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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火随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遁世。
随后诞生一子,当时火家第二任家主在场,欲起名为火安,等他长大后。需继承火家。
却被火随拒绝,改名四五六,并拒绝与火家的一切来往。
开始独自一人训练其子。
期间为了压制咳血之症复发,火随以毒物相克。
二十年后,与其子相决斗,败,死于自杀。
而后。其妻为了掩饰其体内的毒素,焚尸并殉情。
看完这一切,四五六只觉得整个脑子都空掉了。
“咳血之症”
“以毒物相克”
在自己眼里那么强大的那个人,竟然时时刻刻都活在绝症之中。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其妻为了掩饰其体内的毒素,焚尸并殉情”
这就是娘亲自杀的原因吗?
实在太可笑了!
可是,下一刻,四五六却不知为何,眼睛湿润了。
他忽然回忆起那个男人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儿子。你很棒”
这是那个男人第一次叫自己儿子,也是那个男人第一次肯定自己。
四五六似乎又一次回到了那天。
似乎在动手前,那个男人把什么东西给藏进了衣襟之中,那是咳过血的帕子吗?
那个男人多次在马上就要赢的时候忽然住手,四五六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老了,所以速度和应急能力变弱了。可是,那不是因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无法完全控制身影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四五六的眼前重新上演。
原本那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尅是一点点的浮现了上来。
他回忆着和那个男人一切生活的日子。回忆着娘亲总是郁郁寡欢的表情,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日子过的苦,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会死去吗?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在那个男人终于死了的时候,她没有哭,甚至早就预料到了这点。
甚至都把自己给骗了。
四五六忽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死死的咬着牙齿,不让眼泪掉下来。
原来,一切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错了吗?
都是自己误解了吗?
四五六抓着羊皮卷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他睁大了眼睛,可是却抑制不足的流下了眼泪。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只是无声的泪水。就这样一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眼神是虚无的,表情是漠然的,可只有眼泪是不会骗人的。
它就这样一滴滴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汇聚在一起,留下一片水墨画。
汝叨叨站的很远,她只能看到四五六一个并不分明的轮廓。
可她却似乎可以感受到此刻四五六的内心。
她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这个男人,也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父爱。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明白,只是一厢情愿的去恨着那个这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却也在不断的加深着他对自己的恨。
一个男人,要怎么样,才能在这整整二十年的时间里,面对自己最重要最爱的孩子,却一直都想尽办法让他恨自己,最后让他来打败自己。
四五六也许已经明白到了他父亲那份被掩藏如此之深的爱。
可是,却已经再也无法再看到他了。
也许,此刻他很懊悔。
他会想,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那么恨他。
也许他会想,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明白这一点。
也许,他会想,为什么曾经没有好好珍惜过这份亲情。
也许,他会想很多很多。
可是,现在,一切都只能在回忆里弥补了。
四五六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好像他只是一块石头一般。
汝叨叨在很远的地方就这么注视着他。
却什么也帮不了。
夜很深了。
四五六没有任何要移动自己的举动。
汝叨叨也早已觉得自己的腿麻了。
忽然,身后一人拿来一个披肩,系在了她的身上。
“很晚了。”
公孙仁波说着,假装着自己根本就没看到远处的四五六。
汝叨叨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泪痕。
公孙仁波看着她。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淡淡的说了一句:“傻瓜。”
汝叨叨抓着他的衣服,又想哭了起来。
公孙仁波就这样任由着她把眼泪擦在自己的身上。
朝远处的四五六看了过去。
他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的推开汝叨叨:“不哭了,好不好?”
汝叨叨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了,可好?”
汝叨叨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的四五六。有些犹豫。
“我会让影九陪着他的,不会有事的。”公孙仁波终于开口了。
汝叨叨看着公孙仁波,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欠他很多。
于是,也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她离开了原先这个地方。
“他会没事的。”回屋之后,公孙仁波给汝叨叨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了她的手里。
汝叨叨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向了公孙仁波。
“我是不是很过分?”
汝叨叨的话让公孙仁波愣了一下,接着他忽然很温柔的笑了起来:“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也会告诉他真相的,毕竟,他也算是我的族弟。”
“族弟?”
“嗯。”公孙仁波点了点头,“他是云亲王的儿子。云亲王和我父王是堂兄弟。”
汝叨叨惊异的看着公孙仁波:“可是你们两个长得并不像啊。”
公孙仁波转头看着汝叨叨:“王族子弟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一个都长得像?”
他的话刚说完,汝叨叨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又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象了一下,如果你们每一个王族子弟都长得一样,那过年聚会什么的时候,那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情形。”
汝叨叨笑着说完,公孙仁波也显得有些郁闷,这个女人,整天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汝叨叨吐了吐舌头收敛了笑容,然后道:“不过,我觉得,这事对他的打击还是挺深的。”
听了汝叨叨的话。公孙仁波“哼”了一声:“如果这些小事都撑不过去”
他的话没有继续,却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此刻,从这个角度。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四五六的方向。
然而,心在那里,总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汝叨叨看着公孙仁波,忽然问道:“你呢,是什么事情,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公孙仁波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汝叨叨:“我?我怎么了?”
汝叨叨看着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总是把自己的内心藏起来,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那样的通彻分明,那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汝叨叨的话说完,公孙仁波愣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忽然,叹了一口气。
“当事情发生在你的面前,你却不得不替几百上千条人命负责的时候,再幼稚的人,也是会长大的。”
公孙仁波只是那么简单的说了这句话。
汝叨叨却感受到这话中的份量却是很重很重。
她不由的伸手抱住了公孙仁波。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很感叹的念了这一句,然后很分明的感觉到公孙仁波竟然颤了一下。
他伸手抓紧了汝叨叨的手。
然后放在了嘴前轻轻的吻了吻,然后笑了起来,眼中很难得的闪过一丝孩童般的光彩。
“怎么忽然这样看着我。”
公孙仁波摇了摇头:“我觉得,很欣慰。”
“欣慰?”
“能遇到你,真好。”然后,他又再一次的咧开了嘴。
汝叨叨似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的笑容。
很自然的,发自肺腑的,没有任何掩饰的笑。
认识他那么久,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坦然的表示过自己内心的情感。
可是这一刻,他竟然笑的那么的简单。
是的,就是简单。
对于公孙仁波而言,能够活得简单一些,也许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
可惜。这个梦想,也许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很轻微的两声敲门声。
公孙仁波松开了拽着汝叨叨的手,接着走到的门前:“进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影九。
他看了屋内的汝叨叨一眼,然后道:“四五六已经回屋了。”
公孙仁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说完,影九施了一礼。然后掩上了门。
公孙仁波转过头看向汝叨叨:“现在你可安心了吗?”
汝叨叨不由地勾起嘴角:“我没有很担心啊,我知道他肯定会挺过去的。”
公孙仁波稍稍眯起眼睛狐疑的看着汝叨叨。
汝叨叨“哼”了一声,跑过去捂住他的眼。
公孙仁波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就这样拉着她朝外走去。
“带你看看我的属地。”
汝叨叨本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死死的拽住了。
“这一路上走去,你拉着我,多不好看啊。”
“你已经是准王妃了,有什么不好看的。”公孙仁波说着,不由昂起了头,似乎在说。谁敢看。
于是,汝叨叨就这样被他拉着,一路在这里走着。
“这一块是训练场,我第一次被人打败的地方。”
“你被人打败?”
汝叨叨对于这个说法表示异议。
公孙仁波却道:“你以为我生来就是那么好的身手吗?”
然后,他又回忆着:“一开始准备想要创立影卫的时候,我还只有沐憬他那么大。在决定把这里作为根据点之后,我和影九他们一样,没什么分别的同吃同睡一同训练。他们需经历的一切。我也一样没有特例。”
汝叨叨忽然意识到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公孙仁波也经历过同伴间的厮杀等场景。
“那,你最后的对手是谁?”
汝叨叨的话,让公孙仁波的眼睛看向了某个很远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把我打败的人。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我以为,在王族子弟中,我是最优秀也是最不惹眼的一个,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的内心自负的很。然后,那个人,在我要求也和大家一起训练的时候。狠狠的把我打倒在地,还差一点死掉,那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那么的怕死。”
公孙仁波说着,眼中的光彩也因此而暗淡了不少。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有天赋,也很努力,在各王族子弟中,所有人都在胡闹的时候,我在用功的学习各种技能,更是认认真真的从基础开始扎马,一扎就是一下午。所以,我以为我的身手早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那天,这个人,用完全压倒性的实力告诉我,如果有人真想要动手,随时都可以取到我的性命。”
公孙仁波转头看向了汝叨叨:“你能明白那时候的感受吗?”
汝叨叨看着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世贸中心爆炸那一刻巨浪扑向自己的场景,然后,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接着,公孙仁波又继续说着:“在这之后,我比任何人都要刻苦的训练,甚至可以用残忍这两个字来对待自己。然后,有一天,当我站在那个决斗场上的时候,我原以为我的对手会是影九,我都已经做好和他交手的准备了,可是,那个人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汝叨叨觉得自己的手在这一瞬拽得紧紧的,她好像再一次想起当时自己和某个人面对面对决时的情形。
然后公孙仁波又继续再说:“他说了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他对我说:‘凭你的实力,阿九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我不能让我那么得意的弟子就这样死在你的手里。’那时候我很气愤,甚至是在嫉妒,因为他说影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我那么努力却永远都没法得到他的承认。”
公孙仁波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汝叨叨走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接着就是我们两个的对决,他很强,强得可怕。我甚至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所以我也并没有抱着任何活下来的心。然后他却和我说,如果我再这样抱着必死的心是不肯能赢他的,如果我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是根本就没法发挥出真正强大的实力,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