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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崔明发财了?”
“发什么了,他自己倒是没有赔上,却让我们这些贫民买了个新时代的武器,享受一次高档次。”
“如果不是云松阻止,我就买十台了。哈哈,那样我就享受十次高档次了。”
“别提了,那次我看见云松不高兴,赶紧张罗走人,可那傻瓜崔明还坐在那里和你白话,也不怕云松揍他。”
“哈哈。”我现在想起那天的事情感觉很好笑。
“你还笑,你家李云松就像一只老虎守在你的身边,让我们这些恶狼只敢偷看,不敢接近。”
“哈哈,利维,你怎么变得这样油腔滑调了?”我很开心地看着他,他确实变了,变得能说会道了,变得自信明朗了,人真的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吗?
“你也变了,变得像一团火焰,燃烧了苏城,现在又来燃烧这个小镇。”
“去,不和你胡侃了,你赶紧把丽丽的事儿给办了吧,晚上我们还要赶回去。”
“回去?羊到了狼的嘴边,还能跑吗?”
“哈哈,我说真的,车在外面等我们呢!”
“那你下去,让他走,晚上我有车,我们一起回去。”
“那多不好意思啊!”
“老同学来了,怎么我也要表示一下啊!”说着,从西服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丽丽,让她去交车费。丽丽没有要,而是跑下了楼,用自己的钱去交。
丽丽下楼了,我们却谁也没有话了,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丽丽跑上来,我才说。
“丽丽,你把你的手续给利维看看。”
“我也没什么手续,就有前年来起诉时的状子,上面有我舅舅和哥哥的笔录和手印。”
“给我吧,把你的事儿,给我讲一下。”利维接过那张状子,看也没有看就把它放到桌子上,然后仔细地听丽丽讲自己的故事。
丽丽一边讲,一边用手绢擦眼泪。利维只是点头。等丽丽讲完了他才说:“你的故事我调查过了,事情已经很多年了,现在你如果不要求对方在经济方面补偿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你要交起诉费和下乡时的车费,因为我们要雇车到男方家去下通知,然后在报纸上登公告,如果你能承担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办手续,六个月后就能拿到离婚书。”
“我能承担,谢谢您,我都办好几年了,每次我来都是说贵子不在家,办不了,其实我听说他在外地已经和一个女的过上了。”
“你别管他的事儿了,只要给你手续,能离就好,然后你也可以找对象了。”
“嗯,我听你的。”
利维给书记员打电话,让她带丽丽去办手续,然后和我闲扯了一会儿,等丽丽办完手续,就请我们去他们镇上最好的饭店吃饭。
这酒店比我的酒店还要大,但是室内的装修就无法相比了,这里的设施似乎是一切从简,唯有饭菜还算是可口。
“这里的条件就这样,不要见怪。”仇利维张罗着酒宴。
“已经不错了,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却让你破费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难得你能来一回,怎么也要留下吃点儿饭,否则让崔明那小子知道了非收拾我不可。”利维故弄玄虚地说。
“弄了半天你请我吃饭,不是出自内心的啊,是怕崔明收拾你啊?”
“哈哈,他可是你的护花使者。”利维咧着嘴巴说。
“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怪想念他的。”我忽然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最近怎么样了?”
“最近可忙了,处了一个女朋友,整天往姑娘家跑,又是鲜花,又是礼品的。”
“他也应该忙活这个了,看我女儿都六岁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迟到。”
“哈哈,我也比你迟,我的儿子才三岁。”
“那就为迟到喝一杯,但是,我只喝一口,前一段时间发疯,喝醉了,看见酒就哆嗦。”
“女人那样喝酒太失态了,有损于形象,以后你不要喝酒了。”
“呵呵,还是老同学知道怜香惜玉。”
“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哈哈,我可是第一号好男人。”
我们都哄然大笑起来,丽丽拿着酒瓶子不失时机地往仇利维的酒杯里倒酒,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而我的心却感到空拉拉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这顿饭对付过去的,吃晚饭的时候天都黑了,我的心急了,像有什么事情在催着,于是我让利维安排快点儿回家。
夜幕落下来,把天和地用一个色调涂抹均匀。利维的司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仇利维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侧着身子,不断地回头和我们聊天。
丽丽特别的高兴,她不停地恭维利维,并和他说笑。
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急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在催促着我。夜风刮着车窗呼呼地响,我的心随着它开始颤抖烦乱。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我和仇利维客套一番后下了车。酒店的门灯把酒店的门前照得通亮。“酒花飘香酒店”几个大字在暮色中闪闪发光。我站在这闪闪的灯光下感觉这清凉的晚风,他似温柔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我,让我那颗烦乱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酒店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他无形中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有了它我才变得成熟,有了它我才品味到生活的色彩,它是我的一个梦想,带着我在幻想中飞翔,在琐碎中成长。
我踏上酒店门前的第一个台阶,感觉比身后的行人高出了许多,我一定要走在别人的前面,一定要先迈上这个台阶,这样我才不会比别人矮小,还会增加我的信心;我迈上了第二个台阶,我清楚地看见大厅里的客人在喝酒,他们时而端起酒杯爽声大笑,时而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在酒店中洋溢着一种特有的欢愉;我迈上了第三个台阶,我看见雨晴在酒店里跑来跑去的身影,一身轻盈,满脸微笑,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缩影。
“姐。你们回来了!”雨晴笑呵呵地跑出来迎接我们,还顺手接过我手里的皮包。
“是啊,今天很顺利。”我兴奋地说着,方才心烦意乱彻底不见了。
“今天的生意可好了!”从她的脸上我早就看出来了,没有值得兴奋的事儿,她是不会这样开心地笑的。
“你辛苦了!”
嘻嘻。雨晴调皮地笑了。
“丽丽,我很担心你呢,给我讲讲,事儿办得顺利吗?”雨晴挽着丽丽的胳膊走进了她们的房间。
我微笑着向客人点头表示欢迎和谢意。
“老板娘,过来给我们倒杯酒。”有人在大声喊我。
“好,马上就来。”我脱下披风,从酒柜上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一个高脚杯走过去。“欢迎各位光临酒花飘香酒店。”
“我给你介绍一下,”一个老顾客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这位是?菖?菖乡的党委书记,这位是?菖?菖局的副局长……”我一一和他们握手,表示欢迎。
“做生意十礼九不周,如果哪里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各位原谅。”我的微笑像九月的菊花。
“客气了不是,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的。”我的微笑感动了他们。
“你们慢慢地吃,需要什么叫我一声,我吧台那边还有事儿,先过去了。”我和他们共同举杯,然后告辞。
“好,好,好,你去忙吧。”他们说完继续有说有笑地吃着,喝着,谈论着。
于是我又在酒店的吧台里躺了下来,吧台里只有几平方米,靠墙角的地方摆着冰柜,在冰柜的一头摆着四张椅子,椅子上铺着一条毛毯,毛毯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狗熊娃娃。这就是我每天在酒店里休息的地方。每天,只要一有闲暇,我就会躺在毛毯上,枕着狗熊娃娃,漫无边际的遐想……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它的响声吞没了酒店的喧哗,吓得我,心突突地跳。
“你好,酒花飘香酒店。”我懒懒地接电话。
“虹儿姐,你快回家吧,云松病了,他不能动了……”
“你,你怎么跑到我家里去了?”我像被木棍敲了脑袋似的,感觉浑身发软,却反弹似的坐了起来。
“我们才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可是,可是,他从我的身上下来就不会说话了,呜呜……虹儿姐,求求你,救救他吧!”那边挂断了电话。
我慢慢地把电话放回去,呆呆地坐在哪里,大脑一片空白。
“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雨晴被我吓愣了。
“快,快,快去打车,和我回家!”我忽地站起来,抓起电话拨打120……
雨晴把我扶到出租车上,哭着说,“姐,你要想开点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夜幕薄得透明,月儿弯弯地挂在楼角,几颗稀疏的星星无力地窥视着苏城,只有马路两旁的路灯在闪烁,外面的风好像很大,它把一块破旧不堪的塑料袋高高地扬起,又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我闭着眼睛不忍再去看。
雨晴扶着我上楼,用我的钥匙打开我的家门,一股异样的气味扑入我的鼻,一行酸酸的液体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同时我听见我的心开始嘀嗒,嘀嗒地淌血。我没有脱鞋子,也没有脱披风,而是直接走进卧室。在沙发的后背上凌乱地放着云松脱下来的衣服。云松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眼睛,鼻子,嘴巴拧在一起。我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
警笛声划破宁静的夜,匆匆忙忙的医护人员掀开被子检查云松赤裸裸的身体并采取了急救措施,然后用被子把他裹起来,抬到担架上。
我让雨晴留下来,让她把那张床和床上所有的东西扔掉。
我一直握着云松的手,直到把他送进手术室,然后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等。
走廊里的灯光太强了,它刺痛我的神经,一阵的眩晕。我坐在一个开满丁香花的小巷里,风儿吹过,漫天的丁香花在空中飞舞,好像飘扬着的雨滴。我不禁伸手去接,粉红色的花瓣在我的手心中闪闪发光。忽然,丁香花瓣在我的瞳孔中迅速变大,变薄,变得透明,我看见一个可怜的女孩在地上抽搐,看见她美丽的脸孔被关在卫生间里落泪,听见她给我讲故事时咯咯的笑声,还有方才电话里嘤嘤的哭泣声,呼救声……
我痛苦地摇着头,大喊:“不——”
来自右肋的痛
楚荷子
将恩怨情仇细枝末节翻江倒海地数落了一遍又一遍后,我觉得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我想要把那些东西从体内全部掏空,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倾诉对象;然后我便觉得自己想要哭泣,可却始终没有眼泪流出来,也找不到真正令我悲痛而动情痛哭的理由。
于是我开始翻箱倒柜,筋疲力尽后,我望着满屋子翻天覆地飘舞的飞絮,晕了。最后飘浮着的三张沉甸甸的纸,按照日期这样排列着:
一张九月二十三号全部合格的体检表;
一张十月十号德国领事馆签发的通行证;
一张十二月十五号的乙肝大三阳检验报告单……
1
三月,春光烂漫的好时日。
这是一座白天昏昏沉沉又安份沉静,夜晚藏龙卧虎的南方城市。
坐在早晨的公共汽车上的人,十有八九都在打瞌睡,东倒西歪地支撑着萎靡的头颅,仿佛前一晚的安眠药总是迟几个小时才发挥效力;而到了傍晚,城市便如幻灯片下的影像,明目张胆地故弄玄虚,人们也如海底暗礁上的水藻,暗自神伤却频频招摇。
沿着城东的方向,畅游过一段段扑朔迷离冠冕堂皇的大街小巷后,终于到了我要去的站点。
空气,已经有些热腾腾了。太阳孤傲地照耀着这座阳奉阴违的城市和左顾右盼的人群,街上匆匆过往的行人,姹紫嫣红的打扮已经俨然盛夏;花儿朵儿正伸展着腰肢,向着城市的各个角落绚烂;涌动着的各种气体,也趁着春日的灿烂气息和夏日的炽烈热情,游走在城市的表皮,无孔不入地穿梭,向着城市的躯体。
向里拐过几条没落的小巷后,迎面扑来丝丝久违却与环境不合理宜的清新和花香,两个相向而立的鲜花水果店,如世外桃园般孤傲,珍贵却道貌岸然;两扇名不见经传的大门里面,如坐落在城市的盲肠里的,便是那所铿锵有声却让人瑟瑟发抖的传染病医院了。
跨进破旧得像战争时期的狱所一样让人颤栗又充满祈求的铁栅门,主楼也就是门诊部有恃无恐地立在面前。与外面街市的疲倦怠慢状态完全相反,这里人群急拥,有着清明上河图般的沸腾景象;但是这里处处却流窜着一股紧张和凝重,还有无可奈何的失魂落魄,心有余悸的壮志未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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