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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贝利尼离开墨索里尼而来到贝塔西这里时,卫兵们先向他汇报了这个阔夫人放荡无羁的行为。她向卫兵要了一杯白兰地,品尝了一下,说味道不好,就放开了。再要一杯好的。卫兵送去了,她说上面有灰尘,对身体有害,又丢开了。至今她还戴着头巾型的帽子,穿着一件水貂皮的大衣;左手带着结婚金戒指。故意装得潇洒自在的样子。
贝利尼来到贝塔西的房间里,她独自一人呆在那里。“有人托我向你转达他的问候。”贝利尼平静地说。
她吃惊地抬起头。“向我?谁?”
“我的一个俘虏。”贝利尼说。
这时,她神经质地极力争辩说,她唯一认识的人就是用车带她的西班牙绅士。“不,这是一个你很熟悉的人。墨索里尼。”
“墨索里尼!但我不认识他!……”
贝利尼说,装腔作势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是谁,太太。墨索里尼亲自对我说了。”他站起来装作要走。
“请你告诉我,”她央求道,“你能向我保证真是墨索里尼本人托你带的口信吗?”
“我对你再说一遍,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贝塔西太太。”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对,这是真的。我叫克拉拉·贝塔西。”她接着提出来一大堆问题。墨索里尼捎来了什么信件?他在哪儿?处境危险吗?谁是指挥官?
贝利尼要求她冷静下来。他说,他就是这儿的指挥官,眼下墨索里尼没有任何危险。
“眼下?”她恐慌地叫道,“为什么眼下?他会出什么事吗?告诉我,发发慈悲吧!”
他告诉她,如果没有任何解救墨索里尼的企图,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解救他?世界上谁会做这事?如果你知道这些天来我所看到的事!上帝,多么不幸啊!树倒猢狲散。全跑了。他们只想逃命。没有一个人想一想他们爱戴过的人,他们本应该为他牺牲才是……”她开始哭起来,然后又沉默不语。停了片刻,她又问道:“他叫你对我说些什么呢?”
“他只是要我向你转达友好的问候,并让你不用为他操心。”
她哀求他把墨索里尼交给盟军。贝利尼说:“这与盟军无关。相反,我尽可能不让他落入他们手中。他将来如何,这件事只与意大利人有关。”
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她又犹豫地问道:“告诉我,你们打算对我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你和墨索里尼太亲近,并且很出名。一切将由当局作出决定。”
“噢,天呐!你也相信那些关于我的传闻!”她开始啜泣起来,“我是多么地爱他,我们俩心心相印,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着。但从来都是好景不长。你应该相信我!”
她用手绢擦了擦眼睛,为了博得贝利尼的同情,随即告诉了她和墨索里尼的隐私。她用一种平静的声调对他说,她在1926年结识墨索里尼,当时她只有20岁,年轻、漂亮,又风流,又潇洒;而墨索里尼则“是一个显得很年轻的男子,他总是隐瞒他的年纪”。他当时43岁;打动了她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很强的个性和留给她的“坚定、果敢”的印象。然而,她感觉到墨索里尼许许多多的情妇从来没有一个是真正爱他的。“但是,我所期望的就是他能像对待一个亲爱的忠诚的朋友那样想着我,对待我,使他得以避开生活上的忧虑,哪怕是短时间的。”
这个淫荡的女人还恬不知耻地说,她和墨索里尼的结合,完全是出于“纯真的爱情”,不像其他的情妇们经常要求他给予帮助。“请相信我,我对这些女人往往是和蔼的。我认得他所有的情妇,我并不嫉妒。我能理解她们,宽恕她们。我高兴的是,我是个能支配他的心和他的情感的女人。”因此她从没想到和他永别。她俯下身子,握住贝利尼的手说道:“让我见见他吧!”
这位年轻的游击队长感到震惊,他轻轻推开她的手说:法西斯分子可能试图解救他们的“领袖”,这样一来,她的性命也就难保了。
“现在,我知道了,”她大声喊叫,“你们要杀死他!你要答应我,如果墨索里尼被杀,我将呆在他身边,直到最后一刻,把我和他同时枪毙吧,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我愿和他一起死去,一旦他死了,我的生命也将不复存在。不管怎样,我应该死,死得更慢,反而更难受……”
就在墨索里尼和贝塔西要求见一面的时候,在科莫,当地游击队总指挥官乔瓦尼·萨尔达尼亚上校接到一份从米兰总部发来的电报:“尽快将墨索里尼和部长们带到米兰。”
为了防止盟军方面劫持墨索里尼的一切可能,意大利游击队总部电告锡耶纳盟军总部:
“全国解放委员会深感遗憾,不能送交墨索里尼。他已由人民法庭判决,并在法西斯分子枪决15名爱国者的地方正法了。”
4月28日天刚亮,游击队总部派瓦莱里奥上校率领一支由15名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组成的护送队离开米兰,前去贝利尼游击队去执行枪毙墨索里尼等要犯的任务。
瓦莱里奥来到贝利尼队部,要了一张俘虏名单,然后宣布:
“本尼托·墨索里尼,死刑!
“克拉拉·贝塔西,死刑!”
“要枪毙一个女人?”贝利尼问。
“她不仅是墨索里尼的情妇,而且是他的顾问,多年来她支持墨索里尼的政策。”
轮到贝塔西的哥哥马切洛·贝塔西时,瓦莱里奥决定再审问一下这个“西班牙外交官”。
“您会讲西班牙语吗?”瓦莱里奥用西班牙语问道。
“不会,我会讲法语。”
“怎么?”瓦莱里奥讽刺地惊呼道,“一个西班牙领事不会说西班牙语!”
马切洛·贝塔西无力地解释道,他在意大利生活了20年,但半年前他去探望过住在西班牙的父亲。
“那当你同你父亲谈话时,你对他讲法语吗?”瓦莱里奥用轻蔑的口气对他问道。他跳起来打了马切洛·贝塔西一记耳光。“我知道你是谁,下流胚!拉出去,立即枪毙!”
“我不是西班牙领事,我是马切洛·贝塔西,是意大利情报局的头子。”这个法西斯特务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分。
之后,墨索里尼和他的情妇及其15名死党,就这样被拉出去枪决了。“正义伸张了!墨索里尼死了!”群众拍手称快。
4月28日晚上,他们的尸体像死猪一样被装上卡车,运到米兰,抛弃在广场上。人们把这些法西斯要犯的尸体卸下,叠放起来,直到天大亮的时候,才把他们排放好。墨索里尼侧放着,他的头颅枕在贝塔西的乳房上。
翌日,他们被倒吊在路灯杆子上,后来又被放下来扔到路旁的明沟里,让复仇的意大利人能够在那个安息日尽情地践踏他们。劳动节那天,墨索里尼与他的情妇合葬在米兰的玛基欧尔公墓的贫民墓地里。意大利独裁领袖和他创立的法西斯主义就这样可耻地成了历史的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