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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梦(上)-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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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赢无法,待抽出空来捡剑,谁知剑又被梁建兴抢先拿在手里,代赢气得直跳脚。一生算计人,现如今却被人家算计,其中滋味,自己最懂。 

  再看代赢手上没兵器遮挡,正在没头没脑地逃窜,金荣在后面死不罢休地追赶。幸亏金荣酒喝得浓些,立脚不稳,出招乏慢,代赢方能藏臂缩腿。梁建兴功德圆满后假意在一旁高声劝解,诵扬“绿珠虽好,却是横祸之苗。兄弟情长,不要为女色而与朋友翻脸”之类的道德经,在金荣的耳里是金玉良言,在代赢耳里就尽是风凉话了。 

  金荣越想心里越憋气,念着代赢是师弟,不能下死手,又饶不过他,杀过百招,刺伤了代赢的手臂后,气也消了大半,只好借助梁建兴的话恨恨下台。代赢顿首请罪,嘴里该认的都认了,不住地求饶,梁建兴也帮着劝金荣消火。代赢怒瞪着梁建兴,眼珠都要撑破眼眶,从此埋下了祸胎。 

  金荣望着深幽的林子,气急败坏地抓起一根粗大的断木枝,狠命往前扔去…… 

  且将金荣之事按下不提,再表雪儿逃脱劫关,一心找寻心爱之人,只是终究不能得知恩公的名姓,亦有些差强人意。经过了这一横空劫难,雪儿对尘世更感凄惶,但愿能寻到云飞,与他在九华山厮守,再不染世了。 

  念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楚天阔。五十里又被抛在身后,雪儿行到一小村坞里,土地荒芜,景状萧条,街上亦无人行走,与江南之美大相迳庭。她辘辘饥肠,胡乱寻到一家枯朽得快要塌崩的客栈,不加思索地进去了。 

  客栈里面也很清瑟,只有两桌客人。一桌上是二个横脸大汉在猜拳,给萧条的世界带来一线噪音;另一桌上是一位戴着青丝头罩的客人独自饮酒,黑黑的头罩隐住了尊容,身穿一领青绿色布衣。店小二见雪儿流光射进,顿时蓬壁生辉,她那白净的脸霞映得如雪绸裙就似天上浮云一般,一尘不染,除非仙女下凡,天下怎会有这等美人!瞧得店小二“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待雪儿序起:“小二哥,麻烦你来几个馍馍吧。”那店小二才清醒过来,胡乱答应了一声,腿都酥了,像个跛足人似的,一踮一踮地颠进内屋。雪儿觉得他好奇怪,微看了一下,又找个空位子坐了下来。自从雪儿一进屋,两个横脸大汉就注意到了,各使了一下眼色,磨了磨拳,擦了擦掌,嬉皮赖脸地游到雪儿左右坐下,其中一个搭讪道:“这位姑娘一个人哪?”伸手就往雪儿手上摸去。 

  雪儿觉得可恶,将手缩了回来,那大汉看得大笑不止,嬲叫道:“她还会害羞啊!老子喜欢!”另一大汉道:“嘻嘻!酸溜溜的姑娘男人爱,色眯眯的男人姑娘疼嘛!哈哈!”毛手也随之伸出。雪儿又羞又急,正要起身离去,蓦然,另一桌的青罩客猛拍木桌,人已闪到雪儿面前,刷的一声,右手宝剑出鞘,夹着一道银光,横脸大汉颈上一凉,那颗头颅也就分了家。雪儿见此人出剑之快,真是神乎其神了,只是这种做法也未免太过于残忍。另一大汉也是个江湖跑腿的,见状惨叫道:“天下第一疾剑‘无影剑客’!”“啊~~”还来不及鼠窜,便被银光解决了。 

  店小二端着馍馍走出来,见店内死了人,吓得手中的盘子“啪”的掉在地上。青罩客收了剑,扔了一锭纹银给店小二,吩咐道:“将他们埋了,再给这位姑娘端几个馍馍来。”看着青罩客都能感到杀机,小二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在地上收拾了一下,跛着腿转身到厨房去了,又扶着门框,朝青罩客偷偷地瞄了两眼。 

  雪儿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狰狞可怖,投目青罩客道:“他们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啊!”青罩客回到座位,冷笑道:“我在他们没犯下死罪前结束他们,免得今后害人。”雪儿多少还是有些怜悯这两个人,殷身道:“多谢壮士出手,以后下手不要这么重,行么?”青罩客继续喝着他的酒,也不回答,雪儿注视着他,只见青罩遮面,韬光养德。 

  店小二把死人的事情报给店主,店主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死人还见得少么。有人管就按实禀报,没人管就让他死在那里吧。”依然在内屋拨算盘,老板娘则一个一个地数着铜钱银两。 

  店小二颤颤栗栗地端着一盘雪白的馍馍放在雪儿桌上,接着将那两个大汉一个接一个地拖出店外埋了。青罩客双手上举,拉下头罩,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一位俊俏小生,鼻榫丰隆,剑眉紧锁,忧伤的双目显出一副茫然的神情,好象对这个世界已无什么留恋似的。 

  他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轻步走到雪儿桌旁坐下,道:“我叫石剑,你能和我说说话吗?说实在的,我还从未向人自我介绍过呢。”雪儿听得“石剑”二字,喜上眉梢道:“原来你是黑脸老邪伯伯的徒弟石剑啊,我是清魂道人的弟子雪儿呀!”在孤独的旅途中,能遇上一个亲近的朋友,该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啊! 

  石剑忧郁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喜,但很快便被抹杀,瞧着雪儿,道:“嗯……我早就听师父说过,清魂师叔有两个宝贝徒弟,一个是雪儿、一个是云飞,郎才女貌,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咦,云飞没和你在一起啊?”雪儿此时神情也黯然起来,道:“飞哥摔下山崖,和我失散了,我这是为了寻他才下山的。”石剑脸色亦有些不对劲,随后咕了一杯酒,苦笑道:“云飞真是幸福啊!” 

  雪儿低下头,想到天涯海角,一定要将飞哥找到。石剑清癯的脸上泛出难得一见的轻笑,道:“光顾着和你说话,忘了你还没吃饭呢。”雪儿拿起一个白馍馍,一片片地撕下来放入嘴中,美人在旁,石剑不由看得出了神,甚至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小二想来伺候,怕打扰了他们,不来伺候吧,又怕青罩客怪他招呼不周,正在满屋子急转。 

  石剑道:“今日遘遇,亦是有缘。雪儿姑娘如不嫌弃,请答应我保护你找到云飞。”雪儿也知江湖险恶,见盛情难却,路上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就答应了。石剑握紧了右手的剑,看来很激动,如果雪儿不答应,他是不会求第二次的。 

  雪儿见石剑的腰股左右各佩一把宝剑,而右边那把剑不知为何用黑布严实裹起,神秘奚奚的,道:“你的装扮好奇怪啊?”石剑知她意为指何,抚着右边的剑,眼中寒光凛凛,道:“这把剑叫‘无情剑’,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雪儿道:“原来此剑叫作无情剑啊!既然名为无情,那它一定有什么辛酸的来历。”石剑略一思索,道:“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自从天地俶成,初分七纬经天,八纮纪地时,恒山峭壁上便生有此剑,锋利无双,吹毛可断。自古传下一句谛语,‘持无情剑者,需断七情;无情剑出,则必刃血’。当年,我师父与你师父拜在恒山安天玄圣大帝晨萼阶下,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们的同门师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两位师兄对小师妹都是百般呵护,小师妹也分不清谁更好,因此,这种关系让三人都不好受。我师父喜欢游历,是个浪荡子,他明白,小师妹跟着自己是得不到幸福的,便自断情欲,将她托付给你师父,自己便到断情壁上拔下此剑,一走了之。你师父与师妹成了结发夫妻,玄明、赤极剑配上伏羲剑法,天下无人能敌。他们好善施乐,在江湖上被称为鸳鸯侠侣。但你师父好仙道,善修炼,终究还是与小师妹分开了。” 

  雪儿拿起玄明剑,细瞧不尽,叹道:“原来我这把剑还有一段凄楚的故事,却不知那位苦命姑娘后来怎么样了?”石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她一定受了很多磨难,大概不在人世了罢。”雪儿道:“这些事,师父从未向我吐露过。唉,想不到师父也是性情中人,一定有许多不可人知的苦衷。” 

  这时,店内的生意热腾了些,又进来了一些客人,雪儿与石剑都是不近凡尘之人,对人们的聒闹声不屑理会。在厨房里徘徊的小二忙迎了出来,又上茶又上水的。有一老汉提着二胡,带女而入。父亲是个老苍头,过多的压迫早将他折磨得脸上厚皮层迭;女儿则满面风尘,黄裙上已辨不明哪是尘土哪是颜。他们借了两张凳子,老汉粗咳几声,拖着嘶哑的嗓子道:“各位老乡,闲暇之余,请听咱父女弹唱一曲解解闷罢。”众人闻后便兴致勃勃地催他们快弹唱。 

  老汉丝擦马尾,哀怨之音娓娓奏出,众人都屏心静气,坤伶行了裣衽,悠悠唱起一首《野老哭朝》: 

  “时衰生乱世,金去元又至,铁骑破大江,天下无家归, 

  不愿待洗颈,无奈愤投戎,壮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 

  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眼枯即见春,天地终无情, 

  不过行俭德,盗贼本王臣,茫茫天地间,理乱岂恒数, 

  谁能叩君门,下令减征赋,民泪化为血,哀今征敛无, 

  丧乱死多门,呜呼泪如霰,乾坤万里内,莫见容身畔, 

  故月奔丘墟,邻里各分散,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不绝,家书抵万金, 

  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黍地无人耕,故园杂萎荒, 

  兵草既不息,儿童尽充军,青冥含疮痍,忧虞何时毕, 

  靡靡过阡陌,人烟眇萧瑟,眼穿当落月,心死著寒灰, 

  雾树行相引,连山望忽开,黑黑云压顶,忽喘泄闷声, 

  父女幸有胡,尚能得怜悯,甚有无依人,烈风吹白骨, 

  歌罢仰天叹,鸣咽泪如泉。” 

  歌声悲涩凄惨,高亢贯云,语声虽落,词句依然久久回荡在听者自心。客人们闻得莫不哀声叹气,诅咒贼天。只见雪儿静静默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双目却失去了夺人眼目的神采。石剑则面目挛扭,喀喀呲牙,双手暗暗将木桌按下十个指洞! 

  艺女擦些泪痕,怆声又唱起一首《子美叹》:“人生有情泪沾臆,江草江花岂终极,高山急峡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新鬼烦冤旧鬼嚎,天阴雨湿声啾啾……”仿佛所有的人此刻都将心置于弦上,将情放在歌中,随之摇坠。 

  木板噼剥一声,石剑猛然将桌边硬生生扳下,狂吼道:“别唱了!” 

  遽然一吼惊动满堂,艺女蓦然失措,吓得当下止住嗓子,老汉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躬下身子,边粗咳边赔礼道:“咳、咳!这位大侠,我父女俩不是有意扫您的雅兴,您不愿听,我们即刻就走,实在对不起!”捂着胸咳了一阵,女儿忙给爹轻轻捶着背。老汉气喘好些,便欲带女儿出门,石剑不言,摸出一粒碎银扔将过去,落在地上叮叮作响。老汉睁大圆目,捡起慌忙连声答谢,众人也纷纷给了听钱,父女俩感动得涕面模糊。 

  嗟呼!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门外凄风惨烈,黄叶漫天,厚厚的风沙吹得人不敢睁眼,石剑与雪儿都无言无语,款步前行。石剑的脸色更显沉重,望着昏暗的冥空,也许勾起了辛酸的往事,眼角有些湿润。雪儿低着头,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云飞,现如今仍然不知道他的消息,整个人儿就像海潮寻找着沙滩。 

  前方土堆旁一老妇的嚎哭声将他俩的心声打断,只见老妇仰天洒泪,俯地击土,哭得断肠,身旁有一堆残断的尸体。雪儿不由近身切问道:“婆婆,你怎么了?” 

  老婆婆双目深眍,见有人询问,心愤难止,泣诉道:“我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前年老伴走了,儿子也先后从军战死。那山贼趁火打劫,将我女儿强掳至今不知消息。去年元狗扫荡我村,见到我大儿媳妇,欲要胡为,老身拼命阻挡,那些禽兽便把老身打昏,将我儿媳糟蹋后,儿媳无颜对我,悬梁自缢了!”言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道:“这是我儿媳的骨灰,老身一直带在身上,一刻也舍不得与她分开!” 

  老婆婆又道:“如今老身膝下只有一十岁独孙,他很懂事,不时安慰我这老婆子,家事也抢着做。老身心想,只要将这孩子平平安安地拉扯大,也对得起他九泉下的爹娘了。今早他还活蹦乱跳地上山采野菜根,直到中午还望不见归家,老身拄着拐杖,强撑着一把老骨头上山找他,你哪知……我在山坡上竟发现小孙的残体,原来、原来他在半路上遇见了豺狼,被那群畜生活活给吃了!天哪!……为什么!为什么这些畜生都要这么做!我家世代都是老实的本份人,从来不知道干什么厚颜事,为什么却要有此恶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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