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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没毒的!我又没打算要他死!」伊藤晟赤红著脸叫嚷著。他不过想吓吓他罢了。
「我才一开门,就见到满房间的蛇,都还来不及叫出声,就被风一把推开,因为有条蛇飞冲过来,风就替我挨了蛇咬,我赶紧把门关上,才没让蛇跑出来。游泳之前我们进去时明明什麽都没有,这里只剩我们三人,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绪方泉将伊藤风一把拉到自己身後,年纪尚轻的他还未这麽愤怒过,满腔怒气要发泄。
虽然他早知道晟有时候会欺负风,但这次的恶作剧太过火了!超出他的忍耐极限。
「泉,我不知道竟然会是你先进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好得很。」他拉著伊藤风往房外去,「你自己想办法把那些蛇处理掉。」
伊藤风不时回望著独靠墙壁的伊藤晟,他望见他眼里,怒与悲交杂的复杂难解情绪。
那样的情绪却感染了他,深植在小小年纪的伊藤风心坎上。
在客厅上,当绪方泉手上拿著红红紫紫的药水,认真的看著上面的说明文,决定到底该用那一瓶时,伊藤风微微抬起被长睫毛覆盖的眼时,触及站在角落的伊藤晟,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眼神,心神再度不期然一震。
等到绪方家的司机来接回绪方泉後,伊藤风立刻被伊藤晟五花大绑,关到他的房间内。
自从这家伙出现後,彻底摧毁他原本的世界。
被剖成两半的爱,是父亲的关爱,是绪方泉的情谊。
八岁那年的生日,母亲忙著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今日的小寿星坐在沙发上,交叉晃著无聊又沉闷的双脚,耳边是庸碌大人们虚伪奉承的话语,脸上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不相衬世故。
泉和爸爸怎都还没来?
久未归家的父亲在电话中答应要送他一个超级大玩具,他期待著呢!
泉也答应一定会来的。
这个令自己第一眼看见,就强行张开双手直嚷嚷著要从大人手中抢来,将他抱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当时的泉不过才刚满月,而自己也仅仅两周岁。
所以这就注定泉是他这一生第一个朋友,也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父亲迟到了!泉也迟到了!为什麽呢?
突然眼前出现三个人影,一个大人,两个小孩,令他眼睛一亮!
大人和较大的孩子各握住年龄最幼的男孩的双手。不相识的小男孩有一双红肿的大眼睛。握著他两手的是爸爸和绪方泉。
就在那刻,伊藤晟的稚幼的心灵降到最冰点。
玩具!?他的玩具呢?
伊藤良树一把抱起小男孩,坐到自己宽厚的肩上。
「今天起,他是伊藤家的次子,伊藤风。」不容有异议的坚决威严语气,封杀了伊藤夫人的反对态度。
「小晟,他是你的弟弟。」伊藤良树对著冰著一张脸的伊藤晟说。
弟弟?
他不要弟弟!他只要玩具!
绪方泉仰著头注视著高坐在伯父肩膀上的小男孩。想著方才一下车,就看到这小孩蹲在伊藤伯父的车子旁哭个不停,旁边围著一些人,小孩却不让任何人靠近。
向伊藤伯父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晟的弟弟。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哭,可是既然是晟的弟弟,那就等於是他的弟弟。没有细想,绪方泉即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一双无邪而认真的眼,直盯著小男孩看。
「我们当好朋友,你不要哭了好吗?」
小男孩微微抬起头,充斥泪光的大眼睛朝著绪方泉眨了眨,有一丝丝的恐惧。
「小泉,他听不懂日文的。他是从台湾来的。」伊藤良树摇摇头。
「台湾?那是那里?」绪方泉仰著问。但不等回答,立即将视线转回小男孩的红眼之上,「如果你要和我当好朋友,我们就握握手,然後你不可以再哭了。」
伸出只有六岁的小手,在空中悬盪好久……
好久。
就在要丧气收回时,缓慢伸出的小小五指与之在半空交握。
「那我们是好朋友了,你不可以哭了……」
此时的伊藤晟专注的眼中只有专注凝视伊藤风不移的绪方泉。
连泉的目光也被抢了!
伊藤晟的世界被彻底瓜分了!
他无以发泄的恨与怨,随著那把水果刀在伊藤风身上划下第一道伤口时,寻找到出路!
凝著那缓缓流淌的血液,报复的快意在血液中快速扩张奔腾。
伊藤风却在他眼中看见恨的火焰,及恨的伤悲。
痛,喊不出。泪,无声落下。
第二章第三节《天涯咫尺》
更新时间: 08/23 2002
仍是一身清爽的白色,潇洒自信的身影一早就出现在伊藤财阀的总公司大楼前,坐上电梯往最高层的办公室,旁若无人地往前行,坐在柜台里年轻的总机小姐连忙起身阻拦,「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有什麽事吗?」
脚步停下,回头是一记招牌笑容,「伊藤先生在吗?」
「伊藤先生正在开会,请问你找他有事先预约吗?」她的资料上并无此记录。
「有预约才能进去吗?」什麽时候规定变这样麻烦了?以前他出入此地可是如入无人之境。「我昨天晚上有预约了。」他脸上有逐渐膨胀的笑意。
「可是我并没接到通知啊?先生,你贵性?我要再查……」新来的总机小姐可有些手足无措了,既担心按公司的规定是不能让通行,又怕若真是伊藤先生的客人,可不能得罪。
绪方泉带著笑意绕过总机小姐,来到她的身後,总机小姐也跟著转过头。
「和这家伙预约的,算不算数?」一把勾住适时出现的伊藤风的颈项,食指指著他。
一瞧是伊藤风,两人又是这般地旧识,当是无二句话放行。「不好意思,里面请进。」这伊藤先生是指伊藤风?还是伊藤晟?
年轻的伊藤风在伊藤财阀中并无任何职称,也不管财阀内部的事,只专门处理所谓「赤血组」的事务,却是总裁的最重要的亲信兼随身保镳,是能近距离总裁接触的少数人之一。
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大干部、小职员们奉承巴结的主要对象之一,可那张酷到没二话可说的绝对俊脸上,老是挂著「生人勿近」四大字,这不叫想抄截径往上爬的大夥敬而远之吗?尽管如此,外型太超伦,伊藤财阀中除了拥有最高权力的伊藤晟外,无人可比媲,加上同为「伊藤」这个姓,外传是兄弟,可相处模式又太怪异?与伊藤晟这层扑朔迷离的关系太引人入胜。
在这里,伊藤晟和伊藤风,还是引来太多年轻女子仰慕的眼神,甚至争风吃醋。而绪方泉,与其截然不同的气质,一踏入这里,一样太强眼。
「柳叶小姐,以後绪方先生出入都不准阻挡和过问。」
「你这麽说,好像我有特权一样,这样下面的人难做事,我还是照规矩来吧。」绪方泉凑在伊藤风耳际说。
「泉,你要找晟,他还在开会,可能要好一会。」
「那你陪我进去等他。」绪方泉将他的身体转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带你到会客室去,我有事先走。」一面朝会客室方向走去,一面对绪方泉说。
「什麽事那麽赶?我一个人等很无聊耶!晟开会又不知道要到西元几千年?要有个人陪我聊天才行。」通过职员办公室,手臂仍是挂在伊藤风肩膀上,那抹笑容不减,眼角馀光则不经意扫到右方最墙角,伫立在那里的男人,那双眼挺怪异的。
「你不是说要照规矩?那就自个等。」
「很不幸地我就是有特权。」绪方泉很快将注意力拉回,一手戏虐地轻掐住他的颈项,指尖有意无意地游动在颈上一口伤痕上,凑进耳际低喃。足以引发他人想入非非的暧昧接触。
这伤…什麽时候多的?
对於绪方泉,他很难讲一个「不」字。原因太多了,因为他是他从小至大,唯一真心关心他的好朋友;是他必须以性命相护的绪方家继承人;是伊藤晟最重要、最重视的……
所以……
「好啦!陪我等晟。」雅致之中,噙著任谁也不忍拒绝的邪气笑脸,「不」字,他是听不到的。
绪方泉优雅地坐在总裁会客室红地毯上,长条白沙发上。上回来时还是深咖啡色的,这回连窗帘、桌巾都换成了雪白色。
「什麽时候换的?」接过伊藤风递来的热茶,轻啜一口。
「上回你离开後,隔天就换。」伊藤风坐到一旁的沙发。
不经意的习惯动作,令伊藤风的肩膊微微一颤,虽然很细微,却逃不过绪方泉含著笑意的眼。视线循著肩膀往上延,愉悦的眉头不由自主收紧。
颈上的刀伤,什麽时候多了?
搁在肩头的掌心挪移至那裸露的颈背上,修长的指节有意无意地徘徊在那道新伤上。
伊藤风伸出的手掌按住那调皮近似煽情的手。
维持不变的笑靥,绪方泉还不打算将手收回,因为对方还没为他的疑问提供解答。
「泉。」伊藤风轻唤一声,交叠上方的手有些犹豫地率先移开。
绪方泉身体前倾,定定凝著伊藤风的脸,伊藤风的眼。
恢复原本的坐姿,唇角的弧度像遭释班轻松地上扬,「你不是有事要办吗?去吧。」看看那抚过伤痕的手心,绪方泉心明疑问再多,此时也是无解。
伊藤风疑惑望他一眼。
「我讲真的,再怎麽说,我都不该妨碍你的正事。」将热茶一饮而尽,绪方泉起身到窗前,眺望新宿繁忙的街景。「晚上,再陪我喝一杯,不见不散。还有,下次给我可乐,冰的。」再任性,也要公私分明。所以,只好晚上见了。
「好,几人?」
「你希望几个人?」颇具玩味的笑意。
伊藤风侧过头不语。
「当然是三个人。」这是你所希望的答案……
热闹的街头,来往的人群。最显得鹤立鸡群的是一身亮丽前卫打扮的年轻女子,走在新宿车站附近的商店街,华田有希子自傲的神情,成功掠夺大部分人羡慕的目光。
她的身後,亦步亦趋地跟著两名黑衣黑墨镜的彪形大汉,手上提著大大小小购物後的战利品。
摆出这阵式,若是有男人敢上前搭讪,就显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是他伊藤风就像早预料她会出现在这条路上一般,截在半路等候著她。
就像狼在等待猎物,自动上门。
「你是谁?还不让开!」理著小平头的保镖暴喝道。
在太阳眼镜之後的那双浓妆眼睛半眯起,华田有希子仔细地打量他全身。这个有点冷酷的男人,似曾相识。
「伊藤风。华田小姐,我们见过面。」双手插在裤袋中,伊藤风不改脸上的冰冷温度做自我介绍。
「啊!我想起来了!」华田有希子有些兴奋地摘下太阳眼镜,「你是伊藤家的人!我和爸爸参加伊藤老先生的葬礼时,曾见过你一面。我就说嘛!怎麽会突然有个帅哥突然拦住本小姐的去路?说吧!找本小姐什麽事?」
「伊藤家的主人想请小姐吃个饭,赏光吗?」
「怎麽?不是你请我吃饭呀?本小姐只和帅哥吃饭耶!可惜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戴回太阳眼镜,华田有希子挑衅地说。
「那就当是我请了!」
「这也太没诚意了!」华田有希子摇著右手食指,露出那修剪无瑕,涂著亮彩的指甲,「请吃饭,有条件的!」
「悉听尊便。」
「有车吗?」华田有希子推推太阳眼镜,抬高下巴骄傲地问。
「前面停车场。」
「很好!赢得了我,就让你请了。不过…只有两个人,你和我。」贴进两人的距离,指尖抵住他的胸膛,极具挑衅。
白色的法拉利先驰上路,黑色的保时捷稳稳地紧跟其後。
「看你跟不跟著上!」华田有希子朝著後照镜发出得意的笑声。
不动声色伊藤风稳健地踩著加速器,握著方向盘的手自在的不可置信。
会客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以骇人之势闯入的是由会议室直奔而来的伊藤晟。
未被这股气势所感染,沙发椅上优哉看杂志打发时间的绪方泉,微微抬起头,「我快闷死了。」
「要是知道你已经到这里了,我就早点结束会议。」挨著绪方泉身旁的沙发坐下。他要在最靠近他的地方,才能将他瞧的滴水不漏。因为太长了,有太长的时间眼中尽寻不到这个身影。
「那我还是别在这出现的好,要不妨碍你们办公事,就成罪人一个了。」放下杂志,自嘲地说。
「泉!你别故意说这种话!」伊藤晟低哑著嗓,「你是知道你是我最欢迎的人。」也是最想见到的人啊!
只有你在身边,所有烦躁不悦的情绪,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