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益西群批认真地说:“这可不是好玩的。要吃很大的苦。怎么,你女儿参军这一走,你就忍心把阿嫂一人扔在家里?”
向巴泽仁说:“她参加了支前队,很快就要出发。她呀,一惯都是支持我的,是吧?央宗!”
走在一旁的志玛央宗无可奈何地瞟了向巴泽仁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益西群批回到客厅时,格达同桑登、郎呷谈兴正浓。
这时,格达对郎呷说:“这就对了嘛!应当出来走一走。”
“要不是听说你要去西藏,你牵一百匹骏马去也不能把他接出来。”桑登说。
郎呷辩解说:“我最近可不是第一次出门呀!”
益西群批对格达说:“寺庙里聚集了好多乡亲,听说仁波切您要去西藏,都赶来请您摸顶赐福。”
格达问道:“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乡亲们吧?”
益西群批应道:“还有雅砻江对岸的,人还不少呢!”
格达数着自己的手指节说:“告诉附近几村子的乡亲们,能不能请他们先回去,明天我到各村去看望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们时,一定满足他们的愿望。”
于是,第二天上午,格达身穿普通黄缎袈裟,同益西群批走进一个小村庄。当他们来到一座一楼一底的平顶房屋时,院内传来牧羊犬吠的声音。
格达下马。益西群批把两匹马拴在木柱上,取下裹褡搭在肩上。
这时,随着大门开启,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中年汉子惊讶地说:“啊啧!是格达仁波切啊,快请进!快请进!”
在中年汉子的引导下,格达和益西群批熟门熟路走进大门。经过院内拴着的那条像熊狮般的牧羊犬旁边时,牧羊犬嗅了嗅,向他们摇起尾巴。
他们走上宽大的木板楼梯,经过走廊,拐进一间客厅兼卧室。在临窗铺着卡垫的藏床上,拥被坐着平旺老人。
平旺有气无力地说:“辛苦啰!仁波切!”
“不辛苦,老阿爸,你这病……?”格达问。虽已年近五旬,但对年龄比他大的多的老人,格达仍是十分尊敬。
“好多了,多亏吃了仁波切您的神药。”
格达在床边坐下来,亲切地问道:“头还疼吗?”
平旺摇摇头:“就是这腿还使不上劲!仁波切,你说我还能重新站起来吗?”
格达笑着安慰他说:“相信等到我从西藏回来,你老的腿病早就好起来啰!到那时,你不但能走路,还能跳踢踏舞呢!”
“仁波切你很快就要起程?”
“亚!”格达点点头说:“所以,在临走前我再来看看你老人家的病,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
…
格达活佛49(2)
…
平旺叹了口气说:“可惜啊!我这把老骨头不能为仁波切您做点什么,只能每天捻着佛珠为仁波切您平安去西藏多念几遍‘唵嘛呢叭咪口牛’!”
“谢谢您!平旺阿爸,你现在能不能下地试着走一走?”格达说着即同益西群批一起扶着平旺老人下床。平旺战战兢兢地站了一会,便又坐在床上。
“平旺阿爸,你这病在腿上,实则在头上,气阴两虚,血行不畅,再服三个月的药,你的病就一定能够好起来的。”格达接着对益西群批说:“给老阿爸取珍珠七十味十粒,珍珠二十五味二十五粒。”
益西群批打开裹褡取药时,格达就给平旺摸顶赐福,然后,再给他颈上系上一根消灾避难的红丝绳。
平旺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一把拉过格达,俩人的额头久久地碰在一起。
平旺放开格达后,双手合十:“此去拉萨,路途遥远,祝仁波切您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
…
格达活佛50(1)
…
1950年7月上旬末的一天黎明,宁静而温馨。在白利寺里,喇嘛、扎巴们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正在为格达出行做准备。而在白利寺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家家房顶上“煨桑”的轻烟缭绕,经幡在微风中摇曳。
熹微晨光中。白利寺的寺院大门缓缓开启。一队仪仗在铁棒喇嘛的带领下走出大门,同时,数支长号从门楼上伸出。
佛乐齐鸣。格达身着拉让巴格西黄缎袈裟,在住持和大管家的陪同下走出大门。
大门外,数百名群众聚集在那里夹道欢送。白玛曲珍、志玛央宗泪眼模糊地站在那里,他们纷纷向格达敬献哈达,祝他一路平安,有的老阿妈还失声痛哭,情景十分感人。
格达在仪仗队的引导下,走过群众欢送队伍,接着是部队的机关工作人员和文工队员。一身戎装的央金走上前一步向格达行了个军礼,并敬献了哈达。
格达握着央金的手问道:“现在你是……?”
“报告副主席:我现在是康藏工作队队员。”
格达叮嘱说:“好啊!你阿爸这下可就放心了。要听部队首长的话,好好工作,争取立功受奖,戴上大红花。”
再往前,就有桑登、郎呷等土司头人、活佛站在那里送行。他们纷纷向格达献上哈达,互行佛礼告别。桑登给他献上哈达后,俩人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桑登的眼睛湿润了。他把头转向东方天际看了看说:
“今天天气特别好,初升的太阳也来为你送行!”
欢送队伍的最后,天宝、吴忠和一五四团副团长顾草萍、政治处主任肖伦亦等部队领导站在那里。格达走来后,吴忠和天宝三人一起骑上马并辔而行,边走边交谈。送了一程,格达下马依依惜别。他说:
“天委员、吴师长请你们留步。你们如果再送下去我们就更加难舍难分,我也许就很难迈开脚步了!”吴忠下马给格达献上哈达紧紧握住格达的手说:
“好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副主席一路多保重!”
天宝给格达献上哈达后:“祝副主席一路平安吉祥!胜利而归。”
格达感情深沉地说:“希望我们相见在拉萨。”
格达骑上一匹雪青马,同吴忠、天宝等挥手告别。在一匹领头驮骡的鞍梁上,插了一面蓝底白字的大旗,上书“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西康省政府副主席”,十分耀眼。格达同随行人员一行沐浴着朝阳骑马朝西北方向的雪山深处进发。
高原初秋的朝阳暖融融地照耀着大地,碧空如洗,和风习习。格达一行走上一个漫坡。他驻马回头放眼生养他的故乡:右前方,是一座连着一座迤逦而去的雪峰,巍巍雪山融化滋润着辽阔的田野,用她那甘甜的乳汁养育着万千子民;左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马平川。平川上地里是一片片正在扬花抽穗的麦苗,微风吹拂,绿波荡漾。他深深地呼吸着麦苗沁人心脾的馨香,仿佛闻到了一股股青稞的浓香味,看到了丰收的喜人景象。他带着对故乡深深地依恋,带着对未来新的希望,毅然拨转马头,昂头挺胸策马而去。
从白利寺出发后第四天,格达一行开始翻越终年积雪的雀儿山。当地流传着“雀儿山,鸟难飞,马不翻”的民谣。他们艰难地朝山上爬去。由于山高缺氧,连格达的乘马也三步一喘,五步一停很难迈开脚步。
随行的益西群批和向巴泽仁下马,一个在前面拉着格达的坐骑雪青马,一个在后面赶。
然而,刚走不几步,雪青马再也迈不开脚步,浑身冒着热气,摇摇晃晃。
向巴泽仁说:“赶快换一匹马。”
格达在益西群批和向巴泽仁搀扶下骑上一匹枣红马。可没走多远,枣红马也难以迈开脚步。
益西群批无计可施。向巴泽仁想了想说:“我们扶着仁波切走吧!”
向巴泽仁和益西群批扶着格达往山顶走去。
明亮的天空突然飘来一片乌云,狂风顿起,飞沙走石。接着,一阵拳头般大小的冰雹砸下,他们行进更加困难。又一阵狂风刮来,他们三人一起被刮倒在地。
向巴泽仁一看格达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情况危急,便对益西群批说:“快!再挑一匹好马来,没有好马,挑一匹骡子也行,请仁波切骑上赶快翻过山去……”
益西群批牵来一匹黝黑发亮的骡子,同向巴泽仁一起,把格达扶上骡子。俩人奋力赶着骡子,同狂风冰雹展开殊死搏斗。
雀儿山垭道旁的玛尼堆上,有一根高高的经幡猛地被狂风刮倒。
他们一行很快就要冲过山垭。但格达骑的那匹黑骡子浑身颤抖着,突然一个趔趄,格达也随着被摔了下来。手疾眼快的向巴泽仁急忙一个箭步窜上去把他扶住。
向巴泽仁也喘息不定。他叹道:“麻尼咚!高高的雀儿山,真是名不虚传啊!”
倒在地上的骡子,四蹄晃动了几下再也不能动弹。
格达看着死去的骡子,痛心疾首。他双手合十,嘴里微弱地为它念起经来。
向巴泽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仁波切,我们快走啊!在这里多停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益西群批也说:“我们返回来时再为它念经祈祷吧!”
狂风一阵紧似一阵向他们袭来。益西群批和向巴泽仁搀扶着格达,奋力冲过山垭。
//
…
格达活佛50(2)
…
格达一行从白利寺出发后的第六天到达德格县城。他们当天分别朝拜了更庆寺和藏族文化宝库印经院。更庆寺有位资深的喇嘛在同格达交谈时,谈到了金沙江西岸藏军的情况。格达深感此去西藏责任重大,而且困难不小。他不忍心让更多的朋友同他一道去西藏冒风险。他决定除留下管家热勒、侍卫长益西群批和寺庙的两个随从及向巴泽仁外,让随行的柏志和两个随员返回甘孜。他的这一想法早在三天前到达马尼干戈时已给柏志谈过,但柏志执意要陪同他前往拉萨。时至今日,格达再一次对柏志提出来,他说:
“柏志啊!此去西藏,别说要担风险,就是这一去遥遥数千里,晓行夜宿,餐风饮雨,看着你陪着我这样受苦受累,我心里实在不安啊!你就不必再往前了,明天就返回甘孜去吧!”
柏志恳切地说:“仁波切!我思之再三,还是希望能陪同您入藏。虽然我在拉萨的朋友不多,但我相随在仁波切身边,随时也好有个照应啊!”
格达深情地说:“这些年来,你和我情同手足,患难与共,我真希望我们能一道入藏。但是,此去西藏劝和是要冒风险的。而这一路辛苦刚才已经说过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你跟我一道去拉萨。相信我从拉萨回来后,我们还在一起为建设新康藏、建设好我们洁白美丽的家乡效力。我再一次地请求你返回甘孜,明天我们就要渡过金沙江了,据说那边住了不少藏军,他们犹如一群被围困的野兽,随时都会伤人的。”
柏志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睛湿润了,第二天上午,只得同格达依依惜别,回甘孜去了。
//
***************
*格达活佛第十一部分
***************
看着江心正在同滚滚江水搏击的向巴泽仁,格达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深深地为向巴泽仁担忧。也就在这时,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那匹白龙驹。要是白龙驹还在而且健壮,向巴泽仁这时骑着他过江那就安全多了。可惜,据说在三年前白龙驹因已经老了,该退役了,被白玛曲珍给它颈上系了根丝绳赶到草原深处去放了生。
…
格达活佛51(1)
…
这天下午,当夕阳西斜的时候,格达一行来到金沙江边。大家下马准备渡江。但江岸无船。遥望江对岸才看见有一只牛皮船晾晒在岸上。
格达显得疲惫不堪。益西群批和向巴泽仁把他扶坐在专为他铺设的卡垫上。
向巴泽仁担心地说:“仁波切!你身体欠安,要不今天就在这里住下,明天上午再设法过江,好吗?”
格达轻轻咳嗽两声,强打精神说:“不,照这样的速度,何时才能到达昌都呀?记得那年我去拉萨参加祈祷大法会,从甘孜到这里,只走了五天,可这次,已经走了六天了吧?”
在一旁的热勒管家更是担心地说:“赶路要紧,但仁波切你的身体更重要啊!”
格达坚持地摇摇头说:“还是先过江吧!”于是向巴泽仁用他那洪钟般的声音朝对岸呼喊起来:“啊……嗨嗨!”
江西岸晾晒牛皮船不远的山坡上,孤零零地坐落着一幢民房。随着向巴泽仁的不断呼喊声,从民房里走出一个老阿爸来。
格达欣喜地说:“一看那人就是老船工格桑扎西,今天过江有望了。”
向巴泽仁感到奇怪地说:“仁波切你认识他?”
“我同他呀,虽然几年才能见上一面,但我们就像长在一只手上的指头,亲密得很哪!”
对岸正是格桑扎西,他这时正迈着笃实的脚步朝江边走去。可是,他刚走不远,就从后面追来两个持枪藏兵。
藏兵洛桑边跑边喊:“格桑扎西,不准开船!”
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