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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次你自己点，想吃什么自己点。我真不该答应你的。”她低下头，不停地摇晃，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寂寞城市（第一篇）第二部（2）
我心里暗喜，这一次不但可以混一顿好吃的，还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和往常一样，八点半整就赶到了我的办公室。兰恺早早地在那里等着我。
“经理，早上好。”他对一进门的我打招呼。
“哦，兰主任，来这么早啊。”我现在对这个下属倒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经理，昨天下午下了班之后我给我姐姐打电话了。”他开始直奔主题。
“哦，你姐姐怎么说？”我开始对他的话题感兴趣了。
“我姐姐说她愿意来玩一玩。”兰恺忍不住也想笑。“她还说月薪不得低于四千。”
还是那么顽皮，一点没有改。
“那她说什么时候来？”我只想知道详情。
“她说今天下午吧。她来之前会给我打手机的。”兰恺办什么事情都很精练，可惜就是学历太低。
我咬了一口面包，靠在转椅里。打开电脑，准备一天的工作。
其实这就是生活，我以前完全误解了这一切。
“兰主任，我提个建议你看好不好。”我对在一旁吃油条的兰恺提了一个建议。
“哦，康经理。您有事就吩咐。”他放下手中的油条，找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然后弯下腰，听我说话。
“你也不要当什么助理了，你完全可以胜任财务主任的职务”“经理”他打断了我的话。我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讲。“你姐姐来了也不能让她当什么财务主任，她就做我的行政助理吧。都是老同学了，说话方便。”
“那，那董事长知道吗？”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他说把人事权交给我啊。”我抬起头，看着兰恺有点惊讶的眼神。“没有事的，这里我全权负责。”我自信地说。
“那就谢谢康经理了。”他站起身。“康经理在人事和财务方面都是专家啊。”这句话我相信他不是谄媚时说出来的。
“哪里哪里。我还指望你和你姐姐抬举我啊。”我也半谦虚半认真地说。
我们找了一家校内的生乐餐厅，知道这里条件还可以，就是卫生差了一些。
“今天呢，是请你吃饭。所以呢，你就有自主权。想吃什么，说吧。”她歪著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先告诉我你带了多少钱。”我真怕她也像我一样，到时候落一个搬救兵的结局。
“这个嘛，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不会像有的人一样。点完了菜最后吓得走人，连帐都不敢结。”她无不轻视地说。
我又失败了，这丫头说话简直是太伤自尊心了。
“好啊，那你准备放血吧。”我咬牙切齿地说。
财大餐厅这个地方就是点最好的菜也放不了多少血，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才敢狮子大开口。
说实话，是我也不忍心看我刚收的妹妹没有钱买单。
最关键的她在被逼无奈之时会把程远叫来结帐，那对我是一个精神打击。
我没有办法，只有装模做样地看着菜单点菜。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的。我暗暗地想，这丫头是有备而来，估计不会让我难堪。
“小姐，来一份香辣鸡翅，再来一份油淋黄鱼。还有两罐可乐，再加一份番茄蛋汤。”我一口气报出了这么多，然后在一边偷看她的表情。
表情没有变化。
还可以再点一些。
“再来一大瓶雪碧，加上”
“这孩子几天没吃饭了，挺可怜的。”她打断了我的话，插了这么一句。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笑了笑。
“就这些吧。”我对服务员说。
“那请问大瓶雪碧还要吗？”服务员显然想让我难堪。
“这”我在一旁看着她的脸。
“这孩子挺可怜的，给她买一瓶带回去喝。要了。”她倒是比我爽快。
我简直有一种将近疯掉的感觉。
“康经理，我姐姐下午来了要不要直接见你？”兰恺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个嘛。这样，你找一个僻静点的包房。我和你姐姐再详谈。”我对他吩咐。
“这个好办，我帮你们守门好了。然后门外挂一个‘工作中’的牌子，然后再安排一点果盘，饮料之类的。”他想了想，“我守门没有人进来，这个你放心好了。”他似乎对这种事很在行。
“小子，你行啊。收益提上去了，给你一个副经理做做。”我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下属。办事情确实可以。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很绝妙的。“兰主任，我再给你一个职务，薪水翻倍，好么？”
寂寞城市（第一篇）第二部（3）
他不知道我有什么打算，傻傻地看着我，像刚出校门的学生。“您是领导，我是下属。康经理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你再兼任公关部经理，月薪双份。干得好还有提成，怎样？”我很干脆地问他。然后歪着头，略微低着一点，仰视着他。
“康经理，这”他倒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大好，别人会说闲话的。”
“说闲话？”我把笔往桌子上使劲地一拍，整个桌子震动了一下。“谁告诉你会说闲话？你们上一任经理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天的事又有谁说闲话了？”我倒是真被这句话激怒了。所以形象看起来有些失态。
“康经理息怒，外界并无传言。我是怕人之常情，有人疑心，所以不想给康经理添麻烦。”他的话是一字一句说的，说得很诚恳，我完全可以体会到。
“你说的我都懂，你做一个领班是你以前的经理没长眼睛。你是一个人才，和你姐姐一样。”我也一字一句地解释。
“谢谢康经理。”他表现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我会竭尽全力为公司效劳的。”
“这也是我期待的啊。”我也说了一句比较冠冕堂皇的话。
“你真忍心看我请你一个大男人吃饭啊。”兰娟眯着眼睛，用手托着下巴，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看着我。
“嗯”我在啃着鸡翅，“啜”喝了一口可乐，然后才抬起头来。“妹妹请哥哥吃饭，天经地义。呃”然后很夸张地打了一个嗝。
“罢了罢了，我怎么认了这样一个哥哥。”她又低下头把头垂向一边，使劲地甩。好像头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我仍旧心安理得地啃我的鸡翅。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双手插在头发里面，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其实我已开始也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后来仔细看才发现她的表演有几分是装的。
我没有理她，继续啃我的鸡翅。
“你还吃啊”她终于忍不住了，头抬起来，不过还是低着的，用一种很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不吃你买的不吃就浪费了。”我也学会调侃了。“还有那一只鸡翅，你不吃我就吃了啊。”
她又把一双手的手指头放在头发里面，使劲地搅。
“康云，你也在这里啊。”这是一个久违的声音从我面前传到我的耳朵里。
是唐艺的声音。
财大太小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拿鸡翅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这不是开玩笑的。
尽管我们没有什么，但是人言可畏。
上次发生的事整个研究生院都知道了。尽管飞宁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
***
“康经理，我姐姐说她下午三点钟来。我把最靠里面的那个包厢留给你们。你还有什么建议？”兰恺在中午十二点半走进我的办公室，恭恭敬敬地问我。
“哦，很好。”慵懒的我还在打盹，我的确佩服这个下属办事情从不拖泥带水，总是办得让你满意。和她姐姐一样，都讨人喜欢。
“康经理，你先进去看一看吧，有不满意的可以及时修改。”他又提出了谨慎的建议。
“好的，我们这就去。”我也很有兴趣。
出了办公室，往前走就是一个长廊，两边都是包厢。他选择了最里面一个。
门的铜把手上已经挂上了一个黄色的小牌子“工作中”，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木质门。
“我已经叫人打扫了，桌子上是新买的水果。我会让服务生用暖瓶准备一壶上好的立顿红茶和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我就在门外，康经理有事直接叫我。您看这里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他耐心地询问我。
我明白了，程远之所以失败，关键原因是用人不当。
我的失败则是爱人不当。
其实根本原因是共同的。
“很好很好。”我回过神以后从心底说出这几个字。
“哦，哦。康经理满意，我就完成任务了。”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神这才开始从我脸上收回。
原来他一直在观察着我。
“唐艺……”兰娟也顾不得化装了。“你…你身体好了？”
我几乎快晕倒，这个话你还不如不说。
“呵，好了。”唐艺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我又不能躲开，只有像个泥塑木雕似地陪她坐着。“康云，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听法语课？”
“我，我。我不在这里吗。我在和，和兰娟谈一点事。”说来也怪，我和她根本没有什么，怎么说话像做了贼似的。餐厅的食客开始往这边张望，眼神有暧昧的感觉。
“哦，那我不打搅了。”她起身要走。“康云，明天还帮我占一个位子啊。今天我帮你占了一个座位。占了一下午你都没有来……”
“哦，哦。我下次就来。”其实我的潜台词是我永远不会来了。
我看到有人往这边指指点点。
“是吗？以后我到寝室去等你啊。”她的声音好轻，轻得令人毛骨悚然。“兰娟，你怎么和他熟了？”她忽然转过身，像幽灵似地。
“哇”兰娟捂着脸，冲出餐厅。
一餐厅的人开始聚焦我们这里。
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又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哼”唐艺回头给了我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扬长而去。
“请问哪一位是康经理？”我用报纸遮住脸，看着兰娟走进事先准备的包房。
“就是你要月薪四千？”我隔着报纸问她。
“是啊。”这个傻丫头还没听出是我的声音，应该说她没想到是我。“我是东华财经大学研究生院毕业的。作过文秘，有三年的工作经验。”
“呵呵，三年工作经验？还不是下岗了。”我在报纸那边嘲笑她，她浑然不觉。
我霎时觉得世界上两个心的阻隔不在于距离，而在于时间。
“经理不要开玩笑，既然是经理诚心聘我来，何必要说多余的话？对了还请经理把脸上的报纸拿开，这样说话对应聘者是不尊重的。”
“哈哈”我忍不住想笑，于是立刻拿下了报纸。“兰娟，好久不见啊！”
“你”她发现是我，立刻变得又气又恼。拿起手中的个人资料，用劲地向我摔去。“你坏死了，害得我准备了一天。”
“怎么样？这几年过得好吗？”我很关切地问她。
“不好，坏死了。在常州的一家外企工作。我的工资比本科生还低。没有办法，只有辞职。”她说的是实话，这我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那就找到我这里来了？”我给她倒了一杯红茶。“怎么？这里环境还可以吧？”
“哪里是我找你？明明是你找我。”她还是那一种不依不饶。
寂寞城市（第一篇）第二部（4）
“三年了，一直没有改。还是那个老样子。”我装出一副饱经世故的样子。
“唉呀，你还老成起来了啊。你怎么混到经理这个位子的？”她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