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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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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杨坚进封为隋王,以十郡为国。杨丽华为此而自豪。毕竟杨家的声誉和地位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安全感。    
    宣帝时,自己虽身居皇后尊位,但何尝有过几天安安分分的日子,暴戾的宣帝使得自己如同在刀尖上讨生活。现在好了,有父亲在朝掌权,有兄弟们掌着军队做帮衬,这个做太后的日子岂不是逍遥自在,这富贵也会无忧无虑地享受了。    
    大定元年,杨坚由大冢宰改称相国,总百揆,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被九锡之礼,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这些,杨丽华所知甚少,偶有所闻,也以这是父亲功高而应享受的理由去揣测。    
    现如今,突闻父亲改朝换代,皇儿废为介公,自己则降为公主。是父亲欺骗了自己,是父亲背弃了诺言。    
    她哪里知道,欺骗她的,还有最疼爱自己的母亲。母亲劝慰自己的话犹声声在耳:“你父亲不能不这样做。官场上就是这样,不是胜者,就是败者,谁也别想置身事外,你外公顶天立地,但疏于防范,终为人陷害,你父亲屡屡遇险,如果不进退有致,能有我们全家的今天吗?”她能相信母亲的话吗?    
    如今,杨丽华只感到所经历的如同风迹月影,是流水落花。她在心理上已完全排斥了这个她曾引以为自豪的父亲。    
    宝莲庵位于皇宫东侧不足一里路,是一座清静的去处。前朝历代的后宫嫔妃,一旦绝了尘缘,便出家来此诵经念佛。尼庵规模宏大,容得下数百人久住。杨丽华皇后便在此出家。    
    上午,杨坚到来时,已日上三竿。他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贴身的护卫和宫女。这是他称帝以来第三次来看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自从北周亡国以后,顿感万事皆空,她出走皇宫,剪掉青丝,义无反顾地走进了佛堂,在这里虽然只有青灯黄卷作伴,但心灵的宁静胜过世间的繁华。她同其他人也少有言语,罕有来往,只有到万不得已时才开口。    
    看着女儿那美丽而冷峻的面容,杨坚心里感到丝丝的愧疚。公主现在法号念慈。只见幽幽的佛堂里,念慈双手合掌,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虔诚之状十足。


第二部分第18节 依依惜别

    杨坚轻轻走到女儿跟前,随身小宫女轻轻对公主俯身低语:“皇上看公主来了!”    
    念慈轻启双目,对杨坚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继续合目诵经,那样子像是对一个陌生的香客,哪里还有从前孝顺听话的女儿的影子。杨坚摇了摇头,随后吩咐把公主所需之物放在禅堂。此时他真想再向女儿倾诉一下自己的衷曲,请求女儿的原谅和宽恕,他多么希望女儿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啊,她毕竟才三十多岁,正是应该快乐的年龄。    
    杨丽华怒剪秀发的消息传到杨坚这儿时,杨坚便急传独孤后,令她劝解女儿,陪女儿多住几日,又特令人在傍山近水的清幽处为公主修建一处环境优雅的府第,以便让公主在山水的风光中忘却烦恼,正常生活。这一切未能阻止公主出家的决心。杨坚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来看公主时,他感受的是冰冷的目光,和死一般的沉重气氛。他让人送来了公主平时爱吃的素面点心,挑选了几位细心周到的宫女,可此时念慈的眼里和心里已淡化了皇帝和父亲的尊严,既没庄重地跪拜,也没有亲切的问候,难耐的尴尬使杨坚感到一股凉风透到心底。    
    之后,杨坚又命长子杨勇携妻子元氏前去安慰公主,但面对这个一向疼爱和喜欢的弟弟,杨丽华除了表示必要的礼节以外,同样用沉默结束了会面。    
    杨丽华成了永远的念慈,和前朝的太后、皇后、妃子们一起,成了宝莲庵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杨坚在静静的寝宫里踱着,他细细品味着女儿给他带来的苦涩。他感到和女儿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宽宽的大河,几座高高的山岭,是那样遥远和陌生。    
    杨坚对着朗月,迎风而立,一任微风掀起自己的乱发。就在这时,李圆通一声通报,走了进来。李圆通现在已升任杨坚的侍卫总管。他出去办差,刚回来。“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圆通,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圆通的到来,立刻改变了室内的紧张空气。    
    “回皇上,臣刚刚回来。事情都办妥了,皇上就放心吧!”李圆通一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遂又轻轻地说:“臣看皇上脸色有些不好,还望皇上放宽圣心,保重龙体,老百姓都在祝愿皇上圣体安康,万寿无疆呢!”    
    听到李圆通的这番话,杨坚的面色稍稍平和了些。他让宫女给李圆通倒了一杯茶,不禁心有所感地说:“如果都像你这样理解朕、帮助朕,那朕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皇上难道有什么——”李圆通欲言又止。    
    看到皇上的愁容,李圆通心下不忍。外人都以为皇上好做,可做个好皇上是多么不容易。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百姓生活的安定,皇上总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每天上朝,他总是一一召见五品以上官员,认真听取汇报,一起商讨国家政务,午膳常常是热了凉,凉了又热,有时干脆让自己替他随便弄些饭充饥,回到宫中,仍顾不上喘息,一头扎进奏章中,常常是夜阑人静时才肯安歇。李圆通含泪望着皇上。    
    杨坚本打算把上午的不快之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内容:“国事、家事一大堆啊,这脑子一天到晚也不得清闲一会儿。”    
    他指了指桌上的山一样高的奏章,说:“刚刚看完高颎改革税赋的奏章,又要批阅李德林的新的法令,明日还要和群臣商讨岁贡问题。”    
    杨坚苦笑着:“没有办法啊,哪一样都关乎国家的命运!”杨坚扩了扩胸,放松地对李圆通说:“前段时间征发民力修筑长城,有的大臣不能理解,朕做了不少工作,老百姓对这事有什么议论?要实话实说!”    
    “圆通并没听到百姓有怨言,倒是颂扬皇上的话不少。真的!他们说,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都是托了皇上的福,纳税服役,还不是天经地义。现在的力役比前朝都要少,就说修长城吧,也不过二十天时间,就算是出了趟远门,看了趟朋友。”    
    李圆通虽是个直人,但为了让皇上开心一些也对百姓的话稍稍作了一下加工,不过,基本属实。“这恐怕要感谢那些保长、里正、族正他们了。”杨坚开心多了,说笑着,又扯起了新的话题,“乡村里,实行这三级制度,郡县的父母官那儿,差事好办多了。”    
    李圆通的到来,像风一样驱散了杨坚心头的阴霾,他的心情好了起来。他转身望着门外的月夜。    
    月色柔美似水,多情地照射着这一片天地。月色中,那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屋宇都显得那样的柔和、清晰,错落有致地更像一支节奏明快的胡乐。那轮半圆的月儿,好似佳人明媚的眸子。此时,雾一样的月中仙子一定会百般温柔,嫦娥姑娘的翩跹舞姿一定更令人陶醉,那多情的倩笑,一定会有消解疲劳的奇效。    
    杨坚沉醉了。他眼睛中闪着火花,传令当值的太监、宫女道:“请皇后到这儿来一下。”    
    太监、宫女刚要出宫去,杨坚又立刻说:“不用了,朕亲自到皇后宫去一趟。”    
    一群太监、宫女跟在杨坚的身后向独孤皇后宫缓步而行。不多时,便到了皇后的寝宫,独孤皇后虽贵有四海,但以宫殿的环境和饰物看,却是处处透着“简陋”,甚至于寒酸。    
    进到小院,迎面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宫墙上的串串金黄的谷穗和透红的辣椒,院墙周围栽种着丛丛青竹,掩映在灰色的青砖包围中,煞是好看。院中几位宫女正在赏月,看到皇帝驾到,忙不迭地上前磕首。一个刚要进去通报,杨坚摇摇手,脚步轻轻地步入室内。    
    皇后正在专心致志地为一件枕套刺绣,绣的是一株正在怒放的梅花,快完成了。她身旁二个宫女也在歪着脑袋看着。    
    一个宫女很机敏,看到杨坚,立刻扯了一下另外一个小丫头,向皇上请安。皇后笑着放下手中的活,立身迎上前去:    
    “皇上过来,也没让人报个信,臣妾有失远迎,望皇上见谅。”    
    “朕闲来走走,不必兴师动众,朕就是想看看你,你还是那么闲不住。”    
    “几个小宫女在学刺绣,我给她们点拨点拨。她们都很聪明,学得很快,你看。”说着把刚才的那件绣品递给杨坚。    
    “不错,不错,有其师必有其徒啊,绣得有功夫。这样下去,何愁不出精品,不出大师啊!”杨坚连连夸奖,窘得那二个小宫女不知如何是好,绯红着脸半天才缓过劲来,不住地谢。“真谓‘名师出高徒’!”    
    “那下联呢?”独孤后戏谑道。    
    “下联?张口就来嘛!请听,‘皇父育龙子’。”    
    “自吹自擂了吧!”独孤后的情绪依然很高,说:    
    “这倒不是自夸。昨天,咱们勇儿就做了件漂亮事儿!”    
    “是陛下偏爱太子吧!”    
    “那倒不是!”    
    杨坚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昨天殿上父子俩的对话。    
    “近因山东(即今河北、河南、山东一带)地区流民很多,他们给当地带来了很多问题,朕打算把这些人利用起来,迁徙到北方来充实边境。那里经过多年战争,地广人稀,正是用人的地方。但太子听后,说有本要奏,朕知道他曾经略过北齐旧地,对山东一带情况熟悉,便准予启奏。太子这样说的:‘臣以为改变百姓的生活习俗应当采取逐步的方式,不能一下子改变。百姓历来有怀旧恋土的传统,他们的流动离乡,是迫不得已的。’”    
    “你听听,有长进了吧?有情有理!”杨坚得意地继续说:    
    “杨勇又讲:‘山东地区在北齐时就主暗时昏,北周平齐后,又虐待百姓,致使他们离乡背井,并不是他们厌恶故土,愿意流亡他乡。又加上尉迟迥去年叛乱,虽然将其平定,但战争给当地造成的巨大创伤还未复愈。臣以为几年以后,随着社会的安定,他们会归还本土。再者说,我国北部边境虽然屡遭突厥侵扰,但城镇峻峙,坞堡严固,用不着迁徙流民。’听一听,我们太子分析事理是何等清晰,不愧是朕的儿子!”    
    独孤后也附和道:“他十五岁就被封为博平侯。二十五岁就拜为大将军、左司卫、封为长宁郡公。二十七岁外出做洛州总管、东京小冢宰,后不久又进位为上柱国、大司马、领内史御正,总管所有禁卫。这些年,他的每一个进步不都是陛下精心培养的结果?勇儿现在真的成熟了,臣妾真的替陛下高兴!”    
    “岂止勇儿,其余几个不是都能替朕分忧了嘛!兄弟几个出镇各地,同心同德,真个是家和万事兴,家和国运隆啊!”    
    一日,劳烦了一天的杨坚散步来到独孤后的宫中。    
    独孤后身着淡雅的半旧的衣裙,坐在杨坚的对面,杨坚审视着妻子,感到岁月的苍桑明显地印在了爱妻的脸上,鱼尾纹已悄悄爬上了额角,发际间也偶尔现出了少许白发,虽然宫女们经常替她清除。杨坚端详着熟悉的脸庞,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来到妻子身旁,轻轻拔下了不谐调的白发,感慨地说:“真快啊,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孔子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应当在有生之年多做些事情,使大隋朝江山永固,四海统一。但朕现在时常感到人才难得,现在不仅需要大量领兵的将才,更需要治国的贤才。”    
    独孤后深情地望着共患难几十年的夫君,那一脸的英气仍不减当年。“高颎不是建议让各地推举贤能了吗?进展的不顺利吗?”    
    “这倒不是,一来推举的人少,再者良莠不齐,难以尽用。其实散居民间的贤能之士大有人在,只是无缘相逢啊!”    
    “那何不到民间走一走,一来了解民情,二来检查吏治,三还可以寻访人才。皇上让圆通陪着下去,也让他顺便回家看看,把他的未婚妻接出来。”    
    “皇后虑得极是,朕正有心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自己。有圆通陪着,你也就更放心了。既然这样,我们后天就出发,现在的季节正春暖花开,是出行的最佳时机。朝中有李德林、苏威和杨惠,朕多则半个月,少则十天便回。”杨坚的双眸闪着兴奋,神采飞扬地继续道:“朕带着高颎,暗察一下百姓的土地占有情况、军事布防情况,以及河流、道路状况,做到心中有数。有人上书反映这些问题。看一看是否属实。”    
    “皇上可不要太累着了!”    
    “皇后也要多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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