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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二娘声音已有点嘶哑:“俺知道这是你的命根子!嘿嘿,抓住了你的命根子,不怕你不服软。”
说完这句话,孙二娘的喉咙就哽住了。
楚叛儿显然并没有“服软”。
孙二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也在轻轻颤抖,脸上的凶色已荡然无存,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狂烈的欲望。
楚叛儿拼命想控制住自己,可他失败了。他浑身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偏偏那个地方越来越强壮,越来越有精神。
他实在是怕这个失心疯的女人一怒之下,使他变成个废人。
幸好,孙二娘的手慢慢松开,慢慢缩了回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如此三次,这才恢复了平静。
楚叛儿真希望她现在出去站一会儿。等他也平静之后再回来审问折磨他。
心想事成,孙二娘果然沉着脸慢慢走了出去。
楚叛儿暗暗松了口气。
他听见孙二娘在威严地命令着下属们:“宝香,你擒贼有功,俺会好好赏你。现在,你去找条船来,另外再找几个船夫。”
然后是宝香颤抖的声音:“谢夫人赏,婢子这就去找船。”
孙二娘的声音又拔高了:“宝月宝铃,你们原路返回,告诉寨子里,俺要将楚叛儿押到榆林去换那五万两银子,老爷回来要问,你们也这么答。”
“是。”
“你们都回去,有宝香陪着就行了。”
“是!”
孙二娘回到炕边时,楚叛儿已经平静了。
孙二娘在炕沿坐下,点了他手脚的穴道,冷冷道:“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楚叛儿道:“听到了。”
孙二娘道:“俺要押你送给武老秃。”
楚叛儿道:“我知道。”
孙二娘道:“你好像并不着急?”
楚叛儿淡淡地道:“是祸躲不过,我着急有什么用?”
孙二娘哼了一声,道:“你打伤了俺闺女,俺拿你去换钱,不算对不起你。”
楚叛儿笑笑。
孙二娘道:“俺问你,宝香那贱货是怎么……怎么捉住你的?”
楚叛儿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她趁我不注意下了迷魂药,我怎么晓得她怎么样捉我?”
孙二娘咬牙道:“这骚货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
楚叛儿叹了口气,苦笑道:“潘夫人,宝香姑娘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孙二娘脸上的肌肉放松了。她低头看着他,神色和缓了许多。
楚叛儿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妙,想起刚才她眼中的那种极强烈的色欲,他简直不寒而栗。
莫非这个粗俗、泼毒、变态的女人真的想和他做那种事?
别说她已是四十多岁的母夜叉,就凭她是潘造化的妻子,她也不该对楚叛儿有什么念头。同样,楚叛儿也不该那样做。
他和潘造化彼此已视对方为朋友。
但他现在身不由己,如果她真要那么做,他怎么办?
她将那些手下尽数遣开,只留下宝香,岂非已证明了他的担忧?
楚叛儿背上已沁出了冷汗。
孙二娘用一种罕有的温柔声音对他说:“老潘不相信是你杀了武老五。”
楚叛儿勉强笑道:“我十分感激他的信任。他的确很够义气。”
孙二娘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又值:“俺也不相信。”
楚叛儿道:“多谢。”
孙二娘居然轻轻笑了笑,差点没把楚叛儿吓晕过去。
“也许我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孙二娘的声音更低更柔了:“只要找到真凶,你就没事了,对不对?”
楚叛儿吓得闭上眼睛:“潘夫人,在下……”
孙二娘已有点喘息:“只要你相信俺,俺就有办法救你,只要你顺着俺……”
她的手已解开了他的腰带。
楚叛儿又气又急,怒道:“潘夫人,请你自重一点!我和你丈夫是朋友,你不能这样!”
孙二娘喘息着道:“他管不了俺,你别怕他,你……”
她已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手已急促地握住了他,她的手汗津津的,带着种轻微的抽搐。
楚叛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已听不进任何话了。
这个疯女人就像快渴死的人发现一壶水似的,那么炽烈,那么疯狂,那么可怕。
楚叛儿说不出是厌恶她,还是痛恨她.拟或是怜悯她。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斜坐在车辕上抖鞭花的潘造化,那鞭花抖得又脆又亮,潘造化的脸上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播造化如果事先知道自己的老婆会和楚叛儿“苟合”,他还会将楚叛儿用车运进吕梁山吗?
楚叛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该来的就得来,挡也挡不住;该去的就得去,扯也扯不回。
后悔也罢,痛苦也罢,愧疚也罢,绝望也罢,都没有用。
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历史,而历史是不能也无法改变的。
如果你因为无法改变你不满意的某段历史而痛苦,那是活该。历史需要你做的,是勇敢的面对、接受和发现,而不是篡改。
孙二娘既然已经这样做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孙二娘已摸索着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楚叛儿已准备认命了,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宝香姑娘的声音:
“夫人,船已备好!”
孙二娘被惊动了,似乎也被这叫声惊醒了。
她松开他,慢慢站直身于,有点茫然地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似的。
楚叛儿道:“你可以送我换钱了。”
孙二娘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就垂下眼睛,默默将他的衣裳收拾好,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楚叛儿总算松了口气,若非宝香姑娘“及时”赶到,他可就不太妙了。
但他对孙二娘临走时的神情感到疑惑不解。那种深沉的迷惘,好像不是孙二娘这种女人能有的。
她想到了什么?
她感觉到了什么?
楚叛儿慢慢坐起身,活动活动酸软的四肢,下了炕,找到自己的棉袍皮靴,慢慢穿戴起来。
他已开始盘算用什么办法逃出孙二娘的控制。他的体力还远没有恢复。也不知宝香给他下的是个么药,这么厉害。
他听见宝香在惊叫:“夫人,你这是——”
楚叛儿又惊又喜——要是这位母夜叉真出了什么事,那就太好了。
可孙二娘会出什么事呢?
他听见孙二娘嘶哑低沉的声音:“快走!”
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嗒嗒的马蹄响渐渐远去。
楚叛儿冲出门,什么也没发现。院里静悄悄空荡荡的,院外也杳无人踪。
出了什么事?
孙二娘为什么突然离去了?
为什么孙二娘的神色那么奇怪?为什么孙二娘那一声“快走”充满了恐惧的意味?
楚叛儿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难道附近有高人示警?
楚叛儿冲到院外,绕着院子跑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看见。
楚叛儿站住。他又一次从危险中逃脱出来,可不知道该感谢谁。
他望着远处的邻居人家,除了有几个人探头探脑外,五十丈内绝对无人走动。
他只有感激苍天。
楚叛儿骑上他那匹马走了——就算要过河,他也不愿在这里上船。
一家邻居的窗户上,一双眼睛也离开了。
这是双中年男人的眼睛,深邃、温和、宁静,就好像世上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可能使它们激动似的。
中年男人轻轻道:“他走了。”
屋里还有一个女人,他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女人的岁数看来已不小,显然是他的妻子,这一家的主妇。
她从针钱活上抬起头:“是他吗?”
中年男人道:“不知道,但是像极了乐漫天。”
女人幽幽道:“乐漫天夫妇的下落,至今我们还没打听到,也不晓得他们……唉!”
中年男人道:“也许找这个年轻人问问,能问出点什么来。”
女人叹道:“算了,我看没指望了……就算打听到了,又能怎样?我们在这里一住十年,早就忘了江湖是什么样子了,我也懒得出去惹麻烦了。”
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肩头,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女人不语,将针线放下,偎进了他怀里。
中年男人喃喃道:“叶落归根,就算山庄已荒芜,终究是我们的家。”
女人轻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忽然抱紧了他,低低抽泣起来。
中年男人的眼睛也湿润了:“再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能认识我们的人,大概也没几个了……”
女人泣道:“怕就怕……那些人,还在……还在找我们……”
中年男人怜惜地抚慰着她,柔声道:“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女人点了点头。
第七章 圈套
等到叶家姐弟也告失踪的时候,连武雄镇都猜得到楚叛儿是被冤枉了。
叶家姐弟是在武多余出殡两天后的晚上失踪的,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武家虽说安排了十几个人昼夜监视他们,可还是没察觉他们是怎么样跑掉的。
更令武家上下愤怒而又震惊。迷惑的事情还有两件:其一是死去的“过三服”居然是过三眼的一名侍女;其二则是死在程四娘床上的并非程四娘本人。
过三眼和程四娘都轻轻巧巧地离开了榆林。这两天来武家将榆林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们。
武卷儿的神色更冷。
*** *** ***
秦川的气色却好得出奇。
他已被从“牢”里放了出来,成了自由人,成了武家的贵宾,在武家的地盘里,他可以来去自如。
现在他坐在武卷儿对面的椅子里,很有气派地喝着丫鬟捧上来的盖碗茶。
他是被请来的。
武卷儿淡淡道:“秦兄,现在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本不该吞吞吐吐隐瞒什么的,对不对?”
秦川现在和她的确已是“一家人”。那天在“牢房”里和武翠娥扭了一出秧歌戏后,他实在已无法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他终于还是被他爹这个“人贩子”给算计了。
但武卷儿现在说这话,秦川就很有点生气:“对倒是对,不过我可没……”
武卷儿打断他的话头,道:“我不是说你隐瞒了什么。”
秦川冷冷道:“这么说是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武卷儿冷冰冰地道:“也没有。”
秦川瞪眼道:“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卷儿慢慢道:“我想向秦兄请教几个问题,秦兄该不会拒绝吧?”
秦川道:“哦——你是叫我别撒谎是吧?直说不就结了?”
武卷儿徽微颔首,道:“好,那我就直说。我要请教的问题,关系到你的朋友楚叛儿……”
秦川将茶碗往桌上一墩,愤愤地道:“他不是我朋友!他不够朋友!”
武卷儿皱眉道:“……这关系到楚叛儿的性命,也关系到杀我五哥的真凶能否找到。请秦兄务必告知详情。”
秦川恨声道:“楚叛儿的性命没了最好!我把他当朋友,他呢?尽把我往火坑里推。”
武卷儿脸一沉:“就算我们武家是火坑,你也已跳进来了!”
秦川悻悻住口。
武卷儿道:“第一个问题——秦兄知不知道楚叛儿现在在哪里?”
秦川气愤地道:“你们把我关在牢里,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武卷儿道:“那么他有可能在哪里?”
秦川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武卷儿微微点头:“我相信你。但据我们所知,六天前他逃过了黄河,在柳林被一辆车接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秦兄知不知道他在山西一带有没有什么朋友?”
秦川想了想,道:“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就我所知是这样。”
武卷儿道:“那么那辆车又是怎么回事呢?”
秦川又想了想,道:“一辆什么样的车?”
武卷儿道:“很漂亮,也很气派,蒙着羊毡,挂车的两匹马非常雄骏。这是马车的样子。”
秦川嘿嘿一笑,接过武卷儿递过来的一张纸,看了一眼就递还回去:“这车我恰巧坐过一回。”
武卷儿耸然动容:“哦?”
秦川悠然道:“这车的主人你们应该很熟悉才对。你们在河西称雄,他们在河东称霸。”
武卷儿道:“是姓潘的?”
秦川点头道:“不错,潘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