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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你“一声惊叫声从我背后响起,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让人觉得像是在地底下冒出一个声音来了似的。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兰娟一脸坏笑地站起来,朝我走过来。“呵呵,昔日小混混,成了今日的董事长了。”
“唔。”飞宁支吾着,“原来是你啊。”
我回过头,看到一脸苍白的飞宁站在那里,像受了打击似地。
“怎么?”我连忙扶住昏昏欲倒的飞宁,“生病了?”
兰娟也疾步走过来,看到飞宁令人恐怖的神情,急切地问,“用不用找个医生看一下?”
“哦。”飞宁踉踉跄跄地勉强站起来,“没事的,只是头有点昏,怎么,兰,兰娟,你也在这里?”
“呵呵,我不能来啊?”兰娟走过去,用手指头敲着飞宁的额头,“可恶,我一来了就把你吓昏了。真没一点感情。”
飞宁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没有啊,只是,只是,觉得好突然。”
寂寞城市(第二篇)第五部(2)
“突然?康云没有告诉你?”兰娟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昨天就说你要来,我们终于可以聚一下了。”
“哦。他没有说是你,他不停地卖关子,我怎么会想得到是你?”他强装笑脸地笑了笑,“真没想到是你。”
“好像你看到我很失望啊。”兰娟故意挑拨他,“我可是这里的副总呢。”
“原来扭亏增盈的财神就是你啊。”飞宁有一种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感觉,“那你真是厉害,厉害。没有看出来。”
“喔。”我在那里不知所云地应付着。
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弄清楚飞宁为什么在面对兰娟时的那一刹那脸色会变得如此苍白。我曾经想了很多猜测,也问过兰娟,但是她那一脸无辜的表情证明了她和我一样迷茫。所幸的是,正因为我们并不知情,我们才能让自己的心如此沉静地生活着。
“还有必要找吗?”我看着满头大汗的兰娟,怜惜地问道。
“还是再看看吧。这样一个大活人,会藏到哪里去呢?”兰娟有些莫名其妙,“她肯定是受了刺激,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流眼泪去了。”
“你别自言自语了。”我还是尽量用温柔的语调阻止她,“她要是躲起来,你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她要是跳了黄浦江,你是不是准备拿个渔网到杨浦大桥上去等着把她捞起来?”
“你”她的脸色气得苍白,比唐艺强不了多少。“康云,这种没有人性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总是这样小气,那以后我们是不是还要躲着她?”
兰娟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低下头,一语不发,傻傻地站在楼梯口,一动也不动。
“怎么?”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还找吗?”
她嘴唇闭得很紧,然后摇了摇头,然后挤出了两个字
“算了。”
我倒是有一种失落感,或是负疚感。
我分明看到兰娟的脸上有眼泪滑过的痕迹。
难道爱情和友情真的会如此难以取舍?我不知道。
王尔德说过: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爱情根源于友情到了最后又成了友情的杀手,友情是有心,爱情是有情。
蔡淳佳在歌中唱得很好:世上太多有心人,却有太少有情人。
无果的爱情,最后还是发展为友情。
这种友情,隐含着一种淡淡的悲哀。
“回去吧,也许她在寝室里等着我呢。”
我的思路马上被她的话打断了。
从这话中,听出一丝无奈与悲凉。
“好吧。”我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好郁闷。
“上个月的效益很好啊。”飞宁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拿出一支雪茄,扔给我一支,自己拿出一支,用略微颤抖的手点燃。
“呵呵。”兰娟依旧是傻傻地笑,“怎么说呢?提高效益就是要注意服务质量啊。”
“是啊。”我接过兰娟的话头,“上个月自从我接手以来,效益确实大大有好转。扭亏增盈初见成效。顾客上座率比十一月增加了百分之一百七十六,其中回头客占百分之七十三。酒吧开销比十一月减少百分之六十,收入增加百分之两百二十……”
“飞宁,你在想什么呢?”我看到飞宁一个人痴痴地望着角落里的地球仪发呆。
“他是想学哥伦布去航海。”兰娟打趣说,“改天我们给他送行。”
飞宁没有说话,双目无神得吓人。有一种四大皆空的感觉。
“你不会是被我们的效益冲昏头脑了吧?”我也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用自己的手指头不住地在他面前晃动。
“哦。”他好像才刚回过神来,“怎么,她是你女朋友?”
听到这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兰娟几乎笑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也有一种苦涩的感觉,其味难嚼。
他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知所云,只有尴尬地笑笑自我解嘲,“是啊,随便问问。”
飞宁那张分明苍白的脸映照着白色的灯光,让人想到《午夜凶铃》里那张贞子的脸。白得令人恐惧,似乎是用自己的生命给人以威胁。但是生命又是脆弱的。
我也看到了,不知道兰娟察觉到了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想到了另一张脸
兰娟见到唐艺时的脸。
还有一张脸
唐艺见到我和兰娟相拥时的脸。
我颤悚。
有一种浑身颤抖的感觉,是恐惧。
仿佛背后有一个人站着似地。
但是不是在背后,是在心里。
“我去上一下洗手间。”
飞宁的双肩抬着那张白色的脸,缓慢地站起来,带着紧张的眼神说。
“康云…”我在楼梯口听到了一个游丝般的声音。
我迟疑了一下,声音逐渐变成了影子。
我用冲的速度跑上了楼梯,想把那个声音甩到身后。
“康云,等一等。”影子往前走了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我不知为何还是走下了楼,影子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清晰了,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也不需要你做出什么。”人带着一种悲苦的语调说,“我只需要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那三个字象荆棘一样在我的喉咙里想说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刺中我的眼神四处逃逸。
人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清楚了,变成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个人,在我的脑海里,和“唐艺”这两个字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唐艺,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兰娟,就没有选择你的可能了,这一点希望你能清楚。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扰我们的正常生活。就这样,再见。”
我飞快地说出这些字符,然后用更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把啼哭声远远地甩在后面。
在走廊的过道里,我瞟了一眼唐艺丢在那里的书。仍旧没有人去捡,那几本孤苦伶仃的书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极了他们主人那颗不顾一切而又伤痕累累的心。
寂寞城市(第二篇)第五部(3)
楼下正在播放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亚轩在音箱里动情地唱着:
“心碎离开,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我的心有一种被格式化了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感伤,一种恨的感觉。
缘分在合适的时候就成了原因,在企盼的时候就成了理由,在逃避的时候就成了借口。
不可不信。
“他怎么了?”兰娟看着仓皇而逃的飞宁,“是不是受了刺激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一脸茫然,“这事你别问我,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和你一样的表情了。
“他的表情好奇怪。”兰娟也莫名其妙,“真是的,见了我们好像一脸的不乐意似地,还老同学呢。”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独自坐在沙发上,用眼睛盯着烟灰缸里飞宁留下的半截雪茄,眼前不断地浮现飞宁那张苍白的脸。
在阵阵寒意袭来时,我觉得有一种不安的预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觉得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进来。”兰娟对着门口清脆地喊道。
领班张婷一走进门就附在我的耳边对我小声地说:
“康经理,董事长走了。”
“啊。”我吓了一跳,“不是说好要有聚会的吗?”
“什么?那厮走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兰娟在五米之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愤愤地说,“太可恶了,太没有一点点感情了。冷血,完全是冷血。”
“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有没有什么异常?”
“董事长走的时候显得很匆忙,想要办什么事情似地。我问他有什么急事,他就是不肯说。出门时还绊了一跤。”张婷很诚实地说。
“他给我们留下什么话没有?”兰娟也警觉了,也不禁凑过来问。
“我当时就问他,我说康经理说了今天要为董事长摆酒设宴,董事长摆了摆手说:‘算啦,我今天还有急事。。’然后出了门就钻进那辆奥迪车。”张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兰娟,“董事长可能是真有急事,康经理不必太过于多虑啦。”
我算是彻底陷入了沉思,兰娟也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一个人坐在寝室里,看着窗外渐渐变黑的天色。
爱情是有选择的,也是有取舍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取舍。只觉得郁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整个人的心都如同被放置在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子当中似地。
好压抑。
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我本不想被搅到这种复杂而又索然无味的关系当中,但是我又不自觉地充当了这场游戏的主谋。
上海的天空突然在我的眼里变成的一种乌云压城的景象,我对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彻底产生了一种厌倦。我只想早点离开,让我的心释放出来。
“康云,你不开心吗?”兰娟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只有她的声音才能打消我退却的念头,我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看着她走进我的寝室。
“我刚才碰到唐艺了…”我用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她拉住我,我上楼了,没答理她。”
“你曾经给她有过承诺吗?”兰娟很关切地问,“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出面对她解释一下。”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医务室里说的话究竟算不算承诺,我不知道世间所谓的承诺指的是不是就只有海誓山盟之类的语言,现在连海誓山盟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更何况根本没有的承诺。大概我只能用痴情来形容她。或是傻。
“当初我真不该…”兰娟懊悔地说,“这一切,我怎么向她解释呢?”
天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星星,只有一个孤独的月亮,圆圆的,苍白,像极了唐艺那张苍白无力的脸。
“我们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兰娟焦急地问,“这样不辞而别总是有原因
的。”
“那是。”我接过话题,“别人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有事嘛。”我也无不嘲讽地说。
“就是啊。”兰娟也表现得一脸委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们。看来我们在这里做不久了啊。”
“兰娟,你不觉得刚才飞宁的脸色很难看吗?”我盯着烟灰缸里那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