来,他纵子逼婚,试图篡位,眼看灾民食子而不顾,那一桩是仁君所为?这样的人,你倒好,竟去保他?哼……”    
  被他一通狠斥,金蝉子讪讪无颜,私下气恼,倒不敢顶嘴。一老道见此,说道:“闵师弟,不用多说。为小师弟报仇,才是最紧要的事。其它无关事等,概不要管了。”又道:“金蝉,你便与我们一起。你出世久,尘世一切,还须你多方提醒。”    
  金蝉子应了。当下,峨嵋诸道也自远去。只是行去间,兀自听得老道们谈论着:“你看那人像小师弟么?”“有点像!”“相貌不同,但那脾性,却是半点无差……”话声渐息,人影终杳。    
  直至此刻,胜施等人才醒过神来。    
  适才变起仓猝,情景怪异,不说那头猛虎是否真是虎妖,单那巨大若屋宇般的体躯,就让人发憷心怯。之后,金色怪鸟通灵已极,居然不等主人吩咐,便可自行护主远遁。再往后,那些道人的气剑更是教人目瞪口呆,手中无故生出剑来不说,且能布成圆形气罩。如此咄咄怪事,倘若今夜不是亲眼所见,如有人与自己说了,不当他是疯子,也当他是骗子。    
  胜施默立片刻,遥望西方。她自没有贡嘎那般佛力,可以破虚遥视。然感觉里,一颗芳心却已被小石头带去。只不知,他会珍藏抑是撕得支离破碎?这些人中,雷啸岳适应力最强。他道:“赵王爷既已脱险,想必不久便会去汴梁,咱们不如早时赶去,与他相会?”    
  胜施应了,启唇道:“老将军说得不错。”    
  雷霆嘿嘿笑道:“好,好,不多说了。咱们这便赶去。”说着,搀扶住娘亲,对雷博道:“博弟,走吧!”雷博哼了一声,道:“那东周王爷挟着二姐,还不知上那去了。我看他是另有企图,心有不轨!”这话说得东周密谍们齐齐抽出兵刃,无不怒眼瞪视。雷博吓一大跳,稍定后,竟也不惧,兀自强硬道:“怎么?就许你们王爷干得出,还不兴别人说两句?”    
  胜施玉颜嗔怒,不悦道:“四少爷,请你讲话主意些。我们均是周人,对震北王爷那是发自心地的尊重,希望以后再不要听到你讲这些有损王爷之德的话语。”雷霆也道:“是啊,四弟,石兄弟为人,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二妹与他两情缱绻,谈不上心怀不轨罢?”    
  雷博瞥他一眼,道:“你当然这么说,只要胜施姑娘的话,只怕叫你目下去死,想必也心甘情愿得紧。”    
  雷霆大羞,没想四弟公然说出自己的隐秘话语。他不同雷熙,留恋欢场,自成人起,便始终待在军营,无时不为军旅之事而操心。可说,活了二十余年,眼里心里惟有三个女人。一个无疑是娘亲雷夫人,另两个就是自己的心肝妹妹,雷璺和雷倩。    
  可自在天牢被胜施遣人解救,随后,又得见她妩媚风情,那颗心儿,便有了她身影。怎奈,他生平不善儿女情事,心中又藏不住话。因此,适才在车上,便把心地之事予自己的四弟透露了些,期望这位习文多年的弟弟,能帮他思个好主意。孰不料,好主意没想着,眼下四弟竟把自己的隐秘事悉数宣之于口。    
  一时,教他赧颜无比,偷眼打量胜施,只见她拖着薄雾般的裙裾,婀娜婷立,即便月色明辉,却依旧光艳照人。远而望之,翩若惊鸿;近而视之,轻云拢月,朦胧绮丽。万不能亵渎之心,不禁油然而生,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笼罩心头,恨不能挖洞钻入,从此再不见人。    
  心中又气又恼,又恨又悔……    
  此时此刻,气氛尤为尴尬。雷啸岳也不知说甚么好,只无奈地望着两个儿子,见二人齐自怒目嗔对,心想,一个儿子几如废了,此际,这两小子居然也是不和。难道是我雷某当年杀孽太重,以致苍天降此惨事予我?    
  静默片刻,胜施悠悠一叹,淡笑道:“四少爷,你放心,小女子决计不会让大少爷去死的。你想,小女子在万花楼待了那么久,可说日见三千,夜会八百,若每个都叫他们去死,那万花楼门前岂不早成了坟场?呵呵……”说道这里,又是一笑,只是面容上的惨意,任谁都瞧得明明白白。    
  她自问小石头临去前,没顾自己一眼,那一颗芳心早已尽碎。只恨自己虽然身子冰洁,但名声不雅,王爷是决计不会看上自己的。愈想愈悲下,这刻说起话,更把自己贬低已极。尤其那什么日见三千,夜会八百,更属夸张到了极处。她原是万花楼的头牌,纵然腰缠万金之辈,倘若欠了文才,或是少了些情趣,也休想见她一面。    
  她这么说法,别人都没当真,那雷夫人素无见闻,竟认为是千真万确之事。    
  不免暗自埋怨雷霆。心想,霆儿也真是的。昔日为他介绍多少大家闺秀,他均没入眼。这当儿居然喜欢上一个已是残花败柳的青楼名妓。真真气煞我也。又想,等我们到了汴梁,老头子没了将军头衔,诚然我家比原先要差了一些。但凭璺儿和那震北王爷的关系,谅来我家也不致差得太多。运气好点,不定比在大秦尤要荣耀数倍。俟那时,霆儿焉可娶个名节有污的女子?    
  念及此,她面色一寒,对雷霆再无好脸。冷冷地道:“霆儿,休再闲话。此刻情危,岂能儿女情长,速把你那心思,与为娘收起来。”    
  雷霆面色又红,嚅嚅地应了。    
  见及这般,胜施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节,那些东周密谍们却鄙夷雷霆到了极点。在他们心中,胜施姑娘是神圣的名词。也许她在秦人眼中只是名妓女,或在某些人眼中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密谍头子。然而这些年下来,他们之中有谁不知,胜施姑娘为大周牺牲了多少。名节、爱情、家庭,那样不是女儿家最为注重的东西,但胜施姑娘为了大周,却一概抛弃。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值得尊重?难道不该被视为女神般的存在。    
  他们私底也仰慕得紧,但自问配不上。依他们想法,纵览天上人间惟有赵王爷可勉强配之,固是换作本国的仁秀帝也是远远不够。此间,竟发现雷霆也有折花之心,诸人心中不禁有了烂蛤蟆也想吃天鹅的想法。    
  眼看自己再不发话,场面气氛始终不得缓和。雷啸岳哈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胜施姑娘美貌如仙,霆儿有此心思,也无可厚非。不过,依老夫看,胜施姑娘这般天仙化人,汴梁城中必定早有如意郎君在依闾相望。咱们霆儿多半是痴心妄想了。”说着,再次大笑解糗,接着又道:“好了,去汴梁要紧。胜施姑娘要会如意郎君,老夫也急着要见两个女儿。”    
  诸人见窘状解去,当下也不多言,各自上车。雷霆暗向雷博狠瞪一眼,轻声道:“稍后上车,看我如何收拾你?”雷博脾性拗得很,昂首白眼,道:“我说错了么?那可是你的原话!”雷霆郁极,私下发誓,以后再有隐秘,必不再与他人说透半分。    
  如此这般,一众人续向东行。雷霆与雷博数日来再无一言,便如陌生人似的。暗底里,老夫妻两人看得焦急。劝了数次,却不见好改,最后无奈随之。这一日,马车出了秦境,已入周地。雷博突而高烧不止,口中且呓语不断。时而唤上两句石大哥,时而又是璺儿、璺儿地喊个不停,尤其啧啧亲嘴之声,不绝于耳,教人殊为恶心。    
  雷霆讶然不已,不知他心里到底在动什么龌龊脑筋?原本胜施说道,男子服侍,必然不周,唤他去前一辆马车,另安派一使女伺候雷博。雷霆生怕别人晓得雷博的丑状,不敢承应。忙道:“弟弟生病,兄长服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岂可劳烦她人?”    
  老夫妻俩听了,心下喜慰,只道兄弟二人确实情义深厚,却不知,另有别故。    
  这日途中,雷博稍得清醒。雷霆急不可奈,问道:“博弟,几日来,你始终念着璺妹的名字,究竟系出何因?”雷博堪醒,神思还较糊涂,随口答道:“想她呗!”见他不当回事,雷霆大怒,一手抓住他胸襟,压低声音,道:“你老实跟大哥说,你是不是有甚歪心思?”那乱伦二字,他犹豫半晌,终用一个歪字替代。    
  他若好声询问,雷博兴许矢口否认。然他这般恶声恶气,却激起了他的倔性。“啪”的一下,拍落雷霆五指,随后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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