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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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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得多,与他可说旗鼓相当,还不知鹿死谁手。” 

  苏玻整个人瘫痪在椅子里,不能动弹。 

  意长吁出一口气,“幸亏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一于从头再来,”她看看手表,“我要赶去接放学了,明天再聊,再见。”匆匆赶出门去。 

  不知隔了多久,苏玻才缓缓伸出手,拨了唐志强公司的电话,秘书尚未下班,莺声呖呖地说:“唐先生正在开会,请问哪一位找?” 

  苏玻忽然笑起来,她一直笑,笑出泪来。 

  那边女声吃惊地问,“你是谁,喂喂?” 

  苏玻轻轻放下电话。

   

梦远书城 》 亦舒短篇小说 》 
家明与玫瑰 


 
 

  黎氏夫妇介绍我搬到那层空房子去。 

  他们说:“远是远一点,不过你有车子,不要紧。” 

  老实说我想卖了车子,汽油涨到这种地步,一加仑几乎要一镑,实在吃不消,然而没有车子等于没有两腿,阿拉伯人之可恶,也就在这里。除了实用,还有虚荣,如果没有一部车子,叫女朋友们挤巴士?我周末还用出去? 

  至于房子,也是难找,好的不是没有,实在贵,一个人住那么贵的房子,犯不着。于是我到处找既平又靓的房子。宿舍舒是舒服,无奈像坐牢,这个不准那个又不准,晚上冲杯咖啡都得受噜嗦。 

  黎太太笑:“家明准是想勾搭鬼妹,所以不耐烦住宿舍。” 

  才怪,鬼妹是臭的。我如果那么爱闻骚味,买块羊肉对着闻去,何必劳民伤财,结交鬼妹。 

  现在他们让我住到那层空房子去,算为我做一件善事。屋子是人家买的,几个孩子都去度假了,回来也不高兴住在一起互相监视,我去住,一半是替他们看屋子,他们也乐得有个人照顾一下,英国的毛贼之多,并不下于香港,丢空着屋子,不到一个月,家私都搬空了。 

  我只要付电费煤气费。 

  这是典型的英国新式房子,上面三个小房间,下面是厨房客厅饭厅,前后都是花园。 

  我也要温习,只是搬进新地方,不得不收拾一下。 

  只知道屋主是黎家的远房亲戚,几个堂兄妹,都二十岁以下,把这层屋子住得飞砂走石,好好的地毯弄得又脏又腻,木家具上烫着一个个香烟痕,窗门一辈子没擦过,不用说了。 

  我叫了清洁公司的人来收拾,虽花了一点钱,但是成绩斐然,屋子焕然一新。 

  楼上因为还放着私人东西,由我亲自打理。 

  我睡在一间向公园的房间里,以前住的大概是女孩子,倒也干净。 

  住了几天,我打电话去问黎太太,她也不清楚。 

  她说:“你收拾好了,他们剩下来的东西都不要了,早吩咐我去整理的,只是我也没空,这次难为了你,你只管扔好了。” 

  “得令。” 

  “如果他们不回来住,你肯不肯交差饷?” 

  “肯,当然肯。”我说。 

  “好,屋子是你的了。〃黎太太挂断了电话。 

  有这么便宜的事,这班孩子花老子的钱,不晓得世界艰难,倒叫我捡了好处。 

  黎太太下令说收拾,我不妨开始做,我先把其他两间房间打扫了,扔掉几打旧网球,足球袜、笔记、垃圾、内衣,什么都有。 

  整整花了我一天。 

  把窗门打开,空气流通之后,房间似模似样,到底是新屋子,容易收拾。 

  然后就论到我这一间了。 

  墙上是黑色和银色的墙纸,一看就知道是伦敦的比巴的货色,大概比粘英镑还贵,地毯灰色,床白色,几盏银色的小灯,一面镜子上有银色的花,照不清楚人,但却是好装饰。最花妙的是一张茶几,茶几面是一小块一小块碎玻璃与碎玻璃拼的,我碰也不敢碰,怕割手,又怕耀眼。窗帘是深灰的,下摆也有银花。这么样的一间房间。睡在里面好象睡装修店,不太舒服。 

  谁的主意? 

  而且他也舍得,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仍下不顾走了。 

  我把窗帘拉开,开始收拾。 

  地毯很干净,吸一吸尘就可以了。 

  床下有一双皮鞋,我猜得不错,住这里原是一个女孩子,皮鞋是比埃卡丹的晚装鞋,黑色缎子,缀着水钻,五号半B,穿的有点旧,故此就很浪漫。缎子上沾着灰尘,必然因为踢在床底,所以他临走失时没发觉。我把鞋子放在一角。 

  拉开抽屉,有一只打火机的空盒子,打火机上面写:卡蒂埃。这女孩子什么都用最好的,名牌主义者。一本汽车杂志,一双手套,跑车手套。一张纸,纸上写者:“我永远不会再会来了。” 

  永远不会再会来了? 

  为什么?女孩子的笔迹,字很大很圆,写的很有决心的样子。永远不再回来。 

  我都整了出来,放进一只大纸袋里。 

  我把自己的东西放进抽屉里。 

  壁橱里也有很多东西,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大叠黄色的《花花女郎》杂志,这本书十分低级,只有无知少女才有兴趣看男人裸体,似乎她不应该看。 

  但是也有好几本狄伦汤默斯,威廉沙洛扬,甚至是《红楼梦》。书重,一向是难带的东西,她漏了下来,我不怪她。我将杂志都扔掉,书捡出来,却看到了两本论文。 

  论文?一本是伦敦大学皇家书院物理科的硕士论文,扉页上写着:给玫瑰。作者是一个姓张的学生,中国人。 

  我惊讶,再打开第二本。 

  这一本是英国文学组,牛津大学的,还是博士论文,题目:“词人鲁柏勃乐真对十九世纪英国人的影响。〃作者是英国人,一开头也写着:给玫瑰。 

  我想这叫玫瑰的女孩子也就很狠了,竟如此浪漫。 

  如果这两个大学生知道她并不稀罕论文,也许就气得吐血了,她并没有把这两本东西带走。 

  我犹疑了,终于把它们收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抽烟。 

  玫瑰,她长得如何? 

  我应该努力的翻壁橱,也许可以找到她的照片。 

  我跳起来,继续翻出了一大堆录音带,不过是世面上的流行歌曲,有空时我也可以听听。 

  我拨了电话给黎。我问:“你知道一个叫玫瑰的女孩子?” 

  黎想了很久,〃仿佛有这么一个人,做什么?” 

  “长得如何?” 

  “我不记得了,家明,你别问我。我与这一班表弟表妹没有来往,他们比我年轻十年八年,作风大异,他们开跑车弹吉他,混外国人,上酒吧,无所不至,都是阿飞,女不像女,男不象男,我见了避之惟恐不及,敬鬼神而远之,你简直问道于盲。” 

  “但是这个叫玫瑰的女孩子——…” 

  黎说:“对不起,家明,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问我老婆吧。你找玫瑰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只是好奇。” 

  “你问我老婆吧。” 

  我只好又去烦黎太太。 

  “玫瑰?〃她说,〃我不清楚,他们都弃中文名字不用,我哪还记得他们的中文名字?他们都是咸字辈的,像黎,便叫咸诚,黎的弟弟叫咸谦,多好的名字,祖宗自有番意思,谁知道被他们都弃了不用。玫瑰?真象舞女的名字,老天。” 

  不得要领。 

  我倒喜欢玫瑰这名字。 

  玫瑰本来是很美丽的花,就因为又香又美,才沦为俗艳,过分雅俗共赏不是幸福。 

  壁橱里有一格挂了几件她的衣服。一件真丝的衬衫,十号,袖子象蝴蝶,紫红加黑花的。一套睡衣倒很老实,缄布碎浅蓝点子,一条七拼八凑的牛仔裤,一件粗毛衣,都不要了。 

  再翻亦翻不出什么来。 

  衣橱里挂着干花包,有一种异样的草药香味。 

  浴室里有毛巾浴巾,都是一色的黑白花纹,我叹口气,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呢?怎么样的? 

  我渴望见她。 

  见到了她,我会怎么做呢?我也不知道。 

  她这样的个性并不是我的对象,我高攀不起。我只是普通人,想着普通人想的事,做着普通人做的事。但是我想见她。 

  好笑的是,我做梦居然见到了她。她是一个秀发如云的女子,纤瘦但是长得相当高,身材很好,不大笑,面孔上有一种忧郁,穿着真丝的衣服,在风里跟我说:“我以后是再也不回来了。” 

  我默默的看着她,然后闹钟响了,我就醒了。这样的梦大约是浪漫之至的。 

  周末跟几个朋友出去,很不是味道,那几个女孩子很普通,坐在一起比钻戒比手表,比衣服比男朋友。突出的女孩子并不戴钻戒手表,她们突出,她们不与人家比。 

  我闷了一个晚上。 

  在英国还有什么节目呢?不过是看场电影吃顿中国饭再去跳舞。大概在香港也不过如此。他们还带着麻将牌,预备随时来四圈。 

  我恨恶麻将,第一个感觉就是:中国险些失在日本人手里,就是这一干人累的,一样是赌,牌九就豪放,鹘子灵巧,甚至字花也有字花的幽默,就是搓麻将,不知为何这般恶俗,不可饶恕。 

  我对黎发表过我的意见。 

  黎说:“家明,做人本来要顺俗。” 

  “我还是干脆死了。” 

  黎太太说:“家明就是穷清高,你当心过洁世同嫌,已经有人说你不合群,你看你越来越瘦。” 

  不过我还是恨着麻将牌。 

  这些女孩子也就与麻将牌一样。 

  开车送了其中一个回家,我自己一上楼就往床上倒。 

  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玫瑰说。 

  这个女孩子的压逼力如此大,我想,没见面就叫人难忘。 

  我把她的书拿出来看,一翻之下,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花生漫画。 

  史诺比鬼鬼祟祟地笑:“除了祝你圣诞快乐,我还想为你做些别的事。” 

  第二页:“有没有猫叫我追?” 

  我笑了。 

  里面的签名是玫瑰。她的签名很大,用黑色墨水的粗钢笔。 

  我叹一口气。这张卡片仿佛是她送给人的,又没有寄出,当着书签用。 

  或者我见到了她,应该追求她。 

  黎太太第二天给我来了电话。 

  “住得还好吗?” 

  “很好,谢谢。” 

  “啊,我替你查过了,他们家咸字辈没有叫玫瑰的孩子,他们英文名字多是H字带头的,住在你那里,一个男孩叫汉斯,另外一个叫嚣伯,另一个女孩子叫咸娜,没有玫瑰,我翻过地址簿。” 

  “咸娜是读书的?” 

  “是,念法律,与她俩哥哥不对,早就搬走了,她搬走以后,另外一个叫堪富利的男孩子搬了进去,所以后来三个男孩子住在那里。” 

  “咸娜,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我还不死心。 

  “她,相当古板,成绩不错,所以跟这一班家伙合不来,她跟她哥哥汉斯吵得厉害,见了面不瞅不睬,这就是相见好同住难了。汉斯很漂亮,我对他有印象,他一板高大,又爱穿毛皮大衣……很有型。” 

  “没有其他的女孩子?” 

  “咦,家明,你真问得奇怪,为什么专门打听黎家的女孩子?告诉你,黎家的女孩子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男孩子倒很帅。” 

  “我假期寂寞。〃我开玩笑。 

  “来我家打麻将。〃黎太太故意气我。 

  “免了。” 

  “你要来便来,千万别客气,客气了自己吃亏,离家十万八千哩的,放假闷在屋子里,当心闷出病来。” 

  “他们这一家人,假期后真不回这间屋子来?” 

  “不清楚,也许不会回来了。〃她说。 

  “请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叫玫瑰的女孩子,你帮我打听一下。” 

  “玫瑰?好,我记着。” 

  “谢谢。” 

  我觉得他们两夫妇根本不跟亲戚来往,怎么会知道有玫瑰没玫瑰? 

  我觉得是一定有的。 

  晚上我自己做了饭吃,就听音乐。 

  忽然间想起玫瑰的录音带,就取出来听。 

  这女孩子听音乐跟看书差不多,混杂之极,有好几卷是时代曲,我倒不讨厌时代曲,照单全收,听了一下午的〃我早已知道你没良心,偏又爱上你,为何始终相信你,深深沉醉不怪你。〃有人说时代曲低级,其实人生根本很低级,时代曲跟词一样,只有一个题目,怨得很。 

  我几乎听完了所有的录音带,忽然之间音乐停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为了说几句话,我要把这些好听的歌洗掉……〃我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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