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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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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下去,白相相,等到一有机会,我一定为你想办法。” 

从此以后,马新贻就在王宏声处住下来,一切吃用开销,全由王宏声负担。马新贻脱空身体,想睡就睡,想玩就玩,也免不了看看闲书,弄弄笔墨,倒也怡然自得。那末马新贻啊!你把敲更阿三那里四十八个铜钿去还掉啊!不。这种人就叫“吃饭忘记种田人”,马新贻老早把他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日子一天天过得蛮快,一晃又是半月有余。王师爷是一个勤恳正直之士,对待职务,十分认真,白天做不完的事,经常带回家来,连夜办理。马新贻看到王师爷如此忙碌,自己闲得发慌,再加上自己弄惯笔墨官司,所以也觉技痒。凑上去对王师爷讲:要不要我来帮你做掉点,反正我空着。王师爷也知道马新贻举人出身,做过多年讼师,衙门公事,驾轻就熟,因此也就请他代劳。 

却说处州知府,姓丁,名日昌,字禹生,广东丰顺人氏,贡生出身。现在看到王师爷送上来的公事,面貌大变,因而对王师爷说:“王师爷,你这次养病,把两个字都养得好哉。真是‘士隔三日,刮目相看’。”王师爷一听,噗嗤!笑出来:“老爷,怎么被你说出来的?养病怎么会把字也养得好起来呢?这道公事不是我做的,是我一个同窗好友马新贻所做。”丁日昌一听,喔!马新贻这个人才学不差,肚皮里这点本事看来比王师爷还要强,几个字写得铁划银钩,下过功夫,故而问道:“这位马新贻是何等样人物?是来此地访友,还是临时盘桓?”王师爷看丁日昌打听起马新贻来,知道机会来了,免不了竭诚推荐:“可惜如此一榜孝廉,只落得背乡离井,流落客地,目前就在舍下赋闲。”丁日昌一听,原来马新贻也是一个科班出身,确有功力的人。这种人材我要用,既然如此:“王师爷,你明天不妨叫他来,我要见见。”王师爷答应,满心欢喜,心想,谷山兄,这下你要有展翅之日了。 

第二天,王师爷要紧把马新贻领进处州知府衙门,直到里边书房,见过丁日昌。一番寒暄,言归正传,两个人居然谈得相当热络。丁日昌见马新贻年轻,能干,衙门公事熟透,假使留在身边,倒是一只得力臂助,因此坦率直言:“我有意留足下在此,以助一臂之力,未知意下如何。”马新贻这个人脑子多灵敏,晓得你老爷看得中我,我决不能极形极状,反而要装得无所谓,落落大方:“承蒙大老爷谬受,不牲感激。在下此次前来处州,纯属探望同窗知友。假使衙中公事繁忙,蒙大老爷嘱咐,敢不尽力。”丁日昌见马新贻表示愿意留下,心中高兴,说:“足下姑且就在此地,和王师爷一起,承办公事。如有疑难,你们情属同窗,也好商量商量。”王师爷一听,满口赞成。三方面皆大欢喜,处州府衙门里,就此多了一个马师爷哉。马新贻这个人,远远比王师爷活络,把丁日昌的马屁拍得滴溜滚圆,而和王师爷仍旧相处得蛮好,真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有话道:顺风好过,逆境难行。如今马新贻一交好运,日子也过得特别快。一天一天下来,就凭他上拍下拉的一套功夫,脚头越立越稳了,马新贻脑子里的心思也多起来哉。他一直在想,衙门里现在有两个师爷,进账一点外快,必须“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对分。最好要想个办法,弄点外快能让我一个人独吞。马新贻啊!你也不想想,现在你是在拆掉王师爷的份头,王师爷倒不响,你反而要“至尊宝牌九——独吃”,也未免心太狠了一点。而马新贻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从骨子里坏起,过河拆桥,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现在他想,丁日昌对我已经胜过对王宏声,我来想个办法,把他只饭碗敲掉拉倒,并且还要敲得表面上绢光滴滑,逼得让王师爷自己回掉生意,这就和他不搭界了。这个人的手条子就象胡椒、辣糊加生姜,辣得非凡。 

从此以后,马新贻开始用心计,每当王师爷不在时,他就在丁日昌面前,把王师爷做的公事翻出来:“大老爷,你看,王师爷枉为多年老公事,这上面几句话根本不应该这样讲,这样办要对我们不利。”“大老爷,这份公事上想不到王师爷竟然会写上三个别字,笑话、笑话。”开始时候,丁日昌没有在意,还以为马新贻以公事为重,不顾同窗之谊,坦率直言。日子一长,丁日昌感到味道不大对头。心里想;你马新贻是王师爷推荐来的,又是同窗挚友,啥个道理你竟一直在我的面前说王师爷的坏话?这不是在触壁脚吗?但是丁日昌表面上只当没事,面孔上仍旧笑嘻嘻:“马师爷,既然王师爷弄错了,你就替他修改修改好了。”马新贻每天在丁日昌面前触王师爷壁脚,连丁日昌身边的心腹二爷都看出来了。二爷把冷眼里看好的事体,去讲给王师爷身边的二爷听,这样一来,就此传到王师爷耳朵里。不过王师爷不大相信,心里想:马新贻这次落魄到如此地步,我赤诚相待,他也深为感动,“没齿难忘”,言犹在耳。现在我们共事,相处也还可以,总不见得看见我打呵欠,马上来割舌头。但是日子一长,消息不断,王师爷也开始认真起来:“但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到仔细一打听,果然一点不假。王师爷这一气,是真心气,血也喷得出来。心里想:好!我算认得你,现在我来让你,我回到家乡,还有点田地房产,去坌坌烂泥亦好过日脚,笃定好哉。看你马新贻今后如何收场?! 

今朝王师爷来到衙门,见过丁老爷,说:“东家,我要告退回乡,师爷勿做哉。”丁日昌热情挽留:“王师爷,我没有错待你,你为什么突萌退意,要告退回乡?不要走吧,就在我这里蹲蹲算了。” 

王师爷说:“东家,勿必战。好得衙门里有马师爷在,我在这里也没喻用场,一定要走了。”锣鼓听声,说话听音,丁日昌一听这句话,心里有数目了,知道已无法挽留。马上关照手下去准备船只。第二天早晨,一切舒齐,行李铺盖弄到船上。马新贻得着消息,马上去买了一点东西,跑到码头上来进行,说:“王师爷,你要回家乡去了,我这一点东西,不能算数,给你在路上当点心吃吃。”王师爷心里气啊!想:这下子总称你心了吧!恨不能辣辣交两记耳光送给你吃。打虽然不能,但话总可以说两句:“马师爷,我呐,要回转家乡去了。在外头造了许多孽,回去天要报应,家主婆、儿女都死掉,田地房产卖光,就剩我一个人,蹩脚讨饭,替别人深更半夜噼卜噼卜咣!做瘪三敲更。”马新贻听了,只当无介事,反正他面皮厚,不要说你讥讽他两句,就是砖头丢上来.也只当你拜年帖子一张。他贼忒嘻嘻说:“王师爷休得笑话。” 

王师爷关照开船,等到船离码头,他走到船边,把马新贻送的东西拎在手里,对马新贻扬扬:“多谢谷山兄惠赠重礼,可惜小弟无功不能受禄,无福消受。”往河里扑通一丢。马新贻冷冷一笑,扭身就走。让王师爷一路顺风,回转自己家乡,享几年清福,最后无疾而终。 

马新贻洋洋得意,回转衙门,自此以后,对了大老爷的马屁更加拍疾疾,甚至拿处州城里的乡绅、董事,全被他掌握在手里,弄得团团转。只要一提起马新贻,大家异口同声赞扬:“好!马师爷能干。” 

未过几天,丁日昌突然接到左宗棠发来一道公事,着令丁日昌立即赶往衢州。这一去,说不定一月,二月。因为目前太平军在浙江势力,不断发展,衢州是江西的门户。势在必争,左宗棠没确重要军情决不会来牵动丁日昌。这一来,丁日昌上心事了:我这一走,处州城这一摊子叫谁来照管?万一出点差错,我丁日昌仍旧逃不脱责任。所以一定要推选一个能干的人来代理一下。仔细一想,有了。啥人?马新贻。但这事关重大,不能我一个人自说自话找他谈谈就算数,而要和地方上乡绅、董事商量商量。当即传令发请帖,邀集处州士绅,到堂议事。 

各界士绅,接到知府老爷相邀,不敢怠慢,纷纷进衙。待等丁日昌把情况介绍一番后,异口同声说道,“丁太尊。只有你身边那位马师爷年轻有为,办事干练,可以胜任。”“对!还是请马师爷代理为好。马师爷啊!……哗!”大厅上一片赞誉之声。丁日昌心里蛮高兴,竟是不谋而合。马上关照心腹二爷到里面去把大印请到大厅,再把马新贻哉来,当众位士绅之面,亲*代,委托马新贻代理处州知府,执掌正堂大印。 

这个时候,马新贻真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心里想,我这个人也是可以上谱了。蹩起脚来,穷得做瘪三,交起运来,推也推不开,进衙门做了师爷不算数,现在竟然要我代理处州知府,行正堂公事,真是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也是我马家祖宗积德,吉人天相。当场把知府人印接过来,谢过大家,事情就算办完。当天夜里,丁日昌又和马新贻长谈,讲到当今天下不靖,太平军在浙江其势方炽,万一有风吹草动,要马新贻不辜负地方重托。马新贻慷慨陈词:“人老爷放心,我马某受此重任,得大老爷知遇之恩,万一局势有变,纵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丁日昌大加赞赏,勉慰有加。第二天一早,丁日昌乘上官船,带领家丁,二爷,望衢州进发。 

了日昌此次前往衢州,是否还会回来?就此不来了。当他见了左宗棠,左宗棠询问他处州公务何人代理,丁日昌从实陈言,并赞誉马新贻如何年轻能干,得到处州地方士绅一致扣戴等等。左宗棠因为要想留丁口昌在自己身边,所以干脆发道公事,正式任命马新贻代理处州知府之职。等到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丁日昌看到大局曲荡,前途艰难,乘势向左宗棠表示,自己体弱多病,要想暂且养病,并且词意恳切。左宗棠深知丁日昌是曾国藩门生,不敢得罪,也就同意他回籍休养。日后曾国藩官升两江总督,保举丁日昌到苏州,出任江苏巡抚,这在后面书中还要提到,这里暂且表过不提。 

再说马新贻接到左宗棠正式发来公事,任命他代理处州知府,正是踌躇满志。今天一早,起来,身上整顿一番,作啥?要外出拜客。新官上任,先要拜见当地名门、乡绅、董事。照现在说起来,叫地方实力派。只有这批人抓牢在手里,地方上一切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今天马新贻容光焕发,头上藏明蓝顶子的顶帽,花翎插戴,身穿黑色补褂,腰束忠孝扣带,脚上黑色缎子朝靴。清一清喉咙,吆喝一声:“来啊!”“是。”几个二爷心里也在想:这个马师爷刚来的时候,还不大象腔,但对人客气,到处招呼。现在青云直上,做起大老爷来了,眼腈马上生到额角头上,官架子摆起来,真是小人得志。但是他现在总是老爷,我们总是二爷,有什么办法?“老爷有哈吩咐?”“外厢提轿,拜客。”“是,大老爷吩咐:提轿拜客哉!” 

里面一喊,外面大堂上轿子马上端正。马新贻踱着滴角四方的方步,摇勒摇,一路摇出来,直到大堂,摆足架子,身坐定轿,自有手下把扶手板上好,轿帘放下。等到前头导子②排好,然后轿班夫役抬轿上肩。真是吆喝连连,一时开路的镗锣声音,衙役手执竹板的拖地声音,威势大啊! 

马新贻坐在大轿里,人伏在扶手板上,身体颠勒颠,颠勒颠,啥事体?得意!真是越想越开心。等到一家一家拜客下来,辰光差不多了,马新贻坐大轿回衙,想不到已经轰动整个处州城。街面上的人,两旁边站满,象出庙会那样闹猛,都要想看看这个新上任的代理处州知府大老爷。“老兄,这位新上任的府太爷姓啥?”“嗳!你这个人消息真不灵,姓马,一只牛,一只马的马。”“阿有几化年纪呀?”“听说轻来。等歇你自己看吧。”“喔唷,老兄啊,来哉,你看呢,来哉。”“来看啊!快来看啊!”哗……。 

街面上一片罗唣。却说人堆里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啥人?就是更舍里的敲更阿三。他不见那个伙计已经有两个月了。别的没啥,四十八个铜钿拿去了,就此音讯全无,早知道这样,不好自己买点甜的成的吃么?所以越想越怨。这样看来,好人做不得,行了好心没好报。氽来的浮尸呒捞头。这一阵四面打听,也寻不着,所以心里一直闷沉沉。今天他到外面街上走走,听见闲人讲起,最近处州新上任一个代理知府大老爷,姓马,今天出来拜客,大家都挤在那里等着看,所以敲更阿三电钻在人堆里轧闹猛。等到看见导子慢慢地过来,大老爷的轿子紧跟在后面,一步一步,抬到跟前,阿三瞪圆眼睛朝轿子里一看:“嘿哈……”喔啃,开心啊,坐在轿子里这位大老爷不是别人,原来就是我的伙汁。阿三恐怕认错,把眼睛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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