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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又与他细语喁喁,言笑殷殷。
不虞,小石头吃亏一次,那敢再惹。这会儿,他是胆战惊惊,如履薄冰,生恐她骄阳突变,暴雨又至。
雷倩一人自说自话了半晌,始终未得他回应。尽管心下忿忿,然想起有此变故,实是囿于自己嗔怒,偏也怨不上他。不禁郁积,胸中著实不乐。又行了须臾,到一十字路口,下意识地朝右拐,却见眼前一座高高酒楼赫然耸立。楼上廊杆处尚飘著一面大大的锦旗,上面写著三个大字“杜康楼”。
雷倩心底抱歉,对适才之事兀自耿耿于怀。思忖著既到酒楼,不如请他吃上一顿,也算赔礼。愈想愈觉有理,当下回头,轻声道:“小石头,你饿麽?”若要她当面向小石头致歉,却是难为了。然现下借酒致歉,无疑是上佳之举。
小石头微愕,愣愣地道:“小姐,你没吃早膳麽?”刻下天日堪堪临头,即要用膳,无怪他要诧异。要知道,古人一日食两膳,可不似现代人一日三餐。但他偏忘了,雷倩非是寻常百姓,能每日两餐不断即已大乐。些许酒食花费对于她来说,实是弹指即得。
雷倩撇著小嘴道:“不要你多管,反正到底饿不饿麽?”
小石头嗡声嗡气地道:“我不饿。”
雷倩秀眉稍蹙,心想,你就算不饿,这顿饭却也要吃下去。因为这是本小姐的赔罪酒。思及此,秀眉轩动,笑吟吟地道:“不管了,路也走累了,不如上去随便吃些吧!”言毕,索性走前,迳往酒楼而去。
小石头无奈,他是家丁,又是陪小姐出门逛街。自然她说什麽便是什麽。
二人刚到酒楼门口,便见得一个小二殷勤地上来,朝著雷倩笑道:“这位小姐可是要用膳?”
雷倩原就在小石头那受了满腹闷气,俏眸一翻,没好气地道:“废话!”
小二怔然,心忖,这小姐好大的脾气!简直是吃了爆竹。看著跟在身後的小石头,不由目泛同情。这许想法,仅是一瞬,他立时调节好了稍带尴尬的面颜,陪笑道:“小姐是想在楼下,还是楼上?”
杜康楼是长安城里一家极有名气的老酒楼,只是雷倩并未来过。被他这麽一问,有些语滞。先朝楼下打量几眼,觉得光线稍显暗淡,便道:“楼上吧!”
小二点头微笑,接著向楼上大喊:“楼上二位,茶水准备著了!”这一声,喊得悠宛转曲,抑扬顿挫。初听之余,止不住骇异他的嗓音居然有此火候。
二人思绪雷同,相顾而笑,随即“腾腾腾”上得楼来,一望,虽不算雅致,却是干净异常。当下拣了个临窗位坐下。方想点菜,雷倩察觉小石头站在自己身後,竟没落座。翘首望著他,问道:“你干吗不坐?”
小石头道:“我是家丁,那有和小姐同坐的道理!”
雷倩一笑,寻思著,他倒蛮像回事的。要知道,自昨日相国寺一战,在她心里,便从未当小石头是自家的仆人。想她出身武林豪雄世家,脑海里始终存在的便是强者存,弱者亡。世上一切,均看武功高低,至于文才好坏,她可无谓得紧。坏坏地笑问道:“既然我是小姐,你是家丁,那为何我的话,你偏不听呢?”
小石头瞠目哑声,没想她用子矛攻子盾,悻然道:“可是┅┅”
雷倩不耐道:“别可是了,我唤你坐,便坐,没其它理由!”这话好生蛮横,当真霸气十足。教旁边那打算记菜名的小二不禁心悚,暗道,幸喜这小姐不是咱酒楼的老板,否则,势必苦不堪言。
小石头无法,惟能勉强坐下。
雷倩看著他傻傻的样子以及丰神如玉般的雄姿,不由暗乐心头。似模似样地点了几个菜後,便支颐望著他。被她如此紧盯,小石头颇感局促,左摇右摆之後,尚不能脱离她的目光。垂首低声道:“小姐,我身上有甚不对麽?”
雷倩原是下意识地望著,被他这麽一问,登即省悟,自己著实失态。羞红著脸蛋,支支吾吾地道:“嗯┅┅”玉指揉了揉鼻尖,转眸瞧向窗外,见得对面一家医馆门口人头攒动。一时寻不到适当的借口,索性打岔:“哈!那边医馆的生意很好哎!”
小石头顺她指点望去,轻声回道:“是啊!”
与此同时,适才点的菜肴正好送上。先来的是一盘“青龙过江”,打量之後发现竟是一盆清汤,上面浮著数根青色大葱,下面则是几块豆腐。颜色虽佳,但料实少。雷倩大窘,心想,我本想好生请他大吃一顿,不虞胡乱点的,居然是这等样的简陋菜肴。
她身为雷家小姐,平日里操持又少,即便有暇也是练武多,故而对日常的俗事了之甚少,要她点菜,实如大海里钓湖蟹,痴心妄想得很。羞急之余,她没追究自己的过失,反而朝那端菜的小二嗔道:“你这是上的什麽菜?能让人吃麽?”
小二遭斥,却面不改色,依旧笑道:“小姐,这可是咱西北的名菜,怎会不好吃?”
雷倩不知他所说是否属真,但闻得是名菜,倒也暂时抑了怒气,只是嘟囔道:“还名菜,就几根大葱和豆腐?”她不知华夏西北原就多豪壮男儿,他们向往的是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日常用物偏是不甚讲究。是而所谓的名菜,在华夏菜谱里实为简陋。若要优雅精致,尽善尽美,却惟有江南菜肴方能有此特色。
怕她再寻小二的岔子,小石头道:“蛮好的,这汤多半能清火!”说罢,迳自取了调羹,喝了一口,又道:“不错、不错,味美佳绝!”这会,方是想起,小姐未动,怎地自己便先行吃将起来。不由揣揣,生恐雷倩斥他。
却不想,雷倩本就怕他嫌菜肴简陋,刻下,既然他说无碍,而且赞声不断,当下便全息怒火,笑道:“你喜欢就好!”这话听得小石头好生感动,直觉暖意阵阵,胸中洋洋。
小二闻得小石头说好,原想吹上几句。
雷倩见他不走,侧头看他,冷声道:“你怎地还不走?难道酒楼不忙麽?”小二语出即窒,忙道:“是┅┅是┅┅”回头即走,边走边想,这小妞长得虽美,但性子大大的厉害,教人实难承受。囿于雷倩从未踏足此处,也无怪他不识。
眨眼工夫,余下的菜肴流水介般的上来。二人动箸,浅尝之下,尽管外表粗陋,但余齿留香,倒也鲜美。吃了片刻,二人转首览景。杜康楼在南市可算极高,且周遭均是平房,如此远眺,大片街景皆受眼底。望著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挑夫小贩的喊卖声不绝入耳,雷倩心猿意马,恨不能立时便钻将进去,大大的游玩一番。只是动箸不久,若此刻便结束,未免无礼,当下只能暂抑心思。
要知道,雷倩身为雷家最小女儿,自然倍受宠爱。尤其她开朗活泼,嘴甜舌巧,无疑更遭疼惜。所以,在她十六年的小姐生涯里,可从未有迁就过哪人的时辰。今日能顾及到他的想法,硬是克制逛街的冲动,若教了解她的人得知,必不敢相信,这便是雷倩雷家五小姐的行止。不过,她的一番心意,小石头偏是呆呆不觉。
这会儿,雷倩忽道:“小石头,怎地不吃了?是菜不合胃麽?”
第44章 遇师不识
小石头收回远眺的目光,望著她道:“不!很好!”觉得她美眸凝光滟滟,尤其玉颜亮丽,青春娇人,一时大感局促,迅即转眼他望。却见一须眉如雪,鹤发童颜的年老道士正慢慢走上楼来。先没觉得有异,然须臾,直觉古怪。心想,方才在演武场连武总管偌高的武功,我都闻见他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可这老道士足踏木板,离我仅逾过丈,竟无片声传来。
又想,难道他是绝顶高手?抑或是我先前心有所思,是而未曾留神。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身怀的阴阳真气,论浑厚充盈,实已名列武林前三。诚然刻下不会遂心运用,但六识灵敏,已是天下顶尖,能无声无息,随意潜至到他身边的,遍数天下之大,多半数不出一人,惟有传说中的飞升高手约莫能勉强办到。故此,猜测老道是绝顶高手的想法,当真是荒谬绝伦至极。
思忖间,老道士坐在他们邻桌,发现小石头兀自看著自己,不由朝他淡然一笑。
这一笑,陡让小石头思起当日在摩天黑狱里冲虚子悟道时的笑容,与眼下老道士的笑颜几乎一模一样。所差的只是地点、环境、人物和时间罢了。骇异下,越发凝望著老道士。见他一袭道袍洗得煞白,尽管面料陈旧,却没半片破漏。肩上挂著一只大大的药囊和一只木制的药箱,药囊外尚露出极多的草药睫叶,有些上面滴著露水,一看便知刚摘不久。
若是旁人必然诧异,老道士怎地有新鲜药草,要知道长安城附近不产草药,若想摘取,却须走上数十里方可。寻常人即便跑得再快,但想草药露水未干即已回城,无疑非要仙人才能办到。然小石头天资虽聪,对这细小方面偏是从不讲究。至于脚步声,也是囿于演武场一幕才联想及此。要他再思虑到草药,未免难为他了。
过了余裕,雷倩察觉到他一直盯著老道,不禁用足踢了踢他的脚尖,待小石头诧异回首,即轻声问道:“你为何总看著人家?”
小石头经她一问,方知自己的举动著实无礼,即便再感好奇,也无紧盯之理。当即赧然笑道:“哦!没看,只是想件事儿!多亏你踢我,否则,还不知想到什麽时候呢?”被他这麽一说,雷倩思起适才的举动,实在也属暧昧,自己是千金小姐,竟用玉足直接触碰男子的脚,若教外人看了,难保不认为自己是在勾引小石头。如是想著,直觉嫩颜火烫,羞惭已极。
便在这时节,老道走近他们桌边,打了一稽首,澹笑道:“小施主,以前可曾中过毒?”
雷倩暗恼,气他扰断自己二人的谈话。方想斥去,小石头却感骇异,没想眼前这老道竟有偌大眼力,一眼便看出自己中过真空散。忙站起,与老道一般打了一稽首,诚声道:“道长高明,在下确曾遭此痛楚!”
听小石头承认,雷倩止住欲出言语,美眸扑闪闪地望著他们二人。
老道士笑笑,显得道骨非凡,仙风悠悠,令人心生亲切。望著小石头,意味深长地道:“小施主,功力高绝,心法神妙,如此巨毒竟也让你驱散泰半,贫道佩服┅┅”
小石头谦逊著:“那里,那里,一时侥幸而已!”
看他虽身怀魔功真元,然执礼恭谨,言辞恳恳,不像歹人,而且身穿仆人服饰,老道士实觉差异。只是他心神通明,早不介俗世,仅是对小石头感到一丝好奇,方是走上来叙话。此刻见他淳朴厚达,举止礼仪,纯出自然,决非做作。心下欢喜,微笑道:“诚然施主已有驱毒妙法,但贫道今日与你一聚也算有缘┅┅”
说到这里,右手伸出,却见一颗状若龙眼,色呈紫红的丹丸,在他手心里滴溜溜地转著。瞧小石头费解地望著自己,老道士蔼然地道:“这颗小丸能治天下奇毒,既能中一次,谁又能担保不会有二次?你拿去吧!”
小石头愣愣地伸手取过,随即放入怀里。老道士一笑,也不再说话,迳直回到自己座上,自斟自饮起来。
如此奇异之事,教小石头二人恍然如梦,不知是真是假。正待上前叩谢,猛听得楼下骤然大喊大叫,悲泣连天。
二人一惊,循声望去。原是对面那家医馆不知发生何事,门口围著密密麻麻地人群,且似有一妇人在里面呼天抢地。看了片刻,二人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瞧出了好奇之意。雷倩抿嘴笑道:“咱们去看看?”小石头正有这心思,若非念著自己的身份,势必早就下楼,听她一问,连忙道:“好!”
回头一看,老道士不知何时已然离去。小石头此刻心无旁骛,只想著医馆究竟发生何事,至于道士倏然无影,也未多想。下得楼来,雷倩结了饭帐,二人迳向医馆走去。堪堪走了几步,耳中便闻得此事的前因後果。
原是那妇人的丈夫,前日遭马蹄践踏,是以送来急救。谁知花光自家的数十两银子後,依旧没有起色。大夫见她没钱,自然不愿再施术救人,当下就把她丈夫搁置一边。任她再是如何哭求,兀自不闻不问。直至今日刚一过午,竟是一命呜呼。所以妇人在医馆外痛哭,要医馆的大夫还他丈夫性命。
雷倩一听,陡然生了怒火,当下便嗔喊道:“你们全予我散开,让我教训,教训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狗大夫!”话音甫落,双手拨开人群,迳自往医馆闯将进去。小石头怕她有事,紧紧地跟著。穿过人群,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