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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任何亲密动作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更像他的女儿,而不是情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连情妇都不是。这让梁媚产生了一种和高老头儿能够平等对话的好感觉,就像老朋友一样。
梁媚参观了高老头儿的房子,靠近海边,一座很普通但是面积相当大的奶油色二层小楼,前面有个花园种满鲜花。
家里还有两个菲佣,也许是家里不常来客人的缘故,梁媚受到了空前绝后的热情招待。她很有兴趣跟她们一起学做缀满葡萄干和榛子的蜂蜜松饼。
经过高老头儿的允许,他午休的时候,梁媚独自离开了房子,赤着脚向沙滩走去。她捉了很多小蟹小虾,但是又把它们都放了回去。
海面上空空荡荡,天际线是灰色的,一望无际,就像她空旷的人生一样苍凉和落寞。
她被单独安置在客房,被褥都散发着阳光和花草的馨香,可是她失眠了。
午夜,她算计着高老头儿什么时候会来,但是,她第一次失算了。直到黎明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辨别不清幸福伤悲地睡去。
第四天早上,她面对镜子梳妆打扮,突然发现自己又有了浮肿的迹象,而且,梳子上是一大把长发,黑森森地落入眼中。
她几乎要狂呼起来,疯狂在自己的手臂上乱按着,一按下去一个坑印,皮肤半天都弹不回来。
她马上偷偷拿上皮包,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溜出去,独自打车去了药房买药。
没有那种强力消除浮肿的药,她只要按照症状给营业员要求近似疗效的药就可以。也许是她的迫切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营业员告诉她,没有医生的处方,整个新加坡的药房都不会卖给她一粒药。
梁媚猴急地赶去医院,发现手续的繁琐,已经超过她的想象。她不是本地人,还需要本地的担保人士,陪同她一起来看病。
她几乎要歇斯底里,马上赶去机场订了次日凌晨回国的机票。
把机票订在次日凌晨,是因为她不想被高老头看见她丑陋的样子。在男人面前,她有时也觉得自己恬不知耻,但另外一些时候她具有高度的自尊心,或者说是虚荣心。
这顿晚餐梁媚谢绝了高老头儿出去吃的提议,坚持要和他在家里吃饭。
优美的蜡烛点起,各人面前铺着优雅的白餐巾,桌子上放着精美的印花盘子和刀叉。
梁媚觉得这简直像是做梦,一切都符合她青春期里对于王子和公主童话的幻想,只除了那位王子已经老朽不堪以外。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半晌,高老头轻轻地问:“你不喜欢这里吗?或者,我冷落了你?我向你道歉,公司的生意太忙。”
梁媚灿烂一笑:“不不,我只是放心不下公司里的日常事务,我的老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正是公司发展的好势头,有些事情她需要我出面。”
高老头理解地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梁媚突然两眼盯着他,很专注地,似乎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你为什么不去我的房间?今晚来,好吗?”
高老头儿没回答,可是他分明噎了一口。
梁媚知道这就是表示他同意了,于是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感觉酒足饭饱。
梁媚刚下飞机,像是算好她这个时候开机一样,林志雄的电话准时打了来。
他的问候伴随着一阵洞悉的大笑:“和高总相处,感觉不错吧?”
梁媚顿时喉咙发堵,窘迫不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总。”
她彬彬有礼地称呼他林总,可见想与他保持距离的心意已决。
林志雄对这种女人很了解,她们说爱上你的时候,就是非要从你身上榨取到她们想要的,否则誓不罢休。而当她们说不想再见你时,也是她们真的不想再和你发生任何暧昧不清的关系,不管是不是因为她们另攀了高枝,至少她们也是给自己铺好了足够宽阔的退路的。
林志雄并不介意。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梁媚就是一个身在白领之位,又是婊子又是戏子的女人,无情无义。
他马上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梁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谈一桩交易。”
梁媚马上有了呕吐的感觉:“我对你所说的和所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林先生。”说完挂了线。
林志雄一愣,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预料到的。也许他慷慨交换伴侣的游戏激怒了梁媚吧,说不定这个小女人原本还对他有那么点儿真心。他好好思考了一下对付她的策略。
再次拨通她手机的时候,他抢在对方出言讥讽之前连珠炮般说道:“这是一桩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的小事,事成之后给你二十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和我约个地方当面谈——希望你能看出我的诚意,小媚。”
“你是说,二十万?”
“是的,二十万人民币,用指头数还要数上好一阵子。”
“那你要我做的是什么事情?”梁媚的心思马上活络开了。二十万,这是一个任何头脑健全的人都不可能随口拒绝的数目。何况她身体状况的异常还可能会需要用到这笔钱。
林志雄说了个地点,她来不及回家梳洗,就急切地奔赴约会。
这是第一次她从林志雄的口气里没有听出情欲的成分,这加重了她内心的疑虑和负担,剩下的,全是对二十万来历不明的酬劳的贪欲。
梁媚在书吧里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林志雄姗姗来迟,他身边走着一个高个头、面色肃穆的女人,穿着香奈尔套装,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梁媚搜肠刮肚地琢磨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突然,她明白了来者何人及其意图。
不等林志雄做介绍,那名傲慢女子已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梁媚说:“我是天高集团的黄黎,林总曾向我举荐过你,赞你是一流的谈判专家和商务人才,所以,我今天特意拜托林总在这里牵线,方便我和梁小姐近距离沟通和探讨些企业发展的问题。”
林志雄接过话头,面授机宜道:“黄总在商界各行各业涉猎众多,如今正是天高用人之际,梁小姐还不好好把握这次个人发展的天赐良机?”
梁媚纳闷,这个台湾老头不是柔小蛮的合作者吗,怎么又好似跟黄黎穿起了连裆裤?她立即堆起戒备的笑容:“多谢林总、黄总,二位过誉了。我也是刚到深圳不久,资历尚浅,对本地在企业金融商务谈判方面的供求市场正在了解之中,所以,我目前暂时只求一份固定工作以图个温饱,未做长远规划,更不敢对天高这样财雄势大的公司有什么非分之想,让您见笑了。”
黄黎显然是有备而来,虽吃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但是毫不介意:“我欣赏梁小姐这样对企业忠心耿耿的员工,但是我更相信良禽择木而栖,林老板,不妨对梁小姐透露一下我们的合作计划。”说完黄黎借口要开会,先走一步。
梁媚正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志雄看她一眼,面有嘲弄之色:“小媚,凭着咱们的交情,我当你是可造之材,所以要你参与我的人生大计。这次和黄黎的合作,由我拿出口袋里爱悦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和黄黎交换她旗下百分之八的股份。天高的市值是爱悦的六倍以上,更有黄黎这只老狐狸掌舵,所以这笔交易我是稳赚不赔。哈哈!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替我打探爱悦内部情况,柔小蛮的一举一动,你都需要立即向我汇报!黄黎这女人我了解,她不会薄待对她有功之人,你呢,就只需要躲在暗处,等到尘埃落定时再出现,自然有的是好位子由着你挑。”
梁媚被这突然的变故震得目瞪口呆。黄黎和柔小蛮之间的宿怨,她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如果黄黎入了董事会,岂不是要和柔小蛮同室操戈?
最可怕的是,这个貌似无害的林老头,才是黄黎伸过来掐住柔小蛮的那只手,而且还伸到了柔小蛮最致命的咽喉处。
梁媚甚至有理由相信,林老头当初入资两千万,就是和黄黎共同设好的一个陷阱,欲致柔小蛮于死地。而变相充当他和黄黎狗腿子的她,不仅出于对他签约爽快让她小赚一笔的感激马上和他上了床,还被他操纵和玩弄了这么久。
恨意逐渐浮出水面,梁媚硬是把受骗上当后的屈辱感生生吞进肚子里去。她将丰满的胸脯挺出来,嫣然一笑:“放心吧,林总,我会把这件事办得比你想要的还漂亮。”她在心里说,我一定要你死得好看。
林志雄马上找到了感觉,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有点口吃道:“是的小媚,你总是办得比我想要的还漂亮些。如果你能够有意识制造一些事端造成柔小蛮放弃超过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就可以拿到二十万现金。黄黎的目的只在入主爱悦,而我一直都是疼你的……”他冒火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宾馆房间,梁媚竟然任由思绪乱飞,想到了很多很多,包括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她不愿和一个男人保持太长久的关系,也是她至今没有谈婚论嫁的原因。他们大多没她聪明,可是比她运气好,所以,他们盘踞在她需要找上门去相求的地位。她也没想过好好跟谁谈一场恋爱,因为她觉得男人不是用来爱的,他们骨子里太贱,只能用来挑逗和背弃,然后在令他们满足之际提出她的要求。因为她年轻,漂亮,性感,所以他们答应她的,事后往往也能遵守承诺,也有个别玩了她后食言的,她只好打落牙齿朝肚里咽。
比如现在这个林志雄,也属于玩了她却没有付出什么代价的,她把所有的愤恨都化作嘴里千娇百媚的“不要停”三个字,她只有一个念头:今天要这个老头子死在她身上。
就在这个想法跳出来的一刹那,她想起另外一个老头来。高隐。在她离开新加坡前的那个晚上,他穿着严严实实的睡衣,却要她脱得一丝不挂。她理解老人的这种心态,他们也怕女人看见他们木乃伊一样的身体,就像一堆腐肉般稀烂而无用。然后他枕在她的胸口沉沉睡去。
梁媚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忍受这种野兽交媾一样的行为了,她一脚把林志雄从身上踢下,讥讽道:“去喝二斤老白干再来!”
柔小蛮从梁媚那里接到警告,林志雄有意将股份出让给黄黎时,她就明白大局已定,她无力回天。她将被迫受制于这个女人,面对那张因为仇恨而扭曲了很多年的老脸。
说服林志雄放弃出让是不可能的,就像让黄黎放弃仇恨一样的不现实。林是一个地道的生意人,如果法律允许,他会把他的老母亲打扮打扮,卖个好价钱。
梁媚也不是傻瓜,或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之辈,几经权衡,她决定向柔小蛮透底。
第一,面对林志雄和黄黎两根老油条,她没有把握能够玩过他们,即使她再为他们效力,也难以担保最后会得到利益分成,而且还有可能随时成为他们计划曝露后的替罪羊;第二,直觉告诉她,如果她一定要学会相信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该是柔小蛮,而绝对不是林志雄或者黄黎。柔小蛮的失败也许因为柔小蛮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意人,不会去做违背良心的大奸大恶之事,而林志雄和黄黎则唯恐没有这样的机会大捞一票。
梁媚献策:“有没有可能进行反收购?”
柔小蛮苦笑着摇头:“第一,如果有这笔资金,当初就不必融资,引狼入室;第二,目前全部资金基本都已投入生产运营,尤其在和海外市场的初步合作时垫付了不少。再说,就算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奇迹般筹措到一大笔资金进行反收购,林志雄也未必愿意将股份卖给我们。黄黎和他,目前才是利益共同体。”
梁媚噤若寒蝉:“商海险恶,反正我是没指望自己当老板。”
柔小蛮说:“为了把那几张图纸做成样品,对得起自己设计的心血,才想到开一家公司。为了这家公司我彻底没了当学生时那份清高和灵气,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我这也是被逼上梁山。”
两个女人互相理解地笑了笑,各怀心事。
柔小蛮想问问梁媚的病情,她摆摆手不愿多谈。很少有女人愿意与别人谈论自己的病情,也许因为疾病正是一切女性美的死敌。
柔小蛮从梁媚黯淡浮肿的脸上看出来,她病得不轻。柔小蛮叫来财务室的小周,指明梁媚所有医疗方面的单据全部报销不误。
梁媚生病的消息不胫而走。
柔小蛮反复思量梁媚离去时对她说的一句话。此外,她用眼睛表露了更多的意思。
她说的是:“去找孟飞宇。”
其实,当柔小蛮听说事件关联到黄黎时,她第一个直觉就是向孟飞宇兴师问罪,虽然她心里清楚孟飞宇多半不会知道这件事。
找他又有什么用处呢?向他质问,为什么他能够放任自己的妻子去算计他