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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诧问:“前辈,你走错了吧!”
第一遍,隗斗懒得回应。直到他再三询问,隗斗淡淡道:“没错!”
小石头“哦!”了一声,瞅着自己二人正向夕阳落山处走去,急道:“前辈,肯定错了!我是要往东,你怎地朝西啊?”
隗斗道:“在你没说出究竟是谁教了你指法?我便一直留你在长安!”他在回话时,脚步没有半刻停顿,既快又稳,宛若行云流水。即便山道崎岖,然遇到他这般弹丸星射的纵跃,却无一点妨碍,反而更增其速。
听了这话,小石头不解,大声争辩:“可我已经说了呀!我没撒谎!”
隗斗不想理他,心下沉吟,待我捉了雷家小妞,看你说不说?时下不来与你多费辰光。
长安至符震的伏击地点,其实只有三百余里。小石头等走了数日,一来是糊涂二老要传授宋仁等人武功;二来,伊始的时候,那两名解差,均是普通人,每日行不得数十里,便已精疲力竭。这么走走停停,是而步速极慢,三百余里足足走了多日。而隗斗真元深厚,一路尽展轻功,即便扛着百斤多的小石头,却是步如流星,疾似奔马。
当夕阳尽墨,玉兔高挂,二人竟已到了长安城外。
这会,城门紧闭,哨楼森严。雄伟的城阔,到处点满了熊熊火把,直耀得天空一片血红。纯洁如水的月华,在这退避三舍。其间,身着明亮甲胄的剽悍士兵,不时在城头巡逻,“噌噌”的皮靴踩地声,宛若战鼓敲在心头,教人立生畏意。
旌旗猎猎,刀戈烁烁,在昏蒙蒙的天穹里,显得煞气腾腾,气派宏霸。偶尔,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一声战马嘶鸣,更添肃穆氛围,仿佛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瞧此森严禁卫,恢弘霸势,那里存得有丝毫侥幸。别说偷摸进去,固是千军万马,只怕也会登转马头,远远离去。
小石头低声劝道:“前辈,城门已经关了,咱们回走吧!”
隗斗怫然反问:“世上有隗某进不去的城么?”
小石头哑然,心想,这么森严的守卫,看你怎生进去?这会,却见他蹑手蹑脚地潜至城墙下。先以手指轻划,继而猛拍一下,一大块拳大青石,居然就这么裂开。又见他单掌挥抄,那块青石尚未落地,即已抓在手里。整个举动,不闻半点声音,那坚如金铁的青石在他手里与腐泥无疑。
刹那间,看得小石头诧然无比,暗自匝舌。
这时,隗斗把他在肩上紧了紧,似怕松动。接着弹身而起,如飞鸟扑天,直冲数丈。与此同时,手指疾划,真元剑气之下,青石顿裂。未待它们掉落,剑气再次弥增,竟是化为飞絮,随风杳舞。剑气掠过,城墙上显出一个又一个的凹洞。而隗斗便这么借着凹洞之助,眨眼工夫,登上城楼。
上城之后,再想进城,便轻易到了极点。纵是禁卫巡逻严密,可在隗斗的刻意闪避下,硬没让他们瞧上半眼。
进城后,却让隗斗好生犯难。眼看不几日,长安城便要举办五年一届的刀剑大会。时当深夜,街上江湖人依然甚多。即便秦皇明令宵禁,然江湖自有江湖的生存规矩。有些人不睡床铺,偏生待在屋顶;有些缠绵的鸳侣,瞒着师门长辈,在街道幽深处偷偷温存;更有些往日大有宿怨之人,在道中拼杀搏斗。
二人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动,禁卫没发现,那些江湖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隗斗暗骂一声,拽着小石头疾速躲入一僻幽街角。
隗斗道:“傻小子,隗某给你一个机会。时下让你去访访友,万一囚禁时间长了,免得挂念。”
第67章 鼎镬如饴
小石头不知他用意,听了这话,很是感激。当下深思起来,偌大长安城,我想见的人倒是蛮多。可这会儿,最想见的又是谁呢?
与此同时,一个个倩影在脑海里浮现,当真是燕瘦环肥,琳琅满目。娇憨的雷倩,娴静的雷璺,温婉的邓蓉,凄苦的冰清……交相参杂,或软语呢喃,或娇声嗔斥,或泪眼迷离。思及,那日自不小心伤了冰清后,囿于事情多多,又则祸事即来,便始终未去探视,时下想想,委实抱憾。
心思一定,即道:“前辈,我想去看冰清!”
原道他必然先与雷家小姐相会,不虞,竟是换了一人。且从名字听来,多半也是女子。费解之余,隗斗蹙眉端详,瞧他体格魁梧,脸容俊美,确是女儿家心目中的良配。讥讽道:“小子,万没想,你傻归傻,这情爱一事却比任何人有本事得多。嘿嘿……”说完,心下又忖,管他想看什么人,当此危急,反正最想看的,必是他心中最为牵挂之人。隗某只须捉住她,势能迫得他老老实实。
于是,就在小石头地带引下,二人赶到了天罗教长安分舵。
望着深宅大院,隗斗解了他数穴,让他能自如行动,只是依旧制住他内力,不至于引起反抗。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大门。小石头心旌忐忑,挪步上前方想敲门。隗斗道:“傻小子,现今是几更天了?想让人全晓得你回来了?”一听这话,小石头缩回将欲伸出的手,回头睨视,目露碍难。隗斗又道:“我带你进去!”说罢,拎起他衫领,无声无息地跃进院子。
双脚落地,小石头更是心潮起伏,既想看,又不想看,两种心情让他踌躇难决,在原地徘徊不动。总想着,不知冰清原谅自己没有?那日由于激动过至,真气外散,伤了她。二老虽说过她并没生气,但未尝不是安慰,兴许她恨自己入骨也不定?
隗斗见他举步唯艰,疑道:“小子,你不认识这里?”
小石头忙道:“不、不,我认识!”
“那还不快走!不然,你以后说不定看不见她了!”隗斗在旁引诱着。他不知这里便是天罗教的长安分舵,只是看着庭院深深,小桥流水,厢房重叠的犹如宫禁森严,心下估摸着此处必是一大户人家。不禁暗忖,小子寻来寻去,倒全是大家闺秀,眼光还算不差!
小石头应声,往前走去。堪堪行了数步,隗斗一把拖住他,手指虚空点出。此刻,他的真元剑气与早先的强劲破空却是大为不同,似如绵绵细雨,沾润无声。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几声闷哼,随后又是人身仆倒在地的声响。
小石头惊道:“前辈,你、你杀了他们?”在官道上眼见符震的手下尽数倒毙,那时因当他们是盗贼,是以尚能接受;时下却不同,这些假山背后的人,并没犯甚大错,皆因自己想要探视冰清,才被隗斗弑杀。说来,全是自己的过错。一种强烈的负疚感,让他顿想怒声呵斥。
隗斗手指迅捷,未待他高声,即点了他哑穴。冷目斜睨,怫然道:“小子,这里是天罗教的分堂吧?你以为凭着些二三流的人,便能救你?哼……未免痴心妄想!”见他神色不服,双目显见怒火,又道:“我可以解你哑穴,但不许高声呼救。否则,隗某便大开杀戒,把这里的人悉数诛戮!听见没?”
闻他之言,小石头满腹怒气瞬时化散,转而又惊又悚,生恐冰清也遭他毒手。这时,隗斗解了他哑穴,见他面显惊骇,似乎胆怯至极,不免得意。说道:“那些人没死,只是点了昏穴,三个时辰自会醒来!”这般样的解释,依他,我行我素的生性,在往日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今日倒好,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处处照顾有加。
小石头长舒一气,拍拍胸膛,欣然道:“幸好,幸好,前辈总算仁慈。”
隗斗嘿嘿一笑,心想,傻小子居然夸我仁慈!稀奇,稀奇……若让他晓得,隗某杀人盈万,从不眨眼,只怕会把他给吓傻了!又想,混小子原就极傻,还是不要唬他为好!思忖间,看他仍在不断庆幸,催道:“小子,快些,否则没见着,可别怨我!”
小石头颔首,当下往那日的大厅行去。听得隗斗没有杀人,心旌顿时轻松,自然不惧冰清会遭无辜伤害。
不知何时,乌云已然遮月,大地一片黑暗。
二人信步走来,到了大厅,只见黑灯瞎火,除了月色蒙蒙,却无半点光线。索性转过大厅走廊,朝后院而去。接连几座厢房,与前面相若,一看便知无人居住。一路上花木扶疏,小径石砌,白昼兴许景色怡人,但时此辰光,却听得风儿呼呼,直吹得窗棂,不时发出“咯咯咯”怪声,廊柱、屋角、蓬篙,在暗影中,显然很是狰狞。
片刻后,黑云渐散,一丝弯月从云隙里探出头来,惨淡的月光,照在这户庄院。途边箦箦密竹,经风稍吹,居然“嘶嘶”作响,闻来犹如鬼吼,极是骇人。不由得,小石头暗生疼惜之念,心道,让冰清一人孤独居此,确也难为了她。
正思忖,但见隗斗再次举臂伸手,十数位伏在一旁的暗哨,又被真元剑气制服不少。
这会知他仅是教人晕迷,是而小石头并没担心,一边朝最后的厢房走去,一边疑虑着,冰清是否业已搬走。正感心下失望,忽见暗黑里,幽幽一豆火光,从不远的厢房纱窗里透射出来。朦胧的纱窗,因火光的反衬,一个云鬓慵梳,绰约生姿的身影若隐若现。显然就是一个娇好无限的少女,正临窗独坐。
小石头快步走近,行至不远,便闻见里面哪女子在吟诵诗句:“……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音声入耳,已知便是冰清。这是《诗经》中的一首相思歌,在摩天峰那会,小石头曾听她念过,并得她详加释义。当时,见她脸蛋赧红,欲语还羞,小石头只道是生了甚病痛,还关切询问。
听了须臾,但闻冰清连续地念着这首诗,念到最后,声音渐渐低泣,语声带着幽咽,仿佛深有感触。小石头在窗外听着,久久之后,怔怔的竟是痴了。听着那朝思暮想的柔婉之音,想起诗意里深蕴的苦苦相思,不知不觉地长叹出声。
如此静谧良宵,即便一声轻轻唉叹,也如雷霆滚过,响彻双耳。
冰清惊问:“谁?是谁?”她原本下令,分舵人员不得宣召,不能靠近她厢房十丈。刻下叹声之近,几如耳边响起。女儿家心事,妄说外人,固是亲人都怕难以知晓。这会竟让人听了去,当真教她又羞又恼。
听着冰清在房里发急喝问,小石头低声回道:“我,是我!”
殊不知,闻着是他,冰清愈发大羞。又想起那日无辜被伤,其因皆是雷家小姐,时下想想兀自恼恨,在房里斥道:“你来干什么?”即便心情薄嗔,可语气温和,依然如玉馨脆鸣,教人心驰神荡。
小石头无语,他倒确实没甚理由前来。一时彷徨,在窗外搔首踯躅,不知怎生回答,方能让冰清满意。
隗斗见他害窘,难免幸灾乐祸,心想,还道他本事大!原是单相思啊!呵呵……竟连门也没得进。又想,傻子就是傻子,任他地位再高,武功再强,人家也不喜欢。思虑至此,对小石头却是大生同情。暗道,与其让他耽误辰光,毋宁我来襄助一把,替他试探,试探对方的真正想法。
虑至此,大喝道:“里面的小女娃,你且听着。这傻小子被我所擒,实已命不久矣,若你这趟不愿见他!日后,那是再无相见之日。你可要好生思量,莫要后悔才是!”
冰清闻言骇极,她原本就无怨气,只因女儿家的羞事,教人撞见,伊始有些惶惶。再者,缘于自己貌相丑陋,即便他起始不厌,但谁知日后会如何?而且,追其根由,迫他害他的均是自己爹爹,广智天王,说来,自己等如是他的仇人之女。就是这些诸多顾虑,让她深夜叹惋,久久不睡。
却不想,竟得闻噩耗,他居然时日无多。担忧之余,顾不上其它,急急地从房里推门而出。
二人均是内力深厚之辈,固是夜黑难视,他们偏能瞧得清楚,直如化日白昼。当下眼前一亮,对面站着—个年华豆蔻,清尘绝俗的浅绿淡装少女,一双澄如秋水,微带急色的秀眸先从二人面上掠过,继而愣愣地盯着小石头。只是面蒙白纱,未免让人遗憾。
斯时,圆月终于破云,一泓清华洒地,映得冰清朦朦胧胧,柔风轻送,吹得她裙裾飘舞,几疑仙子乘风,堪堪下凡。
瞧着身姿,便知定是一绝色佳人。隗斗暗道,傻小子眼光当真不错,看人蛮准。那日的雷家小妞虽也倾城,但与眼前这位一比,难免逊了一筹半筹。
当下嘿嘿一笑,赞道:“小女娃果然情深义重!”又朝小石头喝道:“傻小子好福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隗某便成全你们!”说罢,踏步前行,即想擒住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