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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俊伟露出浅笑的时候很有亲和力,冷着脸的时候很有威势,大笑时又有孩子似的纯真,不过,我倒是很少见他大笑过,他一般出现在人面前都一幅淡淡的有礼貌的样子,看得出教养非常的好。
听着罗俊伟有条不紊的回着电话,我真不知道是自己走运了还是倒霉居然有个这样的人当自己的男朋友。
“苏老师吗?”罗俊伟说出这句话时,把我的胡思乱想打断了,抬眼看了下罗俊伟,只见他还是一幅淡淡的样子。
“我刚才在电影院,没注意电话,对不起。”
苏老师在那边说了句什么,只见罗俊伟回答说:“是,我正跟小雅在一起。”
我暗地里翻着白眼,这次可能逃不了了。
果然,只见罗俊伟说了声“好的”就把手机给了我说:“苏老师说有事跟你说。”
我接过电话,欢天喜地的叫了一声:“苏老师。”
“小雅啊,你这只小狐狸,你可比老师都厉害啊。”苏老师在那边叹息。
“啊?”我又开始装傻了,口里还问候着老师:“老师,这阵子应该很忙吧,我本来还想打电话给你来着,一想新年快到了,你忙着新年演出可能连口水都喝得急就没打扰了,你还好吧?”
罗俊伟在旁边听着轻笑,我送了颗白眼给他。
“好,就是被某只倔强的小狐狸闹得头很疼,你说怎么办吧?要来看看老师不?”
“呵呵。”我在这头灿笑,“老师要注意身体。”
“行了,你跟俊伟来我这边吧,团里现在没演出,老师也好久没跟你见面了,你就过来看看老师吧。”苏老师先下手为强,马上挂掉手机,让我连句推脱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我当下傻掉,头上飞过乌鸦。
愣愣地把手机还给罗俊伟,说:“苏老师叫我们去他团里。”
罗俊伟耸下肩,“好啊,我也正好去看看樊老师。”
我狠狠地用长出来的一直没剪的长指甲掐了罗俊伟一把,痛得罗俊伟没敢叫出声。
打车去市苏老师所在的交响团时,在车上罗俊伟问:“你现在讨厌拉小提琴了吗?”
郁闷的我闷声道:“没有。”
“是吗?”罗俊伟只是陈述般说:“我看你现在挺排斥的,我听你拉过后就一直想听你再拉的,可一学期我都只听你拉过一次,如果照老师说的,你一年都基本上没拉过几次小提琴,就根本不用提练习了。”
我斜眼看着罗俊伟,问出一直常常浮现在我心头的问题,虽然我以前问过一次:“你真的确定不是听我拉过小提琴后才喜欢我的吗?”
罗俊伟听了,沉默了一下,双手把我包在中间,认真地对着我的眼睛:“不是,不管你问多少次,不是,你应该明白我的为人,小雅,别让世俗偏见蒙敝了你的眼睛,也不要总是让你的防卫猜忌我对你的感情,你也知道我不是,小雅,你知道的不是?”
罗俊伟赤诚的眼睛里,黑亮的闪着比钻石还耀眼的光芒,我只看了几秒,就回避他的眼神,口里轻声地说:“那好,苏老师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罗俊伟没有说话,摸着我的手半晌,“小雅,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开心,我会支持你的。”
看着他的眼睛,我轻笑:“是吗?”
“是的。”
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啊,别这样看着我,这样,我会心疼的……这样,有些事我会做不到的……
到了第一交响乐团苏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苏老师忙着打电话,让我们先坐下。
我无聊的玩着手指,罗俊伟倒是在苏老师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翻着苏老师的藏书。
“小雅,你能拉一段吗?”苏老师放下手中的电话,开门见山了。
我咬了咬嘴,摇了摇头。
苏老师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不是已经不要求你去维也纳了吗?”
“老师,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我低头,咬着嘴,不见松动。
“你是真的不想拉了?”苏老师显得疲惫。
我没有说话,苏老师也就当我默认了,看着我放在旁边的手,那上面长长的指甲表明着我肯定是这几月一次小提琴都可能没拉过。
“行了,行了,我也不逼你了。”苏老师的手在空中摆动,无奈又痛心。
电话声响了,苏老师又忙碌了起来,摇着手叫他们先走。
苏老师那刻沉痛的表情是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赢了,自由了,可是,我却完全没有想象的高兴……
我对苏老师弯膝施礼,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
罗俊伟跟在身后,没有说话,沉默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走出交响乐团,我一直低着头,在罗俊伟伸出手拉着我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他。
看着罗俊伟的眼睛里隐含着的关心,强忍住泪意,我知道我快把它流了出来,可倔强的性格硬是让我忍着没有让它们流下来。
“为什么不拉了?”罗俊伟柔声问。
我摇头,咬着嘴不说话,暗想着苏老师刚才神情,老师他是真的放弃了,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过那么心灰意冷的表情。
罗俊伟叹息一下,把我抱在怀里,“好,不想说就别说,不想拉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抱着罗俊伟,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有太多太多的话,我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也不知道说出来会有谁懂,我只能沉默,一直沉默。
他们都说,人,生下来,注定寂寞。
我哭得伤心,自从爷爷走后,我就一直拉琴,拉琴,父母忙着工作,老师只需要我练琴,姑姑有着我自己的家,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小提琴是我最忠实的朋友,没有人知道我多爱它,可是,他们却拿它逼迫我,逼迫我失去我想要的自由,想要的生活,想要的思想……
小提琴是我的最爱,但也是我最害怕的,我害怕,这样走下去,我的世界除了小提琴就会没有其它的了,如果,哪天小提琴都没有了,我要如何才能活下去,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一件东西,那是种如何的惶恐,有谁能明白我的感受?到底有谁能呢?
我想,我要学会没有小提琴的日子,我不能一直靠着它活着,不能一直总是拉琴,拉琴,它会拉得我窒息的……
自从我懂事以后我就一直逃避着小提琴课,老师说我持才而傲,从不肯多花时间练习,可是,我是付出多少倍的勇气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小提琴,小提琴是我的魔障,它一出现我的手上我就会禁不住凑上前去拿着它,我得多控制才不让自己的手伸向它,没有人会明白我对小提琴的热爱,可也没有人明白我对小提琴的恐惧……
没有人,一直都只是我一个人……
“小雅,小雅。”罗俊伟在我身边轻叫。
第一次,我在别人面前哭得这么肆无忌惮,过了许久,在罗俊伟的轻轻拍抚中才恢复过来。
“没事了。”我勉强让自己笑了起来。
“真的没事?”罗俊伟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关心。
“嗯。”我点头,拿过罗俊伟手里的纸巾轻轻擦着鼻子,在他面前哭,从不外泄的感情这样被挥洒出来,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天快黑了,你回去吧。”我看看天,对罗俊伟说,鼻子还有点抽搐。
“我先送你回去。”罗俊伟俊美的脸有着某种深沉。
“不用了。”我笑,鼻子红红的有些不自然,“我打车回去就行了,到家我给你电话。”
“我送你回去。”罗俊伟有些固执。
“真不用。”我揉揉有些发痛的眼睛,走出他们刚站着的暗角,到路边拦车。
车一停下,我马上坐上去,“真的,不用了,我先回去了,呆会给你电话。”
说完就叫司机开车。
罗俊伟挺拔身影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我长叹一口气,想,我还是跟他分手吧,日子平静点好。
第七章
我没有回姑姑家,只是打电话告诉姑娘说在同学家住一夜,明天回去。
我回到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小提琴睡了一晚。
苏老师那里已经放弃我了,罗俊伟那里我也应该放手了,当初跟他交往,无非也是为了挑畔那个叫梁欣琪的女生之外,另外也是想让罗俊伟站在我这边,不会为了帮苏老师而纠缠我练小提琴。
我知道,罗俊伟是真的喜欢她的,可是,没有了苏老师非得让我练小提琴,我跟罗俊伟,也应该可以散了吧?
不是吗?自己本来是怕麻烦的,有罗俊伟这么个男朋友,在学校里会一直受瞩目的,现在没有了非要在一起的理由了,分手了,也许我就可以继续过我平静的日子了。
分了吧,一直都是一个人这样也挺好的。
我叹息着睡去,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枕头上。
原来,一直在心头惴惴不安的是,利用罗俊伟,比想象中让我更痛苦。
我觉得自己是个懦夫,我没有勇气当面跟罗俊伟说分手。
我只是把罗俊伟送我的手机关了,在之前只是发了一条“我想静一静”的短信给罗俊伟。
一个寒假,在我的躲躲藏藏中过去了。
开学的时候,我知道我是躲不过了。
罗俊伟约我见面的时候,我把装有一张纸头和手机的信封给了罗俊伟,转身飞奔离开,眼泪,在转身那刻流了出来,最近,流的眼泪比以往的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晚上的时候我寝室里的电话响了,罗俊伟在那边的声音有些暗哑,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在电话这头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说了一句:“对不起。”
电话那头挂断,“滴滴”声响得我的心揪得疼得厉害,快活不过去了一样,我在心里大叫:我没做错,我没做错,我只想要过平静的日子,不管牺牲什么我都无所谓,我这是这么自私,怎么了?这个世上,只有我自己疼自己了,难道我自己替自己多疼一点都不行吗?
一个星期后,学校里沸沸扬扬传着罗俊伟跟我分手的消息,我被人成天盯着看,只好每天低着头走路。
有几次,在路上碰上罗俊伟的哥们,他们只是故意在走过我的身边时朝边上吐口唾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知道这是罗俊伟叫他们不许找我麻烦的结果,他一向,对我都是很体贴的,分手了,也不例外。
我告诉自己,时间久了,伤害也会消褪的,不要想那么多,过了这段时间,我要的平静日子很快就会到了。
我要的平静生活,它,就在前面等着我了,不是吗?
天空还是万里无云,只是,它的下次狂风暴雨会在什么时候暴发呢?
高一接下来的日子,我完全被孤立了。
寝室里的三个姐妹自她与罗俊伟分手后就疏远了很多,平时都客客气气的,我很少呆在寝室里,一有时间就往树林后的那个大树洞里呆着。
没心没肺的我再也没心没肺的笑过。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后悔的。
除了心时不时地疼一下,对于高二时的冷清,我完全适应,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生活,即将开始了吗?可是,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平静。
据说升到高二,前高三的学生会会长毕业,罗俊伟由副会长接任会长。
听说,罗俊伟还是会淡笑,只是笑意冷多了。
这是李薇在某次深夜卧谈会中的说话。
我装作睡着了,没有听见。
罗俊伟从未再找过我,有时在学校集会上见面,上主席台上的罗俊伟也从不往我这个班的方向看。
我看过一部舞台剧,上面有句台词一直让我记忆犹新:人生,总是会错过些什么。
生活如同一场戏,在人生进入另一种灰暗时,我的父母确定回国,再也不走了。
戏剧化得让我痛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往往,在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你得不到它,等心灰意冷无所求的时候,它却在不经意中蹦了出来,让你五味惨杂,不知如何才是好。
这年暑假,每天都有父母叫我起床吃饭,我却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好像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能再回来了。
我躲在家里吹冷气,跟秦琳凤煲电话粥,不怎么想出门。
这年的夏季更炎热,电视里的肥皂剧一部接一部,我手里的摇控器从开头按到最后,什么都看不下去。
父母问我为什么不拉小提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