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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便是,不然,只怕你要吐血而亡了。
她却不知,楚王世子在长剑刺出的一刹那,心下已然懊悔。悔的是,自己怎地沉不住气?须知,他姐姐可是秦皇的宠妃。假若真杀了他,岂非为父王惹来滔天大祸。只是长剑业已刺出,偏生不能收回。后虽幸小石头出手搭救,使自己没有酿成大错。可恩师赐予的‘画影剑’却被他拍断。这场面若不寻回,倘是教恩师知晓,怕是要被他逐出门墙。
正当他暗思时,小石头那里业已承受不了潘国舅的万千谢意和熏天热情。
要知道,潘国舅平日诚然纨绔浮嚣,吵架斗殴、欺善怕恶更是常事。可也有优点,那就是对兄弟情义极是看重。而且从不强抢民女,即便寻欢作乐,也是银两买卖。这一点,身为国舅的他,偏是让人不得不感佩由衷。
毕竟,某些身份不如他的公子哥强抢几个良家妇女,实为寻常。百姓们也是见怪不怪。他今日能在楚王世子手上逃出生天,心知其因便是眼前这位面对自己的千恩万谢,顿口拙舌不晓如何是好的傻小子。三言两语之后,他对小石头委实欣赏得很,心想,父亲给我一条命,今日又蒙他救我一命,即便不当他是我父,也须视做兄弟。
他是个想到做到的家伙。这时,只见他拉着小石头的手嘘寒问暖,问他原籍何处?家里有人否?武功是和谁学的?为何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又问他倘若自己跟着练练,是否可以教训下哪个眼在头顶的楚王世子?一连串的问题,在小石头看来,半分都不亚于通臂天王当年的偷袭。那里有抵御的份儿,惟能节节败退,要么就是缄口不言。
潘国舅自说自话了大半晌,见小石头压根就没回答过半字,不禁无趣。心想,多半高手就像他这样!这么一想,顿时起了再接再厉,一定要打破小石头坚冰外壳的念头。
尚未待他张口,那厢楚王世子已道:“你是何人?是何派的高手?”
这问题不言而喻,自是问的小石头。小石头尚不知自己闯了大祸,更不知雷倩已对他暗生疑心。他适才显露的精妙身法,终究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会真心在自家做个低贱的家丁。随着楚王世子的疑问,雷倩也瞪大眼,竖起耳,留心听着小石头的回答。
小石头迈出一步,脱离了潘国舅的热情。不禁觉得耳根清净许多,心想,世上怎的会有这般噜苏的人?怕不是比小禽还要唧唧喳喳得厉害。他看了看楚王世子的满面愤慨,又望向雷倩,见她也是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心到,难道我的来历就真的很吸引他们。先是国舅问,现今世子又要问。唉……世上的人真是麻烦得紧。
又想,说什么好呢?说自己是天罗教的?可自己已被人赶了出来,倘若说出来,似乎有点欺瞒他人的感觉。那么……就说是昆仑派的。想到这里,他暗定主意,对了,既然我早晚会是元虚真人的徒弟,时下说出来,却亦不算诳人。当下便道:“我唤小石头,至于门派,就算是昆仑吧!”
大伙一听,尽皆诧异。均想,门派就是门派,何来‘就算’两字。简直便是敷衍嘛!看他满面木衲,原道诚实无比,谁知偏是狡诈得紧,竟连门派也不愿说出。
楚王世子听他说是昆仑弟子,心下也是吃惊,忙责道:“你既是昆仑弟子,岂不闻崆峒与贵派青莲白藕,素是一家。你怎地仍要击断本世子的宝剑?”
小石头闻言,一时颇难解释。心想,没料到这跋扈之人竟与昆仑有着莫大的渊源,这该怎生是好?踌躇中,走回潘国舅身边,喃喃地道:“这位公子,哪位公子的剑虽是我拍断的,可也是囿于要救你。不如,你赔柄剑给他?”他见潘国舅华服锦赏,赔柄剑想必是小意思。却没想到,楚王世子的‘画影剑’又岂是用银两便可结算。
听得小石头的话语,潘国舅自是连声应承,只道:“应该的……应该的……”今日他能逃得一命,全赖小石头施援。时下别说区区银两,纵是再难的事,保管他眉头都不蹙一下。
而楚王世子一听,当即大怒,喝道:“你小子休要小觑我崆峒,莫非我崆峒名剑‘画影’,仅用银两就可打发?”
小石头闻他不愿轻易了结,又见他怒气腾腾的样子,愕然道:“那你想怎样?”这一句,落在众人耳里,当真想法诸般。公子哥们想的是,嘿嘿,高手终于发火了,这下可以好生教训那鸟世子了。雷倩出身剑术世家,自然晓得一柄宝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委实不啻于性命。初闻小石头的回答,不禁暗叫糟糕。情知眼下势必没有善了。
楚王世子也以为他是存心挑衅,厉声道:“好小子,仗着昆仑的势力,居然不把我崆峒放在眼里。今日,本世子固是拼了性命,也要让你晓得崆峒一脉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跨腿进步,右手斜撩,左手摆胸。这是《五行拳》里的一个防御式。
小石头先前在他剑下轻易救出潘国舅,而自己连他施展的是何种身法,也没瞧清楚,只感虚影闪闪,眼前的人便不见了。且好端端的一柄切金断玉的上古宝剑竟也被他用掌击断。这等样的工夫,在他看来惊世骇俗断非自己能及。是故,前面才会说出崆峒与昆仑乃是青莲白藕的话来。
只是他生性也拗,不知小石头的脾气,误会他言语揶揄。这时节,实在是抱着豁出去的想法,只想着万不能在美女面前被人看轻。但要他选择进攻,心下也属忐忑,惟求撑个数招,寻回些颜面。
第32章 五行拳法
这会,相国寺附近的百姓,瞧见这里有打斗,那个兴奋劲当真难以言表。须知,西北原就多豪壮男儿,对于打架斗殴,虽不致热衷,却也不会逃避。能在集市时,瞧见武士比武,对于这些百姓来说,确实一桩值得吹嘘的事!
崆峒一脉的武学追溯到洪荒轩辕问道广成子,后又经赤松子发扬,最终形成当今的崆峒源流。剑术虽为武林一绝,可拳术也是称冠天下。一套《七伤拳》,以意念运拳,以柔劲制敌。运转舒展,连绵不断,拳法运行成环,劲力内蓄阴绵,外现迅猛,实为绵柔。是一种极为难练的阴毒功夫。被七伤拳击中者,开始浑然不觉,但柱香之后,浑身经络处处寸断,脏腑尽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当今崆峒掌门散桑真人,就号称自己是拳剑第一人,这名声已被他保留了二十年。二十年里,虽说华夏武流甚多,单说与崆峒一般渊源流长的便有峨嵋、昆仑二派。再说年数较少的,却亦有数百年历史的,便有少林、五台、华山、点苍等……其余过百年的各大武林世家和江湖帮派委实如江河鱼鲫数不胜数,可硬是无人敢与他一搏。
从中便可看出,即便那“拳剑第一”四字有些荒谬,也有些脸上贴金,自我吹嘘,却亦非是十足的虚假,否则,早有无数人来挑战,岂会让他太平享誉二十年?
楚王世子是楚王符斐答应散桑真人三大要求,并且耗巨资大肆修缮崆峒问道宫,如此种种委屈之下,方收下为徒。尽管这样,但崆峒武学真髓,他依然未得十足传授。不过十数年来,由拳剑第一人耳提面命,淳淳教诲,也算个江湖二流高手。他眼下施展的《五行拳》,同时也正是崆峒神拳《七伤拳》的基础工夫。
小石头瞧他说不得几句,便已动手,登时吃惊不已。但转眼看他仅是防御,不由稍感心安。心想,为何世上之人总想着以武力来论是非?我打断他的剑,赔给他便是,何以不饶不放?过了半晌,又见楚王世子一直不进攻,当下迳自照着《龙行八法》的步伐分列脚足,双眼更是不眨一下地紧盯着,生怕突然遭袭。
便这样,一个是怕对手太强,不敢进攻;另一个却是不愿打架,更不愿凭武力来断是非。当下就僵持在那里。雷府一行原就清晨出门,在寺中待了许久,又在寺门外噪嚷了数个时辰。
不觉,天光已将正午。在旁之人看他们二人迳直伫立,不禁纳闷。但里面的玄机,却没一人可以看出。
雷倩仅由父亲传授过基础工夫,比武经验也少,凭她的眼力确实瞧不出来。而旁人连雷倩都尚要不如,那便更是糊里糊涂了。只道,高手比斗均是如此,多半是在蓄势。一待气势十足,就是敌手被枭之刻。
可惜随着天日偏移,二人仍无半丝动手的迹象,大伙就沉不住气了。首先是雷倩轻击马鞭脆响,怨道:“到底要不要动手啊?老在这干瞪眼,不如罢手好了。我们看得人也累。”众多公子们顿即附声。
小石头愕然,心想,旁的女子假若看见此种情形,怕是躲得远远。这五小姐当真稀奇,居然喜欢看人打架?另一边的楚王世子也是赧然,心道,罢了,罢了,由得被人轻视,我先出手那又如何?反正要与他斗上一场。思至此,大喝一声,接着沉声道:“小子,看本世子的拳招。”
声到拳到,迅猛疾速。原是斜撩的右拳瞬时变成由上下劈式,而横于胸前的左拳,蓦地向外伸了半尺,依旧没有击出。这是他防着小石头另有古怪,故此用《五行拳》的金性拳作攻,用土性拳防御。
小石头骇极,没料他一直不动。然一动起来,竟是这般犀利,尤其那劈式一拳,耳中隐隐传来金刃劈风声,几当是斧砍。当下不敢大意,左脚陡然一晃,右足原地一转,身势微偏,这一劈就已闪开。心下暗道:“昆仑绝技果真不凡!”这当儿,他对冲虚子的感激,委实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想,若非老前辈当日授我绝技,今朝势必被人活生生地打死。
大伙见他们突然动手,心下很是兴奋。觉得先前忒久辰光并没白等。尤其潘国舅等人直念着,小石头定要狠狠地教训下那鸟世子,教他知晓京都长安可不比他凉州。这里是咱们的天下,怎么轮,也轮不上你小子在这唧唧歪歪。
楚王世子一拳击空,并没诧异。当下手作环抱,脚游弧形。腰扭则胯转,肩旋则膀拧。每招每式比当年在崆峒习武时,还要认真严谨。生怕一个使得不好,便教那可恶的家丁给钻了空子。其因就是,小石头先前的出手电闪即至,让他压根便没瞧清。眨眼间,就是剑断人失的结局。他边行边看,双眼不敢闪神,紧紧盯着小石头的一举一动。
《龙行八法》原就防御为主,他总在外围不断绕走,一直没有进攻。偏是教小石头好生为难,不知该动还是迳自伫立,坐待良机。又忖,反正我本不想与他比斗,既是如此,岂非乘我心意?当下便心神紧收,抱元守一。周身不松而自松,不静而自静。想着,你不动我不动,待你动了,我偏比你动得快。瞧你怎生对付我?
大伙见他们堪堪交了一招,又回到起初的对恃情势,不禁“嘘”声四起,大失所望。对那楚王世子尤其口毒,说他胆小怯悚,不配做个男人。倒不如挽云鬓,着裙装,作个女子罢了。此刻,楚王世子心神俱放在小石头身上,对他们的辱骂半句也未听进。他们却道,骂得稍轻,不够带劲,索性破口大骂。一时间脏言污语,层出不穷。
雷倩听了半晌,实在听不下去,陡即“哼”了一声,俏眼冷顾,嗔声道:“我们女儿家何时惹上你们了?”公子哥们一听,暗道不妙,均想,不好,一个不慎,招惹了姑奶奶。忙即寒噤不语。
便在这时,猛听得一声长笑,其声清朗已极。
大伙望去,原是一中年秀士,着一条白色长袍,正在不远处踱步而来。待到近处,看他白袍虽旧,却是干干净净不沾片灰。这人三缕黑须,随风飘舞,一派仙风道骨。行至小石头与楚王世子的数丈开外,即停下脚步,澹笑道:“女子原就逊男一筹,遭及口祸,也属难免。”
看他轻轻说将,然声音浑厚,如鼓瑟拂响,偏是飘送至在场的每一人耳中。
雷倩最忌这等话语,俏眸横睨,举着细小马鞭,指向那中年秀士,斥道:“荒谬,你倒说个理由,何以女子非要逊男一筹?”
中年秀士淡淡地道:“就天地而言,是天在上不是?”
雷倩愕然,未想这便是他的道理。尽管隐隐地微感不对,但她素来不擅文章,喜好的就是弄枪舞棍,目下要她辩驳,无疑难比登天。
正觉羞恼难当之际,软轿里的二小姐忽然温温地道:“先生,就阴阳而言,是阴在上不是?”她在轿里闻得妹妹受窘,当即出言解困。须知,她可不同雷倩,若非大秦俗规,女子不得参加科举,难保她不会高步云衢,金榜题名。
瞧着雷倩自听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