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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整个暑假,阿虎一共为他们三人叼得各式皮鞋二十九只。其中有九只因为是女式高跟鞋,当场就被张阳拿来扔掉。另外有几只颜色和大小很难与其他鞋匹配成双。也被扔了。剩下八双好的,张阳一次性拿走四双,杜亮和章辰各得两双。此事一直到后来三人因为正式犯法,一起进了看守所,才被口风不紧的杜亮听信了政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竹筒倒豆子,全部如实地招供出来。事后章辰常想,假设阿虎不是狗的话,它肯定会埋怨杜亮同志的不仗义。几年后章辰与张阳在少管所服刑,偶尔两人能碰到一起笑谈当年的一些往事。每次谈起阿虎,张阳都说,“那狗可真是条好狗。”而章辰则常常都忍不住鼻子发酸。
第一章 纯情时代纯情时代(7)
7
上至高三,杜亮和章辰俩人因为畏惧数理化而一起逃到了文科班。张阳则继续在理科班厮混着高中的最后一年。当年章辰因为仰慕广东女子郁秀,便煽动杜亮跟他一起进了文科班。他对杜亮说,“二哥你随便想想,将来我们大笔一挥,天下便会有无数的美女纷纷向我们兄弟投怀送抱,然后我们像皇帝老儿选美一样地对她们,岂不很是风光?”
那年小女生郁秀写的《花季雨季》,在国内的每所中学都很有市场。而且很多中学生也纷纷争相仿效,课间写小说的现象风靡一时。章辰、杜亮则是那种现象的构成者之一与之二。杜亮写着写着就写烦了,有天烦得他把笔一丢说,“去他妈的,小说也难写,老子不干了。”
和杜亮不同,尽管在写作方面并没什么建树,但章辰却继续保留住了某种写的嗜好。结果小说没写出来,却学得了一手写情书的好本事,并为老大张阳初次勾引女性建下奇功。久而久之,但凡张阳有情书任务,一律移交给章辰全权代写,而章辰也乐此不疲。最后往往是炮制者章辰哈哈哈帮他一气呵成,然后获利者张阳哈哈哈重抄一遍。章辰小说没写出什么名堂,但却沾染了不少写小说者那种特有的酸臭习气。不管什么东西写完,落款都喜欢人模狗样地题上自己的大名,比如“公元某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草于某某处”等等这样的句子。张阳是个有名的马大哈,当年就出现过这么一个情况:有次章辰呼呲哈呲地帮张阳写好一封情书,然后又一次习惯性地题上了自己的大名。估计是张阳马大哈发作,在抄写过程中不但未改一字,最后居然连章辰的名字也顺手抄了上去。然后就四处寻找他的专职邮递员杜亮。可是那天的杜亮却跑得连个影子都找不着。结果章辰就只好将就当了回跑腿的信差。
那天在自习室,章辰找到老大的女友小路,然后大大咧咧地将那封信递给她。当时也怪小路不怎么检点,当着不少男女同学的面,就拆开了那个折法相当繁琐的小纸鹤。章辰当年很不明白,小路当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明明知道是情书,而情书恰恰又是个很私人性质的东西,为什么要当众打开它?而且对当时一大帮子凑过来偷窥的女生,居然也可以听而任之?章辰当下心想,设若是自己,我坚决不会那样做。那天小路打开信,旁边有好几个女生趴在一起欣赏。有个朗诵欲强的,还在小声朗诵。弄得当时很多男生都心猿意马起来。章辰初次听见自己的作品被女生在班上当众朗诵,心情很是得意。可是那帮女生朗诵到最后,忽然把所有的眼光齐刷刷地向章辰投过来。张阳的女友,也就是那个叫小路的女生将那封信揉成一个大纸团,用力砸在章辰的鼻梁上。她还红着个脸说,“你!白痴!流氓!去死!”然后两手一捂脸扭身就跑了出去。那帮女生则搂在一起哄然大笑。章辰莫名其妙地从地下拾起那个纸团,打开一看,自己的大名郝然在目。后来那件事情便演绎成是章辰当众递自己写的情书,并在那所中学里传得纷纷扬扬。章辰也一下子成为全中学吊马子胆子最大,方式最直接的家伙。许多回走在校园里,一些低年级的女生就在他后面指指点点地小声议论说,“看,他就是文科班那个直抒胸臆的坏小子。”再后来她们就公然叫他徐志摩。章辰明白自己成为徐志摩的意思,就是说自己重色轻友,连自己朋友的女朋友也不放过,而且当众递自己的情书,还站在一旁听别人朗诵,肉麻当有趣。
这个事件之后,小路开始和张阳显得更加的亲密了。据说之后也有几个忍受不了小路美丽的男生,私下里冒着被红桃老K张阳狠K的危险,偷偷地向小路表达过各自的爱慕之情。但小路对他们基本上都未予接纳,也从未有过什么其他的暧昧表示。她还一本正经地做出一种很是受辱的样子,好像是在刻意地证明着自己对张阳的忠贞不渝。章辰当年对这类现象很没研究情绪,可后来无意中读到梁晓声的《表弟》,通过“表弟”和某某市长千金之间的感情纠缠,他才弄明白,当年小路的那种心理,无非是有意上演一场忠贞演习。在男女成长的过程中,基本上都有类似的情节出现。这个现象本质上不叫忠贞,只是一些女性在潜意识中对传统美德的膜拜心理,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忠贞而已。
第一章 纯情时代纯情时代(8)
8
假如罪行可以按年龄划分的话,事发当年张阳最大,应该是主犯;杜亮其次,应该是次犯;那年章辰最小,最多只能算是名胁从犯而已。这些话都是章辰在羁押期间,他们号房里的号长告诉他的。那名替他辩护的青年律师也曾经这样告诫过章辰,他说,“只要你别承认那块砖头是你砸的,凭我的本事与口才,法院最多只判你个缓刑。”
通过律师的诱导,章辰得知,自己对那块砖头只有大加抵赖,才会有完美的出路。可后来提审他的警官们不但总在那块砖头的问题上问来问去,而且大有跟案犯们一起鱼死网破的架势。而杜亮和张阳则比他的态度更加恶劣,他俩常常在警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叫屈,说砖头根本不是自己砸的。章辰见那个局势一直居高不下,当下心情很是烦乱。看守所放风时,杜亮常常哭着打“电话”给他说,都是因为汇报什么性骚扰不性骚扰的事情,现在害得兄弟们坐牢。而胖胖熊伤好之后终于可以在学校大有作为了,自己却连小路同学的手也没摸过一次。张阳打来的“电话”则叫他们俩什么都别承认,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卸好了。三个人电话来电话去的,说得章辰马上要求警官对自己进行重新提审,并一举将那块砖头造成的荣誉划到自己名下。
就这样,开庭那天,因为砖头的缘故,章辰一下子由原来的胁从犯而跃居主犯的位子。当公诉人问至那块至关重要的砖头时,章辰像蚊子哼哼似地小声说是他砸的。公诉人马上不失时机地要他大声点。他便又提高了一些分贝,说,“是我砸的。”最后那个公诉人用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我们听不到你说什么,小英雄请大声说话。”章辰被他一激就大声说,那块砖头是我砸的!说完那句话,两行热泪禁不住一涌而下。杜亮与张阳则相继低下头去没敢看他。章辰的律师马上气急败坏地要求休庭。在休庭过程中,那个年轻的律师显得很是冲动。他拍着桌子骂章辰傻蛋,问他为什么要承认砖头是自己砸的。他还用一种讥讽的口吻问章辰是不是想逞英雄?张阳当时用胳膊肘悄悄捅了章辰一下,意思是叫章辰骂那个对他出语不逊的律师。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老大唆使的章辰会意,就嬉皮笑脸地回敬那个律师说,“什么逞英雄不逞英雄的,老子们本来就是英雄嘛。”那律师见章辰居然在他面前称老子,当下显得很是不悦,举起手就想搧他耳光,却被章辰身后威严的法警用眼神制止了。气得他在后来的辩护过程中像个公诉人似的,不仅一言不发,而且恨不得法官再给自己的当事人章辰多加几条罪状。
那么一闹之后,判决书很快下来。章辰被判5年,张阳4年。杜亮走时运,被判两年而且还是缓刑,监外执行。宣判那天的杜亮像捡到一个装满钞票的皮夹一样,表情甚是愉快。审判长宣判完毕后例行公事地提醒被告人,不服可以上诉。当时章辰看着杜亮,吓得杜亮一个劲地向他摆手挤眼,恨不得用旗语、手语、藏语、闽南语、包括他刚从号房里学到的一点儿黑社会用语提醒章辰,意思是叫他不要上诉。张阳事后长叹了一声,说,“算了章辰,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害了你们,杜亮现在可以自由了,就当他是我们为家乡父老兄弟保留下来的革命之火好了。”再后来章辰怎么想也没想通,为什么杜亮可以判缓刑而自己和张阳却要去劳改队受罪。
杜亮无罪释放后,自动退学。先是孤家寡人地在街头溜达,后来结识了一大批混社会的哥们。可那帮家伙看中的仅仅是杜少爷口袋里的钞票而已,在兄弟等级中,拿他并不重视,常常分派他回家大肆偷窃,以供他们花天酒地之用。等杜亮弄清楚了一些混事艰难之后,杜老爷子已经恨不得将其扫地出门,最后杜亮不得不退回家族,信誓旦旦地跟在父亲后面,从事艰苦的餐饮事业。卖了很长一段油条油饼后,杜亮因为受不了油锅里来回翻腾的油花味道,又去驾校学驾驶,之后死缠硬磨,让其父给他买了辆江西昌河面包车而当上了的哥。
刚跑面的的头一年,杜亮很是风光。整天驾驶着自己的私家车,在一些中学校园里面跑进跑出。放着很多生意不做,专门给一些漂亮女生当私人车夫。然后凭籍驾驶便利,与赏脸坐车的美女肆意勾搭。短短一年便泡得学生美眉无数,小小年纪就博得了一顶校园大众情人的光荣称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则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章辰坐牢的第三个年头,因有出色表现,春节期间,被狱方准假7天。也就是回乡探亲的意思。那年春节回家,章辰一个人在大街上行走,忽然看见不远处一辆乳白色小昌河,朝自己笔直地开过来。章辰大惊,以为是当年的胖胖熊开车要置自己于死地。慌忙一个鹞子翻身翻过不锈钢栏杆,然后站在人行道上静观其变。那辆昌河果然在他身边嘎然而止。车门打开,年轻不可一世的帅哥杜亮气宇轩昂地从车上走下来。他也翻过栏杆,一把抱住章辰。一些过量的摩丝将他的头发弄得像顶喷香的钢盔,身上发出一股刺鼻的香水和烟草混合而成的味道。斜吊在肚脐眼上的腰带上,挂着块乌龟形状的手提电话,那是美国人生产的第二代摩托罗拉。
那年的章辰堪堪成年,杜亮适值弱冠年华。成年章辰与成年杜亮久别重逢,一个心情酸楚,一个气焰嚣张。嚣张者很是老练地从口袋掏出一包555,递给酸楚者一根,然后朝车厢捏了个嚣张的响指,车里又走下来一个长发少女。嚣张者嚣张地向她介绍说,“章辰,我以前的磕头兄弟。今晚你帮我好好招待招待他。”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个鼓胀鼓胀的大皮夹,抽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票子数都没数就塞进章辰的口袋,然后又捏出两张递给那少女,笑嘻嘻地说,“我这个拜把兄弟可是只地地道道的童子鸡,今晚他一定够你快活的。”杜亮走后,那女子用一种很不信任的语气问章辰几岁。章辰说18。那女子好像很替他可惜似的说,“18岁了还是童男子,你有病还是发育不健全?”
三年前杜亮抱着被子行李等杂物离开看守所时,章辰趴在号房铁门的小门洞里亲眼目睹了他的喜悦。杜亮笑嘻嘻地经过那个门洞,然后留给同案章辰一个冷酷的屁股。那天天气很差,号房外面的秋风搂着一些焦黄焦黄的落叶与灰尘,在空中亲密地跳舞。章辰的心像被只大手揪到半空狠狠抖摇着。当杜亮的背影在他眼里彻底消失之后,他忽然间趴在小门洞上嚎啕大哭。那个号房的号长很是搓火,一脚踹在章辰的屁股上,还恶狠狠地威胁他说,“哭哭哭,哭你妈B的丧啊,再哭老子就一刀把你的小鸡巴割下来!”号长的话还没说完,少年章辰就跳将起来,顺手从地下摸起两只人犯们吃饭用的瓷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