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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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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言要在爱情的肩膀上挂满破鞋,张阳也宣称纯洁有罪。看来随着时间的继续深入,自己终将会在所谓爱情的这张白纸上划它那么一划。唉,管它怎么划,随遇而安吧。    
    直到现在,章辰依然有点儿怀念自己住在联大的那个夜晚。许多不知名的小昆虫,在灯光下带着它们各自的欲望,搂在一起亲密地跳舞。春天的夜晚,像条发情的母狗,尾巴上沾满色情的草屑。隔壁的房间里,单刀的手会不会跟《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那样,非常自然地摆放在他学姐阿九的身上?静止不动或者正在抚摩?那个名叫阿九的女大学生,是不是也跟村上笔下的绿子一样,正在操练着自己娴熟的手艺,牵引着同床共枕的单刀,一路奔向欲望的珠穆朗玛?    
    章辰一觉醒来已是次日中午,洗漱后心里总觉得堵得慌,像是某件事情未了,最后看见电话,才恍然大悟。遂急冲冲拨打电话回家,那边的电话是他爸爸章大我接的。第一句倒没什么,只是问章辰第一次出差有何感想。章辰说没感想。可接下来章大我在那头就麻了儿子那么一麻,说:“那昨夜为何不打电话回家?叫你妈和我都好生牵挂。远在外地,住旅馆注意安全事项。初春夜凉,别逞好汉,记得加衣。”    
    释放至今,已经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倒是章大我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露出的儿女情长。尽管电话里章大我的声音依旧显得高高在上,可这边,他的儿子章辰却怎么听怎么顺耳。当下感动得不行,以至于电话抓在手里,还呆头呆脑地愣在那里,一时半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章大我,心里只是想着马上回家,回家,回家。可面对单刀与阿九的盛情挽留,又不好直说自己的想家心切,毕竟江湖儿女应该四海为家,在外甥以及外甥的女朋友面前,他总不能流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小儿女姿态,因此只好假装漫不经心地留了下来,再玩了几天。    
    人总是很愚蠢,想跟自己斗法。时光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慢腾腾、不着急的样子,它很狡猾,也从来不事先宣布每个人与自己争斗的结果。因此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沦陷在种种懵懂状态,对自己也常常一知半解。    
    坐在回去的火车上,章辰想起那个比较狂乱的夜晚,章辰就是那天晚上认识小雅的。那晚十来个联大学生,酒足饭饱,结束后来小酒馆里的所有闲聊之后,剩下来的时间里,就显得无所事事。走出酒馆时,其中有人提议去跳楼,有人提议去卧轨,另外有个满脸疙瘩的家伙则色迷迷地建议说:“我们大伙儿一起闯进女生宿舍里去。”之后看了看女生阿九和小雅,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妥,就把“闯进女生宿舍”改为“冲到发廊去!”。最后那个绰号东邪的家伙,嘴角歪歪地叼了根香烟,大大方方地拉开拉链,旁若无人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旁边撒尿。又有几个人受其精神感染,也纷纷走过去,相继列队撒尿,场面甚是壮观。    
    趁着一片混乱,章辰悄悄溜到马路那边。拦住一辆计程车,然后站在车门旁边大声向单刀他们道别。这边东邪他们几个,则纷纷一手扶住水龙头,一手向章辰不停摇晃着,说,“再见啊再见,欢迎你再来啊兄弟。”而小雅却碎步跟了过去,马路这边单刀向章辰举两指,呈V状,阿九也把两只小手放在自己耳朵上,模仿乖乖兔不停地向他示意。那个夜晚不是很黑,可是气氛却很快就变得暧昧起来。    
    “他们迟早都会变成流氓。”坐在车里,小雅对那群撒尿的大学生充满鄙夷。章辰揉了揉自己昏沉沉的太阳穴,心想,大学生变成流氓特别简单,就像小雅所鄙夷的东邪他们那样,喝两瓶啤酒,松开裤子拉链撒泡尿就可以了。可是流氓想变成一个有教养的大学生,却非常困难。陌生的城市,同样处于春天的统治,章辰坐在联大女学生小雅旁边,小心酝酿着怎样开口说第一句话。    
    “请问两位到哪里?”计程车司机已经是第二次发问了。章辰望着小雅,小雅却佯作不知,于是章辰笑笑说,“去联大吧。”小雅却马上说,“不。”司机有些不大耐烦了,索性把车一刹,黑起脸说,“那我要下班了,你们下车去!”小雅气鼓鼓地说,“下车就下车,没见过你这么开车的。”    
    下了车,两人便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随着一条条逐渐沉寂下去的街道,章辰发觉自己正处于某个必须经过的十字路口。而内心深处,一些不停跳跃的火焰却正向他充满诱惑地招着手。    
    “听单刀说你很小就坐了牢?”    
    “单刀说你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在写小说?”    
    “我觉得他们还不如跟你一样去坐坐牢。”    
    ……    
    一路上,小雅的许多提问快得像在翻书复习,而章辰则和一些情感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一样,开始走进一个极度手足无措的角色之中。走过很多条街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偶尔小雅靠过来的时候,章辰甚至可以听见两个人的衣服轻轻摩擦时所发出来的嘶叫声。那种衣服与衣服摩擦所发出来的很有质感的声音,使得章辰在很久以后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年轻男女,谈恋爱时,基本上都是靠着这种衣服与衣服的摩擦声,来完成互相吸引的。    
    “与很多同龄人相比,我们是空洞的!”章辰明白,小雅说的“我们”并不包括自己。“总有许多莫名的哀伤排遣不去,白天黑夜,在时间突然拐角的地方,那种淡淡的哀愁就像层层迭迭的潮水,想迅速成熟,却又处处碰壁;想逃学,想回家;想背上村上春树的那些小说,去边陲小镇或者塞外古城游荡;想在拉萨城里的小酒馆里喝星巴克咖啡;想身边最好有个干净的男友,他得有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应该抽正宗哈瓦哪雪茄,会写诗,每天也有充足的时间陪伴我,然后天涯海角与我一起,不停地流浪。”    
    “可是,校园生活枯燥乏味,每天睡醒过来,我都认为又是一个灾难的来临。大学生活没有色彩!理想必将在这里渐渐消逝,一干二净!”章辰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她身旁,一边不停地抽烟,一边微笑着倾听小雅的忧伤与感慨。    
    “对不起,可能是卑鄙的酒精毒害了我,让我胡言乱语。”小雅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轻声埋怨起了自己刚才的倾诉,然后继续和章辰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在游走。走到一处相对阴暗的地段时,章辰尝试着用手去揽住小雅的肩,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可自卑的情绪忽然在他脑海里闪了一闪,终于那只已经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只划了个可悲的弧度,又软软地缩了回来。    
    


第六章 在劫难逃在劫难逃(4)

    57    
    由于过于漫长的散步,最后小雅以联大已经关门为由,把自己变成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和另一片树叶章辰,飘进联大招待所。进入章辰的房间时,她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愤怒,低声嚷嚷,这个招待所的服务人员素质真是差劲,缺乏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居然没有给自己开单间。而事实上,当章辰去值班室拿房门钥匙时,她甚至故意加快了自己飘动的脚步,结果导致那个睡眼朦胧的服务员,还以为自己眼前不过是起了一阵香风。    
    房间里,那盏灯气若游丝地坚持着昏暗的光明,直到小雅将窗帘拉上后,它才增加了一些光的力度。至于流氓章辰与联大女生小雅那晚到底怎样纠缠,在这个小说里显得无关紧要,因为在整个纠缠的过程当中,双方似乎一直都闭着各自的眼睛。    
    事后,小雅抱着很是吃亏的表情,问章辰累不累。她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你一定很累吧?看刚才你忙得,真像个土改时刚刚分到点儿土地的贫下中农。”后来她跟章辰谈论起这样一个问题,她说为什么,旧社会里妇女能长年累月的那么一本正经,而上吊、喝药乃至还闹出千秋流传的绯闻的却也数不胜数?最后她忽然莫名其妙地问章辰喜欢水浒里哪个女人。“潘巧云,潘金莲还是阎婆惜?”章辰想了想,说都不喜欢,只喜欢扈三娘。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安于既定好的命运,不挣扎也不乱搞。小雅说呸呸呸,也只有你们男人喜欢那样逆来顺受的女人。    
    长夜漫漫,最后他们又纠缠到一起,第二次做相同的事,估计是程序相似,所以章辰显得有些轻车熟路的样子。另外随着一些应该有的声音,小雅甚至还特地增加进一些不太应该有的声音。临界点上她忽然睁开眼睛,用力抓住章辰的两条胳膊,并在那两条胳膊上面留下了一些代表着女性残暴的血色痕迹。她说火要烧了她,“但我却想就这样被火活活烧死!”她把嘴凑在章辰的耳朵上,声音嘶哑地说。    
    小雅说的这个话,让流氓章辰想起席慕容的那首《白鸟之死》。小雅说自己想被火活活烧死,跟“那么,让我死在你手下/就好像是终于能/死在你怀中”基本上属于一个摹本。许多人都说,完美的小说应该出自生活,优秀的诗歌也应该出自于生活。只不过,是性生活罢了。如此说来,席慕容应该受万世景仰,永垂不朽。    
    显然,他们第二次纠缠的时间、质量乃至双方的感受,都要比第一次持久和完美但显得更加辛苦。快结束的时候,章辰忽然想起外甥单刀篡改北岛的那句话,卑鄙与高尚的事情都要干。想象着那句纯粹发泄状态中完成的诗句,加上小雅的那句宁愿被火活生生烧死,终于也一泻千里,溃不成军。两人忙完一切之后,章辰斜斜地依在床头点燃一根烟,有些疲倦地想,早知道如此简单,何必事先两人还要走那么多条繁琐的街道,还互相说了那么多浪费脑细胞的废话。从酒馆里一出来就直奔主题,岂不更加节约生命的有限资源,更加靠近所谓的另类和后现代?    
    第二次结束,小雅依旧还存在着一种吃了亏的心态。她从章辰手里夺下香烟,放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被呛了一下,就又递还给他,说,你一定是个老手!要不然这次怎么如此熟练,像职业演员。因为体能的大量消耗,使得章辰面对这样的评价懒得辩解,只是那么未置可否地笑了那么一笑,内心其实很是悲哀。小雅调整了一下自己不怎么雅观的睡姿,忽然像个小学生似的对某个问题显得甚是好奇。她问章辰少管所里有没有女囚犯。“若没有,你们平时又是怎样解决此类冲动的?”章辰被这个问题逗笑了,就向她喷了口烟雾,说,“跟你们一样呗,你们成长过程怎样我们就怎样。”末了还加了句,“男女平等。”    
    然后他们一起玩起了文字堆积游戏。开始之前,章辰是这样说的:“一个句子,主谓宾语,但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随便穿插些定状补之后,句子就变得饱满生动了。就好比你刚才说的‘监狱里的囚犯到底是怎样对付自己的欲望的问题’,其实那是个既庞大复杂,又微妙简单的话题。没有人提起它的话,它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而一旦有人专门研究的话,那又将是个庞大的主题,它甚至可以成为一部洋洋数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小雅说:“是呀是呀,那我们就做这个游戏。从欲望开始!”章辰说,“乌鸦,蓝乌鸦,我是一只欲望横生的蓝乌鸦。”小雅则堆砌了另外一个句子,她说,“女子,良家女子,你搞过多少良家女子?”就这样,将这个游戏草草收场。    
    次日起床,章辰有些头疼,又有些感伤。小雅在床上向他侧过身体,让他帮自己扣一下内衣上的扣子。外面单刀、阿九已经在敲门,小雅顿时显得很是慌乱,慌忙飞快地穿衣套裤,连内衣的扣子也随它散在那里,还红着脸催促章辰动作也快点儿。那一刻章辰也觉得相当尴尬,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明明不可能不应该甚至不值得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总是由不得思想控制的照样发生?或者这就叫逃无可逃?小雅穿好衣裤后,用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开玩笑般地说,“瞧咱们俩慌的,像是潘金莲在跟西门庆偷情一样。”    
    “后来小雅常常说起你。”放了暑假,外甥单刀特地向舅舅这样提及联大的女生小雅。那段时间章辰依旧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写着那篇没头没尾的小说《我们逃吧》。“她还说你跟她说过,等她一毕业,你就带她去云南漓江定居是不是?”单刀一边浏览着小说情节,一边头也不抬地问章辰。可章辰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自己以前到底有没有这样对小雅说过?设若自己的记忆没有偏颇的话,那么,这个外甥的同学,联大女生小雅岂不等于在胡言乱语?    
    


第六章 在劫难逃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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