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噢,那朕就不去了。”杨坚搂着怀中的尤物,不免一阵躁动,
这贵妃的封号也是一时兴来。当时,绿珠公主陈氏确实艳惊四座,实在舍不得赐封他人,才收留于后宫,只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从未有临幸过,凭这一点,杨坚也为自己的自持而引以为豪,古来天子有几个不好色的,除了他自己。
而现在,文帝杨坚确实想好好享受一下,以释胸中郁闷烦躁。轻啜了几口香茗后,文帝就迟疑地拥着绿珠,轻声道:“贵妃,朕昨夜几乎不曾入睡,能陪朕小憩半辰?”
“这,”绿珠迟疑道,“皇上,适才二圣叫贱妾去用早膳,说是陪皇上骊山打猎……”文帝一听,心有不满,深吸了一口椒兰之香,愠色道:“二圣,二圣是谁?”
第四部分第50节 你可是此地人
绿珠连忙欺身靠前,仰着粉色玉容,悄悄地说:“皇上,二圣是皇后,这是后宫对皇后的敬称。皇上可别多想,皇后对贱妾照顾有加,悉心呵护,皇上请看,这流苏帐,这合欢被褥都是皇后亲送的。”
杨坚道:“爱妃,朕何尝不知道二圣是皇后?”说着,随手在绿珠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把,“朕近日一连几天都不曾有好的睡眠,爱妃应该知道的,国事繁重,大臣们一个又一个都不在朕的身边。”
绿珠听了杨坚的陈述,说道:
“皇上不必为臣子担心,既然他们都是皇上信得过的大臣,想必都能征善战,不会有何差错。”嘴上这么说,可内心也揪得很紧,忽然她用余光发现杨坚的一双鹰似的眼睛在警觉地打量自己,她不由得心中一惊:莫非皇上听到我和薛道衡之间的情感关系,莫非在薛道衡的身边有皇上的耳目?莫非皇上这是有意试探我的心思?身为贵妃,哪有不愿侍候皇上的,借口推辞的?哎,反正宫门深似海,一入宫门能为皇上宠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只是……
文帝杨坚确实怀疑绿珠的情感倾向,对南陈的人,他在行动上是谨慎的,虽说都给了他们一定的职务,提供其奉禄,以示优厚,但文帝知道,每一个亡国之民,从君主到子民,又何尝能心安理得地满足现状?又心悦诚服地顺从天意?今天的骊山围猎,所召集的大都是南陈的遗老遗少,以探其真意。绿珠不敢再耽搁下去,既然抬出了“二圣”独孤伽罗做挡箭牌都没能阻止杨坚的心思,若再僵持下去,势必引起杨坚的更大疑心,自己早已置生死度外,她担心那远在江南未归的薛道衡。无论如何,感情的闸门是要关上了,要永久地关上了。
绿珠一双纤细的手搭在杨坚的脖颈上,柔柔地说道:“贱妾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已是贱妾前身修佛的结果,贱妾惟恐现已天明,倘皇后等妾用膳而妾身不至,恐引起皇后的猜忌。毕竟皇后在后宫中是说一不二的二圣。”
文帝杨坚听了,心中不免踌躇一阵,是的,后宫倘若没有规矩那自然是不行的。可转念一想,独孤氏在后宫也太霸道,朕身为皇上,竟连要与哪个宫妃睡觉,也要告之于她,心中未免有些不平,都是朕几十年来宠爱她的行为造成的,宠爱她,她就自恃甚高了。
他想起当初收下绿珠公主时,听太子杨勇说,母后很不乐意。事实上也是,那天因为收了贵妃,皇后不就是没有等他下朝就兀自回宫了吗?当时,他的情绪可想而知,等他带着情绪回宫想问个究竟时,二儿子杨广却立刻解释,母后身体微恙,已带着公主回宫安歇了。
当他带着绽开的笑容回到寝宫时,立在流苏帐前,伸手欲揭开寝帐;但闻独孤氏鼾声渐起,正迟疑想放手时,独孤氏却笑吟吟地揭开龙凤帐,对杨坚说:“皇上日理万机,终于想开了,我已见了,那南陈公主确实长得标志,又贤明聪慧,皇上的眼光真的不错。现在,是该册立嫔妃的时候了,妾身一直在想,等四海一统了,大隋稳如磐石之时,皇上就可安心后宫养歇,也物色出三宫六院,那样我这皇后才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一席话说得杨坚喜不自禁,连门口的紫叶也笑出声来,皇后却道:“小紫叶你可别笑早了,等那一天,皇上也就不宠你了。”说得紫叶脸上一阵煞白。想起来,如同昨日……
杨坚望着眼前绝色尤物,颇感为难。说实在的,他闲时和大臣聊天,几乎人人都提到陈朝宫室中的女子如何诱人,如何放浪,可眼前所拥的这位怎么就如此矜持呢?他变得有些面色严峻,显得很扫兴。
“贵妃,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说完转身欲走出十八厢房。
绿珠连忙轻声地说:“皇上,皇上留步。”
杨坚伫立,问:“贵妃不是要和皇后用早膳吗?”
绿珠答道:“贱妾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出廷打猎?”
杨坚道:“反正不能现在就去。朕看你,看你……”杨坚想说“看你怕独孤皇后”,但绿珠听了,心中吃惊不小,她真怕杨坚说出自己心中有薛道衡。
“皇上,皇上既然想放松一下紧张的身心,那就随贱妾来吧。只是尚需告诉皇后一声。”绿珠说,那声音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又仿佛是天上的仙乐一般。
杨坚听了,浑身痒酥酥的,麻颤颤的,不由得不回身,他转望贵妃,天哪,真是光彩照人,犹如傍晚中一道明丽的晚霞,周身散发着玫瑰色的淡红,整个面庞沐浴在一片光辉之中,她轻移着款款细步,慢慢地靠近文帝杨坚,胸罗万象,艳照天下。
杨坚目注挪步渐近的绿珠,脸上的肌肉再度抽搐了一阵,情不自禁地迎上前去……帘幕紧合,香气飘绕。当杨坚心满意得地走出十八厢房时,太阳的光芒已洒在这片灰暗的低矮的建筑物上,一阵凉风吹过宫院,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杨坚打了个激灵。周身的融融暖意在慢慢消减,但身心俱疲的感觉却在绿珠公主的柔情蜜意中融化了,他感到浑身上下气通体顺,呼吸都畅快了许多,他回头看这令他神魂俱丢的房所,心中有些愧意,看来,朕要为贵妃单独辟一间居所才是。正想着,绿珠公主拿来了一件羊毛织就的披风,后面跟着两个侍女。绿珠对杨坚说:
“皇上,早晨有凉风,适才皇上都冒汗了,还是穿戴暖和些,免受风凉。”说着,把披风披到杨坚身上,满脸红霞未退,高耸的云鬓尚有些凌乱。
杨坚怜惜道:“多谢贵妃了。”说着,却取下披风系在绿珠的脖子上,“贵妃柔弱娇躯,更应当注意才是,朕的长安不比江南,朕这里秋天已尽之时,江南草木尚青,来朕长安可曾惦着江南?”
绿珠仰脸道:“皇上的关爱令贱妾无地自容了,皇上莫非想把贱妾送回江南,流于民间?或许皇上不甚喜爱江南女子?”
“哈哈哈,不,不是此意,这是朕对爱妃的关切。”杨坚说道,“朕有了爱妃,就如同鱼有了水,朕是舍不得你呀。”
绿珠道:“贱妾到大隋的宫室已有二年了,贱妾是皇上收入宫的,整日游玩,扑蝶做绣,学做声乐,又理女工,日子过得太快了。贱妾哪里还去想烦心的江南?柳絮纷飞,梅雨阴湿,气候阴晴不定,何来这爽人的秋天,硕果累累,红枣透蜜,柿果压枝?”
“好,好,好一个‘红枣透蜜,柿果压枝’,朕想哪天找个风水好去处,建座行宫,就殿前栽枣,宫后种柿,让爱妃流连其中。”杨坚拥过绿珠,紧紧地攥着她温柔细腻的玉手,轻拍道,“爱妃,从今日起,爱妃愿不愿意随朕上朝,共享愁乐?”
绿珠嘤咛一声,说道:“朝有朝规,宫有宫章,早在贱妾做南陈的公主时,就听说皇上和皇后情笃恩深,贱妾不敢掠皇后之专,这共赴朝政,贱妾不能答应。不过,只要皇上心中装着贱妾,贱妾就已满足了,像今晨这样。”
绿珠扬起樱桃似的小嘴,满目含情,满脸生辉,杨坚几乎又按捺不住了,他反复摩挲着绿珠的手,心想:多么可人之心的贵妃,真不知江南的女人怎么这么诱人。
“爱妃说得对,朕与独孤皇后一起经历无数次惊人的大难,也算是上天佑朕,朕才有这稳固的江山。不过,朕今后会宠爱贵妃的。朕想封你为宣华夫人,让四方知晓朕是如何对待敌国的公主的。张权,就这么去办!”张权应声而出。
“多谢万岁恩宠,”绿珠道,“皇上,贱妾深感皇上仁义大体,有此日之始,贱妾当尽心侍候皇上。但贱妾私下里认为,皇上若真的宠爱贱妾,当把贱妾对皇后的一片心意告知皇后,以免引起无端的猜忌,贱妾感到,若没有皇后把持后宫的一切什物,后宫的风气会不正。”
文帝越听心中越感绿珠的言辞句句在理,真乃深明事理的可人爱妃,他深情地望着宣华夫人,说:“爱妃果然是深谙后宫体例之人,朕想,若是皇后知道爱妃的一片心意,也会体谅有加的。”
正说间,皇后独孤伽罗的贴身侍女紫叶匆匆赶来,见杨坚和绿珠并肩而立,在院中轻声交谈,连忙上前参见:
“皇上,贵妃娘娘,皇后在寝宫等二位呢。”
杨坚看着紫叶,心中想到:当初在伐陈之时,自己也曾与她鱼水之欢,甚契朕意,不如将她与宣华夫人都迁往寝宫,再另辟一室,免得朕还要来回劳神,再说这十八厢房本是用于商议军国大事之所,而今,几位重臣都外出代朕视察,倘若回来,还是要一并复用的。
紫叶搀着绿珠,说:“贵妃娘娘,今天,我们不用在宫中赏菊了,随皇上行猎,场面很壮观,怕是娘娘在南陈所未经历,这下娘娘可开心一笑了。”
杨坚一愣,忙问:“宣华夫人一直不甚开心?都是朕的过失。”
绿珠忙嗔道:“紫叶,可别瞎说,我有什么不开心的。等我拜见过皇后,再问你个说话不实之罪。”说着对杨坚灿然一笑说道:“是贱妾要看看皇上的马上武功。”
骊山,秋意甚浓。满坡的柿园飘出可人的清香。从急驰的车辇的绵帘中向外望去,左向便是富庶的八百里秦川。
绿珠的车辇由两匹纯色的小白马拉着,一路颠行着。此次随文帝巡猎,她的心情自然大不一样,尽管沿路所见的景物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但在她的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倒不曾引起多大的波澜。她伸出锦帘的玉脸,有些好奇地观赏着这片迷人的秋色,聆听那农田中传来的时断时续的秦腔。听着,听着,眼前似乎有些模糊,她仿佛从那雄壮高亢的秦腔中听出了一股悲凉感,有一种像是压在心头上的磐石般的感觉,使人呼吸不畅,她有些疑惑不解。她推了推昏沉欲睡的晴芳,问道:“晴芳,你可是此地人?”
晴芳点点头,说:“贵妃娘娘,切不能风吹着。”说着就放下搭起的锦帘,车辇内有些黯淡。
绿珠说道:“你要是生在此地,应当从小就熟知这秦腔,怎么听起来像是很悲伤的,似乎有诉不尽的悲苦心事。此地的百姓的生活不是说可以富甲天下吗?”晴芳眨巴着秀美的眼睛,随口说:
“贵妃娘娘可别取笑了,奴婢家就在灞桥附近,也不曾富裕到哪里去,不过比以前强多了,能吃饱饭了。加上奴婢在宫中尚能领回些月钱,日子倒还过得去。”
晴芳轻叹一声,说道:“不过,奴婢最爱听的曲子当是秦腔,哪天,娘娘有兴致就招几个人入宫唱会,反正娘娘也会自度词章。”绿珠不再深问,沉默不语。
一阵阵马蹄声从车辇旁滚过,飘来一丝泥土的腥味。绿珠取过绣着一朵红色梅花的绣帕,遮掩住樱桃似的小口,闭目养神起来。
实际上,她已从秦腔中听出悲凉的韵味,若是在从前,她定要潸然泪下了。而今,她不由得佩服这里的粗犷的民风:在这些体格骠悍的人中,无时不流淌着顽强生存下去的血液,正是这深深的忧患感,才使这里的人都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勇气和魄力、斗志和进取。这悠长而凄婉的秦腔是那么质朴,不掺入任何雕琢之态、靡靡丝竹之音。
绿珠想:怪不得宫中的乐器是那么单调,“铿锵”来,“铿锵”去,不婉转,不幽滑,有的只是强硬的节奏,乐器的本身。
一路上迷迷糊糊,近一个时辰的山路,她都在思索着那挥之不去的秦腔。
当绿珠走下车辇时,皇后已是满面春风地站在她面前。绿珠连忙上前,施礼后说:“皇后,万岁爷呢?”
第四部分第51节 定要重重责罚
皇后拿嘴一撇,转了头,说:
“皇上和殿前的侍卫都在猎场呢。”
“哎呀,”绿珠说,“那我们快去吧,我要亲眼见一见皇上马上的雄姿呢。”皇后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