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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伟听了我那样的介绍,脸上却现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微笑来,他只是道:“请
进来。”
我们跟著他,一齐走了进去,他并不在客厅中招待我们,而带著我们,直上三楼,
到了他的书房中,一进他的书房,白素便被那只黑豹标本吓了一跳。
我则早知道他的书房之中有著那样的一只黑豹的了,所以并不感到意外,我道:“
我们才从机场来,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霍景伟道:“不必谢我,我在电话中提到的事,你可肯答应么?”
我立即道:“当然答应,事实上,我是受了令尊的委托,才对你的行动加以注意的
,现在,我可以回绝他,而且绝不跟踪你。”
白素并不知道我们在讲甚么,但是她是一个有教养的女人,决不会在两个男人交谈
之际插言的,她只是睁大了眼睛,听著。
霍景伟道:“谢谢你,那我就很高兴了!”
我看出他不想和我多谈甚么,而我到这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所以,我望了白
素一眼,我们两人一齐站了起来:“我们告辞了。”
霍景伟也不加挽留:“好,我送你们出去!”
他先一步走向书房门口,但是在他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却站定,问:“卫先生,据
说,你曾见过许许多多怪异的人?”
“你可以那样说,也可以说那只是我想像出来的。因为很多人一提及别的星球上的
生物,还在当那只是在科学幻想小说中才存在的玩意儿!”
“你见过从其他星球来的人,或是高级生物,也有过许多稀奇的经历,但是你……
可曾……”霍景伟犹豫了一下:“可曾见过像我一样的人?”
我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对未来的事情有预知能力的人。”
霍景伟像是被人道中了他的隐私一样,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我道:“没有见过,我看见过怪得不可思议的透明人和支离人,但是未曾遇到过像
你这样的人。”
霍景伟叹了一声,我趁机道:“霍光生,你好像很不开心?其实,一个人有了像你
这样的能力,应该觉得十分开心才是的。”
霍景伟苦笑著,并不出声。
他脸上那种痛苦和无可奈何的神情,绝不是做作出来的,而是他的内心的确感到了
痛苦。
我也没有再问下去,我们之间,呆了片刻,他忽然伸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
“明天中午,你到我的医务所来,好么?”
这个邀请,对我来说,简直是喜出望外的!
我连忙答应著:“好,当然好。”
“那么,明天见,恕我无礼,我不送你们下去了。”
“别客气!”我说著,和白素一起下了楼,和他分了手。
到了车中,白素才向我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来,我将事情的始未,详详细细地讲给
她听。她听了之后:“我想,他明天会带你到那俱乐部去。”
“我希望如此。”
“你认为他没有恶意?”
“当然不会有恶意,你没有看出来么?他虽然有著超人的能力,但是却一点也不快
乐,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和他谈话的人,我想,他帮助过我,我也可以帮助他,我相信
他一定有过十分奇特的遭遇!”
白素靠在我的身上:“如果他真需要帮助的话,那就应该好好地帮助他,如果不是
他,我们……我们现在怎样了?”
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我忙道:“别去想它了,事情不是已过去了么?”
我将车子开得快些,白素也不再提起失事的飞机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我走进了霍景伟的医务所,一位负责登记的护士小姐用好奇的
眼光望著我,那大概是不论用怎样的眼光打量我,我都不像是一个病人的缘故。
我走向前去:“我和霍医生有约,我姓卫。”
“卫先生,霍医生吩咐过了,他请你一到就进去。”
我点了点头,推开诊症室的门,霍景伟抬起头来:“你来了,我们走吧。”
我忙道:“你没有病人了?”
霍景伟摇头苦笑:“没有,我的病人全去找别的医生了,他们都以为我自己应该去
找医生。”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因为从霍景伟的神情来看,他的心境,实在是陷在极度的
愁苦之中,那种愁苦,并不是我不切实际的三言两语能起到安慰作用的,所以我反而甚
么也不说的好。
我们一起出了诊所,到了车屋中,他才又开了口:“对不起,昨天我打痛了你。”
我摸了摸后脑,高起的一块还未曾消退,但是我却笑著:“不必再提起了。”
他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他自己驾著车,驶出了车房,一驶到街道上,他就道:
“所谓‘丛林之神崇拜者俱乐部’,那是因为老头子对我不正常的行动有怀疑,是我自
己捏造出来的,实际上,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和一个守门的老头子。”
我用心地听著,保持著沉默。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你不问我那是甚么地方?”
“那是甚么地方?”
“那是一个供奉‘丛林之神’的地方,也是我崇拜‘丛林之神’的……庙堂。”
这样的回答,说是深奥莫测,自然可以,但是何尝又不能说语无伦次?
我再问:“‘丛林之神’是甚么神?”
“等你到了之后,你就可以看到了。”
“那么,你崇拜它的目的是甚么?”
霍景伟呆了半晌,才道:“你是知道的,我对未曾发生的事,有预知的能力。”
我忙道:“是,那是一种超人的力量。”
霍景伟又苦笑了起来,他一定时时作那样的苦笑,因为他脸上因苦笑而引起的那两
条痕,已十分深刻,他不但苦笑,而且还叹了一声。
我没有再出声,又过了半晌,他才又道:“我崇拜‘丛林之神’,就是想它将我这
种能力消失!”
霍景伟的话,不禁令我大大讶异!
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一个人如果有了对未来的事预早知道的超人能力,那实
在是等于他已拥有了全世界,他可以在三四天内,就变成第一钜富,他可以趋吉避凶,
他可以要甚么有甚么,他应该是最快乐的人,那只怕是世界上每一个人梦寐以求的一种
超人的能力!
但是,霍景伟有了这种力量,反而不要,要去求那个甚么“丛林之神”,使他这种
力量消失!
那“丛林之神”,是甚么东西?
我还未问出口,霍景伟又道:“我之所以要请‘丛林之神’给我消除这种特殊的能
力,是因为我这种能力,就是它赐给我的。”
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如果我不是确知霍景伟的确有预知能力的话,那我一定将他
当作一个神经极不正常的人来看待了。
我又呆了片刻,才道:“可是……”
但我的话还未曾说完,他已经道:“到了!”
我向外看去,看到他将车子转进了一条弯路。刚才,因为我只顾得和他谈话,而他
的谈话内容,又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是以我完全未曾注意他将车子驶到甚么地方来
了。
这时,我才看到车子已然驶上了山,在驶向一条小路,那条路很窄,很陡峭,在路
口就有一道铁门,挂著“内有恶犬”的招牌,显然整条路,都是属于霍景伟的。
当车来到门口的时候,霍景伟按下车中的一个掣,无线电控制开关的门就自动打开
。
霍景伟将车子驶进去,那时,还看不到有房子,直到驶上的那段斜路,转到了一条
较为平坦的道路上,我才看到有一大片整理十分好的草地,和一幢舒服优雅的平房。
霍景伟将车停在草地之旁,道:“你看这里如何?”
我走出车子,四面望了一下,那地方直是幽静极了,尤其是在第一流的大城市之中
!
我由衷地道:“太好了!这里实在太好了。”
霍景伟总算笑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他道:“这里花了我不少钱,因为
我要找一个幽静的地方来供养‘丛林之神’。而如果我的预知能力消失了,我会将它送
回去,你如果喜欢这里,我可以将这所房子送给你!”
我忙道:“我却不敢接受这份礼,实在太重了,我……可以知道那‘丛林之神’,
是由甚么地方来的么?”
“它是从巴西来的。”
“噢,”我并不表示奇怪:“是你上次南美旅行狩猎时带回来的?”
霍景伟又蒙上痛苦的神色:“如果我知道这次旅行会有那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去
,只是可惜我那时并没有预知的能力。”
我又问:“在巴西的甚么地方?”
“圣大马尔塔山,在巴西的中心部分,是亚拉瓜雅河的发源地,我想你听说过?”
我不禁惊呼了一声:“天,那地方,在地图上还是一片空白,那是真正的蛮荒之境
,只怕除了当地的土人之外,绝没有外人进去过!”
“你几乎可以那么说,那地方,是凶残无比的猎头族柯克华族的聚居地,柯克华族
有许多分支,都居住在巴西的中心部分,那是世上最不为人所知的神秘地区,其中的一
切,全是原始的 我们先别谈这些,请先进来,瞻仰一下丛林之神!”
我的好奇心,已经被他的话逗引到了沸点,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个极长的故事
,所以我耐著性子,不去问他,只是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在落地玻璃门之前,是三两级石阶,在我们走上石阶之际,我看到一个老者,自屋
中走了出来,叫了霍景伟一声。霍景伟道:“这是老佣人,他是看著我长大的,对我很
好。”
他一面说著,一面已移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起居室,布置得很幽雅,墙和地上,全是米色的,色调十分柔和。
他直向前走去,我自然跟在后面,一直来到了一扇门前,他才站著。
然后,只听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你看到了室中的情形,不要吃惊。”
我听得他那样说,知道那“丛林之神”,一定在那间房间之中了。
而他特地那样警告我,可知那神像,一定十分狰狞可怖。这本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我已知道,那神像是他从巴西的蛮荒之地带回来的,总不能希望他从蛮荒带回来
一尊维纳斯神像。
我道:“我知道了,我不至于那么胆小。”
霍景伟道:“我不是说你会骇怕,我是说,你看到了之后会吃惊。”
他说著,已推开了门。
他说得一点也不错,他是一个有预见能力的人,他知道我一定会吃惊的,而我的确
吃惊了!
那房间中,空无一物,只有在房间的正中,有一根大约五尺高的圆柱,那圆柱大约
有一尺直径,作一种奇异的灰色,很柔和。
我吃了一惊,道:“这是甚么?”
霍景伟道:“这就是‘丛林之神’。”
我大踏步走向前去:“霍先生,我希望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霍景伟苦笑著:“我宁愿是和你开玩笑!”
我望了他一眼,没有再说甚么,便趋前去看那圆柱。我在第一眼看到那根圆柱时,
第一个印象便是那是高度工业技术下的产品,因为它的表面,是如此之光滑,它的形状
是如此之标准。
但是我也想到,那可能是手工的结果,或许那是精工制成的一个图腾。
然而,当我来到近处,一面抚摸著它,一面仔细审视它之际,我却认定了那是工业
制品,它好像是金属的,又好像是一种新的合成胶,我试图将它抱起来,它十分重。它
是一个整体,在它的表面,找不到丝毫的裂缝和驳口,也找不到别的暇疵,它的表面是
完整的银灰色,看来使人感到很舒服。
我看了足有五分钟,却得不出甚么结论,我转过头来:“我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
霍景伟道:“自然,在没有将其中的经过和你讲明之前,你是不会明白的。”
“那么,请你讲一讲。”
“自然,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请出来,这里连椅子也没有。”
我又跟著他走了出去,来到了一个小客厅之中,坐了下来,他自酒柜中取出了一瓶
酒,送到我的面前,那瓶酒的瓶塞都陷了下去,酒色深红,瓶口连著一本用三种文字写
成的小册子,证明这瓶白兰地酒,是公元一八○二年,拿破仑在就任“终身执政”时装
人瓶中的。
那自然是稀世的美酒,可知霍景伟真的想和我好好谈谈,不然,他不会那样招待我
的。
我忙道:“这酒太名贵了,正是拿破仑风头最盛时候的东西。”
霍景伟用瓶塞钻打开酒瓶:“如果拿破仑有预知能力,知道他终于会被人困在一个
小岛上而死的话,他一定不会觉得当终身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