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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一不留神-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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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吧!〃憨直的老彪子接口道,〃不是总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回忆革命老前辈'!干革命怎么就不算苦了?〃    
    〃是啊,甭说爬雪山过草地了,就是像'上甘岭'也够苦的了。〃吴德同样不解地说道。    
    〃就是!就是嘛!〃    
    〃干革命肯定也是要吃苦的,所以毛主席教导我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不知谁终于找到了坚实的理论根据,于是全班战士强烈要求班长应该带头〃忆苦思甜〃。    
    〃好吧,我知道的也有限,你们要是想听,我就开个头儿也行。〃    
    江山定了定神儿,极力回忆着父母零星提起过的家史,开始了他的〃忆苦思甜〃。    
    〃我家祖籍应该算江西,后来有一支因为当地闹灾荒迁到了湖北和河南交界的地方。清代乾隆年间白莲教起义,我的祖先就参加义军与满清朝廷的军队作战,且战且走,打得相当惨烈。最后,起义军在奉节就是'朝辞白帝彩云间'的那个刘备托孤的白帝城附近全军覆没,我的祖先从死人堆儿里爬了出来躲进了深山。一晃近二百年,逐渐就形成了一个江姓的宗法村落。我爷爷是族长,当然是最大的地主了。〃    
    江山极力地回忆着父亲空闲时曾经跟他讲过的往事。    
    〃我爸爸在家里最小,先是在家族学堂中读书,后来在县城读中学。就在升至重庆读高中时,'九·一八事变'爆发,东北沦陷,日寇铁蹄很快进逼华北,中国共产党发起全国抗日救亡的爱国运动,父亲也开始积极投身于救亡运动。不久'西安事变'爆发,父亲怀着满腔热忱,辗转一年多赶到西安,立即到红军办事处参加了革命,就在胡乔木同志领导的西北抗日青年救国会学习、工作。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他被送往延安,在抗大学习、工作,随即又奔赴晋察冀。在平西、平北坚持敌后斗争的岁月里,有时每天能吃上一把老财家喂牲口的黑豆就相当不容易了。〃    
    〃打仗的时候,你爸受过伤吗?〃不知谁好奇地问。    
    〃何止受过伤,有几次差点儿就壮烈了!〃    
    江山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讲下去:    
    〃好像在一次'反扫荡'的战斗中,父亲带领一个排战士掩护'抗大二分校'的学员从平西房山县附近向太行山区转移。鬼子为了肃清北平郊区的八路军,调集了华北方面军第一一零师团和关东军、驻伪蒙疆第二混成旅团的一部,三面夹击,企图一举消灭萧克将军领导的'挺进军'主力部队、八路军平西、平北军分区和当时我爸所在的抗大二分校。战斗异常残酷。〃    
    〃我爸率领一个排的指战员负责掩护,坚持整整一天之后,一个排的战士全都牺牲了。傍晚,头部受伤的父亲在警卫员的搀扶下向山下撤退,刚跑到山根儿鬼子就冲到了山顶。据父亲说,那一仗,他挨了两梭子三枪零一炮,最后也是被鬼子掷弹筒的那一炮崩飞出去昏倒在了老乡的白薯地里。有回跟我爸洗澡时,我爸泡在池子里指着这些个伤疤跟我说的。他说他命大,要不是腿上先中弹了身子一转,后面那几个枪子儿就把他送马克思那儿去了。我当时还比划了半天,我爸后背让子弹豁开一条很长的沟,那位置正好跟心脏一般高!〃    
    江山抬头望着炕上地下个个听得目瞪口呆的小伙伴儿,遂不无炫耀地说:    
    〃解放战争进入大反攻时,我父母都调到第十八兵团。由于第一次围北京时,我爸他们汽车团的车辆被国民党特务烧毁了,所以部队从北京外围撤出一直到解放西安,都是靠两条腿,一路战斗,一路行军。听我爸说,那时我妈在司令部当译电员,部队的行动很快,经常一天要走百十里山路,她还刚刚二十岁,也要背着沉重的通讯器材跟着行军,脚上的血泡不知打过多少层。部队从河北、山西直到打下西安,国民党方面有两个汽车团在战场起义,才算又有了车。我爸负责接管这两个团,然后率领他们加入了第二野战军序列,在二野首长领导下参加了解放大西南的战役。我爸在一次亲自驾车运送机要电台时认识的我妈,才知道她的两只脚掌已经磨得血肉模糊了。〃    
    回忆过去是为了解决现实思想问题,于是江山话锋一转:    
    〃咱们来乔家营基本上是一路坐汽车,不过走了十几里小路就有人叫苦掉队了,所以我就想到父辈们在革命战争的年代里,顶着日寇、国民党反动派的飞机大炮,又何止走了千万里?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他们叫苦了吗?没有;连双脚磨得血肉模糊都一声没吭过!〃    
    那时,江山对于自己的父母知道的太少了,但就是这些也足以让他感到自豪,让伙伴们感到激动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能讲出什么来的越来越少,他们索性间或为房东老大爷爬山过沟地去打柴挑水,在房前屋后扫扫地什么的,日子也不觉过得飞快。    
    十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当这一百八十多个小兵又打起背包离开时,除已熟练地掌握了连长传授的喝〃大NB946子粥〃后不用洗碗的〃绝技〃外,似乎只留给了乡民们一处处清扫干净的院落和臭虫们一具具明显增大了的躯体。惟独他们班不同,因为,他们住在远离大队的山那边,不但天天借口帮助老乡打柴的满山乱跑,竟还从那大山的深处,生擒活捉了一只特可爱的山鸡一种被当地人称作〃嘎嘎鸡〃的胖乎乎的小山鸡。为了逮住这只砍柴时被偶然惊起的小东西,他们全班十来个小兵,玩儿了命地奔波在两个山坡之间,也不知往返跑了多少遍,最后人人累得半死,却将那个被追昏头的小家伙,生生赶到了正摔倒在山坡上揉腿的绰号儿〃胖子〃的吴德怀里去了。    
    当江山带着〃俘获的战利品〃,又一次兴冲冲〃擅自〃闯进连部之后,他们这个班,就注定要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西行列车西行列车(7)

    凌晨四点多钟,列车停在了三门峡西。距离北京也不过千来公里的路程,可离开京城时一个响晴薄日的艳阳天儿,却不知何时变成了阴云的一派迷NB073。伴着浓浓而沉静的夜,细雨悄无声息地洒向大地,并在车窗上凝聚起一串串密集的水线。    
    站台上很清冷,暗淡的灯光空肃的印映着值班站长孓立的侧影。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声叫卖的小贩、忙上忙下的旅客,遂使人陡然增添了几分寂寞与惆怅。    
    江山独自跳下站台却没敢走出太远,只站在车门旁边活动着腰腿作着深呼吸。    
    夜雨中清爽的空气里,夹杂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与润泽,微风带着原野雨夜所特有的气息熏人欲醉。    
    可能是生于那多雾多雨的山城的原因,江山从记事起就偏爱下雨。小时,他爱在雨地里无遮无掩的奔跑嬉戏;青年时代,他喜欢夏日里瓢泼大雨劈头而至所造就的兴奋与快感。后来,每逢雨浓之际,他便更爱独自凝神于明净的窗前,静静审视着窗外雨中的一切绿树那不堪重负而低垂摇曳的枝叶,被过多浸润而无奈地扑伏在地面的碧草。他喜欢注视着荷叶上晶莹滚动的水珠儿渐渐蓄积倾覆那瞬间的情景和玻璃上涓涓如泪的流痕与斑驳。雨常给予他无数的激情、灵感、幽思,当然也有愁绪,但此时所给予他的愈是扯不清的感伤,不仅是岁月流逝的伤怀,还有种说不清的预感使他心中总觉得不安。    
    〃你也起得这么早?〃    
    江山寻声看去,只见薛明NB958着车门旁的电镀把手,正探身和他打着招呼。    
    〃好像根本就没睡着。〃江山笑道。    
    〃外边下雨啦?〃薛明伸出一只手试探着问。    
    〃不大,下来透透气儿吧。〃他信手点燃一支香烟,长出了一口气,鼓励地说道。    
    薛明跳下车走到江山的身旁四望着说:    
    〃我倒是真睡着了一会儿,还睡得挺香。醒了一看车停了,就錿出来啦。    
    〃    
    环顾着清冷的月台,伸了个懒腰,薛明扭向一直笔直站在门侧旁若无人的列车员问道:    
    〃这是到哪儿啦?〃    
    〃三门峡西。〃列车员操着一口关中方音的普通话,依旧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答道。    
    〃正点吗?〃    
    〃现在的车都是正点。〃    
    列车员显然对这种疑问表示出了不满。    
    〃噢,那咱们七点多就能到西安了。〃薛明似乎并没有计较列车员的态度,转回头对他说道。    
    〃应该吧。〃    
    江山一边答话,一边丢掉烟蒂准备上车。    
    〃车该开了,再上去躺会儿?〃他说。    
    〃躺着可能也睡不着了。〃    
    〃那就养会儿神。〃    
    二人轻声说着话一先一后地回到车厢里。    
    上下三层躺得满满的人们大都还处于酣睡之中。江山小心爬上高悬在半空中的铺位,尽量地伸直开身子后,又轻轻合上了眼睛。    
        六分钟刚过,列车员已收起了脚踏板,车轮间空空哐哐地乱响了一阵,长长的一列客车便又继续了它既定的行程。    
    西安此行列车的终点,再过三个小时就该到了。    
    整整二十年没再踏上这西行的列车了,二十年中,对于江山这样一个内心世界异常丰富的人,该积淀下多深的思绪?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出,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方才车外旷野中飘来足够的氧溶进了他浑浊的血液,刺激了他疲惫的躯体,使他益发感到睡意全无。为了保存体力以便应付即将到来的一整天活动,江山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可头脑这东西却任谁也无法强迫。唉,这个太爱想事情的脑子啊,怎么才能让它想停就停下来呢!    
    受够了新兵连恶劣的伙食,西安机场地勤灶的第一顿饭无疑给他们留下了美妙的印象。十五个人分成两桌儿,八菜一汤像模像样地摆在那里。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郑来低声赞叹道。    
    〃咱从到了兰州起,天天就和萝卜、白菜、大窝头干上啦,可没想刚到西安就过节啊!〃    
    二班那个小黑胖子亚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边大口吃着边嘴里不得闲儿地小声叨咕道。    
    〃这是特意为欢迎咱们的,你当天天都吃这个呐!〃二班长柏京插话道。    
    〃不过听说地勤灶的伙食标准不低,平时在兰州看他们吃得也挺棒的!〃    
    接过话茬儿的叫郁禾,尖尖的下颏,一张黑瘦的方脸膛,衬得牙齿和眼白分外的光亮。    
    〃嘘……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二班副武艺一本正经地劝告着。    
    〃是咯,班副阁下。〃    
    亚林缩脖吐舌地作了个鬼脸儿,就也一声不吭地埋头苦干起来。    
    当时的部队食堂按军种灶类排列,在西安地区,士兵每天是四毛七分钱的伙食标准,有条件的连队搞点儿副业,靠自种粮食蔬菜、养猪喂鸡,多少还能差强人意。    
    


西行列车西行列车(8)

    新兵连通常都是在其他灶〃搭伙〃,不被盘剥已属侥幸,加上没有自己的副业可贴补,自然分外的清苦。在新兵连的那两个月里,江山不知道别人是怎样扛下来的,反正他强忍着每餐的痛苦,心里联想着老爸早年的教诲,什么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红米饭南瓜汤,陕北的小米和酸菜,晋察冀的白薯、棒子面儿、高粱米;什么当兵就是要不怕吃苦,不怕走路磨脚板。    
    可江山还是不理解,这饭难为他们怎么竟做成这种鬼味儿,怎么饿可就是咽不下去。等离开新兵连到了西安时,他一米七几的个头儿只剩下一百斤挂零了。    
    空军地勤灶属于军种三类灶,高出普通士兵的伙食标准整整一倍有余,加上八百里秦川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与富庶的大地,真是种什么长什么,养什么大什么,机场又霸下这么块平整而肥沃的土地,生活条件想必是西北民航难出其右了。每人每月标准供应两斤半油,每人每餐一荤一素一个汤,周末还要改善改善,逢年过节,动辄十几二十多个菜,就是那时北京城里行政十级以下的高级干部家中大多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机务中队的宿舍也和其他基层连队不大相同,三四个人一间屋子,光洁的水泥地面儿,前后窗中间四白落地的素面墙,既干净又通畅。沿着墙四周支起床,崭新的凉席一铺再四仰八叉的往上一躺,这兵当得别提多惬意了。    
    〃胖子,不错吧!〃    
    江山洗过澡,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与同屋的吴德聊着天儿。    
    〃嗯,是挺不赖!〃    
    吴德刚冲过凉,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土黄色军用大衩,一方小手绢平平整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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