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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马-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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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说安邦定国,都是争权夺利。俺!张文祥,山东潍县人氏。自幼父母双亡,文祥带兄弟文瑞,浪迹江湖,卖拳为生。到了山东济南,巧遇陈金威,二人情投意合,义结金兰,拜为弟兄,同在东关外余昌镖局当名镖师。只为太平军金田起义,占据金陵,这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弄得市面萧条,镖局生意清淡。昨日,突然来了三个外国人,要请人保镖送往泰安,现由我哥哥陈金威保护前往。他临行之际,交给我书信一封,银洋五十元,命我送往城中他母舅家里,今天我不免往城中走它一遭,走啊!” 

诸位,这两声叫啥?就叫开场白。好比看戏,锣鼓一敲,出来一个角色,将这两句话一说,或者一唱,那末一个角色就此出场。我说书亦然如此,这样一说,这部书中的主角——张文祥就算上台了。 

且说余昌镖局,因为有陈金威、张文祥这些武艺高超、务镖能干的镖师,客商都很信赖,生意一日好一日。谁知张文祥有桩心事,一直挂在心上。啥个事体?就是为了兄弟。因为叫兄弟学拳术,他不欢喜,勿肯学。张文祥想,别的没啥,做阿哥的总不能养你一世,将来大起来,不学点本事,靠什么过日子?那末让我来托托人,有没有哪爿店家要领学徒,随便什么生意学一样,有了本事,将来就可以糊口度日。张文祥因此与镖局里的同事淡,并且和阿哥陈金成讲。大家一听,说:“对的,大家为你留心留心。”日子天一天过去,到今朝,有个朋友与他讲起,说:“张文祥,你上次说的事体,我一直为你留心。现在济南城里有爿皮货庄,叫洪仁记。洪老板的家当着实大,他没有小囡,一直想领个儿了,没有相巧的,你张文祥肯不肯把兄弟送给他?”张文祥想,这种惬意日子,敲破了镗锣也寻不着,兄弟就此要做皮货庄小开了,怎么不肯!所以说:“蛮好!”就近择了一个好日子,由那个镖师陪了,把兄弟进到皮货庄,碰头洪老板。洪老板看见张文瑞,开心啊“这个小囡长得一表人材,唇红齿白,清秀伶俐,真正讨人欢喜。双方仿佛木匠配好的榫头——一拍抿缝。洪老板对张文祥说:“文祥,你把兄弟送给我,放心好了,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不过,我没有什么谢你,东西不买了,送点钱给你,你欢喜买什么,自己去买点吧。”张文祥听了笑笑说:“老板,你这样讲,我心里倒要难过的。我今朝不是来卖兄弟的,既然你欢喜他,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我就蛮定心了。我不要钱,从现在起,和你攀个亲戚,过一年半载,我牵记兄弟,就来看看,双方走动走动。”洪老板一听,觉得张文祥这个人非常直爽,留他吃过便饭,张文祥就此把兄弟嗣给洪老板,双方告辞,和保镖师爷一起回镖局。 

洪老板给张文瑞起了个名字,叫洪俊卿。从此以后,张文瑞嘴里吃的油,身上着的绸,赛过一个跟斗跌到了青云里。洪老板又托人请了位秀才先生,在书房里教洪俊卿读书。等到长大成人,洪老板为他攀了门亲。洪俊卿的妻子姓蒋,大贤大德,婚后甘子甜甜美美。这个人在后面书里还用得着,暂且就表到这里。 

话说张文祥自从兄弗走后,心里蛮放心。现在他自己顾自己,身上亦轻松不少。每天在镖局照常办事,生意也还不差。最近几天传来消息,太平军已经打开南京,济南城里的市面一落千丈。张文祥想,局势不好,镖局生意也勿会好,如果镖局打烊,又得另想办法,想和阿哥商量商量,早作打算。今朝正想和阿哥讲起,突然门外面走进来三个外国人,啥等样身分?是传教的牧师。要到泰安去,因为时局勿太平,恐怕路上风吹草动,不大安全,故而来请个保镖师爷,讲明镖费银洋五十元,当天动身。陈金威接下生意,心中迟疑,张文祥问:“哥哥可有什么事放不下?”金威说:“别样倒呒啥,我这里有银洋五十元,本来要送往桃村,给妻子作家用,如今要马上动身,如何是好?”文祥一听,说:“阿哥,你放心,这点小事,我来替你办,你阿哥早去可以早回。”陈金威一听,十分高兴,写好一封信,连同五十块银洋,交给张文祥,临走嘱咐:“你有空的时候,替我送给娘舅,因为他那里经常有桃村来的便人便船。我娘舅姓黄,单名一个宽字,表字信褡,在城里开一家京广杂货店,招牌叫黄仁记,千万不能忘记。”然后带上武器,跟了三个外国人离开济南,赶奔泰安。 

一宵已过,张文祥老早起身,吃过点心,把信衣袋里一放.五十块银洋褡裢里放好,身上整顿舒齐,和镖局里两个同事讲一声,说要到城里去送封信。这两个同事,一个叫曹二虎,一个叫石敬堂,他们都佩服张文祥的为人,所以满口答应:“蛮好,蛮好,早去早回。” 

张文祥兴冲冲踏出镖局,你看他怎么打扮?现在是八月里的天,木樨蒸,来得个热。所以头上帽子匆戴,新剃头,前刘海。男人怎么会有前刘海?因为那时是清朝,年轻小伙子都要留点前刘海,算漂亮。张文祥后头,一条趟三股茄辫,梳得绢光滴滑;辫子梢上一段大约五、六寸长,绷硬笔挺,称之为“辫线”,看上去这个人就蛮神气。张文祥是个保镖师爷,在武林当中也有点名气,辫子捎上这点招势当然要摆。望到身上,张文祥里面穿紫花布衬里短衫裤,脚上一双白竹布袜子,扎脚管裤子,袜筒翻在裤脚管外面,显得洁白整齐。脚上穿一双扳尖头跳鞋,短杉外面,一件淡灰布长衫,罩一件马夹。这件马夹做得考究,四周千针绷,如意头滚边。右脚袜筒管里,插一把雪白锃亮的插子——匕首,因为他是保镖师爷,这是防身武器。张文祥的身材,勿高勿矮,勿胖勿瘦,配上这一身行头,走在路上,显得藏武俊秀。现在张文祥踏出镖局,顺大路往前面走,一面走,一面对两旁边看看,市面真是一落千丈,如同大年初一样,家家闭门下闩,冰清冷火。有两爿店,你说开吧,塞板已经上好,两扇门隙开一点点,露出一只柜台角,也算在做生意。有两爿店干脆铁将军把门——上锁哉。顺大路望过去,衣冠楚楚的行人,已经没有;匆忙面过的人,都是些疲聋残疾,逃勿起难的朋友。张文祥看到这种局面,心里倒有点难过。突然之间。迎面走过来几十个兵。如果兵呆在营里,拿饷吃粮,那末老百姓是太太平平过日子;等到兵忙起来了,老百姓就要逃难了。当时的兵如何打扮?头上黑布缠头,身上穿件红边马甲,胸前、背后都有一个圆圈圈,圈圈当中大书一个“兵”字,好象唯恐人家不晓得他是兵,所以要做好广告,庶不致误。腿上打起绞花绑腿布,赤脚,穿一双麻皮筋草鞋。肩胛上背了一把生着锈、割肉勿会出血的大刀。掮支前膛枪,十支倒有九支放不响,还有一支平时也不敢用,十次倒有九次要走火。在这队兵的后面,跟一个押队的小老爷,这种小老爷,小得雨会落得煞,风也吹得倒,真是小得一眼眼。小老爷头上戴个白石顶子的顶帽,穿件开胯箭衣,腰刀扣带,长筒缎子靴。张文祥看见军队过来,人往旁边闲闪开,等到这个小老爷在他旁边贴身经过时,对张文祥点点头,作啥?认得的。幸亏认得,倘使勿认得,那就不客气,要检查了。张文祥怎么会认得他呢?不奇怪,大家都是武行中人,抚台衙门里的一些武职小老爷,护卫亲兵,空下来的时候经常要到镖局里来白相相,向镖师们讨教讨教武艺。有辰光还一道吃吃老酒,谈谈家常,讲讲山海经,所以张文祥还着实认得不少人。 

张文祥感到今天街上不同往常,自己身上既有银子,又有插子,倒要谨慎小心一点。一路过来,大约离开城门洞还有靠十家门面,立定身子,对城门洞底下一望,喔唷!今天城门里与往日大两样,两边立着几十个清兵,个个满面杀气,手里拿了长短家什,赛过如临大敌的腔调。还有两个小老爷踱来踱去,作啥?戒严。张文祥望过去,看见进出城门的老百姓身上全要搜查。啊哟!张文祥想,我走过去一定也要搜查,别样呒啥,我袜箭里这把刀查出来,就要出事体哉。那末我对他们讲,我叫张文祥,是镖局里的保镖师爷,这柄家什我是防身的。再一想,有句老话:秀才碰着兵,有理讲勿清,讲也没有用。文祥对城门洞里望,想寻个把熟人,但是细细地看过来又看过去,一个也不认得。为啥?现在城门洞里的这班兵,是昨天半夜里调进来的。张文祥想,既然没有熟人,今朝就不要进城了,回转去吧!身体刚刚要拨转来,脑子里念头一转,啊呀!我不能转去。为啥?我立在这里,一本正经要想进城去的样子,城门洞里望过来清清楚楚,就象我望过去明明白白一样,我现在突然转身就走,这班清兵岂不要疑心,这个人啥路道?不对!赶快追上来,喊我立定.一把抓牢。拖到城门洞里,身上一抄,有柄家什,不问情由,先掴几记,拖到里边,当我是长毛派来的奸细,“咔嚓”一刀,选种死才死得冤枉呢!这时候的张文祥,真象沙滩上撑船——进退两难。 

张文祥想,我总不能一直蹲在这里?现在总归危险了,还不如往前走去,万一被他们摸着插子,我先说明身分。勿相信,可以一起到镖局里去问。不肯去,那末我同你们一道到抚台衙门去,衙门里的小老爷我认得勿步,只要碰着一个熟人,托他做个证人,就没有危脸了。张文祥想到这里,倒也比较定心了,所以只当没啥事,往准城门洞里去。 

你走过去,城门洞里的这班清兵早已在注意你了,看见这个小伙子在那边望了一歇,现在看他走过来,故意提高喉咙:“呔!什么样人?站住!”文祥这时已经到了城门口。“是。”嘴里答应,人马上立定,一个小老爷毒过来:“你瞧!”起个指头对准城墙上一指。张文祥头调过来一望,一张堂皇告示贴好在那里。上面与着:不管什么样人,进城一律搜查。文祥想,既然碰到了,有啥办法?要出事体总归要出的。“好,请搜吧。”文祥说完,把两只手举起来,这个小老爷踏上一步,起两只手往张文祥肩胛上探过来。这个检查叫“抄把子”,是从肩胛上摸起,一直摸到脚趾头为止。张文祥心里在“别,别”的跳,为啥?紧张。若是把刀查出来。事体勿会一点点,即使唾沫水说干,还不知有用没用? 

正在要紧关口,城里出来一个人。头戴水晶顶帽。身着开膀箭衣,腰刀挂在扣带上,看上去是个中老爷。张文祥面孔正对城里,这个人越来越近,张文祥看得蛮清爽,要紧招呼一声;“王老爷!”“张大哥。”小老爷听见对方在叫王老爷,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张大哥,要紧两手一缩,侧转身体眼梢一窥,背后来的是自家的上司。这个朋友认得我的上司,总是有来头的,我还好检查吗?快点识相,退后三步,落肩低头。 

这位王老爷早先也是保镖师爷出身,现在在抚台衙门当差,和张文祥不仅认得,并且还是要好朋友。现在他走近张文祥身边,“张大哥,往哪里去?”“王老爷,我进城有些小事。”“为什么不走啊?”王老爷难道不懂?当然有数,他就是要在这上做点文章,好让张文祥过去。“这位老爷要检查。”王老爷顿时面孔勒直,对准小老爷:“混蛋!”“喳,喳!”“你眼珠子瞎了吗?他是余昌镖局的保镖师爷,大号张文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该死!”“呃,喳!”小老爷想,张文祥这个名字倒确实听说过,但是他面孔上没有标记,如果说他额角头上刺了“张文祥”三个字,那末我就晓得哉。“呃,喳!”王老爷拿小老爷训了一顿,身体带侧:“张大哥,进城吧!”“是,王老爷到城外有公干吗?”“是。”“好,等一会我到抚台衙门来拜望王老爷。”“好,恭候光临。”“再会。”“再会。”两个人擦身而过。 

张文祥进了东关城厢,“喔唷!”额角头上汗也出来了,阿要危险!真有点汗毛凛凛。 

张文祥一步一步往前走,看见前面有座桥。桥栏上嵌了块青石板,青石板上刻了三个字:“石灰桥”。张文祥手探到怀里把书信取出来一看,信上写得蛮详细:东门大街石灰桥堍黄仁记杂货店,黄信裕母舅大人收。一点不错。张文祥拿封信身上藏一藏好,往石灰桥走来,对两旁边一望,没有店面房子。那么不在这面,定在那面。所以张文祥走过石灰桥,到了河对面一看,有个双开间门面,开问不大,塞板上好,两扇门开着,露出一点柜台。对柜台上一望,柜台里坐个佬佬,趴在柜台上,方面大耳,寿桃胡须,一本正经正在等做生意。望到店堂里面,账台上坐着一位姑娘,滴里嗒啦在算账。文祥再抬头一看,看到塞板上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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