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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看向屏风挡住了的门边,缓缓坐起身来。起身去衣服柜子里取了套衣服穿上,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
定定的看着铜镜中的人影,手竟然举在半空中良久。
缓过神来,只觉得胸口一股恶气汹涌而来。将手中的梳子用力朝着黄铜镜砸了过去,屋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哐当”声。似还不解气,直接搬了镜子使劲摔在地上,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尽数扫落。
有人听见了响动,立即推门疾步走了进来。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雨晴,她后面跟着欢沁和兮燕。
我冷冷的看了眼进来的人,转手拿了圆桌上的陶瓷茶具对着那方屏风咋了过去。那方上宣纸立即出现了一个大洞,茶杯穿过洞掉落在外间的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欢沁本想上前,却被雨晴一把拉住。
我将屋子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通通都砸了个遍,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心里依旧舒坦不起来。
看了眼冷静站在旁边的雨晴,面无表情的指着门说道:“去告诉他,我要见他。”
雨晴抬头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头走了出去。
欢沁和兮燕立即奔了上来,着急的扒着我,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木然的转头看了看这两个小姑娘,怕是吓坏了吧。原本想笑一笑,让她们不要担心。可脸却像是被冻僵了一般,牵扯不出一点表情。
只得淡淡的说:“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兮燕还打算说什么,被欢沁拉了一把,两人告了退也出去了。
我端了一张幸存的板凳坐在圆桌边,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一眨不眨。
时间过得很慢,不,也许时间过的很快。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中间有人进来过许多次。让我吃早饭,让我吃午饭,说求我去休息,说侯爷来过了。
……
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呆瞪,变得酸痛至极,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襟上。木然的伸出袖子抹了一把泪水,方才醒转过来,我竟然就这样枯坐了大半日。
只是,雨晴没有回来,易洵也没有回来。
突然很想笑,放声的大笑,这是他的选择么,这就是你的选择么,易洵。
出声唤了唤门边的丫头,声音竟是极沙哑的,喉咙因干涸而变得刺痛。
看了眼进来的欢沁,大笑着对她说道:“走,我们去喝酒。”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开始虐了!
还虐的无比Happy~ 2个小时3K字!足见我对虐有多么的兴奋!
话说这章基本算是一种心态上的过度,具体而且切实的情节没多少变化~
嘿嘿……我是披着羊皮的狼后妈!哦吼吼~~
叁十三
欢沁为难的看着我,不敢吭声。我此番心情极差,也没去考虑她的想法。 直接自地上取了些珠花宝钗揣进兜里,抬脚走出门去。
“小姐……不可……”欢沁很快自屋里追了出来,我懒得去理会,径直走下楼去。兮燕和落霞也很快迎了上来,想上前阻止我,却又有些不敢。
我站在楼梯道口上,冷冷的看向她们:“不陪我喝酒,就站一边去。”
心里虽恼火,可她们毕竟是无辜的。即使满腹牢骚也不能波及他人,也说不出来重话。
两人都呆愣着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欢沁小跑到我身后,喘着粗气急声说道:“小姐,不该这样伤害自己的。”
我不说话,亦不回头看她。
过了许久才张了嘴说:“欢沁,为什么连买醉的权利也不给我。”
声音里满是哀求,眼泪又一次涌上来。我只是想麻痹自己,只是想将脑子里那些汹涌澎湃的“可能”深埋进泥土里,只是想忘却心间一阵一阵的刺痛,如此而已。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欢沁恢复冷静的声音:“那小姐总得梳了头再出去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样蓬头蒙面的跑了出来。
转头看向她,泪眼朦胧中,她也对我笑了笑,只是眼神里是满满的苦涩。
最后,我只带着欢沁自侧门出了侯府。
这是我回来数日之后,第一次踏出这方宅邸的院墙。不是不喜欢自由,不是不爱凑热闹,只是因为不想给他添麻烦,不想让他多烦忧。
而这一刻,我只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人本就自私,即使我愿意为他而付出,可这种心甘情愿也总会有个底线。
初夏的太阳散发着灼热的光,我走在满是树荫的大道之上,周围时而走过些匆忙的行人。欢沁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无声的撑起伞为我挡去了烈日。
不知不觉间,眼帘又被泪水蒙住。我终归是赶不上那位的,在他心里,排在第一位的终归不是我。
我站在一棵高大的桑槐树下,瞬间失了神。
片刻间,竟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又是怎样出现在这里。抬眼看了看天边那方浅蓝的空白,轻声说道:“欢沁,我们去簇荷塘吧。”
簇荷塘是专门卖酒的肆馆,护城河有几条支流穿透过皇都。这酒馆儿便围着皇都内部的河塘而建,众多的包间都沿着河流而建,。
水流细细,红火酒醇。淅沥的河水上有初露尖角的粉红荷花瓣,舞姿婀娜的舞女在塘中那方亭台上妙寥翩翩,有凄冽的丝竹之声幽幽传来。
我站在阔广的雕木花窗边,看着池中歌舞升平,对面的包厢里传来嬉戏的劝酒之声,以及吆三喝五的花拳酒语。
抬手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自口腔滑过喉咙,在胸口燃烧起烈烈火焰,醇厚的桂花香酿充斥了鼻息。
垂头呵呵的笑出声来,侧身看了看一边正襟危坐的欢沁。
“欢沁你说我傻不傻,这世间明明就有那么多的欢乐那么多的快活,我何必围着他一个人打转。”
欢沁痛心的看了我一眼,嘴唇蠕动,“小姐……”却也接不下去话。
我转头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你说过的四年前那位,是出云国的大公主凰羽莲吧?”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我自嘲的笑了笑。
“即使你不点头,我也是知道的。我与他相处了两月多,怎可能一无所知,即使我再迟钝,也不至于无知至此……”声音被拉长,仿佛陷入了悠远的记忆长河。
恍过神来,自窗边坐回桌旁,给欢沁的杯子里灌满了酒。然后举起手中精致的白瓷酒瓶,“来,欢沁,今日不醉不归。”
“小姐……”一边的人显得有些无措,看样子像阻止我,却又有些不忍心。牙关一咬,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饮尽。
我看着面前英勇的姑娘,心里掠过丝柔软。原来我也是有朋友的,我在这个世界不是除了他易洵就一无所有的。
眼花一闪,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入喉。
“欢沁,你能给我讲讲四年前的事情么?”
对面捂嘴小声咳嗽的人忽然顿住,缓慢的松开手,抬头看向我,脸上闪烁着不舍:“小姐……”
“不要老是小姐小姐的!让你说就说。”
“可是……”
我忽然干笑一声:“你这是在看不起我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形象?”
“不是的,只是……”欢沁立即摆手摇头。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我只是想弄清楚,我究竟输给了怎样动容的一段爱情故事。”
欢沁知道的似乎也不多,只道易洵与那位大公主熟识多年,至于缘由也知之不详。易洵在外游离多年,那位公主曾与他们结伴两年,许是这两年的朝夕相处,滋生了情愫。
那时候易洵十六,大公主十八。
回了皇都之后,两人关系依旧是极好的,公主时常来侯府玩耍,易洵也经常进宫陪伴。在旁观者的眼里,这二人本就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岂料,天不遂人愿。
四年前的一个冬天,侯府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不发一言,进门便与易洵纠缠上了。
大公主得到消息也迅速赶到,那人招式奇特,易洵渐见不敌。
欢沁说她并没有观得那场大战,只听了旁人谈起。
那人比之易洵略胜几筹,最终长剑已然触上了易洵的胸口。只在这一瞬间,大公主飞身扑过去,挡在了易洵身前。
那一柄青绿色的长剑穿透大公主的心脏,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纱衣。
当时的易洵是如何悲恸,我没办法想象。只是,亲眼见了昔日爱人一身鲜血倒在自己面前,还是为了自己失去了呼吸。
那种哀伤,那种痛苦,那种悔恨,必然是永生难忘的。
我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空气,胸口隐隐作痛。
原来是这般以命相许的牺牲,这种生死相随的厮守。我那点渺小自私的爱又怎能取代。他们的爱情,竟然那般美丽,美丽到我心痛难耐,美丽到不忍心再去碰触。
突然发现,如此撒泼愤怒的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第三者,一个横空插入的异端。那么深刻的回忆,我凭什么,想占为己有,凭什么,分的一席之地。
他们中间,怕是插不进任何空隙了吧。
伸长手臂,将头趴到桌子上。缓缓和上眼睛,一行冰凉的泪滑落在花香浓酒间。
浑身突然变得极为无力,原来,全都是我的不应该。
退出么?可这胸口刺骨的疼痛怎么办?然而,这般惊天泣地的爱情,英勇伟岸的牺牲。自问,你行么?
软软的站起身来,歪歪斜斜的朝门边走去。
长廊间依依呀呀的曲调,再也听不见;酒肆里的欢声笑语,再也听不见;欢沁一声声欲哭焦急的呼唤,再也听不见。
脑海中翻腾着纯白色的海洋,里面是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声泪涕下的爱情。一个众人赞颂美丽到极致,与自己无关的爱情故事。
脑子里闪烁过无数个画面,纷纷复杂,什么都有。脚上轻飘飘一片,我只想离了这个世界,离了这个地方。
如此无地自容的羞愧感,如此惭愧难当的渺小感,如此可怜而卑微的爱情。真真是可笑之际,柴青翊呀柴青翊。
你拿什么去比!
恍恍惚惚走出了酒馆,浓烈的日头慌得我险些跌倒。欢沁急急的在一边扶住了我,我早已不明了这周围的情形,只觉得头晕,眼中金星直冒。
原来,我醉了。心醉则醉,无关度量。
欢沁扶我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我俯身在一边的石头栏杆上。迷蒙着眼看那条碧波长河,水光盈盈,就如女子眼中含泪的凄苦表情,竟然这般美丽易碎。
“小姐你怎么样?”欢沁在一旁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只在一瞬间,我突然笑了,回头对她灿烂一笑:“欢沁,我想吃街头那家的糯米团子,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欢沁看着我愣了愣,迟疑了多时,才嘱咐道:“那小姐不要乱走,我马上就回来。”
我依旧嘻嘻笑着,朝她用力而缓慢的点了点头。她皱了皱眉头,方才跺脚跑开。
我在石栏上趴了一会儿,胳膊被压得极不舒服,一直盯着溪流的眼睛也变得有些酸痛。
许是长时间没有眨动,变得有些酸痛,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无法抑制的落了一地。还有许多滴落进那一池碧水间,荡漾开一轮一轮的涟漪。
我难受的扭了扭身子,单手撑了石阶站起身来。缓缓仰头,入眼一片清澈蔚蓝的天空。纯洁到令人心动的颜色,一时离我好近。
伸手似要去触摸,脚上一阵踉跄,用力的摔倒在坚硬的地板上。举起手来,右手掌心被磨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染红了半个巴掌。
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低垂了头,口中喃喃念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到半缘君。”
“呵呵,除却巫山不是云,真俗!”
一双黑边白布靴子出现在视线里,我盯着那双脚良久良久。直到确认了它不会离开,才抬起头来。
一个熟悉却又不那么熟悉的人站在我面前,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
叁十四
来人一身月牙白袍,居高而下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是你!”我扶了一边的栏杆站起身来,脑子似乎是清醒了一些。面前的人没说话,只站在一边看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琉璃四处找你呢!”
这位只匆匆见过一面的男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