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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一不留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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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不好好在屋呆着,跑到这儿冷天呵地的,回头再冻感冒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答腔儿,却只管〃嘻嘻〃地笑。江山被笑得毛了,遂半是解嘲半是玩笑地说:    
    〃背着人跑到外面说悄悄话,老实招供,说谁呐?〃    
    〃说你呗!这儿还有谁?〃    
    张莉装没好气儿地把他齐脖儿噎了回来。    
    〃真说我呢?〃江山转向抿嘴儿笑着的符蓉问道。    
    〃嗯。〃    
    略微停了一下,符蓉面带好奇地问江山:    
    〃哎,你到底看过多少书?〃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看到的书都看。〃    
    〃那我见你没事儿的时候都在玩儿,什么时候看书呐?〃    
    〃晚上呀!过去在学校时,晚上玩儿不成了就看书,要不干什么?〃    
    〃想事儿呀,睡觉呀!〃符蓉天真地说,完全一个小女孩儿的神态,〃你不睡觉啊!〃    
    〃我睡得很少,与其躺着胡思乱想还不如看书呢。〃    
    〃我可不行,躺下一看书倒睡着了。〃    
    〃那是你的福气,我可不行,越看越睡不着。〃    
    〃那时候在学校,我净看见你们小楼上一宿一宿亮着灯,赶情都是看禁书呢!〃张莉笑着插话道。    
    〃所谓'禁'从来就是禁下面,上面那才叫百无禁忌呢。〃    
    江山笑着补充道:    
    〃所谓'迷信'也都是下面的信,上层的人至少不全信、不真信。'文革'初,咱们学校砸南堂,就是宣武门里那个大天主教堂。咱们学校的红卫兵把基督、耶稣、圣母像铺一地,让那些神父踩过去他就踩过去,可是看门的那个修士,你打他他也死活儿不踩。后来我就问他,干嘛那么固执。他就说:亵渎神灵的事他从不干,连每个月发他的四十多块钱也都分送给路上的穷人了。我问他,红卫兵打你,你心里恨不恨?他说:不恨,因为我们都是罪人,我挨打也是在替世人受过。所以我就觉得,甭管你信仰些什么,只要不是邪教,像什么一贯道之流,只要你真的信,那都挺崇高的。〃    
    一席话说得二人具都肃然起来,不觉天色已暗,便分头回了老乡家睡下。    
    半夜,江山突然被叫醒,却原来部队要夜行军翻越关山。悄无声息地打扫完卫生,掩好房门,一行人出村上路,很快汇入了行军的队列中。    
    霜月惨淡的白光洒在蜿蜒的山路上,三万余人的拉练部队第一次一同行军走在一起。成四路纵队开进的队伍,从山脚下一直连接到山顶。    
    行至半山,夹在那长龙般无声前行的队列中间,前望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人流;回首依旧是浩浩荡荡行进的人流。寒光闪动的枪刺,猎猎飘扬的旗帜,使人不由自主想起了毛泽东那著名的诗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江山激动得全然忘记了疲倦,尽管此刻他背上已多了一个背包和一件足有十二斤重的老羊皮军大衣。    
    〃你能感觉得到那些边塞诗的魅力了吧!〃    
    〃太能了,那种凄凉、壮阔、萧瑟、悲愤和激动。〃    
    洪涛的表情亦是一派怆然和激越。    
    〃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江山轻吟出声,并为了眼前这场面和景色所感动。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洪涛接口把岑参的诗句续了下去。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行军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俩人不觉你一句我一句的,颇有些〃壮怀激烈〃的味道。    
    〃文革〃后期,在相当一部分人中已经有了〃文艺复兴〃时代的味道。最先流行的便是这类边塞诗,这也符合那个时代人们的审美情趣,诸如王昌龄、岑参,到辛弃疾、陆放翁。总之,历代脍炙人口的名句,当时有些思想、品位和修养的人大多能朗朗地背出几首。只是当人们开始厌倦了,被每天的慷慨激昂整的从精神到肉体全都疲惫不堪时,被漫长同时反复无常的〃革命征程〃折腾的迷茫、困惑、压抑乃至混乱时,这才又想到了愁绪,想起了那些婉约的、花间的前辈古人们。    
    江山他们这一代人中,从〃文革〃后期才开始激越地卷入到风起云涌中去的居多,加之年纪太轻,所以尚无法体会细腻和柔情,只好〃红旗半卷〃、〃留取丹心〃地跟着激动。    
    三更天,他们站到了海拔3300米的关山之巅。前面的浩浩荡荡的铁流已经接近山脚,后面的队伍顶着霜风依然行进在蜿蜒的山路上。    
    〃嘿,你还记得王昌龄那首被后人称为唐代七言绝句'压卷之作'的《出塞》吗?〃    
    队伍在山巅小歇,江山站在路边的一块巨石上,眺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军旅,呛着阵阵山风,大声问身侧的洪涛。    
    他见洪涛摇头沉思,遂高吟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妈的,我现在真盼着跟苏修、美帝干一仗。〃洪涛已将步枪横担在背包上,双手抓着步枪皮带激越地说道。    
    〃打不打的,有这关山一夜的行军,这兵也算不白当了!〃    
    是的,和平年代里,不可能再有比这行进在塞外的浩浩荡荡的军旅更让人热血沸腾,更让人感到无限壮丽的了!更何况军旅本身就是意志与力量的象征,就是血与火的真切感受,就是激荡着征服和反抗的意志的凝聚,就是伟大与牺牲的不朽载体。若没了这感受,他必定老矣,如果不是在肉体和生理上,也必定在心理和精神上。    
    


似水流年似水流年(7)

    翻过关山,已经是次日上午。正准备休息的人们又被一阵凄厉的防空号声驱赶到了村外的野地里。    
    跑到村子外,江山刚隐蔽在一个坟包后面四仰八岔地躺倒,就见洪涛提着他那支形影不离的步骑枪猫着腰一路跑了过来。    
    洪涛看来也是相中了这个有利地形,卧倒后一顺枪,摆出个准备对空射击的架式,回头看见江山那懒散的姿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哦操!〃    
    还是以这句口头禅开始,洪涛表情夸张地说:    
    〃你就这么躺着啊!〃    
    〃嘻嘻,让你看见了?〃    
    江山双手枕在头后,嘴里叼着个草秸,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说:    
    〃我这是怕炸弹砸在我后腰上,不响我也受不了呀!〃    
    〃对,你说得有理。〃    
    随说着,洪涛也一翻身躺了过来。    
    俩人正小声说着,就听远处半空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不一会儿,三架老式杜2小型轰炸机呈〃品〃字形编队擦着山顶飞掠过来,与此同时传来由远而近〃注意隐蔽!〃〃注意防空!〃的吼声。    
    飞机在村子上空转了半个圈子后大摇大摆地返航了,人们听到空袭解除的号声,遂快步向小村走去。    
    刚回到宿舍,江山就又被武艺叫了出去。    
    〃昨天你又跟小符她们胡说什么了?〃    
    〃就是闲聊了几句,没说什么啊!〃    
    〃怎么睡觉都聊出来啦?我算白跟你说了。〃    
    〃真没那么邪乎,不信你问张莉我们仨说的是什么。〃    
    〃甭问!我这是提醒你,你可能也烦的不爱听了,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说你嘛!〃    
    〃人家背后说什么关我什么事,'无人背后无人说,无人背后不说人,'谁堵得住别人的嘴呀。〃    
    〃好,你就这样吧!〃    
    见江山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武艺气得甩手竟自离去。    
    江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心想:    
    〃这都是谁呀,嘴咋这么长!道听途说、只言片语都能嚷得满世界。〃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也终觉着无聊,遂没精打采地向炊事班方向走去,以帮助人手有限的炊事员摇那种野战用的手摇鼓风机。    
    来到村后,炊事班的营地竟异常地冷清。几个大铝锅支在村边的一片凹地里,却只有一个人四处乱忙着。    
    〃嗨,他们人都跑哪儿去了,怎么就剩你一人儿啦?〃江山近前问道。    
    〃井边儿呢!〃    
    那人知道他常来帮忙,头也没顾抬地大声解释道:    
    〃把老乡打水的桶掉井里了,正想办法捞呢!〃    
    江山闻听,拔腿就跑,等赶到水井边一看,可不,几个炊事员正抓耳挠腮地围在井台儿上想主意呢。    
    十冬腊月的甘肃山区,大白天气温也在零下二三十度。井口周遭尺来厚的冰溜子滑不驻足,井口正上方的辘轳上盘着老粗的一卷子大麻绳,顺着井口往下看,心中不觉感叹:    
    〃我的妈呀!这井少说也够三四十米深,再往下挖,怕石油都快冒出来啦。您甭说掉进个水桶了,就是掉下个带把儿的水缸也没地儿探啊。〃    
    江山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好办法能把那桶弄出来,遂试着用力拉了拉井绳,同时果断说道:    
    〃没办法钩上来,还是我下去吧!〃    
    一握粗的大绳极结实,榆木做成的辘轳显然年代久远,看来很难禁得住一个人。他边解开棉衣扣儿,吩咐众人将井绳一直放到水面,并嘱咐大伙拉住绳子,防止辘轳垮掉,边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随即拽着大绳下到了井底。    
    井下比想象的要暖和些,但井水却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冬暖夏凉〃。站在齐胸深的井水中,他感到全身很快就冻得麻木了。    
    没用脚扒拉几下,他就触到了那只翻倒在井底的大铁桶,于是用脚钩住提梁挑到腹前,顺手拎了上来。    
    将桶里的水舀满,挂上井绳上的铁钩,他向上大喊道:    
    〃往上拉吧,小心点儿别让它再掉下来啊。我这底下地儿小,回头可别砸着我。〃    
    顺着明亮且圆圆的井口往上看,他看到几个攒动的人头,听到嗡嗡的答话声纷乱地传来,接着水桶带着满满一桶水徐徐离开水面、头顶和视线。    
    〃其实,要不是水里太冷,就这么坐井观天的当夜郎,当蛤蟆什么的也挺有意思。〃    
    左不过呆在井底无事,江山不由突发奇想,心里暗暗好笑。    
    〃咱就跟这儿'夜郎自大'一把吧!这种机会一辈子可遇不上几次!〃    
    〃把绳子从腰间绕到胯下拴结实,然后听你的口令我们把你拉上来。〃    
    井口上传来赵连长那熟悉的山东普通话,绳子也缓缓地降到了他面前。    
    要不是在井水中冻麻了,他还真想自己攀上去,那不是更刺激吗。可现在不成了,毕竟奥斯特洛夫斯基都感慨地说:〃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    
    江山知道这不是逞能的当口儿,也冻得不想逞那种匹夫之勇了。于是把大绳在身上绑好,招呼上面的人往上拉。    
    吊着江山的大绳在赵连长的亲自指挥下被拉动得稳稳地升到了井口。他刚又感到脚踏实地的坚实,一件皮大衣已紧紧裹住他的身体。    
    〃快,快先喝一口!〃    
    一只大手将一个军用水壶递到他面前。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就着壶嘴就是一大口。这一口下肚,只觉得从嗓子眼儿到胸腹中,一股热流急剧地扩展开来:    
    〃喔,酒啊!〃    
    〃跑,别停下来!一直跑到连部!〃    
    坐在连部的大火炕上,军医先用毛巾帮他擦干全身,又点着一碗老白干儿就着蓝色的火苗子用手沾着猛搓他全身上下的关节部位。    
    〃傻小子,这天儿光着身子就往井里跳啊!〃胖军医一面跟他说着话一面手上加了几分力。    
    姜汤水随后也端到了炕桌上。    
    〃真烫!〃    
    江山吹着姜汤水犹豫着不敢下嘴。    
    〃喝,烫也得赶快往下喝!〃连长神色威严地命令道。    
    〃没事,连长……〃    
    〃什么没事,老了你知道有事的时候就晚啦。趁着热乎,快喝!〃    
    江山只好龇牙咧嘴地强喝下一大碗滚热的姜汤,感觉着身上也暖和透了,遂穿好棉军衣起身告辞。    
    第二天部队休整一天,傍晚,为了整理表彰拉练中的好人好事,他又被叫到了连部。    
    一进门儿,见几位连首长围坐在大炕上,管理局政治部的胡干事正伏在炕桌里端,就着马灯一闪一闪的火苗儿写着什么。    
    〃来来。〃指导员开门见山地说道:    
    〃谈谈今天上午捞水桶时的体会!〃    
    〃没啥体会。〃江山搔着头嘴中嘀咕着。    
    〃当时你果断地决定下去时,就没想到什么英雄人物,像罗盛教、欧阳海什么的?〃    
    〃没顾上,就想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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