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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只进不出”原则的影响,普拉姆岛更倾向于自给自足。比如说,岛上有卡利斯和其他科学家定制的机器、金属配件商店。普拉姆岛技工本•;罗宾斯就回忆说:“从五金用具到打孔机,商店里一应俱全。”这句话也成了工程技术部门的座右铭。从改换屋内的配件到修理、调试繁杂的实验室装备,没有什么能够难倒这里的员工。在卡利斯的管理下,工人负责了给水排水系统、动物围栏、电力工厂、消防部门、消毒处理、食堂、洗衣房、图书馆以及两艘渡轮的全部修理、维护工作。
现在,杰里•;卡利斯独立主持岛上的研究工作,这块美丽的小岛成了他的领地。在他的指挥下,24小时巡逻的保安和250名员工每天一起保护着这座岛屿。没有人能够对年轻的卡利斯的资历进行指责:他是普拉姆岛的元老,参与了实验室的设计建造,同时也直接指导了安全措施的制定。农业部曾经把这座岛屿称为“与世隔绝的小镇”,了解更多内情的人则把它称为“杰里的领地”。而卡萝尔•;豪斯博士回忆说:“他们也叫它‘主人岛’,因为卡利斯是一位铁血领导,他用他的铁拳统治着岛上的所有人,就像在统治奴隶一样。”
18世纪的时候,当地居民把当时普拉姆岛的主人塞缪尔•;毕比(Samuel Beebe)戏称为“岛屿之王”或“毕比王”。而现在,卡利斯对普拉姆岛的统治可谓有之过而无不及。这一点,在普拉姆岛的近邻加德纳斯岛的主人到访时表现得淋漓尽致,无以复加。卡利斯回忆说:“罗伯特•;戴维•;莱昂(Robert David Lion)(加德纳家族自1638年就拥有该岛屿了,莱昂是小岛的第十六任继承人)打电话给我说,‘既然我们两个分别是这两个岛的主人,我们一定要见面。’”古怪的莱昂老人命他的下人给他准备帆船游艇,一路佩挂着加德纳斯岛的徽章来到普拉姆岛。在享用了卡利斯为他准备的沙拉之后,两位“王”攀谈起来,可谓一见如故。就像一个小男孩向旁人显示他的玩具那样,卡利斯也带莱昂老人参观了普拉姆岛。参观时,老人不时点头微笑,并用他那贵族式英语,就两个岛屿的历史说上一两句。在满意地离去之时,他又邀请卡利斯到他的岛上做客。在征得了卡利斯的许可之后,老人还把自己的侄女——亚历山德拉•;杰莱特(Alexandra Goelet),一位耶鲁大学研究鱼鹰的高材生,和她的同学送到岛上实习。卡利斯难得地批准了她们在岛上作一些鸟类研究。同时,她们还获准参观了一个墓地,那是1786年葬在这里的美国革命战争英雄、少校托马斯•;加德纳(Thomas Gardner) 。
卡利斯的下属对他敬如神明,但却很少能够看到他的身影,除非他到101实验室参加会议。卡利斯就像一个魔术师,手持魔杖,操纵着重重幕布后普拉姆岛上的一举一动。在他统治时期还有一些轶事,比如他与本地的一位百万富婆洛伊桑妮•;鲁恩(Loisanne Roon)结了婚。由于新婚妻子是当地索瑟德花园俱乐部的成员,他们夫妇也搬到了那边一处幽静、景色优美的住宅中,可以临窗眺望佩科尼克湾和汉普顿地区。
普拉姆岛上的工人把卡利斯看成一个慈善的统治者。他们觉得,卡利斯言必行、行必果。已退休的工程师斯坦利•;麦卡里德(Stanley Mickaliger)这样评价卡利斯的统治:
他手下的人都尽职尽责。这不仅是一份工作,而且还是一个家,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族——经过了这些年,我们这些老人仍然保持联系。二战中,当我在船上打仗的时候,他们曾经说过:“船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船上的全体船员,他们决定了战斗力的强弱。”我们的普拉姆岛也和一艘船一样。当我们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卡利斯对他手下的人是负责的,他为我们着想。
另外一个工人这样回忆:“当时岛上非常美丽,到处都开满了鲜花,路面扫得干净清洁,绿草如茵。整个岛屿就像一个大庄园,专门有14到15个人负责这些工作,还把它叫做‘建筑和地面’工作。”总而言之,普拉姆岛是农业部王冠上的宝石。瑞典、西班牙、墨西哥、澳大利亚等国的外交官和科学家都到这里访问过(访问者政策已比先前有所松动),所以,这块宝石需要经常擦拭,才能不断在众人的眼中灿灿发光。
卡利斯说过要增进交流,他也确实做到了。每年他都组织全体工作人员和他们的家人外出野餐。他还为那些做出贡献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举行奖励仪式。由于他认真聆听下属反映的意见,每周他的办公桌上都会有送交上来的新思路、新想法,其中很多也付诸了实践。在这些建议中,有员工提议给靠近岸边的海豚安放荧光记号,还有人提议在老鼠培养间安装温度警报器,也有人建议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安装金属线网格,以便保护和照亮燃油装置。一位工程师用简便的方法解决了焚化炉房间内的油烟问题:安装鼓风机,把烟尘吹到外面的空气中。他还因此得到了嘉奖。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在环保的呼吁声中,这种排烟方式才停止使用。
作为最前沿的科学实验室的领导,卡利斯博士也是一位科学使者,他曾代表美国出访过很多国家,还帮助其他国家进行根除病毒、疫病流行的研究。和谢安博士一样,卡利斯也要求科学家们在科研上有所突破,而且他们也确实做到了。1967年的《纽约时报》就有一篇封面文章,题目是“疫苗能够中止动物疾病”。口蹄疫病毒,这种第五大名声狼藉的瘟疫(《圣经•;旧约》“出埃及记”中记载),曾经使埃及的畜牧业不堪一击。在普拉姆岛科学界的努力下,这种疾病也许会从地球上永远消失。在卡利斯的指导下,普拉姆岛开发出了一种三价(指化学价)的疫苗,能够有效抵抗三种主要的口蹄疫病菌株A、O和C。他们不断用猴子的肾细胞做实验,然后用乙酰乙烯亚胺杀灭活性病毒,并添加了两种矿物油以增强其效力。四年后,普拉姆岛的科研又有了突破性进展,第一次利用径向扩散技术快速诊断病毒感染,以及确定滤过性毒菌的存在。
卡利斯主管自豪地说:“那个时候,我们确实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第二部分危险的征兆
他们是不允许我提及这些的。请放过我吧!
——普拉姆岛雇员
在1964到1997年间,由于遭受了多次大面积的病毒感染事件,古巴政府控告美国对他们实施了10次生化武器袭击。虽然这些指控最后都没有得到证明,但毫无疑问确实有事发生。
1971年5月6日,古巴哈瓦那爆发了大面积猪瘟,很多农场里的猪都确证感染了非洲猪瘟病毒。这种病毒到处扩散,大约有73万头猪被屠宰后深埋。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把此事称为当年“最令人警醒的事件”。作为古巴为数不多的肉类产品之一,猪肉生产停顿了数月至久。面对这严重的食品短缺,很多哈瓦那居民甚至把猪藏到农村。非洲猪瘟病毒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病毒,染病的猪几乎100%死亡。患病症状包括高烧、痢疾、皮疹、食欲减退,以及流产。这种高致病性的病毒也是由蜱传播的,而且还非常顽固¬;——能够在肉、排泄物或动物分泌物中存活数月至久,即使用冰冷冻也能存活数年。到目前为止,尚未有疫苗或治愈方法问世。
除了非洲东部以外,这种病毒从未在北美洲出现过——当然,除了普拉姆岛。根据美国军方所谓的生化武器研究项目的需要,1954年来,岛上的实验室冰柜里至少存放了这种病毒的7种菌株。1963年夏天,普拉姆岛开始了一个长期项目,“为了识别非洲猪瘟病毒菌株,应加强对其生物或化学属性方面信息的研究……”这个计划包括:分离和培养从世界各处收集的病毒菌株,试验疫苗,以及用实验猪和不同种类的蜱研究病毒的传染情况。
古巴总统菲德尔•;卡斯特罗(Fidel Castro)控诉美国对古巴实施化学武器打击:“猪瘟可能是敌人袭击的结果。在很多场合,那些‘败类’都曾谈到过瘟疫或传染病的大面积流行……”这里的“败类”指的就是那些居住在迈阿密的反对卡斯特罗政府的古巴人。考虑到那些古巴裔美国人组织的活动——他们总是与中央情报局扯在一起,这样的指控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一份1964年的关于MKULTRA146(这是中情局庇护下的生化武器计划名称)计划的中情局文件现已部分解密,这份文件显示,有不知名的科学家正在从事一项毁坏农作物的生化武器研究,其中包括使用甘蔗黑穗病对付甘蔗作物——这应当算是古巴最重要的农作物了,“以便达到袭击'被删除的材料'的效果。”这里,那个被袭击的外国国名我们也只能猜测了。
1977年1月,《新闻日报》的约翰•;卡明斯(John Cummings)和德鲁•;费瑟斯顿(Drew Fetherston) 采写了一篇文章,题为 “古巴猪瘟爆发与中央情报局的关系”。文章内容涉及到了普拉姆岛和古巴爆发的瘟疫。此时,卡斯特罗的指控才引起了重视,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都对此进行了转载。在报道中,他们写道:“正是有了中情局的幕后支持,间谍人员才能成功实施1971年对古巴的恐怖袭击,在那里引发了非洲猪瘟。”一位线人说,他把病毒送到巴拿马运河区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在那里,美军设了军官学校,由“绿色贝雷帽”成员(即美国陆军特种部队——译者注)训练外国雇佣兵进行丛林游击战,同时筹备军方和中情局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的秘密活动。病毒在那里被装船,密封在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容器中。
线人还说,他乘坐摩托艇,把病毒容器带到巴拿马和哥斯达黎加边境的博卡斯…德尔托罗,移交给中情局派来的拖捞船,然后穿越加勒比海,运到位于海地和牙买加之间、由美国控制的无人的纳瓦萨岛。3月下旬,病毒最终抵达了160公里以外的一处古巴海港,此海港邻近关塔那摩湾的美国海军基地。在那里,病毒被送交到反卡斯特罗的间谍手里。两个月之后,北美历史上第一次猪瘟病毒就在古巴爆发了。
长岛国会议员托马斯•;唐尼表达了他的愤慨:“美国政府攻击别国食品工业的决定本身就是错的。他们的目标是谁?从事这样的秘密工作会不会影响政府的威信呢?”当时负责生化武器战调查的国会议员理查德•;施韦克(Richard Schweicker)和丹尼尔•;井上(Daniel Inouye)也对此事表示了反对:“他的说法确实带有普遍性。很多这种令人愤慨的传闻,结果到头来都是真事!”
那么,这种非洲猪瘟病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根据联邦政府的说法,普拉姆岛是全美唯一一个允许保存非洲猪瘟病毒的地方。当然,没人会承认送往古巴的病毒是普拉姆岛准备的,但是根据普拉姆岛和德特里克堡之间频繁的往来,病毒试样可以经由德特里克堡运送到古巴——无论是否基于美国政府的最终目的。根据已解密的资料显示,这两个实验室之间还曾运送过其他病毒和试样,如裂谷热、委内瑞拉马脑炎、患胸膜肺炎的组织、肺结核病毒(牛型,854号菌株)、传染性马贫血症(新汉普郡剧毒菌株)等。
滤过性病原体学者罗伯特•;肖普并不相信这些谣传。“《新闻日报》登的文章是荒谬的,”他说,“没有丝毫证据。如果真的确有其事,那将是愚蠢至极,因为这种病毒也会传播到美国来的。”在古巴猪瘟爆发时,杰里•;卡利斯也否认普拉姆岛与此有任何关联:“有很多谣传说这是中情局的人干的,我不是中情局的专家,虽然我知道他们做过不少傻事,但我不相信他们会在离美国本土这么近的地方做这种事。可能是古巴从别国进口的垃圾中携带的,或者是从非洲安哥拉回来的古巴军队带回来了的。”
从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历史学家诺曼•;科弗特(Norman Covert)的话里,我们可以看出,中情局想要参与其中是易如反掌的。他说:“中情局的人已经渗透到了德特里克堡实验室里。他们有自己的办公室,独立开展工作。我怀疑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内幕。”这是一种信息隔离的方式——只有计划中有必要的人员才知道细节,而其他人对此则一无所知。破坏古巴的食品供应计划可能也用了这种方式,由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