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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点儿吧,一个是永远不会娶你为妻,一个可能会背叛你。”
“什么?云松会背叛我?怎么会呢?他是爱我的。”
“你以前也很爱他啊,但是腾飞出现了,你不是把一半的爱情给了他吗?”
“可是我和他没有经济和肉体啊,我们的爱情来自原始的感动,来自心底的朦胧,来自……”我说不清楚了,我们的情感和爱情到底来自哪里呢?
“咳!我也头疼了,一切随缘吧。”
“一切随缘。”我小声地重复着。
“嘀咕什么呢?”云松的声音。
我吓得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云松的下腭。
“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的酒味。”
“我想你了,你说今天晚上我们回家住。”
我无力地坐下来,像丢了魂似的,那份激情已经没有了。
“贵妃病了。”我转移话题。
“陪舞能得什么病?以前我和张良去舞厅,她见我就躲,后来成了张良的固定舞伴也就不在乎我了。”
“什么?你说什么?”
“瞧你就会被窝里数钱,社会上的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
“你是说张良和贵妃?”
“是啊,差点儿没有给他生个儿子。”
“去,你尽瞎说,再埋汰我的朋友,我不理你了。”
“真的,不信你问贵妃!你是我老婆,我啥时候骗过你?”
“我感觉张良对淼淼很好,应该有关系,怎么会和贵妃呢?”
“舞女和妓女没有什么区别。”
“去,咱们家还有小姐呢,也不像你说的那样。”
“时间短啊,你看这些人花这么多的钱来吃,来喝,花这么多的台费图个什么啊,还不是先处感情再处身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亲身体验?”我想起了贵妃说过的话,男人泡女人就是这样的。
云松撇了一下嘴,不再说话了。我感觉我自己说中了,心开始狐疑。
腾飞看见云松回来了,不再痛苦地喝酒了,而是很潇洒地和云松打招呼,笑呵呵地买单走人。
云松很礼貌地送腾飞出门,我跟在云松的身后,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
送走了腾飞他们,云松嚷着关门,并用他的车载我回家。
夜色被车辙碾成了碎末,在苏城的上空飞舞,我和云松在碎末中剪辑了一张小别胜新婚的爱情片段。
就这样我们听着时间的钟摆滴嘀嗒嘀嗒地指向了新年。放假了,雨晴她们特别地高兴,大包小包地往家里买过年的东西。然后让我初四去接她们。
九忧伤的女孩
初四这天,天阴沉沉的,呼啸的北风席卷着街道,扬起了一块很大的、不规则的塑料布。呼啦啦地在空中飞舞,像一只蝴蝶,在空中舞来舞去,但是这样比喻是不正确的,那它像什么呢,我穿着红色的高跟皮靴,追着那块塑料布继续想象着,像一只灰白色的蝙蝠,我觉得这样比喻才恰当,于是高兴起来,并且不感觉寒冷了。等我走到牌楼时,那只灰白色的蝙蝠已经不见了,我钻进一辆小面包车里,告诉他去雨晴家的路,然后继续想那只灰白色的蝙蝠,其实我没有看见过真蝙蝠,蝙蝠的形状和特征我只是从书本上和电影里看见过,很多人把它比作成神,它的出现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虚幻。我不信这些,我经常和人家说,我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所以,那块塑料布无论它怎么像蝙蝠,它也不是蝙蝠,因为离开了想象它只是一块塑料布,或者说是一块垃圾。
苏城的天是一张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的,汽车刚刚过了西集小镇天空就下起了鹅毛大雪,雪来了,风也就小了许多。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下来,一大片一大片的,覆盖了山川,覆盖了大地,覆盖了低矮的土屋茅舍,也覆盖了我前行的路。车子开得特别地慢,因为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地早,在年前就已经打春了。听说南方一些花都开了,而我们这里却依然沉浸在冬日的寒冷中。唯有中午的时候,美丽的、娇嫩的太阳爬到了头顶,才洒下一丝柔情与温暖,于是中午的苏城就开始慢慢地融化,冰雪交融的地面有了些湿润,但还没有来得及炫耀,冬日的骄阳就落山了,或被阴云给遮住了,气温又回到了零下二三十度,于是那些湿润就在苏城的马路上冻结成厚厚的冰,像一面不透明的镜子。穿着高跟儿鞋踩在上面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挺悦耳的。可是我现在无法去分享那嘎吱,嘎吱的节奏,只能裹紧羽绒服,蜷缩在面包车的座子上,嘴里不停地说,“司机师傅,您慢点儿,安全第一。”
不是我惜命,因为那漫天的鹅毛已经遮挡住了前行的路,让人难以辨清方向。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欣赏车窗外的、童话般的景色,但是现在,司机把暖气打开了,车子内的暖气流和车子外的冷气流相撞,在车窗上凝结成厚厚的窗花,让我与外面彻底地隔绝。
于是我只好闭着眼睛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慢慢地飘摇我的思绪。
有一天我会成为很富有的老板娘吗?那时候我就给自己设计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安装一台电脑,把工作交给秘书,自己就可以每天对着荧屏去打字,去敲击自己的思维,到时候我一定写一本和自己有关的书,不管是薄如蝉翼,还是厚似砖头,我都会把自己经历过的写下来,包括我才看见的那只灰白色的蝙蝠。虽然写和自己有关的故事却不写自传,曾经看过很多名人的自传,他们都在炫耀着自己的成功和辉煌,当年如何如何的苦,后来如何如何的聪明,如何如何的有毅力,最后总是在奋斗中变成了读者所期望的辉煌,让人们大脑细胞直接折射出来成功的喜悦和幸福的眼泪。这些都是大人物的手笔,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小得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理解自己,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苦,从上学到毕业,再到结婚生子,最后到开酒店,一路走来不仅顺利,还感觉有点休闲、有点意外。小人物能不能写自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自己写好,这样一想也就增加了自信,认为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目前还是要把酒店开好,否则就不会有闲心去写什么书。
车子猛然一刹车,一下子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您一定慢点儿,我们今天晚上赶回来就行。”说完我又闭上眼睛,随着车子一晃一晃地想象着美好的未来。
“到了。”司机说。
我睁开眼睛感觉很奇怪。记得上次来接雨晴的时候,路很长很长的,今儿却是一眨眼就到了。
我透过司机前面的挡风玻璃看见了村头的那个路口,路口没有一个人影,这让我有些失望,而且想起了那群可爱的乡下孩子,想那个给我引路的小女孩,她的小弟弟是不是也长大了些?
雪花不知道被风卷到哪里去了,太阳爬了出来,伸个懒腰,又蜷缩在云朵里。村子里的小路是白色的,村子里的房盖是白色的,村里的树木也是白色的,整个山村都是白色的。我想下车去走走,又担心外面的寒冷,就躲在司机后面的座子上向外看。本来我以为我会看见那些小孩儿,看见他们穿着棉服,甩着鞭子,抽着冰尜,可能是下雪的原因吧,我没有看见一个孩子,甚至是没有看见一个村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汽车直接停在雨晴的家门口。我下车来,雨晴听见汽车声就跑了出来和我亲热拥抱。我进屋向舅妈寒暄了几句就出来了,冬天黑得早,所以不能耽误时间。
我和雨晴上了面包车坐在了一起。问雨晴丽丽和芳芳在哪里,雨晴说一个在二十里外的李家屯,一个是在二十里外的刘家村。
“你们是同学怎么不在同一个村子?”
“我们这里的中学就是附近各个村子的孩子,一般女孩子念完小学就不念了,夏天苞米地太高,冬天的风雪太大,女孩子自己来来回回走这样的路不安全。所以乡下人都愿意生养男孩子,女孩子生来就让父母操心。”
“上次我来接你的时候,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头发干枯,还用各种毛线头扎成小辫子的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我的脑海里浮出一张画片,那个小女孩还在愣愣地看着。
“你说董三丫?”
“就是带我去你家那个。”
“是的,她让她父母给卖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雨晴,雨晴坐在我旁边,看我吃惊的样子感觉很可笑,就咧开好看的小嘴巴。
“你很吃惊吗?他们家为了要儿子,被乡里罚得饭都吃不上了,为了能活下去,她爸爸就给那孩子找了个人家,听说那家人不在黑龙江,领养小三丫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答应给小三丫的父亲五千元钱,小三丫的父亲才把她送去的。”
“咳!五千元就把女儿给卖了,太可恶!”
“小女孩很喜欢你的,她经常向我妈问你什么时候还来。”
“问我做什么?希望我再给她五元钱?”
“不是,她说她长大了也让你来接她。”
“别说了。”我心里开始酸酸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我又看见那个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可怜的孩子,她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职业,不知道其他的女孩都不会像雨晴这样有着和老板一样的身份,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不尽情理。但是她相信我,认为我能给她一个希望,所以她盼望着长大。
“也许是件好事。”我擦干了眼泪。
“我妈说,她不被送走,也会挨饿。”
“是啊,无论怎么样那对中年夫妇的条件能比她现在母亲的条件好。”
“但是他们的年龄大了,不知能给予她多少关爱。”
“一切就看命运怎么安排了。人争不过命,就像贵妃。”
“姐,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说吧。”我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
雨晴看了看司机,然后叫我坐在她的身边,小声地,不让司机听见地说:“淼淼走台了。”
“你怎么知道?”
“是她告诉我的,她说她和你说过。”
“是的,但是我们都要装作不知道,劝赌不劝娼,我们和她没有血缘关系,说深了她会恨我们的。”
“可是她不怎么着调在我们那里干了,我怕她干不长远。”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还是多找人吧。另外,”我看了看司机后,也像雨晴那样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旁边说,“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承认我们知道这件事儿,一旦她被抓了,我们就会受到牵连的。”
“嗯,明白了。”
“以后你要多和她们交流,好好和她们相处,你看她们都喜欢和你在一起说心里话,你不要表现出瞧不起她们,你要让她们感觉你是她们最亲近的人。”
“姐,其实她们都很怕你的,你不知道吗?”
“呵呵,我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没有,你不笑的时候她们就害怕了,遛遛地靠边做自己的事情,你笑的时候,她们也怕,丽丽说你嘴角向上的微笑是来客人了,嘴角向下的微笑就是准备舌战了。”
“哈哈,这倒是真的,我每次处理问题的时候我都要笑,笑着杀人不疼。”
“笑着杀人不疼。”雨晴挤眉弄眼地重复着。
“去!”我推了她一把并和她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聪明的表妹!
“还有一件事情我瞒着你。你不要骂我好吗?”
“什么事情?”
“先答应我不骂我。”雨晴的样子很认真。
“好,天大的事情我都不骂你。”
“我那个同学丽丽不是我的同学,是芳芳的表姐。”
“那有什么啊?是不是同学不重要。”
“但是丽丽是媳妇,不是姑娘。”雨晴用眼睛偷偷地观察我。
“那也没有什么啊,媳妇更好,能放得开,放得开我们的生意就好做。”
“但是她在和她老公打离婚,她老公在她刚结婚那年把她打回了娘家,一走就是三年,音信皆无,而且还托了关系不给丽丽离婚手续,所以丽丽现在离婚也离不成,回家也回不去,只好呆在娘家。”
“是很复杂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她能干几天就是几天吧。”
“那我就放心了。因为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她接来。”
又起风了,刮得车门子呼啦、呼啦地响。车子向北行是顶风,所以感觉车子像是在倒退!
山路弯弯,起起伏伏。我把两只手使劲儿地搓了搓,然后对着车窗用口气和手指在结满窗花的车玻璃上熨开一个猫眼,然后向外望。山路很窄,路两旁的杨树离我的眼睛很近,他们像威武的战士一个个挺直腰板,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