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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走进别墅蹲到金波身旁，哽咽地叫着：“兄弟……兄弟……兄弟……”
4
苏兆龙办公室，王重在汇报：“那是个复式小楼，我当时在楼上，金波在楼下看到了黄莺的尸体，凶手就向他开了枪。等我跑到楼下时，凶手已往外跑了。”
苏兆龙问：“这个黄莺是怎么回事？”
“黄莺是池阳钢铁公司的会计，我在车上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因为知道李未成的许多内情，被李未成软禁起来了。凶手叫薛伟，是池阳钢铁公司的电工班班长，所以我……”
“怎么不说了？”王重仍没有吭声。“哦，我和李未成是比较熟，但你不必顾虑这个，直说无妨。”
“好，那我就直说了。种种证据表明，李未成有重大嫌疑，虽然他不是直接行凶的人，但他有作案的动机，并直接为行凶提供了条件，并且我怀疑，李未成和胡建国被杀案、小五和杜刚的案子都有关系。”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建议对李未成实施监控。”
“好，我同意你的意见，由你负责。但事关重大，要做得不动声色。”
王重出去后，苏兆龙把陈飞叫来问对黄莺被杀案的看法。
陈飞说：“我不是专案组成员，无权发表意见。”
苏兆龙道：“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你一直也没闲着，一个隐藏很深的黑幕即将浮出水面，这是你努力的结果，现在，你最有资格发言。”陈飞听苏兆龙这话，愣住了。苏兆龙又说：“王重认为是李未成在杀人灭口，你怎么看？”
“我认为，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那你觉得，真正的凶手在哪里？”
“我现在可以基本认定，杀害胡建国的直接凶手就是今天下午杀害了金波，又被王重击毙的那个薛伟。他原名叫张雪伟，16岁时，曾因为用自制弩具伤人，被判劳教3年……”陈飞说着，将一叠传真件放在桌上，“这是他的案底，他用过的弩和杀害胡建国的弩一模一样。”
苏兆龙看了看传真，又问：“这个张雪伟的背后是谁，你是不是也有眉目了？”
“在没有获得证据之前，我不能妄下断言。”
“那就去找证据！”见陈飞奇怪地看着自己，苏兆龙补充道，“明天下午对你的审查正式结束……后天，你就可以开始正式工作了。”接着又加了一句：“另外，你恢复工作这事先不要声张，也不要进专案组，我授权你独立办案。”
5
吕影独自坐在风华大酒店李未成包的套房门口，李未成回来看到她，问道：“怎么坐在这儿？你不是有钥匙吗？”
李未成拉她一块儿进屋，她仿佛很怕和李未成亲近，进去后和他隔着桌子严肃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人之间，至少要有一张桌子那么宽的距离。然后，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说着，她掏出钥匙，“这是这个房间的钥匙，还给你。”
吕影把钥匙推到李未成面前，李未成抓在手里道：“是我对不起你！吕影，我跟你说过，等合资的事一结束，我就会带你……也许，我做不到了！”
“你伤已好了吧？我们是从那时开始的，伤好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回到陈飞那儿去吧！至少，他那儿是安全的。”
“未成，你是什么意思，这里要发生什么？如果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你为什么不找陈飞？那天晚上，陈飞告诉我说，他也许判断错了，杀害胡建国的凶手另有其人。”
“他真是这么说的？你让我想想。”
“未成，我相信陈飞，也相信你，你得救自己。和陷害你的人相比，陈飞并不是你的敌人。”
“可是，我无数次地陷害过陈飞。”
“你并不了解陈飞，你如果愿意和他在一起，你就是他的战友。”
“战友？也许吧，也许我们曾经是战友。让我想想，等我想明白了，我会打电话给他的。”见吕影点点头，李未成把钥匙重新递给她，“这个，你还是留着吧，做个纪念。”
吕影想了想，接过钥匙，向外走去。
6
何静宜家。何静宜向老贺布置说：“薛伟留下的东西，在我里屋的床底下，你一会儿去拿出来。李未成在风华大酒店的那个房间，你认识，怎么进去，怎么布置，对你这个老手来说不成问题。这一次，不能再把他放过去了，一定要在警察逮捕他之前让他消失。”
7
天亮了，一直坐在窗前思考的李未成终于拿起手机，约陈飞中午12点在风华大酒店顶层的房间见面，他要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事情。
吕影知道李未成约陈飞见面，先一步来到风华大酒店顶层，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锁已被人弄坏了，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开门。这时，不远处的电梯门开了，她紧张地转过身，见是李未成从电梯里出来。她继续开着门，却听见了一种特别的响动，她惊恐地喊道：“你别过来！”
李未成也预感到了什么，大喊：“你别动！”但门已打开了，门后一支弩突然射出，吕影一下被推到背后的墙上，慢慢地，血洇了出来。李未成飞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她仰面看着李未成：“幸亏不是你！”
李未成喊着：“吕影，你来干什么！？”
“我怕你们俩打架！”
这时，电梯门又开了，陈飞走了出来。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狂奔过来：“吕影，你怎么了？”
吕影冲他笑笑：“你总是晚来一步。”
陈飞一把推开李未成，抱着吕影大喊，吕影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将吕影放到地上，转身一把将李未成拽过来顶到墙上。
李未成一使劲推开陈飞，身上掉下一支手枪来。陈飞顺势捡起手枪，李未成已经跪在地上抱起吕影。
陈飞喊道：“你把她放开！”李未成抱着吕影不肯松手，陈飞扣动了扳机，一下，两下，三下！然后他垂下手，突然把头撞到墙上，痛苦地嚎叫着。
第十五章
1
何静宜放下电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吕影……怎么会？她去那儿干什么……”
门突然被撞开了，李未成走进来，向她举起了枪。何静宜无动于衷，叹口气走到窗前，窗台上放着一张她女儿溶溶的照片，她看着照片道：“看见这张照片了吗？你认识，我的女儿溶溶，她和吕影长得是多么得像啊？”她拿起照片，自顾自地说着，李未成的枪口依然对着她。
“何静宜，你不要再继续演戏了！”
“这话从何谈起啊？未成，你冷静一点儿，你怎么这么犯糊涂啊！”
“我一点都不糊涂，我很明白，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都是你一步一步精心安排的。”
“未成，我觉得是你一直在置我于死地！咱们的合资这么艰难，你却一直在那儿给我捅娄子，我一直在给你补窟窿！如果不是我费尽心机，咱们能颤颤悠悠一直走到今天吗？”
“我捅娄子？吴玉兰的娄子是我捅的吗！她不是你的姐妹吗？如果没有她这个大娄子，胡建国的事情能出来吗！对了，胡建国就是你给我设的第一个陷阱，是你杀了胡建国，然后栽赃到我身上。你让所有的人把目光都转向我，从那时候起，你就准备把我当作牺牲品，在合适的时候扔出去，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你简直是疯了！有人告诉我，有个心理医生在给你看病，我原来还不信，看来这都是真的。我承认，吴玉兰是我交友不慎，我没想到她是那么贪婪又那么脆弱！可是，胡建国的事是你没办好啊！你找了杜刚这样一个笨蛋，又惹了陈飞这样一个疯子；那笨蛋搞得你狼狈不堪，那疯子又追得你无路可逃，你怪谁呀？”
李未成拿枪的胳膊垂了下去。
2
陈飞回家后，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他一直在做噩梦：吕影倒在地上，胸口渐渐洇出血来……
纪雪菲来了，见陈飞的样子非常可怕，用手去摸他的额头。陈飞一把将她推到墙上，掐住她的喉咙：“我警告你！我要你马上走，马上消失，听明白了吗？这是我的家，我请你从这里出去！”
他松开手，纪雪菲不停地咳嗽着喘气：“这是请吗？你太用劲了！”
“那好，我不是请，我强迫你出去，出去！”
纪雪菲难过地看着陈飞，陈飞打开门将她推了出去。
等陈飞再打开门时，守在门口呆了一夜的纪雪菲已经睡着了，她被开门惊醒，看着陈飞笑了笑说：“你终于肯出门了？”
陈飞十分惊讶，盯着纪雪菲：“我不明白，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不能消失，我要还债。”
“你要还什么债？”
“我要帮你找回原来的陈飞，我想帮助你。”
纪雪菲坚决地对陈飞说：吕影替你和李未成死的，你要替她报仇。但是你要查出真凶，就不能关上窗户和大门，一次次地重复噩梦……
陈飞似乎明白过来，他对纪雪菲道：“这是你对我，一次最好的治疗，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病人，因为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减轻我的罪过，因为我要报答吕影这个最好的朋友，也因为对你，我有着和吕影同样的情感。”
3
池阳钢铁公司和柏瑞斯集团的合资签约仪式终于举行了，何静宜送走外宾后回到办公室，将一个资料袋递给等着的许逊，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机票、护照和存折都在里面了。去了那边，会有人给你做好安排的。”
许逊出去后，老贺从里间走出来问道：“为什么不马上把他处理了？”
“不该他死的时候，他还不能死，我们要处理的不是他，而是他留下来的东西。财务总监室的钥匙只有他有，那里边肯定有东西，他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得想办法把后路给他断了！另外，这家伙胆小，在把所有的事情搞定之前，别吓着他。他有心脏病你知道吧？”
黄昏时分，许逊将车开进钢铁公司停车场，发现一辆面包车正堵在自己的车位上，他停下车走到面包车前，正要说什么，两双手从车门里伸出来，将他拽了进去，眼睛也被蒙上了黑布。
许逊被拉到一偏僻处的房子里，老贺走了进来。许逊有点惊讶，问道：“是李未成让你绑架我？”
“许主任，这怎么能说是绑架呢？李总只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
“老贺，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们根本没有必要把我关起来。”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其实你也挺不容易的，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告诉你一句话，其实这也是多少年的老道理了。你看我，李总老骂我是个笨蛋，笨蛋怎么了？笨蛋福大命大。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得太多，太明白了。太明白的人都不会……喝水，喝水，你手下的那个黄莺怎么死的知道吧？”
许逊一惊，被一口水呛住，猛烈地咳嗽起来，心脏病征兆开始出现，浑身颤动起来，他艰难地道：“我，心脏病犯了，药，我没来得及带出来。”
“那怎么办？你说，什么药，我去给你买。”
“这种……特效药……只有我……在我办公室里……”
“那我去拿！”老贺一转身，发觉许逊仍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了，许主任？”
“你没有钥匙。”许逊还是死死地抓着老贺，犹豫着，巨大的痛苦扭曲了他的脸。他终于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袋：“你快点，要不然，我会死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儿的。”老贺说着，从许逊口袋里找出钥匙，匆匆离去。
当老贺急急忙忙赶回来时，许逊已经呼吸急促，脸色煞白。老贺手忙脚乱取出药来帮他服下，许逊才渐渐平息下来，但他仍一直看着老贺。老贺会意，掏出钥匙交还给他。许逊把钥匙揣回口袋，但当老贺转身时，手里已多了把配好的钥匙。
4
深夜，许逊办公室，老贺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屏幕上立刻跳出几行目录。他选中带有“池阳钢铁公司”字样的文件名，迅速拷贝下来。
谢盈和陈飞走到许逊办公室门口，轻轻一碰，门吱呀一声开了。谢盈道：“奇怪，门怎么是开着的。”说着她就要进去，陈飞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掏出枪来。
走进许逊办公室，陈飞用手摸摸电脑的机箱，是热的，他走到窗前伸出头去看了一眼，楼后空寂无人。他道：“人刚走，是从窗户走的，还没有来得及关门。这是个机会，打开电脑看看。”
“会是谁？许逊，还是李未成？”谢盈说着，打开电脑，却发现有人给电脑输入了病毒。
陈飞看看电脑，道：“看来咱们只能把硬盘拿走了。”
他俩将车开回分局，陈飞却将车停在分局门外。郭小林从楼里跑出来，见陈飞和谢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