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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破天神指”的来龙去脉,着实重要,因而故作不晓。不虞,非但教人撞破,更且还是当事人,此间窘迫,让他功夫陡然减了三分。发挥不出原先的颠峰状态。
尤其,一路奔波,即便他真元浑厚,可也消耗不少。若是糊涂二老之流的高手,自是无碍。但如今遇上的可是与他境界相同的广智天王。这么一来,能不大败亏输,已算幸甚,想获胜无疑极难。瞅着自己原先的绝招未建殊功,便打算强力一搏,若再无效,那惟有逃遁的份了。
只见他身形再次纵跃,与广智相隔仅有五尺,十指激伸,十道剑气砰然射出。前劲堪发,后劲又至,这般累加,一时竟聚了数十道剑气,如透明的弑人尖锥,明明赫赫,浩浩荡荡,挟着披靡之势,“咻咻”刺啸。
殊不知,广智微笑依然,毫无惶色。朗声道:“这是想杀人灭口呢?还是狗急跳墙啊!啧啧……”
嘴里发着不知是赞叹,抑是蔑视的声音。身子却蓦地连闪,移形换影这当儿,瞬时出现了数十位广智,且身实影真,一时教人难辨真伪。紧接着,忽然大笑道:“大挪移加大摔背!”话声甫落,陡见数十道剑气,在他“背”字喊出之刻,戛然而止。继而,诡谲地弯头转向,朝旁射去。
与此同时,数十位广智合成一人,也是朝前一步,一手探去,抓住隗斗手臂。笑道:“大摔背来了!”
隗斗骇然,万没想,自己的破釜一击居然被他轻易挡住,刹那惊到极点。
色变之余,眼看他右手探来,登即施展出无极岛另一绝学《鱼龙衍变》。无极岛孤悬海外,围邻大洋,平日里所遇所见,均是些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这套《鱼龙衍变》正是无极岛第三任神君所创。此功名义上虽说是脱胎于金鲤化龙时的姿态,但实地里,却完全依照海洋生物的各种游姿,各式异样而推演出来。
这套旷绝今古的奇异身法,自问世以来,便少见江湖,始终是无极岛人的保命绝学。
因此,饶是博群览识的广智,也是乍逢惊愕,直觉手心所抓之物,全不像是人类手臂,非但肌肤滑腻异常,沾溜不住,且灵动诡谲,几下伸缩,便从自己手里脱将出来。如此突兀,广智含胸拔背,沉肩坠肘,双手旋舞得愈发疾蹴,改而专心防御,生恐对方有甚阴着。
广智的《御帝手》实已深嵌自然之道,处处合道,式式随气,初登天人之境。遍数天罗历史,再无一人能在《御帝手》上与他一搏。从攻到守,转圜得流畅自如,毫无半点拖滞;看他行拳迈步,犹如行云流水;行到妙处,天地混沌,圆绵不断,运劲既巧又纯,虽如涓涓小溪,却无中断之忧,耐人寻味,教人神往。
隗斗见《鱼龙衍变》得建大勋,狂喜之余,身子如海藻般游动起来,一下移到广智身侧,手指点戳,“嗤嗤”作响,他仍是不愿罢休。
却不想,即便广智奈何不了他,他那里又奈何得了广智。
瞧他兀自是老套路攻袭,仍是惊天八指的前四指,广智心旌大宽,讥讽道:“隗兄,若你能得全八指,兴许能与我斗上一斗,但眼前么!未免不自量力!”几下牵引,卸了剑气,又道:“哦!倘然你能学会《惊天指法》的最后一式破天,我早已落荒而逃!不过……唉……可惜,可惜!”说话间,回环力,牵引力,挪移力,接连而使。
乘着隗斗被自己说得心中苦闷难熬,“大摔背”再施,抓住隗斗的手臂,猛地朝旁掼去。
隗斗大惊,身子在半空时,骤然缩身团躯,临近地面时,忽又伸展,借这一力,身子得其势。趁着广智未到,一下跃至小石头跟前,拎起他脖颈,再次弹升,两个起落,纵上屋顶。
随后回转身,冷声道:“广智,你的《御帝手》果然不凡,可惜人么!未免无耻了点,若非隗某一路奔袭,真元消耗过甚,再则心旌紊乱,你岂能胜我半招?”
广智呵呵笑道:“你以术攻我!我以法制你!何谓无耻?是尔等海外小丑太过孤陋寡闻了!呵呵……”今日能胜得无极宗师半招,委实让他开心至极。登即,纵声大笑。
这时,小石头在手,隗斗心境稍稳,原先被讥的窘迫,也减了不少。但缘于理屈在先,心知如再斗将下去,势必讨不了好处。须知,像他们这样的绝顶宗师,斗术斗法,已是落于下乘,一般均以本身的修养心性,以及平日悟道心得,融化在手法攻势里,以此克敌。
倘然心境不稳,即便原是不分伯仲的对手,必也大败亏输。隗斗适才见机不妙,立时脱出战圈,否则,保不定就殃在广智手上。
听着他们二人唠唠叨叨,小石头想,既然广智来了,那冰清自无危险,当下心情略宽。转目望去,发现她也正朝自己看来,不由面露微笑,显然要她放心便是。他不想让冰清为自己耽心。正笑着时,忽觉她眸光转冷,竟掉头不顾。不禁愕然,不知她为何突然淡漠如斯?
百思不得其解里,又思起二老所说的被神目与广智流放之事,即大声道:“广智天王,我想求你件事!”
听他忽然开口,广智不知何意,神色顿肃,说道:“你讲!”
二人这般场面,隗斗费解,心想,天罗圣宗乃摩天峰上至高无上的尊位,广智既为执政天王,不谦礼卑躬也就罢了,反而如个上位之人似的喝问。这么一想,顿时兴趣大增,打消了立即便走的念头。生出了,倒要好生看看他们里面究竟有甚蹊跷?
而冰清闻言,虽没回身,却是娇躯瑟抖。她只道小石头此时此刻,是向爹爹提亲。如是一想,难免心头羞赧,那里还回得转身,不立时跑开,已算坚强。照她平常料事如神的本事,若非乍喜乍惊之余,心境紊乱,也决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就在三人凝神倾听时,小石头缓声道:“广智天王,糊涂二老均为圣教的有功之臣,虽说那会他们救我出困,犯了你们的大忌讳,但若他们不来,我却也能逃得出去。所以,那是怪不得他们的。况且,二老耄耄老朽,年岁已高,再让他们四处奔波,到处劳累,实为不妥。还望天王看在他们劳苦功高的份上,令他们回去,让其在摩天峰颐养天年。”
广智听他原是想为糊涂二老求情,登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心想,若非那两个糟老儿是神目手下,依着他们坏我大事,我早就把他们千刀万剐,岂会留至现今?还让他们到处逍遥,而且,这两个老家伙犯错在先,尤不知罪,临下山前,居然拐带走了我女儿。若被我看见,不大大修理他们一顿,已属幸甚。还想格外开恩,任其回山颐养天年?简直是痴人说梦!
冰清失望已极。本道是提亲,谁知风牛马不及,远差千里。唉声叹息下,对小石头的木衲生性,良善之心,倒是了之更深。心下爱意愈增。只是想着二人之间,有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不免柔肠寸断,心如死灰。
便在这会,隗斗突而冷笑道:“嘿嘿……原来身为执政天王的你,居然私自囚禁圣宗?干出裂冠毁冕的阴谋勾当?哈哈……倘然这事传扬出去,别说千夫所指,即便贵教万千属下,也会齐而造反吧?”说到这里,显然很是得意,先前的窘迫,一时尽数消杳。能反抓住广智的痛脚,委实让他高兴。
广智面色不变,只是笑容全逝,慢条斯理道:“本教之事,何时轮到你们无极岛人闲言碎语?贵岛的人全都皮痒了,是也不是?想让咱们天罗武士,为你们收拾,收拾?假使确有此念,只管提来,不须多此一举!”
天罗、无极,一教一岛,争斗数百年,每次均以无极岛告负而终。
今日被广智这么揭皮露骨,饶是隗斗涵养再深,却也难以维持淡然。新仇旧恨,尽数涌来,当下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冲上前去把那迎风卓立的广智天王挫骨扬灰。不过,他终究是绝顶宗师,心头刚浮戾念,脑中警兆已至。真元稍一运转,即如天降甘霖,润湿炽炙胸怀。
瞅着广智不愿应承,小石头失望万分。心想,看己日后还要继续接受糊涂二老的纠缠。想起二老的缠人本事,骤感头疼无比。
第69章 绿衣黄里
隗斗的心情变化,广智俱看在眼里,尽管稍感遗憾,然也万分佩服。不由赞道:“隗兄的修心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广智佩服得很呢!”
隗斗道:“过奖了,比起你篡位后,依然能坦然面对昔日上司。隗某的修心功夫,实属小巫见大巫,差之远甚,差之远甚!”
二人此刻均想用攻心之策,以言语扰乱对方心神,然后一举克敌。是以,一席话虽无甚营养,更没什么道理,但句句隐含机锋,字字内蕴真元,锤击对方心灵。不过,结果兀自是平分秋色。
其间奥妙,小石头可不懂,他连寻常比斗都无经验,高手之间的心机争锋,那就更是糊里糊涂,如罩云雾了。听得煞是无趣,当即一个哈欠,道:“二位,别说了!冰清在外面站了这么大半晌,天寒地冻的,她要生病了!”
二人循声看去,果然。
冰清本无内力,且此刻露水冰寒,沾湿衣裙,时辰短倒无所谓,时辰一长,无疑受罪极大。看她惙怛伤悴,茕茕孑立,着实可怜已极。再者灰心槁形之下,大失先前的雍容娴静,变得悒悒不乐,更添憔悴,教人很难视若无睹。
广智心中一疼,道:“罢了,罢了……隗兄,今日咱们二人暂且罢手,留待日后,再酣畅淋漓地斗上那么几天。如何?”他此次下山,一来为了寻找冰清,二来是顺便查访小石头的踪迹。那会,女儿在山上,缘于貌相丑陋,再加天天可见,直觉厌恶异常。孰知,女儿突然失踪,常言道,久住令人贱,疏来尤可亲。舐犊情深之下,竟觉自己对女儿好生愧疚。
但他这会心里却想,傻小子对冰清倒是关心得紧,比起我这做父亲的仍要细致百倍。莫非……?
正当思忖,忽闻隗斗笑道:“你之意,正是我之想!”说罢,二人呵呵笑起。
他们虽互为仇敌,但达到他们相若境界的,世上委实不多。能有机会切磋拼斗,对于领悟天道,追求无上之境,实有天大助力,而且,也确是桩爽心的事。
只是广智疑窦未解,迳向冰清与小石头望去。猜测二人是否有甚败坏门风的暧昧勾当。笑得委实强颜万分。
这会,冰清却感胸中温暖,热烫滚心,十数年生涯,似从无今天这般高兴过。非但知道小石头对自己关切无限,更由他而晓得爹爹对自己也非那么绝情,反而在小石头一席话后,顿即决定与对手罢斗。究其因,竟是为了生怕自己受寒过甚。这么一想,那欢喜当真难以自禁。
广智这当口思虑片刻,觉得就此放走小石头,实非善策。即便他未有招惹冰清之嫌,可老让他这么在江湖上闲逛,自己与神目篡位夺权,移花接木之事,总有一日,传得沸沸扬扬,俟时,怕是天下皆知,妇孺皆晓。如真到那一天,天罗教危矣。思至此,朝前数步,抱拳向隗斗笑道:“隗兄,你手上的小子,是本教的叛逆,在摩天峰上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正被本教通缉。望隗兄能交给在下。”
隗斗嘿笑,心道,你在骗谁啊?就凭那傻小子的为人,会干出十恶不赦的大罪?倘然传出去,只怕会笑掉旁人的大牙。又想,那日糊涂二老情急,决非虚假。这小子必是摩天峰圣宗无疑,只是,多半广智瞧他木衲蠢笨,是而篡位夺权。却不想竟被糊涂二老救了去。广智迁怒二老,因此流放他们,可傻小子还向罪魁祸首求饶,这未免太过荒诞!
沉吟半晌,竟被他思出泰半因果,也算厉害。
见他沈思不语,广智催道:“隗兄,隗兄……!”隗斗愕然而醒,广智不禁懊悔,暗道,先前若偷袭于他,势必一举功成。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想自己何等身份,岂可一而再,再而三偷袭旁人。即便他是我天罗大敌,终须要正大光明地击败他,方能教他输得心服口服,如此才是正理。
隗斗醒神后,也在暗责,寻思着,现今面对的可是天罗教的执政天王,怎能粗心至斯。他道:“广智兄,你的提议,请恕小弟无法应承。”指指小石头道:“这小子对我实有重大干系,还望见谅!”
这么一说,广智无奈。毕竟隗斗的武功与自己不分轩轾,适才输了半招,严格讲,那是自己偷袭在先,取得先手,继而言语刺其短处,让其心神稍乱,方取得那般结果。然他此刻闻得自己秘事,原先的小小难堪,目下必已全消。倘然交手,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