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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开眼-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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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她那样真诚的悲伤。〃
  〃令人作呕!你就被那发疯似的把戏给骗了?〃
  颤抖的双唇不停地上下磨擦,抽泣着往前走的小女儿,突然转过身大声叫嚷:
  〃哥,你这个软骨头。我赶她走!〃
  哥哥慌忙拉着妹妹的袖子,默默地指了指担架上的遗体。
  潮湿而背阴的路。
  小女儿的叫嚷声当然也传进了初枝耳中。
  初枝已想回去了。她怀着在漆黑中行走的心情,宛如被噩梦中的人们所包围,劫持着前往远方一般。
  盲人的直觉已疲惫不堪,她丝毫不知正跟何人在一起行走,心中只清晰地看到一张死人的脸。
  那冰凉的触觉仍留在掌中,她也并不认为那是父亲,她的心似乎渐渐地冻僵了。
  她连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会那样不顾一切地去寻找父亲的遗体。手掌中鲜明地留着的只是与其是爱情不如说是近乎恐怖的印象。
  那是初枝的手第一次触摸死人。
  〃台阶。〃
  司机站下,蹲下身子从袜子上轻轻地握住初枝那不同寻常的不稳的脚,把它移到台阶上。
  那里就是太平间。位于医院的隐蔽处,这座树阴下的建筑物里充溢着类似殡仪馆的阴森。
  进入走廊的第一个房间一看,白墙四周的房间正中只有一个放置尸体的台子。
  在这里入殓不如早点回家,因此有的人去约灵柩车,有的人去取留在病房里的东西,芝野夫人有点难以启齿地问:
  〃就这样离开医院可以吗?〃
  〃付钱吗?那事待以后再办吧。都死了人了。〃有人这样回答。
  夫人的双眼不知该往何处看,便垂下了头。
  〃你,呆乎乎地站在这里干什么?〃
  小女儿堵到初枝面前。
  〃你算什么人?〃
  初枝惊讶地皱起眉头。
  〃芝野君、芝野君。〃
  有人在入口处呼喊。

  〃啊,有田。〃
  长子来到走廊上。
  有田难以进入室内,就在门口对芝野的遗体鞠了一躬,向芝野的儿子表示哀悼:
  〃我是到研究室听说你父亲病情恶化的。往医院打过电话,于是才知道刚才〃
  〃是吗,不过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说大概是肺癌。〃
  〃要不要解剖一下看看。〃
  〃不用。〃
  长子吃惊地抬头望着有田。
  他觉得在此无法谈话,便向走廊尽头走去。有田跟在他的后面,像是要结束谈话似的说:
  〃听说主管的医生叫加川。是我有些熟识的人。有什么事我可以向他转达。〃
  〃哦。〃
  剩下跟医院有关的事就惟有付款了。有田大概是担心此事,现在他深切地感受到有田的真诚亲切。
  太平间并排大概有五六个房间,无论哪个房间门都紧锁着。
  长子把臂肘倚在走廊的窗框上,木然地眺望着树阴。
  小女儿见有田来了,气势有所收敛,但仍转过身逼问初枝:
  〃你是谁?〃
  初枝根本不侧身,瞪着一双大眼睛。
  〃你给我回去!〃她对着初枝的耳朵吼着说:
  〃你是瞎子还是哑巴、聋子?〃
  充满仇恨的肌体的火焰在燃烧。初枝真想看清对方的面目,她的眼睛不停地眨巴。
  〃装什么傻!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闯进病房。而且,不吭一声地上来就对爸爸乱抓乱摸,实在令人作呕。快给我回去!听见没有?〃
  〃爸爸是我的爸爸。〃
  〃唉,太讨厌了。你脸皮太厚啦!〃。
  小女儿一筹莫展,她愤怒地拽住初枝的袖口。
  这时,小女儿突然被人一把拽住领口,刹那间被硬拖到了走廊上。
  疯狂的力气加上神速的动作,小女儿喉咙被自己的衣领死死卡住,发不出声来,两只胳膊在乱舞。
  拖她的人是阿岛。
  阿岛来到太平间的入口处,见到初枝受侮辱便气得头脑发昏拼命扑上前去。
  谁都来不及阻拦,只是一瞬间的事。阿岛拖着小女儿一步步后退时,一脚踩空台阶,突然摔倒。
  小女儿同时摔倒压在阿岛身上。
  阿岛恰如倒吊在石台阶上一般,石头棱角把她的后背骨懂得生痛,她的头碰撞在石台阶下的地面上。
  她木木地感到头昏眼花,用麻痹的手整整凌乱的下襟。
  压在她身上的小女儿想用手支撑在阿岛的胸部上站起来,一瞬间,发觉撑的是阿岛的身体,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容分说地边骂边乱揍阿岛。
  阿岛脸部挨揍,起初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但很快心头便涌上一股凶残的愤怒。
  她一把抓住小女儿的头发,突然将她推倒,歇斯底里地对她猛揍。
  小女儿悲痛地喊了起来,犹如撕破了嗓子一般。阿岛的拳头紧攥着一个小石块。
  〃妈妈,妈妈!〃
  初枝喊了两声突然倒下了。

  拉开凶暴的阿岛一看,小女儿已筋疲力尽一动不动了。
  〃夏子、夏子,要挺住!〃
  芝野夫人抱起小女儿摇晃着她的头,手上粘满了血,她喊道:〃啊!血,血!〃小女儿的脚从她手上滑下来。
  〃夏子、夏子!〃她把小女儿抱在胸前喊:
  〃叫医生、快叫医生伤得很重。叫医生!〃
  〃还是直接抱夏子去,快!〃
  长子欲抱妹妹走,没料到竟如此沉。
  有人伸手帮他。
  有田拽住阿岛的一只胳膊说:
  〃芝野君,芝野君,你爸爸那里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吗?你妹妹,不要紧的。〃
  经他这么一说,夫人也好像觉察到了,转过头来对芝野说:
  〃你留在这里!〃
  可一见到阿岛马上又说:
  〃唉呀,怎么会弄成这样?快把这疯女人给我带走!〃
  抓住阿岛另一只胳膊的是大学的警卫。
  有田抓住阿岛的手腕使劲摇晃。石块一下子从她的手里掉下来。
  可听到阿岛的牙齿在咯嗒咯嗒颤抖的声音。
  夏子被亲戚中的一个男人抱着走,芝野夫人从一旁托着夏子的头踉踉跄跄地跟去。
  警卫瞧着有田的脸向他打听阿岛的情况。
  〃是他家亲戚吗?〃
  〃是吧。〃
  〃总之,我们要将她暂时看管一下。〃
  有田一松手,阿岛便从警卫手中挣脱,向太平间奔去。
  芝野的长子和有田跟她后面追到太平间,只见初枝倒在芝野的遗体旁。
  初枝已失去了知觉。
  长子不禁往后退。
  初枝天真无邪地沉睡似的面孔有一种宁静的美,美得简直令人生畏。
  有田不加思索地跑进去,轻轻地把她抱起来。
  〃多漂亮啊!〃
  有田看得出神。
  初枝的双颊隐约泛红,合在一起的眼睫毛就像润湿了似的楚楚动人。
  〃初枝,初枝!〃
  阿岛被警卫和长子抓住的身体在拼命挣扎。
  〃请放开我,再也不会干什么事了,请放开我!〃
  有田来到走廊上,在阿岛的跟前将初枝的头对她摆动了一下。
  〃不必担心,只不过受了点惊吓而昏睡过去。你瞧〃
  阿岛的两条胳膊仍然被拽着。她把自己的脸往初枝的脸颊上蹭着。
  初枝安稳的呼吸让阿岛心头发热。一接触到初枝那温暖的肌肤,阿岛立即把自己的脸埋到初枝的颈部哭起来。
  〃不会有任何事的。我送她到医院里去,让她安静地躺一下。〃
  有田这样说。
  阿岛难为情地低头说: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姐她〃
  长子松开了阿岛的胳膊。
  〃你也该镇静一些才是呀。〃
  警卫劝慰了一下阿岛后,对长子使了个眼神。
  〃我要暂且看管一下她。〃

  警卫也是一副为难的神色。
  虽不了解底细,不管怎么说是在正值主人死去这一最不幸的时刻所发生的事,所以不想过多地兜揽。
  只不过在查清小女儿的受伤程度之前必须看管一下阿岛。
  不知谁通报的,警察从对面赶了过来。
  看见警察,阿岛惊呆了。
  她想跟有田去,并且警卫也没有粗暴地死拽住她的手,但是她自己却挪不动脚。
  〃是怎么回事?〃
  警察温和地询问,但那警服却给阿岛以自己是罪人的打击。
  听不见阿岛的脚步声,有田转过身来。
  初枝被他的双手轻轻地抱着。
  由于失去了知觉,因此初枝看上去更像稚气未脱似的依偎在他身上。
  〃她,你不用担心。〃
  有田往回走了三四步。
  〃芝野君,你跟他们好好说,让她母亲马上来医院。〃
  说完又大步地离去了。
  初枝叹了一口气,睁开了大眼睛。
  有田微微抬起头快步向前走,没有觉察到。
  初枝感到自己的身体消失,飘向空中似的。
  就在产生虚幻的瞬间,她听到有田胸口急促的呼吸声。
  于是,初枝的心脏跳动也猛地激烈起来。
  尽管如此,她依然像丧失手脚的人一样被紧紧地抱着。
  〃妈妈,妈妈呢?〃
  〃啊,你醒过来了!〃
  有田站住了。
  听到有田说话声,初枝好像才知道自己是被男人抱着似的,大吃一惊,不由地要站起来。
  然而,有田的双手并没有松开。
  初枝的大眼睛令他惊讶不已,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妈妈呢?〃
  〃哪里都没事吗?不痛吗?〃
  〃哎。〃
  初枝心里头仍然觉得空荡荡的,再加上一接触到有田的比别人更强烈的男人气息,她就心慌意乱地猛蹬脚。
  〃我能走,放下〃
  但是双脚一着地,马上捂住额头摇摇晃晃起来。
  〃危险!不行啊!〃
  有田又不加思索地把她抱起来。
  初枝用双手捂住脸,一阵沉默。
  突然一种女人的害羞涌上心头,反而浑身发软手足都麻痹了似的。
  〃还是到医院躺一会儿好。〃
  初枝摇摇头。
  〃我要一杯葡萄酒来吧。〃
  〃妈妈她?〃
  初枝想起了刚才的恐怖情景,握紧了颤抖的拳头,用胆怯的眼神搜索着。
  〃妈妈她怎么啦?请把我放下!〃
  她那悲戚的眼神让有田吓了一跳。在此之前他根本未曾想到她是个盲人。
  〃你妈妈她,马上会来医院的。什么事也没有。〃
  说着,有田迈着有力的步伐向前走去。
十一
  礼子来到太平间,看到入口处沾湿的石阶旁边好像是血,虽只不过是血滴,但由于是在这种场所,因而让人觉得有点恐惧。
  仿佛一股冷风从走廊的尽头吹过来。
  而且这里静得让人感到没有一个活人,她胆战心惊地迈上台阶,不禁吓了一跳。
  只有一个青年人坐在遗体旁边。
  〃唉呀!〃
  礼子毛骨悚然,犹如身在梦中。
  〃请问,初枝小姐在吗?〃
  青年人也惊讶地立起身。
  与其说是为悲伤,莫如说正在因某种痛苦垂头丧气而突然遭人窥视似的,在他看来礼子的美貌反而更可畏。
  〃请问,芝野家的人〃
  〃哦,我就是芝野。〃
  〃啊?〃
  礼子对他弯了弯腰,问道:
  〃初枝小姐已回去了?〃
  〃到医院去了吧。〃
  〃医院?初枝的妈妈也〃
  礼子一副惊讶不已的神色,可是一见到芝野家的长子的充血的眼睛,马上说:〃对不起!〃仿佛逃跑一般,跑到户外。
  从运动场方向传来了学生们朝气蓬勃的声音,礼子长嘘一口气抬起头。
  在原山上御殿的左方、水池边沿的古树树枝上早已染上了夕阳的色彩。
  〃再也无法忍受了,我要回家。〃
  礼子使劲晃了晃脑袋,她想把太平间那带酸味的气息全都抖落干净。
  那夕阳映照在砖墙上发出弱光的就是病区。
  站在这里眺望那景色,不知何故礼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阿岛房间的镜子。
  就是那面照得阿岛和礼子的脸颊仿佛重叠在一起的镜子。
  两人均显得狼狈,猛地离开镜子。那是一种好比意外的肌肤接触,为了躲避体温感觉的神经质的羞愧。与其说觉得亲切,不如说觉得厌恶。
  现在想起这情景,就觉得它与家人之间的嫌恶相似。宛如家人在大街上偶然相遇时,显出一副奇异的表情一般。
  〃够了,已经。〃
  礼子又嘟哝了一声。
  病房和太平间都笼罩着阴影。
  就礼子的性格而言,与这些人打交道犹如发现自己的弱点,是令人生气的,但不可思议的是心里却牵挂着初枝。
  心里想要回家却朝病房的方向看,只见有田略低着头从正门走过来。
  礼子不由得想喊他,但看到有田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就默默地站在路旁。
  有田从她前面走过去。
  礼子微笑着目送他后喊了声:
  〃有田!〃
  但有田并无吃惊的表示,他正面注视着礼子说:
  〃啊,那天真是太失礼了〃
  〃不,我才是〃
  礼子脸上泛出红晕,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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