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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舅对张文祥看看:“文祥,实在没有。”“有!”老娘舅也不高兴了,心里想,你寻开心也不能这祥寻法。转过来一想:也许他是亲眼看见,既然如此,叫他指出来,我好去把个贼捉住。“文祥。既然你知道贼人在何处,不妨对我讲明,让我去捉拿贼人。”张文祥对老娘舅看看:娘舅啊娘舅,你这个女儿没有养着,厉害得过头哉,房间里藏了男朋友,反面叫我张文祥放稳重些。张文祥因为心里有气,也就没考虑仔细,脱口而出:“母舅大人,你要问贼人在什么地方?”“正是。”“就在你家令嫒小姐的床上!”“在床上”这三个字的份量太重了。“啊!”老娘舅这只面孔顿时红变青,青变白哉,端灯的手不停地抖,灯里的油都要泼出来了。“唉!”老人家把头调转来。对女儿看看,心里气啊!女儿啊女儿,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如果张文祥到城外一讲,叫你表哥陈金威令后怎么做人?但是老人家翻过来一想:不会的。女儿从小由我抚养,素来稳重,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情?今天你张文祥说贼人就在我女儿床上,我倒要当着你张文祥的面,把床上帐子掀给你看。如果没有,你张文祥血口喷人,坏我女儿名声,我就打你耳光,叫你认错赔礼!所以老人家气呼呼抢步上前,走到床边上,起两只手指头,嗒,把帐门帘夹住。但是老人家翻过来一想,万一帐门掀开来,里面果然有人,并日这位仁兄大人阁下对我舌头伸伸,眼睛眨眨,叫我这只面孔放到什么地方去?现存事情已择弄僵,我又不好对张文祥讲,说张文祥,我有数目了,你回去睡觉吧,我去把他捉出来好了。想到这里,老人家全身气力消失得干干净净,今天这个帐门帘好象有千斤重,两个手指头哪里夹得动?只见他咬紧牙关,手索索抖,用足气力,把帐门一点点,一点点掀开,两只眼睛要紧对帐子里一望,啊!老人家定心。为啥?帐子里什么也没有。老人家一股气从胸中升起。把帐子“哗啦”一掀,往两边帐钩上一挂,转过身来,走到台子旁边,把手里的油灯噔的往台子上一放,面孔壁板:“文祥,你看!”
张文祥对床上一看:啊哟!不好,今朝闯祸了!张文祥啊,你什么话不好讲?偏偏讲大小姐床上有人,那是错透错绝。再看看老娘舅面孔壁板,一脸乌云在推上来:“文祥,你方才道及我家女儿床上有贼子,这有关老汉颜面。喏喏喏,现在请你到我女儿房中,四处找寻,捉拿贼子。若拿住贼子,倒也罢了;如果寻不出,嘿嘿,休怪小老儿无理了!”
张文祥一听老娘舅的话,到底一榜孝廉出身,涵养功夫蛮好,说话很有分寸,但是份量也蛮重。现在叫我自已进去寻,寻得出,蛮好;寻不出,嘿嘿。这“嘿嘿”两个字,含意深长,意思是说假使寻不出,就要请你张文样吃耳光了。令天吃起耳光来,是两个人一起请我吃。一面是大姑娘,她一定要问:我同你张文祥从不相识,今天你来送封信,留你吃饭、过夜,待错你啦?哎!你坏我姑娘的名声,说我床上有人,你现在给我捉出来!你捉不出来,嚓、嚓,两记。老娘舅过来:我不曾亏待你呀!你破坏我女儿的名誉,让我女儿不好嫁给人,只好嫁给你。喔唷!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嚓、嚓,又是两记。
张文祥是进退两难,怎么办呢?张文祥想,声音是我亲耳听到的,帐帘是我亲眼看见动的,这个人肯定在里面。让我到里面去,把这个贼骨头捉出来,耳光也就不要吃了。如果确实捉不着,房里没有人,再吃耳光我也不抱怨了。“好吧!母舅大人,并不是我文祥要来寻,这是你母舅大人叫我来寻的。”“是啊!是我叫你来找的。请!”
张文样踏进房里,两只眼睛瞪大了,索落落,心面在看。这只房间并不大,都在眼面前。啊呀!实在没有。看上去今天耳光是吃定了。张文祥啊!我仗剑江湖,耳聪目明的人,今天夜里怎么会闯下这样大的祸呢?难道我真的全听错了?可四面看看,哎!有了。方才四面全部找到,偏偏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寻。啥地方?床顶上。床顶上怎么好躲人,不要坍下来?不。因为过去那种老式床,床上有床顶板,躲个把人份量完全吃得起。张文祥想:这个贼子可会藏在床顶上?要不要我拿张凳子,爬上去看看?那不行,万一对方有准备,我要有危险的。让我来用“金钟罩”,“罩”他一“罩”,就见分晓。如问“罩”法?让我突然大声一喊,真有贼人,他猛然听见,心里一慌.人就要动;人动,床动,帐子动,不就露底了?张文祥想好主意,凝神定气,猛然人喝一声:“呔!嘿嘿,你这个大胆的贼子,原来喊在这个地方!”
老娘舅站在房门口,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吆喝,吓得一跳。“文祥,这贼子藏在什么地方?”“母舅大人,这贼子藏往床顶之上!”张文祥说完,瞪大两只眼睛,对床上帐子再看。不出所料,见见张子索索索……在动。喔唷!果然在这里,谢天谢地,张文祥这颗心定了下来。他要紧过去,端来一张小方杌子,放到床横头,离床二尺多一点距离,然后人立上去,头慢慢地、警惕地伸上来。
床头顶上这个朋友本来藏在这里蛮舒服,下面讲的话他在上面句句听得清清爽爽。突然被张文祥大喝一声,身体不由自主一阵抖动,现在只看见床横头一个人头在慢慢冒上来,心里想:不好,要有危险!怎么办呢?有句老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在让我乘其不备,先给他一记“生活”让他跌下去,我就可以从床顶上跳下去逃走了。所以床顶上这个朋发一声不响,运足气力,双手一前一后,象雷电击顶,对准张文祥的脑袋就此劈下去。这一着有名堂,叫“两劈手”。
张文祥一看,这个朋友真有道理!人家说:只有捉贼的打贼骨头,还没有听说过贼骨头打捉贼的朋友。张文祥早有准备,眼明手快,看到“两劈手”上来,要紧身体一侧,朝旁边一让,双手绞花,来个“推窗望月”。上头这个朋友呼…搭!连连两劈,全部落空,晓得不妙,想不到还米不及使出笫一招,张文祥已经趁势起一只右手。探出三个指头、搭、望准这个朋友手腕的脉门上一捏,一声喊:“过来!”用足力气,往下面一拉。
那个贼骨头双劈手落空,人本来往前一冲,加上心慌意乱,脉门上一吃份量,手酸脚软,那里再经得起对方用足功夫一拉?砰!掼到地上。张文祥身体侧转,噔!直蹿过去。已经把房门守住。这个贼坯刚刚跌到地上。两手一撑,头一抬,蹿起来要想夺门而逃,一看,已经来不及了。张文祥抢先到了前而。怎么办?他响也不响,直扑上来,右手捏紧拳头,望准张文祥,兜胸一记闷心拳。张文祥心里想,这个贼骨头非同一般,倒要用点心对付。一看拳头过来,身体偏过,起只右手作出招架之势,想寻出对方破绽。这个贼坯一看,右手不伸过来了,猛然左手出拳,噔!上来一记“一帖子”。张文祥看得清楚,身体一侧,右手“嗖!”探上去,要想三个指头再去搭牢他的脉门,那知这个贼人动作极快,左手缩转,一个腾步,蹿到张文祥侧面。两个人在房间里蹦来跳去,龙腾虎跃,一场好斗。欲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识英雄黄家招亲
张文祥和贼骨头在姑娘房间里大打出手,老娘舅在房门口看得呆掉。特别是姑娘黄莺如,在短短这一段辰光里,心中产生了许多想法,感情上真是波澜起伏。当张文祥踢开房门时,她火!等老人家到房里,她气!等张文祥咬定她房里有人,她怨!到张文祥踏进来搜,她恨!张文祥寻来寻去找不出,她乐!床顶上摔下一个人来,她惊!看到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她和老人家一样,会发呆的。为啥?张文祥这个人,初次见面,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房门蹬开,正气凛然,喝出贼人,聪明机智,现在这种腾跳拳脚,武艺高超。好啊!姑娘从内心暗暗钦佩,连上去帮忙的念头都忘记了。
两个人棋逢对手,左腾右闪,二十多个回台打下来,张文祥警觉到这个人的本事虽然不一定在自己之上,但也决不在自己之下,今朝要想捉牢他,看上去吃力的。怎么弄法?要冷静,看出他的弱点和毛病,然后再还手。因此张文祥以守为攻,只是招架,两只眼睛却存冷静观察。看了一会,毛病被他看出来了。什么毛病?对方的辫子不曾绕起米,得儿——甩到东,得儿——甩到西。张文祥想:哈哈,这是你的大毛病。等到你条辫子甩到我的面前,让我一把抓牢,你本事再大也逃不走了。除非你身上有把剪刀,马上拿出来,把辫子咔嚓剪掉。张文祥既然注意力集中到辫子上,一个腾步,蹿到贼骨头侧面,虚晃一拳。只见对力头一闪,唰!一条辫子恰好荡到张文祥面前。张文祥要紧踏上一步,起右手,在则方辫子梢上,嗒!抓牢,再绕两绕,一声喊:“跪下!”
这个贼骨头做梦也没有想到毛病会出在这条辫子上,现在哪里还站得住。俗话说:小辫子攥在人家手里。辫子牵动头,头牵动身体,一个吃屎跟斗,砰!搬到地上。
张文祥抢前一步,人扑上去,起右于,对准他后脑勺子辫子窝的地方,嗒,抓牢,左手的臂膀肘子对准他背心上第三粒算盘珠①上一记,乘势将左腿膝盖骨望对方膀弯里捺牢。一个人趴在地上,加上头、脚不能动,只好任人摆布了。这时候,张文祥右手拖牢了对方辫梢,左手探到袜筒管里,呼!抽出匕首,对准对方的太阳穴:“不要动!”这个朋友想:我现在还好动?好汉不讨饶,讨饶非好汉。他半旬不哼,两眼一闭,你动手吧!等戳。
张文祥有没有戳下去?没有。为啥?他要把今天这番离奇曲折的经过弄弄清楚:“我问你!半夜三更,你到此地来干什么的?说!”贼骨头眼睛张开来:“有什么好说?我既然被你抓住,要杀要宰听便,哼一卢不算男子汉!”
张文祥一听,奇了?既然你这样碰气,为什么会做城?张文祥把抓住辫子窝的右手稍微用点力往上一提,这个贼骨头的头就仰起来了。张文祥仔细端详,这个人年纪蛮轻,相貌也不差,五宵端正,完全不象那种见善要欺,见硬就怕,死皮赖脸的“贼腔”。今天两次来此,必有缘故,这倒要问问清爽:“我看你年纪轻轻,无论什么小本经营都好去做,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啊?”这个贼想:要我去做小生意?你可晓得,做小生意也要有本钱的。干脆不理。“哼!你要晓得,男人最最不要脸的,就是胳膊窝底下多一只手——三只手。”“……”。张文祥看他不理,火了,提高声音,一声怒喝:“我且问你,深更半夜,你到人家姑娘房里来,究竟为了什么?说!”
贼骨头一听,嘴得对方想到歪路上去了。本来我不想说话,让他一刀戳掉算数。现在他这样问我。我倒不能不说了。为啥?刚刚我在床顶上听得清清爽爽,他完全误会了。我死没有关系,但决不能再让这位姑娘受冤枉。那末让我说吧:“我告诉你!”“讲!”“你听!”张文祥想:过个家伙喉咙比我还响。“你说!”“我到此地来,是规规矩矩的偷东西。”张文祥差点笑出米。偷东西还有规规矩矩的?那末抢东西要称堂堂皇皇了。那个朋友说得阿对?与你张文祥说,例是蛮对,因为你把念头想到歪路上去了。“你来偷什么东西?”“拿那五十一块钱。”“什么五十块钱?”“就是你进来的五十块钱。”“嚯唷!你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说吧。”“你听着!”嗨!贼骨头的中气比我还足。现在让他嘴里讲情由,我来拿这段事情向听众介绍一下。
当张文想祥店,姑娘接手洋钿的刚候,他恰巧走过店堂门口。一听到姑娘丁丁当当查看银洋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此躲在边上默默记数。一昕,喔唷!五十块大洋,这下动了心。他认清门面,记住道路,两更敲过,他就翻进屋里来了。那个时候,姑娘先在房内做针线,等到接近二更天,总究一天辛苦下来、人也疲乏了,眼皮往下坠,年轻人说困就要困,她要紧把针线籐匾往台上一放,人横到床上,帐子拉一拉好,就此沉沉入睡,连灯也未吹灭。睡在自己家里,加之深院内房,心里踏实,因此睡得特别安稳,所以连贼骨头从屋面上来,跳到天井里的细微声响,她都没有发觉。等到这个贼人下来,先到张文祥门口一听,没有动静。再到旁边姑娘房门口,手推上去,真巧,没有上门。潜入房内,四面一寻,没有找到银洋。啊呀!这趟白跑丁,看来姑娘不会把银洋随便乱放,一定摆在个秘密地方。算了,快出去吧!因此悄悄出来,走了。但是刚刚外边,心里再仔细一想,白天清清楚楚看着姑娘拿了洋钿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