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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情都讲不过去,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你通过平常的信贷官员给你出具文
件,最后我来签字就行了。”
“他们不一定给开。”
“你去试试。试试又不犯法?”
于丽一试,果然马上就拿到了所有的文件。
为确认这套文件,也为了进一步结交应副行长,彭小彭专门拜访了他:如果长
期在香港做买卖,没有一家可靠、肯帮忙的银行是不行的。他一口一个“老前辈”
叫得应副行长很高兴。他知道在人世间,嘴巴甜一些是没有坏处的。当然,这是他
花大力气学来的,因为家庭关系,从小他不能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起码是想说
什么就说什么。而仅凭这一点,他就没少吃亏。
“‘老前辈’一词,确实不敢当。”应副行长双手抱拳推辞。他对彭小彭的家
世、来历是了解的。
至于彭小彭让他确认的文件,他含糊其词地应付道:“我一般不太管这些具体
的事,从格式、印鉴以及于老板平常的信誉等方面看,没什么问题。”
从银行出来之后,彭小彭立刻到颐和贸易公司和于丽把合同签了。然后他就把
她前天给他的支票,交给了她。另外还开了一张五十万港币的中国银行香港分行的
支票给她。
“大陆上的人就是豪爽。”于丽先吹第一张,然后又吹第二张支票上的墨迹。
彭小彭见她这个动作,不禁心头掠过一丝怀疑:真正有资本、有实力的人是不
会这样的。
但他这丝怀疑立刻就打消了:传真机流出了一份来自伊朗方面的电传。
“拿去叫楼下信息公司的人翻译一下。”于丽对金小姐说,“记住:要叫张先
生给翻译。”
大约十多分钟后,金小姐拿着翻译好的打字件进来。
于丽看完之后,就递给了应副行长。
应副行长就又给了彭小彭。
彭小彭看见电传上写的是有关VAX计算机买卖的有关事宜:催问货物何时离港、
他们那边钱已经准备好了云云。
彭小彭这下子真正放了心。
第十章
美国财政部要比中国的财政部的权力大得多,别的方面不说,国际刑警美国中
心局就设在财政部。
但权力大是大,P职员的哥哥P审计官在指示谁去调查国际商业银行的问题上,
还是踌躇再三:国际商业银行实在是太大了。大就证明它有实力收买很多手中掌握
着很大权力的人,如果用人不当,打草惊蛇,不但查不出问题来,还会把自己的饭
碗给砸了。
一开始,P审计官想用特尔豪斯审计公司来秘密审查国际商业银行的账目。
审计公司是一种专门提供会计和审计服务的企业,它既受雇于企业,又可受政
府指派审计财务状况。
当他和特尔豪斯审计公司的经理彭伯斯开始谈起这件事时,彭伯斯满口答应:
“本公司在清查企业牟取暴利、制作假账,以掩盖逃税、亏损或其它不法交易方面
是非常有经验的。”
但当彭伯斯听说此次调查对象是国际商业银行时,不禁面露难色。
“莫非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P审计官是个观察力很强的人。
“国际商业银行的会计业务就是本公司负责的。我们从来就没有发现他们有什
么问题。如今财政部要求审查他们,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我明白了。”P审计官笑着说,“小偷和警察这两种角色是不能同时当的。如
果同时当,就会违反游戏的规则。”
彭伯斯立刻把脸板了起来。
“国际商业银行的神通广大,这我早已料到。能不能给我指条路?”P审计官不
想因为一个玩笑而开罪于特尔豪斯审计公司。
“如果你在全国,甚至有些夸大地说,在全球寻找一家大的,并且和国际商业
银行没有联系的审计公司,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方案有二:一是请一批志愿者—
—他们最好是大学生,或者是一些退休的。非审计公司出身的会计人员。二是动用
国家检察机构。”
P审计官是个行动派,在他认为彭伯斯言之成理后,立刻组织起了他的班子。
这个班子采用了“彭伯斯两方案”的结合:以学金融会计的大学生为主,以退
休人员为辅。
P审计官并没有直接把他的队伍派驻进国际商业银行的机构里,他知道像国际商
业银行这样的全球性的庞然大物,有一万种办法转移财产,修改账目。
他采用的是由表及里的调查:先找一些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国际商业银行的中级
以上的人员——一个人一旦不是因为自然原因离开某个单位,尤其是像国际商业银
行这样待遇不能说不优厚、几乎可以说是终生制的单位,一定有比较深刻的原因。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对国际商业银行一定有某种程度的怨恨。怨恨可以成为动力,
而他们以前的位置又保证他们知道内幕。
彭小彭这个人用他哥哥的话说是“一个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玩心特别的重。
但他一旦做起买卖来,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尤其是在把钱付出去后,更是无时无
刻不在担心。“就他妈的像新娶的小媳妇和一个花花公子出差了一样:她一天不回
来,我就一天不安心。”他这样对伍勤形容。
伍勤没接他的话,只是把刚刚收到的伊朗方面的电传递给他。
电传的内容依然是伊朗文的,彭小彭看不懂,也不想找人去翻译:这样的电传
他几天来已经见到过若干次了,内容不外乎VAX计算机的进展过程。
“有关的合同文件,我已经仔细地研究过了。电传也没少见。但见不到真的人,
我还是放心不下。”时至今日,他已经有些后悔当初的草率。“你倒是给我出出主
意啊!”他转向伍勤,“看你面黄肌瘦的,有话是不是都对那个小丫头说了。”
“我和金小姐没什么。”伍勤头也不抬地说。
“你甭他妈的和我解释,我这双眼睛,不知道见过多少人、多少事。什么都逃
不过它去。”
“那您干嘛还为那钱的事操那么大的心?”伍勤罕见地还了一句嘴。
“说也是。”彭小彭颓然坐到沙发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地生气,“有的人玩
了一辈子鹰,最后让鹰给啄瞎了眼。”
“该‘不见兔子不撒鹰’。”
“用不着你给我上课。”彭小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又坐回去。
“等呗。”伍勤一言以蔽之。
“也只好等了。”彭小彭眼睛一转,“你是不是能通过金小姐,”他这次不管
她叫“小丫头”了,“去了解一下有关情况?”
伍勤还是没说话。
遵循伍勤“等”的原则——彭小彭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遵循伍勤提出的原则—
—他自己开着一辆租来的车,过边境到了深圳。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安静打电话,而是给她来了个突然袭击。
到了安静家门口,无论他怎么按门铃,都没有回答。
他返回到楼下,用公用电话要她的住宅电话,结果铃响十下之后,就自动断了。
他又要她的移动电话,这回是铃响若干下之后,一个动听,但显然很机械的声音回
答“您所叫的手机,在规定时间没有应答。”
他又要了安静给他的公司电话。在这个电话里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她早就
不在我们公司了。”他再问她去什么地方了?回答说:“鬼才知道。”
他懊恼地放下电话,开车回香港。
在回去的路上他想:我和安静的关系,在人与人之中,算是密切的关系——某
一次一个他熟悉的医生对他说:“凡是通过密切接触传染的疾病,从广义的角度说,
都是性病,比方肝炎就是性病。”他当时就反问:“如此说来感冒也是性病?”医
生说:“感冒虽然可以通过密切接触传染,但不是必须密切接触才传染。你在任何
公共场所都可能被传染。它具备了必要条件,但不具备充分条件。所以不能算是性
病。”——照这个理论,我和安静的关系已经不能再密切了。但即使是这种关系,
也不能完全相信,更不能依赖:君不见她不通任何音讯,就销声匿迹了?人和人的
联系是多么的脆弱啊!在过检查站时他想:我只知道她的若干个电话号码、住宅号
码,关于她的家世、社会关系……都不知道了。这几个渠道一旦不通,她和我就没
有关系了。大概我今生今世不会再见到她了。
正当彭小彭在深港公路上高速行驶时,伍勤正和金小姐在效鱼水之欢后,进行
款款细谈。
“我们老板想让你帮助了解一下什么计算机买卖的内情。”伍勤突然想起彭小
彭之托,“是和伊朗人做的那笔。”
“我凭什么给他打听?”金小姐反问。
“他到底是我的老板嘛!”
“你这个人啊!”金小姐抚摸着他的肌肉——她最喜欢的就是他这身经过充分
锻炼的肌肉——“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动脑筋。”
“你有机会就给他打听打听。他待我特别的好。”
“特别的好、特别的好!你这个人的词怎么这么少?他到底对你有多好?有我
对你好吗?”金小姐连连发问。
“这不好比。”
“有什么不好比的:不就是他们家里给你出了点学费,他又给了你一份工作吗?
这能值多少钱?”
伍勤母亲死得早,又没有姐妹,所以和女人——这里主要指的是能进行正常交
流的良家妇女——打交道的经验极少。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逻辑混乱”的问
题。
“我知道也不告诉他。”金小姐的手不再动了。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伍勤翻过身。
“如果你让我来跟他谈,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他。”金小姐想了一会后说。
但这最后一句话,进入梦乡的伍勤根本就没听见。
彭小彭从深圳回到香港后的第二天,一个自称为阿齐兹伊朗军方代表的人出现
了。他不会讲英语,所以于丽雇了一个翻译陪同。这个翻译是一个小头小脸的越南
人,也只会说广东式的普通话。
于丽对彭小彭说:“我这两天忙着和税务总署的人打交道,你帮助我应付一下
这伊朗人吧。”
这正是彭小彭求之不得的机会,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一切交际的费用都算我的。”于丽说。
“算谁的不一样?咱们这么大的买卖,哪还在乎一星半点的费用。”彭小彭大
方地说。
“我和阿齐兹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酒倒是不喝,就是特别的那个。”
“特别的哪个?”彭小彭今天的心情相当好,于是就逗开于丽了。
“这个问题不能问老大姐,”于丽笑着说,“你自己体会去好了。”
当天晚上,彭小彭就体会到这个阿齐兹有多么的不好对付:他先是吹自己是伊
朗军队的一名空军将军,并说伊朗和叙利亚和利比亚等国家的关系都是他从中起作
用建立起来的。
别的不说,光看你这肺活量和肌肉力量,就绝对不会是空军出身。再看你的姿
势、谈吐,你也不会是个将军——虽然伊朗的人才不多,但将军毕竟是万里挑一的
——彭小彭虽然这样想,但嘴巴上还是尽力恭维阿齐兹。
阿齐兹虽然对VAX计算机买卖说得不多,但也透露出一些关键的话——买卖和公
文一样,只要掌握几个关键词,内容也就大概掌握了。
听到这些话后,彭小彭就越发放心了。于是他示意伍勤给阿齐兹的软饮料里放
些酒。
“这不太好。这不太好。”那个越南翻译赶紧说,“这不符合伊斯兰教规。”
“你懂得什么伊斯兰教规?”彭小彭白了这个越南翻译一眼,“伊斯兰教、基
督教、犹太教的发源地都是耶路撒冷,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为这个地方打那么多年的
仗。这也就是说,这三大教是一回事。基督教能喝酒,凭什么伊斯兰教就不能喝?”
越南翻译回答不上彭小彭的问题,只好听之任之了。
阿齐兹从洗手间回来后,大喝加了马爹利酒的饮料,并连连称赞道:“这饮料
不错。有劲!”
“看来虚伪是全世界人的通病,”彭小彭笑着对伍勤和专门被叫来作陪的金小
姐说。
但等再喝一大杯后,阿齐兹就不再虚伪,而来开实的了:他一把搂过金小姐,
顺手就伸入她的胸衣里。
伍勤立刻就站了起来,并把结实的法国酒瓶拎了起来。
彭小彭在制止他的同时,对阿齐兹说:“咱们找个地方轻松轻松去。”
阿齐兹这才放开了金小姐。
彭小彭一行把阿齐兹送到了香港最廉价的红灯区。
“让这个伊朗将军好好地享受享受吧。”彭小彭打发金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