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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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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必防,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就是大败亏输的结果。    
  秦皇平日酷爱下棋,算是弈棋老手,每每听见有人在棋艺上颇有建树,他势必宣召进宫,与那人切磋一番。但平日里那些大臣有谁敢赢他?是而故意放水得多,好一点的也是和棋,敢当面与秦皇叫板,大胜他的惟有学士商尹。所以秦皇想赢棋,便唤他人侍陪,想输棋了,那么惟有召商尹进宫,方能一尝夙愿。但他下棋数十年,固是棋艺再差,然水平尚是有点的。今日竟被小石头攻得若斯狼狈,当真让人难以料及。    
  此刻,秦皇着实呕血。小石头的棋路诡诈多变,犹如奸恶的商人,一分一毫均不肯轻弃。你若与他互相纠缠,最后势必吃亏。可要想攻他必救,看他落子步步为营,棋势连绵不绝,那有空隙让自己钻?    
  须知,弈棋一道在古人看来,属于闲情逸致时的娱乐。虽包罗兵家诡道,天象自然,寻常人却不会去研究这些。孰不知,今日偏教秦皇遇上一个现代来人。现代围棋已经成了一项体育运动。与古代的倡情冶思迥异,那是作为一种吃饭的本领在学习。是而,每步每棋均功利异常,只要能赢棋,管它卑鄙难看,还是高尚漂亮,先用上了再说。    
  小石头在现代时偏是一个围棋爱好者,对各国高手间的棋谱涉猎较多,更且是现代一位棋圣的入门弟子。若非遭遇不幸,让他到了这异空间古代,难保不会成为一名现代世界知名的围棋高手。他先前摸着棋子的熟悉感,也是囿于此因。毕竟,再是如何失去记忆,可往年最为喜爱的感觉,仍然深藏于心底,只是未发掘出而已。    
  又是片刻,秦皇郁闷已极,恨不能推秤而起。只是念着身份,倘然真如此做了,显得自己有些输不起。心下暗想,常言道,由棋及人,何等样的人便下出何等样的棋子。看此人棋路锱铢必较,为人定也势利得紧。哼……原来他始终在朕面前装傻充愣,还道朕看不出,时下用棋一试,岂不明然?    
  先不说二人怎生下棋,再说那雷啸岳原本看小石头应承与秦皇弈棋,心下已叫不好。暗想,这棋一下,赢了吧,圣上颜面无光;输了吧,圣上定然小觑。当真是输赢皆不好。一边焦急,一边在外候旨。你道他何以关心小石头,说来,他也是亮眼之人。在雷府见邓蓉处处关照小石头,虽然口里喊小兄弟,但眸中的情意,岂会看不出。邓蓉是他拜兄的唯一女儿,能见她重得欢愉,雷啸岳自然高兴,故此,爱屋及乌,他这会对小石头也关心得紧。    
  便在这时节,忽见秦皇神色不愉,时不时透着不耐烦。每当小石头一落子,他便攒额蹙眉,深思不止,尤其有几子更是落得踌躇不决。教人一看,便知情势不妙。    
  雷啸岳知已到关键,倘然待秦皇真输了,难保他不会龙颜大怒。当下几步走上前去,叩首道:“圣上,臣有一事想要启奏!”    
  这话如仑音下界,秦皇听着开心不已,先是故意蹙眉,似怪他说事不选时候。但眨眼,颜容温和,淡笑道:“雷爱卿,奏来便是!”又对商尹道:“商爱卿,朕此局形势大好,舍之可惜。无奈雷爱卿有急事禀奏,只得劳烦爱卿你下了。”说完,不待他回音,即施施然站起,行至雷啸岳跟前,道:“雷爱卿,朕与你到旁边去说,别打扰他们下棋。呵呵……”能逃得输棋,着实让他高兴。输在商尹手上,毕竟商尹之名,冠盖天下;若输给小石头,传出去实感赧颜。    
  商尹苦笑,秦皇金口一开,等如圣旨,纵是万般不愿,也惟能勉强。无奈地坐下,捻起黑棋落到棋秤上。这局棋,其实大势已定,他再有挽天之力也是无计可施。是以,眼下这几步仅是尽尽人事而已。    
  狼奔豕突了须臾,终一命呜呼。    
  商尹见秦皇未来,笑道:“石兄弟棋艺精湛,套法奇诡,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佩服,佩服……”秦皇虽下了泰半局,留给他的残局,也是岌岌可危,但如今输了,终觉遗憾得紧。      
第59章 祸从口出    
  小石头先前完全沉浸于围棋之中,脑海里千百张棋谱不断泛现,一步一手均有如神助。每每手指踯躅,心底深处便立时有个声音指点着棋子该往何处。此刻,直到棋局终结,他仍恍恍惚惚。待商尹笑语响起,方把他惊醒,身子一震,问道:“啊?谁赢了?”这话问得,他仿佛是个旁观者,而非是下棋之人。    
  商尹愕然,不知他此言何意?是炫耀?抑或是他真的不知?若说他是外行,可着数精妙,谋算老辣,迥非初学者可及。百思不解下,他苦笑道:“石兄弟,你莫要耍我了。输赢怎样,你岂会不知?”    
  小石头方想说话。与此同时,秦皇却是笑呵呵地走来,堪堪出现,即道:“商爱卿,棋局如何呀?”说话间,人已走至棋秤旁,稍一顾览,又道:“可惜,可惜……多好的局面啊!居然让商爱卿给下输了!唉……”神色满布惋惜,心下却喜,暗想,幸亏雷爱卿机灵,假意有事上奏,否则,时下难堪得紧啊!    
  跟着朝随后而来的雷啸岳赞赏地望了一眼。    
  又看商尹诧色未褪,脸上尚带一丝负后惭色。心想,商爱卿平日里常常赢朕,今日终也让他尝尝亏输的滋味。思虑及此,不由一乐。继而呵呵爽笑,道:“小石头棋艺不凡,能赢商大学士,即可表明事实。”瞧着商尹怔怔的模样,秦皇更觉其逗,又道:“小石头,朕已知晓你的棋艺,但旁的才学,朕却不知。这样吧,朕出一联,你试着来对对,如何?”    
  听着对联,小石头不自禁地便会想起冰清,脱口道“好、好、好!”    
  秦皇见他应得爽快,心想,看他胸有成竹,倒须出个难点得,否则,这般势利之人真做了官,难保不大肆贪墨。他对现代棋路委实不惯,只道小石头定是棋品如人品,十九也是如此。沉吟余裕,他道:“朕的上联是,‘东启明,西长庚,南箕北斗,天子曰:朕乃摘星汉。”说罢,得意地看着小石头,暗忖,这联隐意深遂,潜字工允,瞧你怎生回答?    
  这会儿,商尹与雷啸岳各自摇首,前面的倒还好说,但后面的天子曰,无疑极难,尤其摘星汉三字,意示皇帝在选拔人才。这叫小石头怎好对得!万一有甚惹闹了圣上,犯了皇家的忌讳,眨眼便是人头落地的结局。二人想到这里,都为小石头捏着一把汗。    
  小石头听得联句,攒额余裕,恰想起当日冰清为自己介绍花卉时的情景,当即展颜微笑,吟哦道:“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石头答:民非探花郎。”    
  商尹与雷啸岳一听,顿即含笑不语,暗自叫妙。    
  秦皇一愣,没想他对得非但迅速,且工整已极。以探花郎对摘星汉,实为得体。整个下联与上联一对,实属天衣无缝,妙至毫巅。一时,倒感惋惜,心忖,若非从棋路上看出为人,朕时下看你才学非浅,必已赐个官儿予你。唉……可朕还要难为、难为你。既纯心想难为,他出的上联也就越发刁钻。    
  当下又道:“雷为战鼓闪为旗,风云聚会。”整个上联气势磅礴,若下联对得弱了,未免逊色。    
  小石头瞄了眼棋盘,接道:“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赏光。”    
  这联一出,众人皆惊。雷啸岳拭汗不绝,商尹暗自叫苦。二人均想,小石头啊,小石头,纵是回答不出,却也不须说此下联啊!要知道,这下联委实忤逆了皇家威严。他以天作棋盘星作子,实是霸气十足,有开天僻地的豪情。可秦皇又如何会容忍手下官员有此野心?    
  小石头不知自己的下联已然犯了忌讳。须知,摩天峰上,冰清教他对联,每每均要他出口不凡。若气势稍弱,冰清便好一番教训,说他身为男儿,没有壮言豪语,便算不得是英雄。长此一久,小石头的联句不知不觉地便豪情万丈,尤让人震撼。虽说那时冰清喜欢,可现下秦皇却感不快。心道,你要天作棋盘星作子。那朕又该如何?哼……又想,朕倒要好生瞧瞧,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人?    
  想到这里,蓦地站起,怒声道:“天作棋盘星作子,朗朗乾坤谁个敢下?”    
  旁边二人瞧秦皇龙颜陡怒,情知不妙,各自颤栗。然小石头粗条得很,听着秦皇既似斥问,又似上联的话语,顿时回道:“地为琵琶路为弦,煌煌世界孰家能弹?”这联一对,固是雷啸岳这般超一流的武学宗师,也是双股打颤。那商尹更是冷汗滴落,暗道,今趟算是害了一位年轻俊秀,若早知道事情会如此演变,自己是万万不会向秦皇举荐了。    
  但见秦皇神色激变,眼看就要说‘拖出午门斩首’,商尹惶惶下跪,颤声道:“圣上,小石头年幼无知,望圣上饶宥!”与此同时,雷啸岳也“噗嗵”跪下,道:“圣上,是微臣疏于教导,以致家中仆人犯了天颜。圣上要处治,先处治罪臣即可!”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竞相为小石头求情。    
  小石头这刻方知,自己原已犯了大忌,当即跟着跪下。只是左思右想,没想出自己到底在那触犯了皇帝?    
  秦皇往下一看,瞧着两个视为肱骨的文武大臣为个触犯皇家忌讳的小子求情讨饶,未免费解。但也因此神色改而稍缓,不过口吻依旧含愠,“你们是他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帮他?”    
  二人互视一眼,均道:“微臣(罪臣)与他非亲非故。”    
  秦皇重重“哼”了一声,道:“既然非亲非故,为何要冒死劝谏?莫非,就当朕不敢治你们?”    
  二人一凛,忙道不敢。商尹又道:“微臣劝谏,其实并非为了小石头,而是全为了圣上的清誉着想。”    
  秦皇闻言,嘴角微撇,忍着笑意,心想,看你有什么胡言乱语?道:“哦?你倒说来听听!”商尹方想说话,秦皇又道:“若你的理由,不能让朕信服。朕便把你与小石头一同治罪。知道吗?”    
  商尹暗下苦笑,心想,自己也算倒霉,原想为圣上举荐位贤才,孰知,竟惹了一身祸?不提他怎生埋怨,这会他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圣上,我大秦威名四显,国势日盛,其因便是不拘一格的提拔人才,以致今日,朝中英才济济。而诸多有才之人为何远投至大秦,而非去他国。原因便是圣上求贤若渴,思贤知贤,任贤信贤;向以士者国之宝,儒为席上珍而待之。倘若今日弑了小石头,罪名是出言不逊,那么……试问天下英雄和士子,谁还敢投奔大秦?”    
  这番话如暮鼓晨钟,登让秦皇惊醒。暗忖,对呀!商卿此言大大的有理。尽管心下已然认可,但要他立时反口,或是对商尹称赞有加,偏生一时说不出口。当下神色肃然,在那沉吟不决。    
  而跪着的三人,也是心神不定,怦怦不绝,只怕秦皇一意孤行,非要诛杀小石头。    
  这时,小石头也诧异莫名。寻思着,究竟那里得罪了哪个最大的官,要商学士与雷老爷如此为我求情。转念又思,不管了,反正至多弑了我便是。可如由于我的因由,而牵连了他们,却教我怎生过意得去?思至此,猛地抬头,大声道:“圣上,草民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错?可你若想杀草民,尽管杀便是,但是商学士与雷家老爷是没错的,还望圣上明察!”    
  他这番话不说,兴许秦皇今日就恕他无罪。但此番慷慨激昂委实用的不是地方。秦皇心道,好你个奸猾小子,商爱卿没谏言前,你不发一语。时下闻了商爱卿的话语,只道朕会念着此番言语,而放了你?哼,朕偏不如你所愿。缘于方才的一局棋,他对小石头臆断得很,压根就不认为他是良善之辈。不过,商尹的劝谏终究在他脑海里回响,秦皇喊道:“来人!”等四名侍卫上来后,又指着小石头道:“把此人下于天牢,待朕决断。”    
  侍卫领旨,随即押着小石头迳往天牢而去。而小石头既不挣扎,也不争辩,心道,有罪无罪,总有天理,俟时再说吧!假如胡乱说话,牵连了商学士和雷老爷,那便是我大大的罪过。如是一想,跟着侍卫乖乖地走了。    
  秦皇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位重臣,沉声道:“起来吧!”    
  二人谢恩,肃站一旁。    
  秦皇此刻眼中精光四射,盯着二人道:“朕非是弑杀成性,也非是容不下有人口出忌语。只是适才哪人,朕隐隐得……”说到这里,忽感自己的解释,着实荒谬绝伦,假是宣之于口。即便眼前二人不至于当场失笑,难保他们不会在背后讥讽自己。如是一想,当即住口不言。只是随意地摆手,道:“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二人相互偷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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