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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连半个钟头也不到,一轮旭日又在多刺灌木丛上空升起,转瞬间跃上了天穹。
星球上林木葱茏。在极地附近,树丛低低矮矮,紧贴大地;在回归线上,树干都直插云霄。海洋里活跃着众多的鱼群、水母、海蜇和海蛇;森林中栖息着种种走兽,而蝴蝶的翅膀长达1 米;陡峭的悬崖和微斜的山坡之上,各式各样的飞禽在翱翔。
我们的飞船降落在生长着灌木的土丘顶上,我说:“我们要在这儿停留很久。光这一个星球,就能满足五十个动物园的需求。”
“行哪,”包洛恩柯夫说。“我们顺便检修一下飞船。”
“好,”阿丽萨说。“不过先得找到第二船长。我相信他就在这儿的某个地方。”
“只是你别独自出去找,”我提醒阿丽萨。“这儿有非常凶猛的野兽。”
“可我是自然的主人哪,”阿丽萨说。
“这一点野兽可不懂,”我说。“它们没受过教育。”
“那么咱们怎样才找得到第二船长呢?”阿丽萨问。
“先把金属探查机放到星球上空,”包洛思柯夫回答。
“为什么?”
“它会沿着低低的轨道盘旋,如果哪儿有适用于宇宙飞船的金属,它会探查到痕迹,并且向我们发出信号。”
“它要盘旋很久吗?”
“为了探查整个星球,它需要两个星期。”
“哦,太久了!”
“这段时间你帮我多干些活儿,”我说。“喂养动物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还要浇小灌木,”阿丽萨补充说。“要不然,它们会到处乱跑。”
这当儿,一棵年轻的小灌木跨进休息舱,怯生生地站在门边。它微微摆动枝叶,唱着歌,竭力让我门明白,它想喝罐头水果的甜汁儿。
“瞧瞧,”机械师泽廖内说,“你把它惯成了什么样儿!它快要长嘴咬人喽。给它糖水吧,上帝保佑。”
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早早起来。包洛思柯夫装备着金属探查机,我把鱼网和照相机放上越野车。
我们专心致志,忙得不亦乐乎,没留意巨鸟克罗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直至看见大块黑影朝我扑来,听见犹如船帆的翅膀拍击声,我才发现巨鸟。
“卧倒!”包洛思柯夫高喊。
我扑倒在草地上。
简直紧挨着我脑袋的上方,乌的爪子咔啦一响。那巨鸟克罗克扑个空,随即向上飞升,准备再次猛扑。
当时,我把它看得清清楚楚。
这真是庞然大物,如同一架中型客机。它的翅膀窄而长,尾巴短,扁而弯的嘴强劲有力,仿佛起重机的吊钩,巨鸟活像轰炸机,绕了不大的一圈,又俯冲下来。
找企望爬着躲开,但看出来不及了。
我皱眉咬牙,紧紧抱住越野车的轮子,正在这时候,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原来,机械师泽廖内抓紧时间,已经带着手枪跑到舷窗跟前,发现巨鸟离开我只有三米,便发枪打它。
巨鸟飞升,冲向高空。它的一根羽毛掉落在我的旁边。羽毛长达一米,坚硬锐利,一端插进干燥的泥土,便竖在那儿,恰似一柄勇士的宝剑。
我拔出羽毛,让阿丽萨看。
“听好,”我对她说,“长春这种羽毛的巨鸟来势汹汹,想在我们中间抓一个去当饭吃。你明白吗?”
“明白。可越野车它总抓不上去吧?”
“越野车是抓不上去的。”
“那我们就开越野车出去。”
“不,阿丽萨,”我说。“我现在就出发侦查,回来吃午饭。除了你,大家都忙得很。只有你能准备午饭和给动物喂食,还有,也别忘了,原始纺织蜘蛛用完了毛线。”
“好吧,”阿丽萨一口答应。
我坐上越野车,回头问包洛思柯夫:“哎,金属探查机怎么样了?”
“弄不懂,”他回答。“莫明其妙,不顺利。从来没出过故障,可现在不对劲儿。”
越野车在矮树丛之间缓缓穿行,在坑坑洼洼的地方颠簸着,从土丘上轻巧地往下滑。矮树丛在前面渐渐散开,又在越野车的后面密密地合拢。我琢磨着,要能抓住这只巨乌就好了。在巴拉布特尔城里,大家管这种乌叫克罗克。我很想为动物园捕到这种凶猛的巨乌,不过我也意识到,《飞马号》未必能把它顺利地运回去。要是找到它的窝,连同它的一窝幼鸟全抓住,那情况就会不同。鸟窝多半筑在山岩上,因为克罗克鸟的住所特别重,没有任何一棵树承受得起。
我掉转车头,朝远方的群山驶去。一群长脚黄蝴蝎挡住我的路。爬在最前面的最大,后面的小一些……我数了数,有二十三只。最后的一只极小。
我能捉到这只最小的,但没有捉,——首先得仔细观察,弄清楚它们吃什么,否则是运不回地球的。
克罗克鸟在我的上方高高飞翔。它也朝着群山飞去。八成儿它的窝正是在那边。
我放出自动网,兜捕到一只一米长的蓝蝴蝶,我操纵着机械手,替蝴蝶打麻醉针而不损伤翅膀,再把它藏进越野车的背箱。我正忙着这些,电视屏幕亮了起来,呈现出包洛思柯夫忧心忡忡的脸。
“告诉你,”他说,“我放出了金属探查机。”
“那很好嘛,”我说,“等一下,我这就把蝴蝶放好……”
“可跟它的联系中断了。”
“跟金属探查机吗?”
“是呀。这种情况还从未出现过。我全检查过了,它起飞后三分钟就没了声音。”
“那只能驾着小快艇升空,撵上它,进行修理,”我一面说,一面把蝴蝶放进集装箱。
“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儿。我这就飞去寻找金属探查机,你快返回飞船吧。我觉得这个星球让人讨厌。”
“包洛恩柯夫,你说错了,”我说。“星球挺可爱。我庆幸咱们来到这里。”
“如果第二船长确实是牺牲在这里呢?”
“你相信这一点吗?”
“我也说不清。但是假定一位经验如此丰富的船长会牺牲在这里,那就表明,星球上隐伏着某种可怕的危险,而且是咱们料想不到的。”
“不过,也可能仅仅是发动机停转了吧?这种意外,连最精良的飞船也难以避免。或者,当地的猛禽恶兽袭击了船长。比如说,巨鸟克罗克。你可看见它长着怎样的嘴?”
“当然,看见的。”
说完,包洛思柯夫关机了。
又有一只巨乌在我的上方掠过,朝着群山飞去,我便记住了它的飞行方向。十之八九,鸟窝是在那儿。一定要去一趟。忽然,暮色苍茫了。我掉头驶向飞船。
我让越野车紧靠着舷梯停下,摸黑顺着舷梯登上飞船,进入驾驶台。头一件事是弄清旅伴们的下落。泽廖内坐在机房里,着迷般地摆弄仪器,阿丽萨从休息舱回答我,说是在看书。于是我跟包洛思柯关联络。
“你那儿情况怎么样?”我问。
“确定了金属探查机的方位,”包洛思柯夫回答。“我快追上了。别关机。”
我坐在舷窗旁边,听见包洛思柯夫嘟嘟囔囔的,竭力要逮住金属探查机。
短促的夜结束了。我眺望远方,眺望树林和山峰,初步设想着自己明天的路线。暗,我就沿着那条小河过去,然后登上小山包……可以带上阿丽萨。她在越野车里面不会碰到什么危险……
“逮住了,”包洛思柯夫报告。“我用钩子把它钩住,就打弯返回。”
这当儿,我看见阿丽萨走到了《飞马号》前面的一块小小平场上。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回头望一眼舷窗,不过没发现我。
外面冷飕飕的,阿丽萨身穿毛茸茸的黄色工装,看样子是打算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最令人惊讶的,是巧舌鸟在她前面,神气活现地走在草地上。
它被一根细长的链子牵着。阿丽萨手里捏着链子的另一头。她对巧舌鸟说了什么,那鸟便朝空中飞去。阿丽萨把细链子放长,使巧舌鸟飞翔不受妨碍。
这鸟儿似乎懂得阿丽萨不会飞,所以扑扇翅膀,慢慢地朝树林飞去。
直到这时候,我才如梦初醒。
我打开电动扬声器,喊得整座树林都听见:
“阿丽萨,你发疯啦!快回来!”
可我真怕她不听我的话,所以又顺着舷梯往下跑,要去撵上她,带回飞船。
我才跑到船舱口,阿丽萨已经到了紧挨着树林的地方。
她的头顶上,克罗克鸟在盘旋。
“阿丽萨!”我大喊。
但是离得太远,她听不见我的叫喊声。
没有枪,手边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
我乱了方寸,顺着舷梯奔下去。
阿丽萨发现往下飞扑的巨鸟,吓得放掉了细链子。受惊的巧舌鸟向树林那边飞逃。
我朝着阿丽萨奔跑,眼看巨鸟探出白森森的爪子,眼看它攫住黄色的、毛茸茸的小身躯,加快速度,飞向高空。
我脚不停步,双手乱挥,眼睁睁看那巨鸟向上飞,渐渐变小十分钟后,包洛思柯夫降落到《飞马号》旁边。这时候,我和泽廖内决定会追浦。我们在装备小快艇。
“你们要去哪儿?”包洛思柯夫惊奇地问。
“克罗克鸟抓走了阿丽萨!”泽廖内大叫一声,随即沉默无语。是痛苦使他说不下去。
“快跳上来!”包洛思柯夫招呼我。他把小快艇下降得贴近地面。
飞艇的舱门打开着。我纵身一跳,抓住舱门下面的边缘,一下子攀上驾驶台。
包洛思柯夫立刻升高。
“巨鸟往哪边飞的?”包洛思柯夫扯开嗓门问,盖过发动机的轰鸣。
“那边,群山那边,”我回答,“十之八九,鸟窝就在那儿。”
才几分钟,我们在群山上空绕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发现。我们要找到活着的阿丽萨,但随着每一分钟的消失,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克罗克鸟自己帮了我们的忙。我们看见它在峭壁之上翱翔。
“追上它,”我说。
“且慢,”包洛思柯夫不以为然。“我们吓走了它,它就不会把我们带往鸟窝。”
包洛思柯夫放慢飞行速度,小飞艇便悬浮在群山之上。巨鸟朝着一个峰顶飞去,那是我们还没飞临过的。在那儿,巨鸟收拢双翅,降落下去。包洛思柯夫立刻提升高度,向那个山峰飞去。
我们已经飞近了。这时候,下面一下子飞起五六只克罗克鸟。它们把我们的快艇当做会飞的神秘仇敌。这些鸟奋不顾身地朝我们猛扑。包洛思柯夫只得边回想边运用特技飞行的高难度动作,避免和暴怒的巨鸟相撞。
“喏,鸟窝,你快瞧!”包洛思柯夫说。
我凑近舷窗。
在山峰的陡壁上,呈露出黑黑圆圆的鸟窝。这些窝是用石头和树枝垒成,粘附在面临深谷的小块岩石上面。
我们降低高度,能够清晰地看见几个窝里,有巨鸟蹲着,宽宽地张开翅膀,显然是为了遮护雏鸟或蛋,让它们不受侵害。
“瞧,”我说。
有一个鸟窝里,显露着一团黄黄的东西。小快艇仿佛具有生命似的,朝这鸟窝飞过去,快得把巨鸟们甩在后面。
“不,这不是阿丽萨,”包洛思柯夫说,“是几只幼鸟。”
果然,窝里蹲伏着三只毛茸茸的幼鸟。它们看到我们,便把扁而弯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一只巨鸟,在我们旁边俯冲、降落,用翅膀盖住鸟窝。
“升高些,”我对包洛思柯夫说。
就在这时候,我们看见另外一只克罗克鸟正在飞近山峰。它的嘴里叼着一条大鱼。
“跟上它!”我说。
这只巨鸟没有发现我们。它朝着最远的一个鸟窝降落下去。正是在这个鸟窝里,两只幼鸟中间坐着阿丽萨。远远望去,我们觉得她也像幼鸟。这是由于她身穿毛茸茸的黄色工装。
幼鸟们看到妈妈,就张开嘴巴。不料,巨鸟把大鱼朝阿丽萨送去,变着法儿要向阿丽萨嘴里塞鱼,阿丽萨推让着,巨鸟却非要她吃不可。
包洛思柯夫哈哈大笑。
“你怎么了?”我问,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奇特的情景。
“阿丽萨没有任何危险,”包洛思柯夫说。“她被当做幼鸟,那克罗克鸟还硬让她吃营养丰富的食品呢。”
包洛恩柯夫讲得对。毛茸茸的工装救了阿丽萨。
我们悬浮在鸟窝的上空,我扔出催眠弹,播放劈里啪啦的爆竹声,惊走巨鸟,包洛思柯夫便抓紧时间,放下舷梯,让阿丽萨登上小快艇。
“咱们把幼鸟抓上来,好吗?”包洛思柯夫问,脸上依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