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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早上在斜路上,我的尴尬,狼狈是十二万分,那么此际,当我看到了霍景伟
的时候,我的狼狈,真是三十万分也不止!
我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我只有不等霍景伟开口,便突然从行李箱中,跳了出来,
挥拳向他的下颏便击了出去,那一拳的力道,著实不轻,我想一定可以将他击昏过去,
那么我就可以夺路而逃了。
我本来是技击的高手,别说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人,就是有二三十条大汉,我不想求
胜,只想夺路而逃的话,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但是今天可以说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了,我那一拳狼狈地挥出,霍景伟的身形,就在
我出拳的一刹间,向旁闪了开去。
我一拳击不中他,便已吃了亏,我的腰际,也不知受了甚么东西的重重一击,令得
我仆跌在地,而我的后脑,立时再受了一下重击。
那一下重击,使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之中,我听得他骂了我一声,也听得他的车
子驶走的声音,我的身子在地上挣扎著,等到我站起身来时,他的车子,早已去得无影
无踪了。我摸了摸后脑,肿起了一大块。我不禁埋怨起小郭来,我想他一定也受过同样
的遭遇,只不过他因为要面子,所以才不和我说。
小郭不和我说不打紧,却是害苦了我!
我的手按在后脑上,来到了我自己的车子中,驾车回到了家中。
幸而白素到外地旅行去了,要不然,我这个做丈夫的,那样狼狈回来,真不知如何
向她解释,才可以维持丈夫的尊严了。
我用热毛巾敷著脑后受伤的地方,仔细想著我今天进行的一切,我觉得绝没有甚么
不对之处,但是,我却失败得如此狼狈!
我唉声叹气,坐立不安,就在那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我猜那一定是小郭打来的电
话,而我实在难以对小郭说甚么,所以我不去接听。
但是,电话铃却一直响著,响了四五分钟之久,吵得我拿起电话来,粗声粗气,“
喂”了一声。
出乎意料之外,我听到的,却是霍景伟的声音!
他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道:“卫先生,希望你能停止你今天的那种无聊举动,要
不然,你所遭受到的更不妙!”
我呆了片刻,才道:“多谢你的警告,但是我不是那种未曾被人恐吓过的人。”
霍景伟道:“自然,我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如果我提供一点消息,来交换我的自
由,你同意么?”
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爱你的妻子么?”他忽然问。
我怒道:“你想对她怎么样?”
霍景伟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应该知道尊夫人现在在甚么地方,快设法通知
她,叫她别乘搭那班飞机,一定要通知她!”
我只感到莫名其妙,喝道:“你在胡说些甚么?如果你想说甚么,请你痛痛快快地
讲出来!”
霍景伟倒居然答应了我的要求:“好的,我说得明白一些,但是你得仔细听著。尊
夫人将会在今天稍后的时间,乘搭一班飞机,这架飞机会失事,机上的人会罹难,你必
须找到尊夫人,通知她,叫她切切不可搭乘那一班飞机!”
我不等他讲完,便已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实在忍不住好笑,这家伙,他以为他自己是甚么,是先知么?还是那一切,全是
他的“丛林之神”告诉他的?我一面笑,一面道:“多谢你,真要多谢你了!”
霍景伟的声音,却还是十分正经:“我别笑,我的忠告是诚意的。”
他叫我不要笑,但是我却笑得更起劲,那实在是必然的事,我一面说,一面笑著。
我问霍景伟道:“霍先生,你是如何预知飞机失事的?是你在你那丛林之神面前,
用扶乩的方法得知的么?”
我的嘲弄,虽然令得霍景伟发怒了,他大喝道:“别管我,你不信就算了!”
我也大声回答他:“我当然不信,而且我将继续跟踪你,一定要找出你那个巫教的
巢穴来!”
我那样说,是很有点迹近无赖的,我因为跟踪不成,遭到失败,是以我改用口头上
的威胁,来使得霍景伟精神受到困扰。
那自然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我失败得如此狼狈,我却也非要出一口气不可。
霍景伟显然被我激怒了,他骂了一声,放下了电话。我的心情比较轻松了些,我走
到了阳台上,拿起了报纸想看,可是只翻开了报纸,我却又将之放了下来,走回了屋中
。
我发现我自己,是在心神极之不宁的情形之下!
我其实很知道自己为甚么会心神不宁,但是我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实在是因为
霍景伟的那个电话,而心神不宁的!
但是,我心中在想,那不是很好笑么,难道我竟相信了他的话?相信白素会搭上一
架出事飞机;而在飞机失事中罹难?
不,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竟然那样想,那实在大可笑了!
我摇著头,决定找一些甚么事来消遣,还是想想明天如何再开始跟踪的好,明天我
可以化装成一个……但是,我却无法想下去,因为我的思想无法集中!
我在室中来回踱著,好几次,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电话之旁,有一次,甚至已拿
起了电话来,但是我还是强迫自己,将电话放了下来。
我根本认为霍景伟的那种警告,是极其可笑的!
但是,我的心中,却又十分矛盾,我想到:万一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呢?就算我
相信了他的话,只不过想起来觉得滑稽而已,事实上是不会有甚么损失的,我知道白素
在哪里,住在甚么地方,我要和她通一个长途电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终于拿起了电话来,并且立即叫接长途电话,几分钟之后,我就听到了白素的声
音。
一听到了她的声音,我便不禁松了一口气,我道:“你玩得开心么?你下一游览的
节目是甚么?”
从她的声音听来,可以听出她十分高兴,她道:“我现在很高兴,这里的风景十分
美丽,你的电话还好及时赶到,再迟五分钟,我就接不到了。”
“为甚么?”我心中怦地一动。
“我要赶到机场去,搭飞机到另一处著名的名胜去游玩,咦,你怎么啦?”
她讲话讲到一半,突然问起我怎么了,那是因为我一听得她说立时就要去搭飞机,
而陡地吸进了一口凉气之故。我忙道:“你听我说,取消这次旅行!”
她的声音讶异到了极点:“为甚么?”
“别问为甚么?”实在连我也说不出是为了甚么来,我总不能告诉她,因为有人预
言,那架飞机会出事:“总之你听我的话!”
她大声叫:“我不喜欢你那样无缘无故地干涉我的行动。”
我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焦急:“你千万要听我的话,取消这次飞行,我实在是有缘
故的,不过这缘故我现在很难解释,好吧,我告诉你,有人预言,那一班飞机会出事!
”
白素笑了起来:“那是甚么人?”
我叹了一声:“看在夫妻情分上,你改搭下一班机,怕甚么?”
或许是我的话说得重了些,提到了夫妻情分,是以她软了下来,叹了一声:“好吧
,嫁了给你这样的人,有甚么办法,三天两天有古古怪怪的念头,神经不健全都吃不消
。”
我听得她已答应了,才放下心来:“可是我总还是一个好丈夫吧!”
她笑著:“再见!”
我放下了电话,自己对自己苦笑,因为我终于还是相信了霍景伟的话。
霍景伟如果是在胡说八道,那么那班飞机,自然甚么意外也不会发生,那么,我一
定得接受她的嘲弄,以后我再说甚么,她也可能不相信,那实在是一个恶果。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真想叫她照原来的计划去旅行算了。
但是我终于没有那么做。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我精神恍惚,我竭力想找出我跟踪失败的原因,但是却一无头
绪。
到了傍晚时分,我正坐在安乐椅上沉思,电话突然响起来。我走过去,才拿起电话
来,就听到了白素的声音,她在叫了我一声之后,突然哭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甚么事,发生了甚么意外?”
白素仍然在哭著,但是她一面哭,一面道:“那班飞机,失事了!”
我宛若在头顶被人重重击了一下,立时失神落魄地道:“那么,你没有事?”
白素嗔道:“你怎么了?我听了你的话,没有搭那一班飞机,怎会有事?”
她的声音,听来有一点发抖,别说是她,就是我,也发觉自己的声音很不正常,我
忙道:“你要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好之后,立即回来。”
她一面哭,一面道:“我可以立即回来,但是……我仍然搭飞机回来么?”
“当然是,别傻,飞机失事,每两万次飞行之中,才有一次,你快回来。”
“可是……可是上次在东京,两架飞机就是连接著失事的,我看还是搭船回来的好
。”
女人有时,就是不可理喻的,当女人不可理喻的时候,与之讲话,实在是没有用的
,也必须用不近情理的话来对付她。
所以我道:“你放心好了,如果你要搭的那架飞机会失事的话,那人一定会再警告
我的。”
白素忙问道:“那人是谁?那……救了我的是谁?”
我道:“你回来再说,你去搭最快起飞的那班飞机赶回来,去和航空公司交涉,无
论如何要替你找到机位,快回来,我等著你通知我搭何班机回来。”
我放下了电话,心头实在乱得可以。
霍景伟的预言,竟然实现了,那班飞机真的失事了!霍景伟究竟是一个甚么样的人
?他是传说中那种有著超自然的力量,能够预见灾祸的人?
对于能预见灾祸的人,有著不少记载,但是从那些记载来看,似乎还没有一个像霍
景伟那样,可以预见得如此之准确的!
我不知道这时候霍景伟在甚么地方,虽然我渴望与他交谈,但是我却无法找到他。
而当我使自己镇定下来之际,我更发现了一点,我的跟踪,似乎和霍景伟的预知能
力有关的,他不但能预知飞机失事那样的大事,而且也能预知小事情,他能预知我躲在
斜路的一端在跟踪他,他也能预知我躲在他汽车的行李箱中,他甚至预知我会向他一拳
击出,所以他能及时避了开去!
他是一个能预知一切的人,我甚至已想到了他为甚么将才送来的当天报纸,看也不
看就撕去,因为报上登载的任何事,他早已知道了!
但是,我又不禁自己问自己:世上真有那样的人?可以预知一切的事,可以在一件
事还未发生之前,就“看到”或“感到”那件事?
我在房间中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走得还非常之快,等到电话铃声令我静下来之际
,我才发现自己竟那样走了一个钟头之久!
第三部:化敌为友因参神
而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由此可知,在那一小时之中,我的思绪,乱到了何等程
度!
我拿起了电话,仍然是白素的长途电话,她告诉我,她已在机场,飞机在十分钟之
后起飞,也就是说,午夜之前,我可以见到她了!
在和她通了这次电话之后,我到我熟悉的报馆中去坐了一会,有关飞机失事的电讯
刚到,那架飞机是撞中了山峰起爆炸的,机上所有人无一幸免。
我离开了报馆之后,便直赴机场,在机场等候了相当久,要乘搭的那班飞机,总算
准时到达了,当她从闸口中走出来时,我冲向前去,我们拥抱在一起。
有很多人好奇地望著我们,但是我敢担保,所有望著我的人之中,没有一个知道我
们夫妻两人,几乎阴阳路隔,再也不能见面了。
而当我将白素拥在怀中之时,我格外感激霍景伟,是他救了我们,我应该答应他的
任何要求,不再与他为难才是,我替妻抹拭著她见到我时又流下来的眼泪:“走,我带
你去见一个人。”
“就是那个警告你飞机会失事的人?”
“是的。”
我替她提著行李,出了机场,驾车直向霍景伟的住所驶去,当我驶上斜路,来到了
花园洋房的大铁门前,我发现灯火通明。
而且,我的车子才一停下来,就看到一个身形瘦而长的人,向外走来。那人正是霍
景伟,他显然是预先知道我们会来了!
我们下了车,霍景伟已来到了铁门之前,拉开了铁门,我们走了进去,我介绍道:
“这位是霍先生,这是我的妻子白素,她的性命是你一个电话救回来的。”
霍景伟听了我那样的介绍,脸上却现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微笑来,他只是道:“请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