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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帝-朱棣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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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天寒,不少民夫在运粮中冻伤手足或疾病而死 。

  朱棣好大喜功,征安南,下西洋,营建北京宫殿陵墓,再加上一再出塞亲征,国家早已被弄得入不敷出、疲惫不堪了。因此洪熙、宣德以后不断有人对永乐弊政提出批评。范济谒阙上书,希望“毋以征讨夷狄为意,毋以忿忿不平为念。弃沙漠不毛之地,悯华夏礼义之民。俾妇不霜,老不独,尽力于田蚕,贡赋于上国。边塞无伤痍之苦,闾里绝呻吟之声” 。朱棣一死,他们把压在心底的话一下抖了出来。

  民间对朱棣的黩武,也表现出种种不满。明朝政府是奖励生育的。丁多可以打仗,可以服役,可以供赋。因而明廷对“一产三男”之家给予格外优待。但是,永乐时期,由于兵役不止,劳作不休,民间甚至不希望多生男子:“京师愚民有厌多男子,生则弃之不育者。” 这是多么悲惨的现象。唐人哀叹:“信是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殆与之同心。和御用文人歌颂朱棣武功相反,一些边塞诗反映出民间厌恶战争的情绪:“曾逐嫖姚出汉关,故乡宁负老来还!到家莫恨无金印,数亩青山梦亦闲。”“无家亦归去,胜作异乡尘。”“多少还家梦,中原有弟兄。” 

  明朝军队总数,洪武时期为一百五十万到一百七十万人,到永乐时期膨胀到三百一十万人之多 。洪武时王淑英上疏,已哀叹兵过多,造成“赋敛之难平”,“储蓄之未丰” ,永乐时军费负担可想而知。庞大的军事开支和无止境的挥霍,都来源于军民的血汗。以屯军而论,宣德初年龚翊上言说,“官军屯田,子粒繁重”,田土所出“除工费及本力外,抵官数常恐不足,已周岁月粮,夫复何望?忽遇欠岁,尤更狼狈,是以冻馁交迫。强者取于触法为非,弱者甘为沟瘠以死” 。以民间而论,永乐二十年八月户部尚书郭资言:“天下郡县所上永乐十七至十九年实征之数,分豁本色折色……率未完。” 洪熙元年四川双流知县孔谅言,“贡赋应纳税粮外,复有买办、采办等事”,“致有吏曹交通搅纳,巧立辨验折耗之名,科取数倍,奸弊百端,重为民害”。 百姓由于军费而造成的沉重负担是极为严重的。因而,朱棣的一再北征如前文所述遭到了众多大臣如方宾、夏原吉的激烈反对。另外,朱棣的频年出师也遭到了邻邦的批评和耻笑。比如,第一次北征的消息传到朝鲜,其君臣有如下这样一段对话:

  廷显启于上曰:“帝欲以二月十五日亲征鞑靼,抄诸路军,诸路城子,男无余丁,老弱妇女亦不得出于城外。禁兵侍卫而立食,外卒牵车而转输。”

  上问:“达达先来侵欤?帝欲先往征乎?”

  廷显言:“达达之来侵,臣等未之闻也。但闻沂国公率禁兵见败于贼,故帝欲雪其耻,将往征之。”

  上曰:“彼来侵我,不得已而应之可也。若我先劳民而往征于穷荒之地,可乎?不胜则为天下笑矣。” 


十、内迁大宁都司——始料未及的遗患

  朱棣夺取皇位对明朝政治的影响是深刻的,它同时也给明朝的北部边防留下隐患。为了夺取和巩固皇权,朱棣借助边防力量,使之调头向南,塞王的内迁、北京的经营都是为着巩固统治和对付国内的反对势力。朱棣的地位巩固了,北部边防却空虚了。随着国内秩序的稳定,朱棣把重点转移到控制四夷的宏伟事业上来,为的是做一个超迈千古的盖世雄王。然而,他的蒙古政策,并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北部边防困扰了明朝近两百年。

  明朝弘治年间的兵部尚书马文升说:

  太祖高皇帝平一四海之后,以西北边境与胡虏密迩,虑为边患,故于甘州设立陕西行都司,宁夏设立五卫所,大同设立山西行都司,宣府设立万金都司,古营州设立大宁都司,于辽东古襄平设立辽东都司,各统属卫如臂指之相使,气脉之相属,以捍卫夷虏,又分封肃、庆、代、谷、宁、辽六王于甘州、宁夏、大同、宣府、大宁、辽东,凡百军马俱听节制,以藩屏王室。若有寇贼侵犯,就命各王挂印充总兵征剿,各边初无总兵镇守巡抚官之设,彼时胡虏远遁,边方宁谧。 

  朱棣的即位,打破了北部边防的这一格局。

  朱棣以一隅之兵争天下,必须先安定后方,巩固地盘,并需要扩大自己的力量。安定后方,有两点十分重要,一是号称“善谋”、实力仅次于燕王的宁王朱权不要做梗;二是鞑靼诸部不要乘机捣乱,如果能争取他们加入自己的营垒则更好。《明史》说:

  成祖从燕王起靖难,患宁王蹑其后,自永平攻大宁,入之。谋胁宁王,因厚赂三卫,说之来,成祖行,宁王饯诸郊,三卫从,一呼皆起,遂拥宁王西入关。成祖复选其三千人为奇兵作战。天下既定,徙宁王南昌,徙行都司于保定,遂尽割大宁地畀三卫,以偿前劳。 

  这里讲燕王“靖难”之后做了三件事:徙宁王南昌,徙行都司保定,割大宁之地。朱棣不惜削弱北部边防以夺取和巩固皇位,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

  关于“尽割大宁之地畀三卫”,明人的记载是很多的。然而《实录》、《明会典》等官书并无记载。明末清初学者顾炎武说:“靖难兵之起,三卫夷人从战有功,故畀之(大宁之地),国史不书,莫可考焉。” 兹举私史数例:

  郑晓:《皇明四夷考》:

  靖难初,首劫大宁兵及召兀良哈诸酋率部落从行有功,遂以大宁畀三卫,宁王移封南昌,徙行都司于保定为大宁都司。今三卫岁二贡,贡卫百人。 

  王世贞:《弇州史料前集》卷十八三卫志:

  文皇从燕起靖难,使使以赂请,而兀良哈以骑来从战有功,……文皇帝乃移王与其军内地,而以其地畀兀良哈等,使仍为三卫,其官都督至指挥千百户有差,约以为外藩,岁给牛具、种、布帛、酒食良厚。 

  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卷二十三:

  靖难兵起,……尽拔大宁诸军及兀良哈三卫胡骑,挟宁王入松亭关,趣援北平。永乐元年敕谕兀良哈部落曰:……今仍旧制。设大宁、福余、朵颜三卫,俾尔等统处军民,镇守边境……乃废大宁镇,空其地给赏三卫夷人,每岁朝贡以为东北外藩。 

  朱鹭:《建文书法拟》上:

  建文元年十月,靖难兵以宁王权及大宁诸军、兀良哈三卫胡骑入松亭关,趣援北平,大宁空。(大宁既破……从官稍稍入城,阴结诸胡并思归之士,濒行宁王饯送郊外,伏兵拥宁王去,遂诏诸胡及护卫官校,皆从宁府毕发,而城为之空。其后,大宁弃与朵颜诸虏,而行都司迁保定。) 

  屠叔方:《建文朝野汇编》:

  燕王靖难初,兀良哈骑兵先鞑靼来助,遂弃大宁故地与之,以内边为界。 

  谈迁:《国榷》卷十七:

  义旗初建,首下大宁,简兀良哈三千骑为奇兵,立三千营,不忘其德,尽捐大宁地予之,割雄镇以资伏莽。 

  此外,还有相当多的文章奏议均同此说。

  在蒙古方面,记载此事的则有《蒙古黄金史纲》。

  朱风、贾敬颜译:《蒙古黄金史纲》:

  永乐皇帝统帅自己少数护卫与山阳之六千兀者人 ,水滨之三万女真人又黑城的汉人整兵来伐洪武皇帝之孙建文皇帝,捺银印于颈而废逐之。于是……永乐皇帝为君……号曰永乐大明。以拥立之功而赐与六千兀者人以三百大都。 

  这段话虽未确指以大宁地畀兀良哈之事,但却有力地证明靖难时朱棣与兀良哈之间有过一笔政治交易。

  日本和田清先生对以大宁畀三卫的说法表示怀疑。他认为此说是由于人们对建文帝的同情而将事实演义了。他说“三卫远在北方的根据地,它既没有被成祖收买的可能,也没有胁从宁王的可能”。“成祖不但没有得到三卫的援助,反而曾为制驭三卫费尽心机”。而且成祖还说过“今灭此残虏,惟守开平、兴和、宁夏、甘肃、大宁、辽东,则边境可以永远无事矣”这样的话。成祖弃大宁,有“徐图他策”的打算。只因为他的死,重置大宁的志愿才未得实现。 

  类似的说法在明朝时便已出现,或为和田清之说所本。陈仁锡在《皇明世法录》中说:

  论曰:三卫地界宣、辽,为蓟门之肩背,自大宁失而宣辽隔绝,昔人有血脉雍滞,肩背拘孪之恨,岂不信哉!世多以文皇畀虏为口实,爰考永乐、宣德有剿捕之诏,有宣捷之敕,除恶务本,曷尝不廑门庭之诚乎?且文皇帝尝语大学士金幼孜曰:今守开平、兴和、大宁,边境可幸无事。当日无弃大宁之意甚明。大宁弃斯开平难守,开平弃斯古北可虑,胡马云扰,谁阶之厉?初以三卫侦虏,亦略仿汉倚乌桓伺匈奴。或谓喜处之可因以为间,虽藩离失而耳目在,计非全拙。乃市赏无艺,至为东西虏攘臂挂藉,譬养鹰而绦绁去手,又如之奈何! 

  尽管陈仁锡做了这样一番辩护,但仍不能否认大宁失于朱棣之手:“兀良哈从征有功,文庙嘉其绩,秩以都督,宠以三卫,于是徙镇入于蓟南,而畀其地。” 即以“养鹰而绦绁去手”而喻之,其中也不无批评之意,至少得以“不慎”、“决策失误”归咎之吧!劳堪则将大宁的丢失,归于朱棣等过分相信兀良哈的“诚款”所致,“永乐宣德之间,但知兀良哈之诚款,开平之艰远,东胜之丁口不立,甘心弃土,略不顾惜,非往事之恨乎?” 明朝灭亡后,顾炎武曾到北京一带考察山川利病,他同样认为大宁是由于靖难而放弃。

  不管怎样,朱棣无法逃脱丢弃大宁的责任。

  朱棣以塞王起家,对拥兵守塞的诸王的力量有深刻的认识,因而对之十分戒备。除燕王外,塞上之王以宁王朱权的势力最大。同燕王一样,宁王也有争夺皇位的野心。朱棣做了皇帝,宁王就成了最危险的人物。宁王要求徙封内地,正中朱棣下怀。但宁王请苏州、钱塘皆不获准,终于徙封南昌。《太宗实录》载:

  永乐元年二月己未,以大宁兵革之后,民物凋耗,改封宁王府于南昌。

  三月壬午,改北平行都指挥使司为大宁都指挥使司,隶后军都督府,设保定左、右、中、前、后五卫,隶大宁都司,调营所左屯卫于顺义,右屯卫于蓟州,中屯卫于平峪,前屯卫于香河,后屯卫于三河。设左、右、中、前、后五所,仍隶大宁都司。 

  如果不是有意放弃大宁,在内徙宁王之后完全可以保留原大宁都司卫所以戍守之,大宁都司迁于北京城南之保定,其卫所亦散置于北京周围而于原大宁之地却完全不设防,显然是故意放弃大宁。与内徙宁王弃守大宁的同时,朱棣对兀良哈三卫则恩宠有加:

  永乐元年五月乙未,敕兀良哈三卫官军(按:三卫既已归附,且从战有功,故称官军),人等曰:朕嗣位之初,已尝诏喻尔众,……但有来朝者,悉授以官,俾仍居本地,岁时贡献,经商贸易,一从所便。前阿哥歹、那海帖木儿、纳哈出来寇广宁,守臣擒送至京。朕矜其远人,且各有父母妻子之思,曲宥其死,就令尚都等送还并谕尔知之。 

  不仅授官互市,而且为寇者亦曲宥之。固然,朱棣怀柔远人的政策是一贯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明知兀良哈之不可靠,却还要从大宁撤防呢?朱棣第三次北征,以兀良哈“党逆”,曾回师击之,为什么不因而恢复在大宁的防御设置呢?和田氏说:朱棣“出师未捷而崩于榆木川,重置大宁之志未得酬现”。我想,以朱棣“五出漠北,三犁虏庭”之威,以南征交阯、远出外洋之盛,是完全有能力恢复大宁的,不必临死再为之嗟叹。他可以远出漠北,边防线大大向北推移,因此用不着在大宁再设防,大概可以说朱棣就根本没有“重置大宁之志”!

  进而放眼看去,无论是明人陈仁锡等,还是日本人和田清氏,都忽略了一个前提,即朱棣是以普天下之主自居的。他自认为四海一家,无分内外,兀良哈与任何异族异类一样都是他的臣民,对于那些殊方远夷朱棣尚可不分彼此,厚往薄来,对于有功靖难的兀良哈格外眷顾就十分自然了。朱棣自己并不认为是放弃了大宁,因而也便无须有“重置大宁之志”。问题在于,朱棣的这一四海一家的宏伟构想,在国力强盛、君主有为之时尚可维持一定局面,而一旦国力削弱,主暗臣庸,非只“天下一家”不可能实现,就连近在咫尺的边陲之地也难于控制了。历史事实已经证明朱棣好大喜功,大而无当反不及朱元璋的稳扎稳打来得可靠。

  在蒙古地区脱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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