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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琳怕母亲知道自己辞职了,大惊小怪,想想待在这里也跟母亲没话说,于是借故起来道:“那我去上班了。”
“你连包也没带,上什么班?”母亲用洞悉的目光直穿她。
蔓琳不常撒谎,所以她急得满头汗珠,也编不出下一句话来。好在母亲没继续逼她,返身进屋,给蔓琳拿来了一盒糖,徐福记的。
这糖不知放了多少年月,外包装纸已经渗入融化又风干的糖果内层了。
蔓琳不忍拂了母亲的好意,拿起一粒剥了吃。“真甜。”她想对母亲笑一个,可是“真甜”两个字刚吐出,她就想哭了。
母亲淡淡然道:“是吗?这糖还是有一回柔小蛮来看我时买的,你不在的时候,她老来看我,还带吃的穿的。”
蔓琳面色煞白。
母亲一只手抚摩发髻,继续慢条斯理道:“我琢磨着她最近也很长日子没来了……你们啊,虽然不是手足,但胜过手足,人家同根所生,还有相煎太急的呢,你们之间有个磕碰在所难免,谁先认个错,就没事了……”
“妈,您不懂,她不会原谅我了……她对我这么好,我却辜负了她……”蔓琳这时才感觉到一种从足底升起的震荡和绝望,完全占据了她并不那么世故的心灵。
“你跟妈说实话,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蔓琳眼睫毛挂着泪珠,一五一十地说了:“我爱孟飞宇,并不是意气用事。他为柔小蛮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母亲一个耳光劈过来,怒喝:“不要脸的东西,你知道什么叫做回报?回报就是报应!柔小蛮要破坏别人的家庭是她的事!你非要掺和一腿!当年就是一个狐狸精勾走了你爸,现在你又去做狐狸精勾走别人的男人!好的不学学你爸满肚子坏水,马上就会遭到报应!”
蔓琳心都碎了,捂着脸呜呜哭着冲进雨中。她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蔓琳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恍惚中似乎传来惊雷声,停顿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那是有人在砸门。
孟飞宇带着公安人员,破门而入。
公安人员询问了蔓琳几个问题,她只痴呆地点头或摇头,公安悄悄把孟飞宇拉到一边:“你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公安走后,孟飞宇翻箱倒柜找到一袋喝了一半的奶粉,给蔓琳冲了一杯,送到她嘴边,强制性给她灌下去。几天不见,圆脸的蔓琳瘦得两只眼眶深陷下去。
“你可以怪我,可以对我避而不见,但是你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怪你?是我自愿的。”蔓琳木然地说,好像他自作多情一样。
“为什么要离开小蛮?她还需要你。”
“不,她讨厌我,我刚回来就知道,她已经以考察的名义,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正在江南寻开心呢。”蔓琳的语气酸溜溜的。如果是以前,这么好玩的事情,她一定会插上一脚,死活缠着柔小蛮带上她。可是今非昔比,蔓琳突然气馁地发现,和孟飞宇撕破这层纸,得到的远远不及失去的多。最关键的是,孟飞宇心中还有柔小蛮。
孟飞宇怕自己提起柔小蛮,蔓琳会胡思乱想,索性告诉她问题的严重性:“这次我一回来,黄黎向我宣战了。”
“为什么会是你?”
“她的目的是柔小蛮,知会我不过是震慑我一下,图个嘴上痛快而已。”
“刚有两千万运作资金到账,爱悦前景一片大好,谁震慑谁还不一定呢。”
孟飞宇有着深层次的担忧:“我了解黄黎,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透露一点口风的。所以,这次她一定是找对了门路对付柔小蛮。现在我手里掌握的可动用资金仅有区区百万,如果有什么不测也难以应付。我希望你回去,好好协助柔小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说真的,柔小蛮现在不需要我,一个梁媚就足以应付了,来一个男人吃一个,来一对吃一双。”蔓琳骇人听闻地说。
孟飞宇简直啼笑皆非:“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么多的情绪。”
蔓琳睥睨他一眼,洋娃娃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那好吧,孟总,我也跟你说真的,我不会再回到柔小蛮身边了。我不要做绿叶,我要开始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守着她心爱的男人。”
孟飞宇被她这一阵风一阵雨给弄懵了:“什么意思?”
“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也爱你,慢慢地你就会把柔小蛮忘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即使你忘不了她,我也不怪你,毕竟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而且,你的风流韵事那么多,多我一个,也不会撑着,对不对?想象你是帝王,我只是你三千后妃之一,但你一定要最疼我!”
孟飞宇苦笑起来。原来选择权又回到了他手里。
不等他理出个头绪来,又听蔓琳娇柔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想办法把我弄进天高去,我一天不工作就心慌手痒。”
蔓琳进入天高集团的第一天,梁媚就得到了确切消息,并第一时间传递给柔小蛮。
柔小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唯有苦笑:“人往高处走,天高的资产有几个亿呢,相比之下爱悦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妹妹。”
“柔总,你真够大度的!要是蔓琳带走了我们公司内部什么资料,泄露出去造成损失,我们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啊。”
梁媚也不是存心挑拨,但她的思维层面就只有这么高,她对蔓琳除了过去结下的梁子,更多了一层铲除异己的同仇敌忾。
“她不会的。”柔小蛮还有这个信心。只是她突然觉得心在阵痛连连,孟飞宇还是第一时间把蔓琳弄进了自己的公司,宠着护着,双宿双飞……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恋成了个笑话。莫非他孟飞宇还以为柔小蛮会假公济私报复蔓琳吗?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她为之气结。下半辈子,只要给她捞到机会,一定要对这个男人唾面一回,洗雪旧恨。
但是蔓琳的事实背叛,还是令柔小蛮结束度假,马上订了返回深圳的机票。
在距离老家五十公里的机场候机,她给母亲打了电话。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她觉得悲凉。
“妈,我要结婚了。”子虚乌有的事情被她眼含泪水说得深情款款。
从读书起在外飘荡这么多年,母亲从来没有主动给柔小蛮打过一个电话,要过一分钱,只是被动地默默等待女儿的消息和问候。柔小蛮撒了一个她不愿意打破、比梦还要美好的谎。老人坚信不疑,马上追问女儿应该如何张罗。柔小蛮把日期推到了下一年,老人依然惊天动地地喜悦着,陶醉着,欣慰着,马上就要去算黄道吉日。
放下电话,柔小蛮居然让自己相信了这个真实的谎言。
新的一年,无论如何她要把自己嫁掉,一个不太差又愿意娶她的男人就行。
柔小蛮不虚此行。
她细细观摩了江南一带的刺绣工艺,灵感大发,决定将多元素设计一一融入爱悦高档女士内秀,让穿着爱悦内衣的女孩们,对自己的爱恋不言而喻,如影随形。最后她将厂址定在江南小城扬州新区的工业开发园。
柔小蛮第一个约见的人是梁媚。梁媚那张嘴,除了她不知道的,否则说起来连皮毛带骨头,不会有一丝保留。
在一家咖啡馆坐定,梁媚长长地吐出一股郁气,责怪柔小蛮似的:“你终于回来了,那个林公子快要把我们给缠死了!”
原来,柔小蛮不在的日子里,林梦南以熟悉公司业务为名,三天两头往公司跑。来了就坐在柔小蛮的位置上,也不多说话。梁媚心想,男人嘛,好打发!于是给他捧来一叠爱悦公司的宣传图册。图册上穿着内衣曲线毕露的女模特们个个火辣大胆,勾魂摄魄,可是林梦南根本没有心思多看一眼,只是追问是否有人知道柔小蛮的行程。
经过梁媚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还真把柔小蛮给感动了。
“我估计你再不回来,他就会去找你了!”
“人家出了钱,怕我夹带私逃呢,哈。”柔小蛮故作轻描淡写。
梁媚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替这个白面公子可惜。
柔小蛮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蔓琳去了天高,消息确切吗?”
“当然确切,是我过去的老朋友眼见为实,还接了一张名片,人家现在是天高的投资顾问!”梁媚说一个字,翻一个白眼。
“如果没有大笔资金带入,那基本是一个虚职。”柔小蛮纳闷。孟飞宇和蔓琳这对小冤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天高的老总是靠卖米粉起家的,一家接一家开连锁店,目前是本市最大的餐饮集团,对我们公司没有什么直接的市场冲突。”梁媚分析起来如数家珍。不知为什么,柔小蛮听见老情人被兜出底细仍觉尴尬。
“天高集团下属有餐饮、服装、化妆品、五金等一系列子公司,未必没有利益冲突,不要掉以轻心。但是也不必杯弓蛇影。”柔小蛮知道自己说了基本等于没说。都说领导指哪儿打哪儿,但她没有指,梁媚也不好打。
“柔总,我想提个建议。”
柔小蛮从恍惚中一下惊醒:“什么?”
柔小蛮完全采纳了梁媚的这个建议,并委派她去全权执行。其实,这个好点子是林梦南脱口而出,无意中激发了梁媚的灵感。
过去,爱悦总是聘请一批外国女模做模特,金发碧眼,冷艳火辣,给人以十足的距离感。梁媚建议寻找一名中国模特作为爱悦品牌的形象代言人,或者直接找演艺圈的女星。最初,她们一致想到张姓香港女星,她的气质冠绝全港,但是代言费太高,无形之中增加产品成本。柔小蛮越来越感觉到,将爱悦定位在高贵不贵的层面上,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最终喝了三杯咖啡商议出的结果,是举行一次深圳本土的选秀活动,寻找爱悦的代言人。要求参加人员青春靓丽,心态健康,最重要的,还要具有亲和力,不以三围傲视群雄。
“如果到时候没找到特别优秀的,就让你上。”柔小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梁媚说。
梁媚也有自知之明:“我故事太多,怕出了名被人挖老底,我看柔总倒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和林梦南一起吃晚餐时,柔小蛮把梁媚的话当笑话来讲,谁想林梦南反应很大:“不不,我不希望你当内衣代言人。”
柔小蛮微笑着纠正他:“是爱悦品牌的代言人,而爱悦是我自己一手创立的品牌,吃了多少苦头,终于有了今天,我为它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林梦南想到父亲跟他提过柔小蛮的情感经历,道:“你不觉得你已经牺牲很多了吗?现在到了该享受这种牺牲给你带来利益的时候了。”
“不,还远远没到。如果你只是要当一个员工,那么下了班,你马上可以休息,丢开工作;可是你要当一个老板,下了班,只是你又一场战斗的开始。这场战斗只会更累更苦,因为你需要去处理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容不得半点偏差;你更需要面对自己,请求自己的原谅,去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
“能说给我听听吗?”林梦南一想不妥,画蛇添足地补充道:“现在我在你公司挂职副总经理,也希望为你分忧。”
柔小蛮望着他善意的灰蓝色眼睛,突然想卸下心灵的武装。她想跟他说说孟飞宇,说说蔓琳。直觉又告诉她不说也罢,其实没有什么值得倾诉的,若是希望以此获取同情,未免贻笑大方了。
她巧妙地转换了话题:“我没有很多时间去画图,做设计,公司的设计师们又不能很好地理解我的设想。”
林梦南有一点失望,但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说:“我可以试试。”
“你?”柔小蛮大感意外。
“我在柏林,帮人手绘过柏林墙;在罗马,帮人手绘过人体。我在国外主修美术,后来才在家父的安排下转学进入商学院。”林梦南脸红了,有点难为情,“人体手绘是艺术,不是色情,那种赤裸的人体,我用油彩画出衣服。每一个人一百美元,等挣够了钱,就去旅游。我曾经的女友,也是我的模特,虽然我不喜欢她当模特。”
柔小蛮完全听不进下面的话,她激动得像看见了三克拉大钻石。
柔小蛮一路风驰电掣,把林梦南载到关外。
从她的车上下来,林梦南喃喃道:“以为你是偶尔一次发飙,没想到是习惯。”
柔小蛮杏眼一瞪:“你看过我开车?”
林梦南淡然一笑,回避了问题。他上次傻傻地要出租车司机跟着人家,也是一种以为自己不会有的少男情怀吧。他要把这个当做秘密,悄悄收藏起来,柔小蛮只是指间的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彻底溜走了。
柔小蛮推开黑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