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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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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坚想,准是三儿杨俊又欺负她了。他知道,俊儿一直对崔氏感情淡薄,几乎貌合神离,长久不与之同房,而崔氏又是妒性十足的女人,她的哥哥崔弘度更是个有名的酷吏,这兄妹俩都是一个脾气,宁折不弯。说实在的,杨坚对崔弘度还是比较欣赏的。灭梁时,崔弘度歪打正着,正好给出兵南陈找了个借口,平江南时,崔弘度也屡有所获,自己正想把他调至京,授予京城府尹,仪同三司之职。    
    独孤皇后踏进寝宫时,脸色还没变过来,嘴里喋喋不休:“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居然擅自封妃了,以下犯上,眼里还有我们吗?”    
    杨坚问道:“秦王俊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杨坚知道,秦王杨俊的脾气也是敢做敢为的人,从不遮掩,他的府邸在几个儿子中,修饰的最豪华、最奢侈,比蜀王秀的还有过之。自己虽然再三斥责,但效果不大,而且贪爱女色,竟至痴情心迷的地步。惟独对崔氏寡情如薄纸。    
    独孤皇后一把将崔氏推至杨坚面前,说:“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清楚。”崔氏哽泣了半天,眼泪叭喳地道:    
    “父皇可要替儿媳做主呀?夫君杨俊把父皇亲赐于小女的王妃封号给去掉了,还写了一纸休书,把我赶回娘家。”说着,递过一张素笺,上面有一行正楷小字很工整、清秀。那是俊儿的笔体,千真万确,在几个儿子中,杨俊的书法体例是最严谨的,看他的字简直无法与他的为人相联系起来。杨坚夫妇两个人都对三儿俊的作风看不惯,哪有一点像他们这样?夫妻恩爱,厮守了大半辈子,在没有代周建隋之前,夫唱妇随,共谋一室,杨俊倒好,有妻室还嫌不足,还要纳妾,纳妾也倒罢了,还钟情于妾,不把正室放在眼里。    
    崔氏见杨坚脸上升起一团阴云,哭得更加伤心。    
    “父皇,我是不想活了,您看看,您看看,这些都是杨俊鞭打的,身上疼、心里更疼。我一心一意地侍候他,他却拿我不当人待,专宠小妾荣儿。”    
    边说边捋起袖口,露出一条条紫色的鞭痕,说到性起,竟然要脱下护寒的绣花绵袄,独孤皇后说:“崔氏,不要哭了。自有母后给你做主。”杨坚越想越气,太不争气了。    
    “朕本想和皇后一起去御花园踏雪寻梅,杨俊却惹下如此祸根,来人,速传秦王杨俊。”    
    独孤皇后想,俊儿做得太过分了,有负我们的期望和栽培,但是,杨坚一旦发起怒来,那是动了真格,想挽回也是不可能的,有心替丈夫消消气,又一时没能找出恰当的词句。她一边安慰崔氏,一边对杨坚说:“事情已经出来了,哀家想能否斥责一通,让俊儿给崔氏认个错,就过去了,国家大事这么繁多,皇上哪有这么多精力消耗在这上面。”    
    崔氏听出了皇后的话中意,不想让皇上太动怒,以此对杨俊作示范性的斥责,很明显是在袒护自己的儿子,与刚才的怒气冲天的样子明显不同,不由得心下又虚起来。    
    因为,只有崔氏自己明白,杨俊此时正处于极度悲恸之中,那个杨俊的宠妾荣儿早已不在人世,被自己的一碗药汤送上了西天,这件事若是查出来,对自己将是大不利。想到这,崔氏嚎哭起来:“父皇、母后,儿媳侍候夫君一向不论晨昏早晚,想当年,他常年镇守边陲,对儿媳不闻不问,让儿媳独守闺房,他倒好,每到一处都要暗寻年轻貌美的女子纳入帐中,供自己消遣。这个荣儿也是个流浪的女子,风骚十足,偏能迷惑花了心的男人。尽管如此,我还是极尽妇人之道,那荣儿来到府上没几天,便因水土不服,生病在床,我则每日令人煎汤熬药送至床前,不想那荣儿命短,竟撒手而去,夫君便迁怒于我,说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宠妾,把我打得死去活来,若不是几个贴身婢女相救,我怕早做了鞭下之鬼,连父皇、母后的面也不得相见了。”    
    噢——杨坚心中陡然一惊,不由得多看了崔氏几眼,见她柳眉倒竖,杏眼眯成一条缝,那里面似乎有一线燃烧的妒火还没有熄灭,心想,杨俊有此妻子或许能改了拈花惹草的毛病。随口问道:“是不是俊儿疑心是你害死了他的宠妾,才下狠打你?”    
    崔氏不敢正眼对视,低着头道:“父皇猜测的很对,夫君正是疑心这一点,可是,儿媳我就是让苦水淹死我,我也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独孤皇后说:“红尘女子有几个长命的,死得应该,倒是俊儿要以此为鉴,就此收心了吧。”    
    崔氏说:“母后,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府中类似荣儿的女子还有十几个呢。儿媳我虽然和夫君生活在一起,住在一个府中,还不是夜夜独守空房,我本来也不对夫君纳几个妾十分在意,可是,眼见夫君一天天消瘦,形销骨立,长此下去,非被那些浪荡女人掏空了不可。”    
    杨坚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哪个男人不贪爱美色呢?朕也想多册封几个妃子呢,不就是皇后不同意吗?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南陈公主,还没有来得及临幸呢,就被皇后安排到寝宫旁的十八厢房去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后的视线中,但自己是自己,而儿子是儿子,何况朕从来没对皇后动过一个指头,作为丈夫动不动打老婆,那还叫男人吗?    
    无论如何,崔氏也是替俊儿的身体着想,杨坚暗想。    
    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沉默直到杨俊到来时才被打破。


第四部分第48节 为朝深想振兴大计

    杨俊神思恍惚,目光多多少少有些呆滞,表情木讷,似乎还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他还在想着那曲江池畔的婀娜的舞姿、动人的娇靥、清脆的歌喉,那是荣儿在垂杨下反弹瑟琶尽情歌舞,飘逸的长袖依然在身前身后飞舞,袖风挠得他浑身又酥又痒,柔媚的脸庞、奔放的音乐交相辉映,重叠出现在他的脑中……    
    正是由于处于梦游一般的境界,杨俊竟然忘了施礼。当宫监张权领着他一路走来时,他还沉浸在失去荣儿的无限悲痛中,那一次偶遇竟也造就了一对痴情鸳鸯,荣儿无拘无束的性情令自己原本忧悒的性格染上了欢快的色彩。荣儿那妙不尽言的体态风姿令自己一下子品尝到了世上最美的一道名菜。两个人在爱河中共沐浴,在恋谷中共徜徉,全然忘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至于崔氏的暗中举措,以及她燃烧的妒火正在悄悄地吞没他们的共造的连理枝,他们一概不知。终于,有一天,外出巡视的杨俊回到府中时,荣儿暴亡的消息一下子就击昏了他。昏了头的他对一直冷笑不止的崔氏终于发起怒来,取过马鞭,狠命地抽打这毒蛇蝎心的妇人……    
    独孤皇后望着脸色蜡黄、形体憔悴的俊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滴下来,果然如崔氏所言,俊儿被美色妖狐所惑,推而广之,对这一帮狐狸精乱家败国,她是切齿地痛恨,宇文氏的大周不就灭亡在女人手中吗?想到这,她毅然地收回了疼儿的眼泪,冷冷地道:    
    “俊儿,难道你想把崔氏王妃打死了不成?为了一个浪荡成性的女人,就对结发之妻痛下杀手,你看你还像一个知书达礼、受孔孟之训的人吗?”崔氏又在一旁呜咽不止。杨俊依旧木然,呆立着。    
    杨坚刚想端起一杯清茶以浇灭心头怒火,见杨俊痴呆的模样,“啪”地一声,挥手将茶杯推落在地上,杯碎水溅,室内的空气一时凝固着,蕴积着更大的火山即将爆发。    
    “呸,对着镜子照照,你哪点有殿下的模样,简直如同街市上浪迹烟花柳巷的公子,朕要问你,你为何擅自削去崔氏的王妃封号,这个封号是你赐给的吗?你眼中还有朕吗?迷乱体制,目无君王,心中无父、无君、无子、无妻,实在是大逆不道!”    
    受了如此训斥,杨俊的嘴角撇出一丝不经意的冷笑,好像对杨坚的指责不屑一顾。    
    人啊,一旦陷入情的陷阱中,是很难自己爬上来的,杨俊就是这样。堆积于胸的郁闷已经彻底地迷住了心窍。杨俊僵化的表情像一道阴影罩在杨坚的心头,事隔多年之后,这道阴影都没有散去。    
    这是一个阴暗的深秋,低重的乌云在空中徘徊,在云梢丝丝缕缕的边缘,能勉强看出乌云背后的遮遮掩掩的白色。几行疲惫的大雁发出凄惨的声音向南猛飞,像是要迅速摆脱即将到来的寒气。人们估计,这一场秋雨之后,就将很快入冬了。北方的冬季总是来得那样早,那样凄冷而悲凉。    
    帝京长安完全笼罩在这一片阴暗的云层中。街市上的行人明显地稀少,人们隐约中有股不安的情绪,这是自平陈之后所从未有过的。    
    大兴殿。杨坚一如既往地早朝,望着西厢垂首而立的文武大臣,面有不悦。    
    这几天有一件事情就像天气一样压在杨坚的心头。这件事在隋朝的政治生活中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却对隋朝与突厥的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影响。杨坚想:朕平定了江南叛乱,使分裂几百年的历史就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十几年的文治武功换来了今天的天下太平。可是,这西北的突厥部落总是和大隋貌合神离,时有侵扰生事之举。看来,是应该下决心解决了。    
    杨坚以帝王的眼光威严地扫过群臣:噢,大多数人都长胖了,变白了。这才几年的安定生活,这些人真会享受生活,看来朕要他们学习才是。    
    “众爱卿,江南基本已定,大家都过得挺滋润的,要是没什么奏禀就各自回府安歇吧。”众臣一听,话中有刺,都低头不语。    
    杨坚说道:“安逸的生活是人人向往的,人在一世,有谁不想过得好一些,如今,物阜民丰,国泰民安,该是享受的时节了,金钱、美女、屋产,你们都应有尽有了,如今天也越发冷了,朕以为你们都不必早朝了。”说着,杨坚拿起几封奏折:“国家这么大,就这几封奏书,百姓真是安居乐业了。西南未定,远方的将士还在流血,北陲还有突厥,依然虎视眈眈,朕寝食难安,皇后都说朕日渐消瘦,而你们,你们……”    
    仆射高颎的心情本来是不错的。昨夜老妻格外开恩,让侍奉丫环陪自己度过了一个良宵,心中十分惬意,但一夜缠绵,不免面有倦色,听到杨坚的话,感到那话是冲自己来的,正想上前复言几句,杨坚又言道:“功成名就是人生的至高境界,但忠君事主也是为臣的应尽之节,你们彼此看看,是不是都有变化。”众臣不自然地对望了几眼,皆面呈愧色。    
    高颎出班奏道:“皇上,皇上今天的责备为臣铭记在心,臣等忠心向上,日月可鉴,若臣等有罪错过失,还请皇上明言斥之,以免众臣心中不安。臣先叩头谢罪,自平陈以来,除了每日披阅一些日常公文,实在没有为国为朝深想振兴大计。”    
    杨坚一摆手:“朕没有说你,你是老臣了,各方面都还不错,爱卿要注重身子,看面有菜色,多是营养不济,莫要苦了自己。”    
    高颎不知是喜是忧,只得退下。其他大臣一看,都纷纷表态,杨坚才转阴为晴,拿一封奏书,说:    
    “这是吏部侍郎张衡的奏折,刘居士是个什么东西,刘昶是他的父亲,本来还能忠心耿耿,可惜庆州乃偏远地方,却紧连突厥。突厥从沙钵略可汗到叶扮可汗,再到现在的都蓝可汗,朕对他们一向尊重有加,不想竟敢勾结朕的变节大臣以图谋反,幸好张衡属尽职守,为朕及早查明,但朕一向宽厚有仁爱之心,还不想治他们父子的罪,朕想让骠骑将军长孙晟再赴突厥,他是个行家里手,查明真实,再做打算。”    
    刘昶是北周旧臣,是宇文泰女儿西河长公主的丈夫,因功被拜为柱国,封爵彭国公。刘昶虽为北周旧臣,但与杨坚关系很好,杨坚取周建隋后,任刘昶为左武卫大将军,庆州(治所在今甘肃庆阳)总管。刘昶有个儿子叫刘居士,任太子千牛备身。这是一个掌管皇太子宿卫的七品官。刘居士借此职权之便,以招揽壮士为名,聚结党徒,恣意横行,多次违犯法度。他结交提拔的壮士方法都十分野蛮,发现有身强体健者,便带回家,让人用车轮套在脖子上,然后用木棒击打,被打者若不屈服,刘居士便称其为壮士,将其释放,结为死党。通过这种办法结交的党羽有300多人。他把这300多人分作两队,矫健者列入饿鹘队,有武力者列入蓬转队。刘居士常常带领这些人,在路上横冲直撞,殴击行人,抢掠百姓,百姓苦不堪言,长安市里见之者皆躲避退让,甚至公卿妃主都没人敢冒犯他。刘居士不但桀骜不训,而且狂妄至极,他曾与其众徒游长安城,在汉代未央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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