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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睡一觉吧。」上官图真比较担心她的体力,她晚上还要上班。
娜娜的眉眼透着笑意。「那我就不客气喽。」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碰方向盘的,不像她的上一任猪八戒男朋友,有一回他们去溪头旅行,回程他居然要她开车,他自己呼呼大睡,理由是--他早上要上班,而她晚上才要上班。
那种只为自己着想的臭男人,她就不相信他会找到什么好女人真心待他。
「下礼拜我会很忙,暂时不能跟你见面。」
「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对于他帮里的事,她向来不多问。
「你的指环几号?」
「啊?」怎么忽然问这个?
上官图真淡淡的说:「想买戒指给你。」她的手指细细长长,很适合戴戒指。
娜娜灿然一笑。「九号。」
他说要买戒指给她……好直接哦,果然是个男子汉,不会婆婆妈妈、拐弯抹角。
「不要买太贵的哦,我不要钻石,白金的也不要,银的就好了。」只要他有这份心就行了,她不想他花太多钱。
他们才交往多久而已,他就想要送她戒指了,这不禁让她想起前尘旧恨来。
她的第一任男朋友,从交往到分手,不曾送过她任何东西,让她想到就心寒。
而且那个臭男人并不是从来不送女朋友东西,听说他曾因为看到电视上的广告而兴匆匆的去买了条钻石手炼送给前任女朋友,对她却只会装死。
难道,就因为她大而化之,他就可以连个小礼物都不送她吗?
交往期间连个礼物也不送她的男人,就不相信如果瞎了眼跟他结婚,他会对她多慷慨。
「有个叫什么妮的戒指不错。」很久以前,他在杂志上看到过。
「蒂芬妮!」娜娜激动的捉住他手臂。
哈,刚刚才在说她不要钻石,现在听到名牌钻石,马上兴奋起来,谁说女人不爱钻石呢?
「好象是一只六什么的钻戒。」他对那些没研究,记得并不清楚。
「蒂芬妮经典白金六爪单颗钻戒!」她有个嫁入豪门的大学同学,就是戴着那只昂贵的戒指来跟她们炫耀的。
「你喜欢?」她眼中的闪闪发亮给了上官图真答案。「那么就买那个吧。」
老天!她好象快步入礼堂了,得赶快打个电话把她远在大陆的老爸给叫回来喽。
「小姐,不好意思,给你看一下我的身分证,我要找我老婆,请问她有来吗?」
凡赛斯的柜台窗口前,有名高瘦的斯文男子客气地问。
范恬心照例微倾螓首,歉然一笑。「抱歉,先生,没有你要找的人。」
「哦。」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转往下一家旅馆找老婆去。
「他老婆还真是可怜。」范恬心想了想。「这个月已经第二次了吧。」
聂安莉冷哼一声。「那种男人,活该让他永远找不到老婆。」
那个男人是个家暴狂,常打老婆,老婆被打得逃出来,他就到处找老婆,一副令人同情的可怜样,其实是只大恶魔。
他老婆当然在她们汽车旅馆里,但她们是绝对不会随便透露客人个人隐私的。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打老婆……」
娜娜在杂志下喃喃自语,今天才刚出炉的《壹周刊》像往常一样,盖在她脸上,她也像往常一样,懒洋洋的横躺在沙发里,整个人无精打采,和一个礼拜前判若两人。
一个礼拜了……
她跟上官图真已经一个礼拜没见了。
他果然很忙,连通短讯都无法传给她,她极力压抑相思,等待他忙完可以跟她见面。
只是,见不到他的日子变得死气沉沉,一连两天,他都出现在她梦里,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谁叫她连张他的照片都没有,不然好歹还可以睹照思人。
等见到了他,她一定要跟他多拍些照片,然后放一张合照在自己皮夹里,也放一张在他皮夹里,一定要拍!
两个礼拜过去,孟家的男主人,孟吴达回来了。
「娜娜,想不想老爸啊?」自从老婆过世后,女儿就是他的唯一,这次去大陆考察这么久,他最想的就是宝贝女儿了。
「想。」娜娜槁木死灰的回答,美丽的脸蛋上,没有半点神采。
「看妳,想老爸想得都憔悴了。」他开心的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大堆礼物。「全部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谢谢老爸。」她死板板的接过大包礼物,对于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实在不感兴趣。
「娜娜!」孟吴达叫住欲上楼的女儿。
「干么?」她回头,又是毫无生气的一张脸。
「你怎么啦?」女儿这种表情他很熟悉,她跟她妈妈一样,都是藏不住心事的性子,以前她跟男朋友冷战时,在家就是这副表情。
「老爸,我有男朋友了。」只是现在暂时失踪了而已。
上官图真已经三个礼拜不见人影了,打他的手机也不通,害她好沮丧。
他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吗?如果只是玩玩,干么费那么大劲带她去古坑喝咖啡?还许下要买蒂芬妮钻戒给她的承诺?
「谁?是谁?」孟吴达可紧张了。
女儿的感情路并不顺利,两次恋爱都失败,原因当然是那两个男人太烂了,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
然而,男人烂归烂,分手后,抚平情伤总是免不了的。
结束两段感情,娜娜都足足感伤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得是难舍感情,而是感伤自己为何总遇不上好男人。
现在女儿又谈恋爱了,他得特别注意才行,不能再让女儿受伤害。
「他叫上官图真。」他们家只有父女两人,她每次谈恋爱都光明正大的谈,没瞒过她老爸。
「这家伙是做什么的?」孟吴达丢下行李箱,不整理了,女儿的事比较重要。
「混黑道的。」对于男友的职业,她不想瞒老爸,更不想美化,反正纸包不住火,迟早总会知道,她是个不喜欢说谎的人。
当然,她也懒得听那些所谓善意的谎言的废话,由衷的忏悔她接受,善意的屁谎就不必了。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
娜娜对于老人家无法接受的震愕表情没啥反应,她耸耸肩。
「老爸,你曾教过我,职业不分贵贱,对吧?」
再说,如果她跟上官图真真有结果,他正好可以罩他们家的汽车旅馆,替她摆平找麻烦的黑白两道,这样不是很两全其美吗?
孟吴达吞了口口水。「是没错。」见鬼了,他干么把这么清高的观念灌输给女儿啊?
她点点头。「那就行了,你应该不会反对我们吧?」
虽然她不确定上官图真是否会再出现,但她希望当他出现时,能以她男友的身分,光明正大的到她家作客,并且不会因他的背景而不自在。
「娜娜,其实这个呢、你还年轻,应该多看看这个世界才对,多认识一些男人才可以多做比较,不要爱到一个男人就对他死心塌地,这样很容易让那个家伙吃定你……」
「老爸,」娜娜打断老人家的话。「这些道理我都懂……」
孟吴达急着接话,「你都懂就太好了,明天老爸就叫你王伯伯、白伯伯介绍几个青年才俊给你,他们在大陆都有稳定的发展……」
「老爸!」她再次打断老人家的话。「你说的我都懂,不过,先等他出现再说吧。」
他错愕的看着女儿。「啊?」什么意思啊?
一个月过去了,娜娜感觉自己的生气正在逐渐消失中。
他还是了无消息。
她真的跟一个名叫上官图真、身分为祥义帮老大的男人交往过吗?
她跟那个男人真的曾无数次在床上翻云覆雨、曾难分难舍的狂吻不休、曾一天到晚只想着对方吗?
是不是梦?
他们真的热恋了三个月?
他的出现恍如昙花一现,为什么短短的三个月好象三年,甜蜜得叫她难以忘怀?
她好想帅气的、潇脱的、毅然决然的忘了他,却心不由己,怎么也做不到。
怎么会这么难呢?
怎么可能这么难呢?
她和前两任男朋友分手时,也没这么痛苦过,为什么上官图真会让她茶不思、饭不想,摸不着头绪他到底为什么如此奇怪的待她?
他究竟安什么心?
吸引她坠入情网后又消失,是存心让她带着这个谜想破脑袋不成?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娜姊,」范恬心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有个客人一直在看你耶,而且长得满帅的。」
她正在登记住宿客人的证件,可是眼角余光却瞄到那个男客一直在看他们凡赛斯之花-经理大人。
「谁啊?」娜娜无精打采的凑过头去,看到一张熟悉的男性面孔,她叫了出来,「古哲明!」
就是那个叫她从溪头开车回台北,自己却舒舒服服在睡大觉的男人!
「娜娜。」古哲明看着艳丽如昔的前女友。
她真的很漂亮,虽然个性有点强,但如果她不甩了他,他是不会主动跟她分手的。
「住宿啊。」她看了他身边的女人一眼,那女人跟他很配,一副白领上班族的长相和打扮。
他点点头,本打算跟她叙旧几句,不过还好还不是太迟顿,发现现任女友射过来的冷然眸光,他蓦地住了口。
「恬心,古先生是我的老朋友,替古先生打七折。」就算是补偿他被她甩了的痛吧。
两个人最后会分手,实在也不能怪她,谁叫他做事总是拖拖拉拉,常抱怨他上司却没换工作的勇气,连决定约会地点的魄力都没有,让她对他越来越不耐烦。
当然,其中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明明是软脚虾一只的他,初热恋时,却装得像个男子汉,让她不知不觉掉进情网,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
后来,等她渐渐看穿他的性格,他又继续扮演她欣赏的男子汉,她才会对表里根本不一的他越来越感冒。
「谢了,娜娜。」古哲明看着前女友。「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大方。」
他们交往时,娜娜从来就不是那种要人接送的女朋友,她独立自主,不会整天只守在家里等着他去接。
娜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送他们的车子驶进去。
「娜姊,你这个朋友长得好帅气哦。」范恬心目光跟随着车身。「可惜已经名草有主了。」
「而且他足足大了你十二岁。」娜娜毫不客气的说:「你就不要再肖想了,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范恬心眨眨长睫,一脸惊讶。「他有这么老吗?」
「千真万确。」她这个上司有必要敲碎职员的春梦。「娃娃脸的男人是最不可靠的,牢牢记住这句话,知道吗?」
当然,也不是说不是娃娃脸的男人就很牢靠,上官图真就长得一副酷酷的样子,这样的男人还不是玩弄她的感情之后就把她给甩了。
这辈子,她大概真的遇不上好男人了……
真是伤感哪……
「小姐,我是怎么来的?」
退房窗口,有个酒醒的美眉,一脸茫然的问聂安莉。
娜娜看了那个脱妆严重的美眉一眼。
这种被男人在PUB把来开房间的美眉,来的时候,男方神色都会异常兴奋,而女方总是趴在男方的大腿上,而且通常都会在男人一逞兽欲后,独自被留在房间里。
「您是被一位先生接来的。」聂安莉公式化的回答,连笑容都吝于给一个。
她最讨厌这种不洁身自爱的女生了。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开车载我来的那个人?」女孩无厘头的说:「我手机不见了。」
干么啊,当这里是百货公司的协寻中心是吗?聂安莉的表情益发冷淡。
「抱歉,我们无法做这项服务。」
活该啦,喜欢和男人随便上床,被占了便宜又被洗劫财物也是自找的。
「小姐--」入房窗口出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从她压抑的表情看来,她的情绪仿佛在临界点,随时要爆发似的。
「有什么事吗?」范恬心甜美地问。
她和聂安莉的服务精神大不同,绝不会因个人喜好而对客人有差别待遇。
女子双拳紧紧握着,咬牙切齿说出四个字。
「我、要、捉、奸!」
捉奸--
听到这个严重的字眼,娜娜马上靠过去。
「请问……」她试探性的看着对方。
「你什么都不必说。」女子的眼里换成一片冰霜。「我是古哲明的老婆,我刚刚亲眼看到他开车进去,你们让我上去找他,不然我死也不会离开。」
娜娜和范恬心对看一眼--
糟了!
情况大大不妙!
「好的,妳先稍安勿躁,我们用计算机替您查查看是否真有您说的那个人。」
娜娜故作镇定的安抚了对方一下,后脚马上进柜台,火速拨内线到房间找人。
他们这一行最怕遇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