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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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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可馨坐在梳妆台前,对镜给嘴唇上的口红补色,一切妆扮停当,她转过头冲着田鹏远妩媚一笑,最后从化妆盒里取出一个红色玛瑙项坠,看也不看,随手给自己挂在胸前。

  田鹏远却如同触电一般,突然坐直了身体。

  紧接着,他鞋也顾不及穿,几下蹿至温可馨身前,伸出手一把将那项坠攫住。

  这正是祁莹当年为报温可馨挺身相救之恩,送于温可馨的。当时二人认作姐妹,将彼此的项坠作了交换。

  田鹏远的目光发直,浑身颤抖地问道:“这个项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温可馨不解地看着神色大变的田鹏远,茫然道:“怎么啦?”

  田鹏远似乎要哭了出来,再一次颤声追问道:“你说,这项坠是不是你的?”

  温可馨望着大惊失色、脸色惨白无比的田鹏远,脑中飞速地旋转,她暗忖这其中必有一段非同寻常的因缘,以至于使得田鹏远举止错乱癫狂。如此看来,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又向她走近了一大步,而且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温可馨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扯谎道:“是呀,是我的,我从小就挂在脖子上的。”

  田鹏远身体晃了两晃,他紧张地问:“你今年多大啦?”

  温可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属虎的,整二十了。”她与祁莹恰好是同龄。因此这回答也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田鹏远脸上已呈青白之色,又进一步核实问道:“你的父母是谁?你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温可馨暗道田鹏远这是在测试自己,不由得有些慌张,可是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愿赌服输。于是她索性将祁莹的身世全盘照搬过来。她歪着头,想了想道:“我是一个孤儿,我的养父是鸿图造纸厂的一名看门人,后来厂子倒闭了,生活陷入了困境,再后来养父也死了。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下海到了夜总会。事情说起来话长,不过简单说起来,就是这样。”

  田鹏远听闻这一席话,强撑着的身体,顿时如被抽筋一样软瘫了下来。这个回答正在他的判断之中。他手脚冰凉,魂飞天外,额上虚汗如雨。谁又能想到,老天是如此捉弄人,他和女儿竟会是如此相见。在床上裸裎相见。

  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这真是个最意外最致命的打击。

  二十年前,他狠心遗弃了女儿;今天,却阴差阳错鬼使神差的,不期与女儿在此处邂逅相逢。二十年来,他一直受着良心的拷问,一直在暗自寻找着女儿,盼望着能和女儿见上一面。可是如今找到了,他却无法和女儿相认,难道他要告诉女儿,刚才和她上床,极尽云雨之欢的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他原以为女儿生机渺茫,没有想到女儿居然大难不死还活着,并且就生活在自己当市长的青川市,更没想到女儿会因生活无着而沦落风尘。而自己就是让厂子倒闭的那个人。

  田鹏远目光呆滞,良久无言。

  温可馨关心地问道:“田市长,您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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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服》第十七章(4)     

  转眼间,孔武有力的田鹏远仿佛一下子变得苍老了,他虚弱无力地摆摆手,然后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如喝醉了酒一般步态踉跄地向门外走去。他无地自容,后悔莫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窘地。

  温可馨见他真要走出门去,忍不住扑哧一笑,忙在身后唤道:“喂,田市长,您要去哪里?您快回来,您……忘了换衣服了……”

  经温可馨这么一提醒,田鹏远低下头扫视了一眼身上,果然,他穿着浴衣,赤足而行。

  有生以来,这是田鹏远从未有过的失态。

  他无心自嘲自己的失态,只是怔怔地转了回来,默默无语,低头换衣穿鞋,眼睛不敢望向温可馨,换毕,又向门外走去。

  温可馨心有不甘道:“您……这就走了?也不跟我……再说点什么吗?”

  田鹏远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语气沉缓无比道:“可馨,我以后还会找你的……”

  说完,掩门而去。

  温可馨听罢,心知大功已经告成,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田鹏远站在门外,他又看见了那块门牌,“请勿打扰”四个字,此刻已经变成对他今天所做荒唐事情的莫大的嘲弄。

  他恨恨地一把扯下那块门牌,将它厌恶地丢弃在走廊的红地毯上。然后背影苍老,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温可馨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过了没多久,她就被田鹏远安排进了本市规模最大效益最好的一家外资公司。并且鉴于田鹏远的关系,温可馨在公司里格外受到关照,她在办公室工作,工作舒适清闲,酬金待遇优厚。温可馨摇身一变,转眼之间变成了人们羡慕的白领丽人。

  田鹏远愧对女儿,他要对她做出最大的补偿。他为她买了一辆漂亮的法拉利跑车,两人一起兜风。他还为她在高尚住宅区偷偷买下了一幢带花园和游泳池的欧式别墅,供她居住消闲。田鹏远隔三差五地便来看望她,对她的生活处处照顾,细心体贴,无微不至。

  这一切自然要涉及到经济问题,涉及到收受贿赂,贪污腐败,很容易给政治对手以把柄和口舌,这对一个政府官员来讲无疑是具有极大风险的。田鹏远为了补偿女儿,将这一切也都通通置之脑后了。

  温可馨高兴至极喜出望外,她更爱他了,同时为了报答田鹏远,就又常常拿出在夜总会学来的风流手段,在别墅里,在花园里,在游泳池边,她想方设法去挑逗田鹏远,想与他重谐鱼水之欢。只是她不知何故,无论她再怎样百般勾引,田鹏远在这方面却前后判若两人,俨然如正人君子,对她避之惟恐不及,坚定异常地不再和她上床做爱。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田鹏远往往在被温可馨纠缠得急了,或是看到她卖弄风骚放荡的样子,不仅会坐怀不乱,无动于衷,反而会痛心疾首,大加喝斥。平时他都对温可馨千依百顺,笑语温言,处处忍让迁就,惟独在这样的时候才会对她大发脾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温可馨不以为然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看到我跟看到洪水猛兽似的,我又不是你的女儿,你还怕乱伦不成?!……”

  或是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而又不肯跟我上床?你这样可太亏了。”

  每逢这种时刻,田鹏远便一头汗水,显得尴尬万分,狼狈万分,却也不能说破,贸然对温可馨透露出自己和她的父女关系。田鹏远只能默默承受,苦果自尝。他懂得,一旦让女儿得知自己竟是她的亲生父亲,那对她不啻于是晴天霹雳。那样对她的身心打击就太大了,那是一种摧残,那简直就太残忍了!

  温可馨大惑不解,她没想到那一块小小的普通的玛瑙项坠,竟会有如此神奇的法力,让田鹏远为她心甘情愿地做出这一切。

  田鹏远始终守口如瓶,没有把寻找到女儿下落的这一消息告诉欧阳筱竹。

  他没脸告诉妻子,没脸告诉她玩弄了女儿。

  他更是有一种难言的恼恨,暗想彼时如果祁莹不走,那与他上床的将不会是自己的女儿温可馨,那样也不会令自己遗恨终生了。想到这里,追悔莫及,把一腔无名之火无端迁怒于祁莹,他心中发誓,一定要得到祁莹,折磨蹂躏,以泄此恨。

  回到家后,田鹏远每每唉声叹气,沮丧异常,欧阳筱竹见状,关心地去询问他,他也闭口不说。

  欧阳筱竹联想到前些日子听说过的祁莹与汪洋结婚一事,以为丈夫是在为此嗟伤,于是也不再问,只是暗地里偷偷地伤心落泪。

  也可能时日久了,丈夫就会把祁莹慢慢遗忘掉。毕竟祁莹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她期待着丈夫带她去骑马的那一天,她在心里祈祷,盼望他回心转意,不要食言。

  那天心终于下定决心辞职了,她来到了魏国立的曼诗特服装公司。

  第一天上班,那天心感觉不错,新的环境带给了她新的心情。可她毕竟对写字楼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生疏的,有点手忙脚乱,甚至力不从心的感觉。魏国立一笑,并不怪责,他让她来做事,并不是为公司创造利益,而只是出于报恩。

  几天下来,那天心却暗自懊恼,不想无功受禄。魏国立瞧在眼里,知其心意,愈加敬重,开始不厌其烦、手把手地教那天心,令她深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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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服》第十七章(5)     

  闲暇时光,二人就于茶楼酒肆,品茗聊天,感情不知不觉间升级,但始终没有突破朋友关系。

  市公安局长办公室。

  钟慨向局长唐若飞汇报情况:“经审讯,汪洋对吸毒一事供认不讳,却不承认自己贩毒。局长,我看这事有些蹊跷,我怀疑多半是猴子阿三和胖玛丽,受人指使,串通一气,故意陷害汪洋。目前,我们正在对猴子阿三和胖玛丽加紧审理。”

  唐若飞吸了一口烟,又轻轻吐出,眉峰紧锁道:“你怀疑是谁?”

  钟慨胸有成竹道:“田鹏远。”

  唐若飞笑了一下,问道:“又是田鹏远?他的动机?”

  钟慨道:“拆散汪洋和祁莹。”

  唐若飞道:“就这么简单?”

  钟慨道:“对。田鹏远想一个人独自霸占祁莹。”

  唐若飞点点头,赞同道:“这个理由说得过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田鹏远这种不择手段的政客。鉴于田鹏远的特殊身份,切勿打草惊蛇,轻举妄动。这种小事,他一定不会亲自出面,你要想办法找到中间环节。寻找到突破口,一举突破。记住,咱们的出发点不是出于个人好恶以及恩怨,不是刻意去扳倒田鹏远,或是某一个人,而是违法必究,是为了打击犯罪,惩罚罪犯。”

  钟慨双腿一碰,举手行礼道:“是。”

  钟慨沉思着回到队里,迎面谢虹走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笑,正要擦肩过去。钟慨瞧了瞧周围没人,连忙小声道:“小谢,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啊!下来有空,我好好请请你吧……”

  谢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原来自钟慨浴室触电,险些丧命,多亏谢虹顾不得姑娘家的羞涩,以口对口人工呼吸及时相救,才使得钟慨生还。事后二人都颇觉尴尬,钟慨也因当时自己赤身裸体,恐日后影响谢虹的恋爱婚嫁,故回队后都缄口不提。

  至于热水器突然漏电,钟慨也曾生疑,他事后曾找过一个自小熟识的电工,电工看过热水器后,见多不怪说,你这热水器哪一年买的,线路不老化破损才怪,这样的破热水器早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这事也便过去。

  但谢虹不提属于正常,施恩不图报,很好理解。可钟慨受此大恩,却装傻不言,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就显得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故今天见此机会,匆匆表白了一下。

  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但却不得不搞成做贼似的,这种状况对于谢虹是不公允的,钟慨心里颇觉过意不去。可是谢虹却因和钟慨有了这一层小秘密,兼之有肌肤之亲,口唇相对,心中挥之不去地感到丝丝的甜蜜。

  谢虹走出了几步,却忽然又被钟慨喊了回来。

  谢虹红着脸,心里怦怦乱跳,不知道钟慨又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钟慨恳请道:“小谢,现在家里没别人,你跟我出去一趟怎么样?”

  谢虹面带几分羞涩道:“去哪儿?”

  钟慨一凛道:“神圣律师事务所。”

  谢虹怔道:“律师事务所?”

  钟慨道:“对。马上出发。噢,对了,别忘了带上录音机,我要提取一个人的声音。”

  钟慨要提取的是神圣律师事务所主任程北可的声音。刚才见到谢虹,令他禁不住又回忆起他在家中卫生间触电之事,联想到唐局长的话,忽然间灵光一现,他猛想起父亲遇害后,他在清理父亲的遗物中惟独不见了家中的钥匙,当时虽也起过疑,但过后也就慢慢淡忘了。这时他如梦初醒,悟到父亲绝非河边垂钓时失足落水,也不是让人推入水中,而是在另一现场被害后;大胆猖狂的凶手从父亲身上搜出钥匙,又迅速潜入家中,盗走鱼竿等钓具,伪造现场。而从父亲最后留下的那些纸条看,还有一个人嫌疑重大,那就是与田鹏远关系神秘的律师程北可。

  父亲很有可能是在跟踪凶犯时遇害的。

  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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